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杀
苏牧拥有远比常人浑厚的精神力量，大部分时间里依然能保持清晰的思维。
平日里的沉默与呆滞，都是用来麻痹敌人的伪装。
目前看来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进入石室后，两名审问者只是匆匆扫过苏牧，就再没多看一眼。
他们一直忙碌在角落的血腥场里。
苏牧静悄悄转头，望着红裙少女浅笑中带着泪水的面容。
发现她真的很美。秀气的面孔，小巧的樱唇，又纯又欲。仿佛小女孩与成熟女性的奇妙结合体。
无论是‘可爱’还是‘美人’，都是对红裙少女恰当的描述。
她就像是冰过的甜酒，可口却又令人沉沦。
这些审问者却毫无怜惜，凶残中透着紧张。
而自己因为有家族背景，保全了四肢，但是内在的灵魂也是说粉碎就粉碎。
【s-013】黑曜石匕首这件诅咒物，在一分一秒剥夺自己的理智。
苏牧心中明白，如果不想成为精神粉碎的傻子，那么抓住机会就一定要果断行动。
没有锁链，只是被黑曜石匕首扎住的右手缓缓向后挪动，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血肉被撕裂的瞬间，就开始缓缓蠕动着愈合。
感受着体内的隐痛，苏牧知道，这是在消耗自己的寿命来在极短的时间内燃烧出生命的活力。
但是别无选择。
当手掌终于完全抽出时，因为神经受损，部分手指有些不听使唤。
不过没有关系，静等几十秒中，它们就会再次愈合。
苏牧安静的等待着，手指不时抽动。
同时苏牧也对红裙少女回以微笑。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红裙少女看来，苏牧的微笑却如同恶魔一般邪异乖张。
脸颊上飞溅的血珠流落嘴角，苏牧轻轻舔舐了一口。
红细胞的铁锈味在嘴里扩散。
另外还有一股淡淡的电磁波动，沿着神经系统向脑海蔓延，没有察觉。
……
……
渐渐地，红裙少女身躯的抽动也停止了。
她就像是已经完全屏蔽了痛觉，不再挣扎。
矮壮男终于松了口气，不再死死压制对方。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回身准备看下房间中央苏牧的状态。
然而刹那间……
“咻——！”
一道黑色的耀芒闪过，身旁的队友‘高个子’应声倒下。
定睛一看，‘高个子’的后脑扎进一柄利刃，正是【s-013】黑曜石匕首！
“你这家伙——！”
矮壮男暴跳起身，却被近在身后的人影一拳砸在太阳穴上，瞬时有些眩晕，跌跌撞撞地扑在一侧的墙壁上。
人影正是苏牧。
他待手掌愈合后，立刻拔出黑曜石匕首，轻易地切割开手脚其余的锁链。
然后毫不犹豫，唰的一声投掷而出，瞬间秒杀了还在不断挥舞着蒸汽匕首的‘高个子’。
君子报仇，一夜都晚。
对自己拷问最多，看起来体格也格外魁梧的‘高个子’于第一时间被苏牧干掉！
苏牧没有停留，立刻冲到角落，趁其不备一拳打退矮壮男。
但对方不愧是刀口喋血的狠人，只晃了晃脑袋，就扶着墙壁站稳身体，狠狠瞪了过来。
“混蛋，小子你死定了！”
此时苏牧却没有看他，正拔出‘高个子’后脑的黑曜石匕首缓缓起身。
“听你们说，伊丽莎白队长不在呀。”
“什么？”
这也是苏牧决定暴起的原因，毕竟那位冷艳的冰美人队长，看起来有些神秘莫测。
如果她还留在据点，苏牧心里并没有把握。
苏牧颠了颠黑曜石匕首，随后就在指间把玩，如同在欣赏一件绝世的艺术品。
【s-013】的造型也无愧于艺术品之称，晶莹剔透。
只是作为诅咒品，明明常人只是稍微触碰，就会有生不如死的灵魂抽痛。
但此刻苏牧却像是获得心爱玩具的孩子，嘴角挂着浅笑，来回转动黑曜石匕首。
这一幕看在矮壮男眼中，简直是头皮发麻。
稍一冷静，同伴被杀死的愤怒也如同浇了盆凉水，烟消云散。
“你没有被【s-013】干涉！？”
“也许吧，谁知道呢？”
“……”
矮壮男没有出声，但内心冰冷，已经做出判断：
——他们很可能造出了一个恶魔。
对于矮壮男的神色变换，苏牧不以为意。
虽然是第一次战斗和杀戮，但是苏牧却并没有感觉有太多滞碍，就仿佛他天生适合这种生活一般。
（也许是原主的身体记忆吧？）
苏牧没有深想，只随意找了个理由。
苏牧弯腰凑近红裙少女的面容，轻轻擦拭掉她眼角挂着的泪珠。
“稍等一会，很快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嗯。”
红裙少女的声音很轻很柔，令人耳悦。
直起身来，再次面对矮壮男时，只见对方一脸肃穆，从风衣下掏出一柄武器，直指苏牧。
那竟然是一把造型特异的大口径左轮手枪！其口径之大，也许称之为手炮更为合适。
“……！？”
苏牧双眼圆瞠，怎么也没想到会面对热武器的攻击。
先前展示在他面前的，都是蒸汽匕首或是类似魔法的超凡力量，令其陷入了思维误区。
尽管已经更新了脑海中对这个异世界科技水平的认知，但矮壮男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过来！
“嘭——！！！”
超巨大的火药爆炸声，在石室内回响。
苏牧于第一时间下意识地抬起手臂。
“铛——！”
黑曜石匕首竟然奇迹般地挡住了子弹。而且因为这件诅咒物有神秘的力量维系，反弹子弹后，刀刃毫无损伤。
但是矮壮男的手炮共有六发子弹。
他毫不停歇，不断向苏牧逼近的同时，连连扣动扳机。
“去死吧，‘怪物’！”
（我是‘怪物’吗？）
（明明是你们这些绑架他人的家伙才是罪恶者。）
苏牧内心积压着愤怒。手臂因为子弹的冲击力而荡开，身体也后撤一步。
但是生死光头，他被荡开的手臂以超乎人类极限的速度再次挥动，跟随着冥冥之中的战斗直觉，一次又一次将子弹劈开。
铛、铛、铛、铛！
又是四声脆响，苏牧握持匕首的右臂抵达极限，紧绷的肌肉迸裂出殷红的鲜血！
然而矮壮男的手炮还有最后一发子弹！
“我赢了！怪物！”
矮壮男裂开嘴角，发出胜利的宣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色的身影扑到苏牧身前。
“碰！”
她的身上绽放出血花。
竟是红裙少女扯断自己被捆绑住的手腕，扑进了苏牧的怀里！
冰冷的肌肤，温热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