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年少
江昱回到教室待了差不多一节晚自习，下课时俞思乐从外忙里忙慌的跑进：“小道消息，小道消息！”
“怎么了？”许经舟问。
众人执笔齐齐看向他，俞思乐如同开新闻发布会那般坐在讲桌前发言：“听说276班的林萧被学校怀疑考试作弊，今晚晚自习被带去年级部，几个老师在那里守着让他做题。”
“然后呢？”林思落含起一颗糖问。
俞思乐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然后？还能有什么然后，他一道题也没做出来，交了张空白卷。”
“啊？”众人迷惑。
许经舟抱手支起头：“那学校这次不得气死，他独独八月份那次的考试，各科第一加年级第一，就已经能拿走学校七八千的奖学金了吧？”
俞思乐拍桌：“所以这才是把他带去年级部的原因啊，据说当场的老师脸通通都绿了，也不知要如何给学校交代。”
江昱不怎么随气氛走的感叹一句：“一中这么有钱？”
俞思乐道：“一中哪方面都能吐槽，但有钱这方面倒真是实打实的。”
许经舟不屑一顾：“它每学期收我们那么多钱上去，就发这点奖学金算什么？我们每个月几百块几百块交的复印费难道不是钱？明明这些开学都统一交过了，每个月它还是会列出所谓名单来收，而且到了期末收的更高，简直不拿学生的钱当钱使。”
邵李万分赞同道：“对，还有它那该死的草稿纸费，明明我们可以自己买，它偏偏还得每个学期都订一堆来，严重怀疑学校是从哪收钱了。”
这时一个叫做孟送暄的男生起立：“话偏题了偏题了啊朋友们，方才不是在说林萧吗？许经舟俞思乐，你们如此说他，他以前不还是你们班的学生？”
叶成帷发言说：“以前还是一个宿舍的呢，但怎么说，不喜欢就还是不喜欢，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俞思乐不屑一顾：“他骗了这么多女生，光凭这一点，我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哟！”这声惊叹是锁言发出来的，他望向俞思乐：“看不出来你还是这样清疏高洁之人啊？”
“哈哈哈！”众人随他话笑去。
俞思随手拿起块抹布扔向他：“去去去，一边去。”
第二日早上是周一，升旗仪式上，学校针对上个月两次考试成绩优秀的同学进行奖学金颁发。
主持人站在升旗台上，待所有科目的前三名领完奖下去后，继续拿起话筒念出各级文理第一的名字：“最后请两场考试获得第一名的同学来到升旗台前面，他们分别是四省联考理科第一的高三263班歊洂与高二未名班陈卓，文科第一的高三257班文青阑与高二290班江昱。月考第一同样是他们四人，以及高一的293班的宋辞恩和306班的路之华。请被叫到名字的同学上前领奖，有请张校长与李副校长为他们颁奖。”
在台下一片羡慕声起中，六位同学走到升旗台前面。江昱手里接过两本证书，上面写的除了他第一名的成绩外，还包括其他科前三名的成绩也被写上。
歊洂站在他旁边，等校长走过后低声道：“你挺不错啊。”
江昱抿唇：“谢谢，你也是。”
歊洂稍稍以微不可查的动作往他这边挪过一点：“下雨天这段时间怎么样？”
江昱斜脸看他挤出几个字：“你确定要和我在这里聊这个？”
歊洂不以为然：“那有何不可？记住以你现在的排名，未来要是帮学校多争取到个省前几名的头衔，你即便是拿着喇叭大喊，他也不会说你的。”
江昱笑：“隋夕他现在很好。”
歊洂满意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隋夕在人群的最角落里望着江昱，他站在人群中风华灼灼，波澜不惊接受过属于自己的灿烂时刻，目光与自己浅浅交汇时，又笑得不偏不倚。此间少年，有如春生。
待江昱手捧证书微笑走来，四周人皆为他欢呼过后，他悄悄贴近隋夕说：“我刚刚同歊洂交换了一本证书。”
“然后呢？”隋夕问。
江昱伸手从隋夕口袋里抽出笔，低头打开那本写了理科第一的证书改了几个字，最后郑重其事交到隋夕手中：“第一我多拿了个，正好我们一人一份。”
他说这话时太过于认真，就好像你其实并不看重的事但有人帮你在意，这种被惦念的感觉此刻充斥着大脑神经，让人一时做不出除了空滞外的多余反应。直到过了很久，隋夕才想起接住这份突然变得沉重的东西。
原本以为颁奖过后升旗仪式就结束了，没想到高二的年级主任突然站上升旗台举起话筒：“我们刚刚为一批优秀的同学进行了嘉奖，那么现在就该为一些严重违反校规的同学进行通报批评了。”
“愕！”
站在隋夕前方的白邸，死得安详……
不过他没等到该来的通报，因为年级主任的所有批评方向全针对了一个人。
“高276班的林萧在八月份与九月份的六次考试中均使用了作弊工具，以不正当手段取得各次考试的第一名。经由高二年级部与李副校长商议决定，撤销林萧曾获得过的所有的奖学金与证书，并对该生做出退学处理。也望各位同学予以重视，若再出现上述情况，后果自负。”
散场过后四周人都在讨论。
“感觉学校的领导估计都要气死了，原以为会再次出现一个像千幼那样的无死角学霸，却没想到是靠作弊过来的。”
“千幼那样的脑子短时间内很难再出现吧，我听说他爸妈都是保密级的顶端科学家，连学校家长签字上都是用化名的存在，人家出生就是顶级配置，一般人真比不了。”
“所以说大家都是平凡人，好好走认真学习的努力路线才是正道，不要老想着钻一些歪门邪道的路子。”
“那位林萧也是打脸，我看他在学校出名后就老喜欢去挑衅一些学校有名的学霸，就比如未名班那位陈卓，昨天还有人听见他在洗手间里嘲讽隋夕，我听说他不但拉踩理科的，连文科290班的那位江昱也要去招惹，真是挺烦人的。”
听八卦听到自己身上的江昱隋夕：“……”
江昱很认真的回想一遍，记忆中他与那位叫林萧的好像也不算有什么冲突，他只是单方面不喜欢这个人的做派而已，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那天提隋夕。他问隋夕：“你昨天……”
隋夕道：“不记得了。”
他当真不记得，昨天同那人说话时都没怎么用正眼瞧过人，更别说特意去记住这回事。
但江昱倒是不服：“不行，下次再有和他一样或者比他更过分的人如此对你，你一定要当场把我喊来，我帮你记住，不对，我帮你骂回去，不能让你吃亏。”
隋夕本想说他其实反驳回去了，但江昱的这番言论好像有些可爱，他也就默认的答应了：“嗯。”
周围人还在说：“啊？江昱？该说不说他拉踩陈卓可能是真被几次成绩弄得飘了所以有些自负，但隋夕与江昱这两人，一位成绩是他次次考第一都没够到的存在，一位是完全没有比较点的文科第一，他挑衅这两人难不成是因为颜值，越缺什么越要证明自己什么很厉害？”
“颜值也没有可比性，成绩还能努力，长相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他只能算是正常好看，另外两位那叫正常好看吗？那完全就是稀有颜值，比稀土矿还稀。”
江昱在这边听得好笑，但不免脸皮薄，还是拉上隋夕说：“走走走，我们走快点。”
“怎么了？”隋夕问。
江昱忍不住笑：“颜值比稀土矿还稀的隋夕大人，你被人夸了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吗？”
他继续拽住人：“走吧，快点，已经上课好久了！”
隋夕被他拖着走，脑子里还在回过方才的话，他好看吗？以前从来没有人说过。
周三那天下午，江昱与隋夕从食堂回来走去行政楼时，街舞社的成员一如既往在那边活动。另一边柱子上有几名同学在张贴海报，贴好便拿起手中的喇叭开始宣传。
“大家都过来看一下！我们逆风向乐队本周六晚六点在西广场的露天舞台要进行一次演出，欢迎大家都来观看，也诚邀各位同学如果有想听的歌，请积极向树洞群投稿，我们会尽量按照大家所投的歌进行演唱，谢谢大家！”
路过的人都蜂拥围上前来，连刚刚跳完舞的街舞社成员也在热烈为他们招揽听众。江昱隋夕站在人群外，江昱问：“逆风向乐队？”
他们离开热闹行人往楼上走，隋夕替他介绍：“是宋沂向学校申请组成的乐队，他是主唱。”
江昱不解：“可他不都高三了吗？这样不是会有影响。”
隋夕解释：“他是艺考生，不过没像别人一样出去参加集训，在学校里也没有过于高强度的专注文化课，而是两者兼顾，举办乐队算是一种学习之余的成果检验或者放松。”
隋夕的信息学奥赛初赛时间是周六的下午两点半到下午四点半，江昱问：“你考完能先回一中吗？”
隋夕看他。
江昱新奇说：“我还挺想看看宋沂他们的演出的，你能不能一起？”
隋夕答应：“好。”
考试地点在附中，隋夕抵达考点时，那边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等待进场。他往那边走，站在最末尾的男生回头时发现了他：“隋夕？”
隋夕目光短暂凝滞过：“你是？”
男生惊讶：“我是谁你都不记得了？也对，我们当时好像也没怎么说话，我是当了你三年前桌的陈亭旭。”
隋夕想了想，名字他其实还有些印象的，不过脸记不住了。陈亭旭也没计较，主动问候道：“你这一年多在一中那边还好吧？”
隋夕回答：“很好。”
陈亭旭点头：“那就挺好，当初我们那个班的人升入高中后大多都被分在一个班，也就是后来文理分科后人才有了些变化。大家都挺感慨的，包括当初的班主任，都说要是你在就好了。”
隋夕否认说：“我在不在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