第147章 别靠近我!
“绾绾你别生气,冷静下来。”
闻声赶来的宋玉,暗中埋怨的瞪了一眼阚首归,将楼弃护在怀里,近乎病态苍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她消气。
男人垂着脑袋,默默承受着她的怒火。
楼弃气的胸脯皮肤不断,铁青着脸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似乎知道他不愿意说,于是提前提醒。
“阚首归,如果你敢说一句假话,你现在就滚!”
男人睫毛轻颤,沉默良久才道:“因为我不想离开你。”
他缓缓抬头,眼底的悲伤一览无余,“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解开我身上的蛊毒,不过就是想赶我走,可是我也说过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离开你。”
楼弃怔在原地,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所以这就是他要自残的原因?
他好像误会什么了吧?她只是不想让他再饱受蛊毒的折磨而已。
得知自己怀孕后,她就把自己体内的母蛊拿走了,这合欢蛊有个最致命的缺点,就是一旦母蛊被撤走,子蛊就会不受控制。
更何况他体内的蛊虫还吃过许厉下的毒药,没有母蛊的控制,他迟早有一天会死。
她是在救他,结果呢?他在干什么?
楼弃越想越气,想到腹中的孩子,生气对孩子不好,她又克制着不让自己大动肝火。
“阚首归,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心软,你体内的蛊虫,必须要拿走!再让我发现,你在自残,我不介意帮你!”
临走之前,他又对一旁的宋宫医道:“从今天开始,治好他身上的伤,不然你就跟着他一起滚!”
宋宫医连忙跪在地上冷汗涔涔,“殿下放心!小的一定会治好他。”
直到楼弃离开,宋宫医才无奈的瞥了眼还跪在地上的男人。
刚才他过于慌张,忘了告诉殿下,这人体内有他从来没见过的剧毒,也不知道殿下让他治好的是他身上的皮肉伤还是他体内的剧毒。
如果是后者只怕他要跟着他一起滚蛋了。
在宋宫医的悉心照顾下,阚首归身上的伤终于痊愈了。
男人脸上却看不到任何喜色,身体痊愈,绾绾用不了多久就要来取掉他身上的蛊虫,然后被她赶出去。
一想到自己会是这种结局,他便寝食难安。
这夜,他正在想如何继续留在楼弃身边时,体内安静了几天的蛊虫突然又暴动起来。
蚀骨的痛再次传来,甚至比上次还要猛烈。
他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实在痛的受不了。
想把身体不断涌上来的火热散去,又被蚀骨的疼吞噬到冰冷。
“绾绾”
男人红着眼睛,被痛苦折磨到目眦欲裂。
另一边,楼弃踩着月光而来,白日里宋宫医告诉她,他的身体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
白天睡太多,晚上反而睡不着,脑海中莫名想到阚首归,她点了宋玉的穴道,让他昏睡过去,她才有机会出来。
只是,她还没靠近,就隐约听到痛苦的闷哼声从房间里传来。
她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应该是他体内的蛊毒发作了。
她连忙提着裙摆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到男人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痛苦不堪。
“阚首归!”
听到楼弃的声音,男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强忍着身上的痛,仰头看了眼她,顿时一脸惊惧。
“绾绾?你来干什么?出去!”
此时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很吓人,他不想吓到她,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
楼弃仿佛没听到似的,脸色的凝重的朝他走来,正要伸手碰他,就被他沉声喝止。
“绾绾!”他似乎忍得极为辛苦,“别靠近我!我会伤害你的!”
脑海里紧绷的神经不断的游走在崩溃的边缘,理智在逐渐削薄。
他的解药就在面前,就看他愿不愿意那样做。
但那样做,势必会伤害她。
他宁愿自残,也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我知道。”楼弃极为镇静,“你忍忍,我把蛊虫从你体内拿出来,你便不会痛苦了。”
男人瞳孔猛地一缩,短暂的怔愣,他像是躲避什么恐怖的事情似的躲避她。
“绝对不行!”
楼弃也恼火了,“阚首归!你是不是脑子被踢了?宁愿被蛊虫折磨,也不愿拿出来?”
阚首归闻言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吧蛊虫拿出来,你就会赶我走,与其被你赶走,我情愿承受!”
四肢百骸的蚀骨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楼弃的目光却极度温柔,“绾绾,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我实在痛的受不了,会在丧失理智之前,用这把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这样”
“你省省力气吧!”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楼弃打断。眼看着她要靠近自己,情急之下,他竟然反手把匕首刺向自己胸口。
血顺着匕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楼弃目光呆滞的望着那刺眼的红,摸在手上温热又黏腻。
她当场白了脸色,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抬手点住他身上几处关键穴位。
“阚首归!又跟我玩儿苦肉计是吗?”
摇晃的身子往下坠,身上的痛好像因为这一刀也没有那么痛了,能让他有机会清醒理智的说话。
“绾绾,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真的没有在用苦肉计,若是不这么做,我势必会伤害你,所以咳咳。”
血顺着嘴角流个不停,将二人的衣服都染了个透彻。
“阚首归!把眼睛睁开看着我!别给我死听到没有!”
男人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虚弱到轻飘,睁着已经模糊不清的双眼,努力做出看清楚的动作来,“绾绾放心,我还没有取得你的原谅,还不想死。”
一整夜,阚首归的房间灯火通明,宋宫医忙活了一整夜,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往外端走,直到后半夜才止住血,而楼弃趁此机会,将他体内的蛊虫取出来。
望着他虚弱不堪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临走前,她交代宋宫医务必要治好他,回到寝宫,天色已经逐渐亮出鱼肚白,她只觉得疲累不堪,脑袋刚沾上睡枕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