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邀请参加诗会
白胡子老者还没有老糊涂,并没有一个小厮都没带,衙门不远处停着一辆简陋的马车。此时,胡银浦正把苏伯远扶上马车内,看到陈英立马招手:“陈英,这里。”
然后跳下马车,上前迎接:“马车里面很宽敞,要一起吗?你的马车应该停在成华大街那里了吧?这里离成华大街有段距离,坐马车快点。”
来时不觉得远,现在要走回去,确实会很累,陈英点头欣然同意。而且是和苏阁老坐一辆马车,也算是荣幸吧。
青盐没有上去,在下面跟随马车随侍一旁。马车其实也不是非常宽敞,胡银浦有夸张的成分在。三个人坐在里面只能说是刚刚好,一个人会觉得宽敞,三个人坐满就显得狭小。狭小的空间,苏伯远老神在在坐在首位,闭目养神。而胡银浦直勾勾看着陈英,眼睛一眨一眨的。陈英怀疑他眼睛有毛病,不自觉开口:“你眼睛进沙子了?”
一句调侃,打破了马车内尴尬的气氛。胡银浦立马咧嘴一笑:“不是,不是,我以为你不会上马车呢?”他就是觉得新奇,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
“我给你介绍,这位是苏望的太爷爷苏阁老。”胡银浦手掌托起,介绍道。
“苏阁老好。”
苏伯远睁开有些困倦的眼睛,“嗯。”了一声,不太在意没有其他话。
“太爷爷,她叫陈英,是大理寺卿的女儿,也是咱们书院的榜首。”胡银浦语气里透着自豪,直接暴露出陈英现在的女儿身份。
“哦?”苏伯远彻底张开了眼睛,精神矍铄,“你就是云山书院这次考了第一名的女娃娃?”苏伯远早就看出这个俊俏少年是个女子,但是却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赢过了自己的孙儿,不禁认真打量陈英。
只见此少女穿着墨色男装,腰带上的墨绿色宝石闪闪发光,袖口的金线也闪着光芒,衣着甚是华丽,除了头上插着一个古怪的飞鸟发簪,老者觉得不搭,其他老者不得不说陈英的眼光审美,确实不俗。就算他这个清贫惯了的老头,都想尝试尝试这样的穿着搭配。
陈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不小心成了带货能手,还是老年人男装,呵呵。
苏伯远有些后悔,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享受过。
别人怎么看都觉得陈英只是一个清冷贵公子。
坐姿端正,皮肤白皙透亮,手里拿着的纸扇也规规矩矩合上,整个人看似乖巧,但是他就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桀骜不驯四个字。
陈英丝毫不惧苏老头的打量,“小女不才,都是家父教得好。”态度不卑不亢。
“噢?令尊名讳是?”
“家父姓陈,名铭道。铭记于心的铭,道阻且长的道。”陈英极为耐心地说道。
“陈铭道?你竟然是他的女儿!难怪,难怪。”苏伯远感叹,他有些激动又咳嗽了起来。胡银浦赶紧上前拍老者的背部,帮他舒缓。
过了一会,老者慢慢舒缓。
“太爷爷,您认识陈英的父亲吗?”胡银浦好奇地问。
“当然认识,当年他可是最炙手可热的探花郎。”探花郎呀,是让状元都羡慕的人。因为只有长得好看的人才能当探花郎,这让苏伯远这类普通样貌之人羡煞不已。
苏阁老记忆中,陈铭道是迄今为止,最名副其实的探花郎。不仅人长得十分英俊,诗词歌赋策论文章更是出类拔萃。他当时也十分喜欢这个才华横溢的俊美青年,可谁知这位探花郎竟然自请去荆州入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小官。这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一时被人议论了很久,所以苏伯远对陈铭道是记忆深刻。
“你父亲来回长安了?”
陈英点头,带着疑惑:“苏阁老,可知家父为何离开长安城吗?”这件事她一直很好奇,她的父亲哪里会是池中物,怎么会窝在荆州那个偏远地区任职十几年?
“你都不知道,老夫又怎么会知道?”苏伯远摇摇头,这件事背后的原因虽然有所耳闻,但任谁都不知道详情。老头子不是到处散播谣言的人,再说对着人家的闺女也不好说人家是非。
老人对此缄默其口,然后转移话题:“你几岁开始识字读书?”
陈英想了想,回复:“八岁。”其实是五岁,在现代她五岁上的幼儿园。但是在古代,确实是八岁才开始学的。
“八岁?”
“八岁!”
胡银浦和苏伯远都很惊讶,启蒙这么晚?竟然赶超苏望?
“你几年几何?”苏伯远诧异地问,她怎么看也才十几岁,不比苏望大呀。
胡银浦率先回答:“十四,和我同龄。”语气颇为酸涩。
竟然比苏望还小,苏伯远脖子差一点梗住。苏望可是三岁识千金,五岁熟读四书五经,七岁就能写诗词歌赋的天才呀。
苏望是苏家的希望,苏望的父亲苏适虽然是当朝宰相,却不得苏阁老青眼。苏阁老觉得自己的儿子过于激进,贪恋权利富贵,苏家迟早败坏在他的手里。好笋出歹竹,歹竹也出好笋,幸运的是苏家有一个神童横空出世,性格品行都让苏阁老满意,让他对苏望给予了高度的期望。
重望之下,难免心里不平衡。苏伯远此刻内心复杂,又不好在晚辈面前失了体面。只能闭上双眼,作沉思状。
陈英觉得有些闷热,展开扇子扇了一扇。她的无心之举,在苏伯远心里认为陈英此刻正在洋洋得意,故作潇洒。对这个骄纵的女子从一开始的欣赏,到现在的不喜,甚至觉得讨厌。苏老太爷忽然大声问:“车夫,到哪了?”
车夫立马回到:“快到成华大街了,前面就是结海楼。”
胡银浦是何等的人精,立马瞧出苏阁老神情不悦,笑着说道:“太爷爷,结海楼正在举办诗会,小望子也在呢,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苏阁老看着乖巧的胡银浦,嘴角也漏出微笑:“都是你们年轻人的爱好,我这个老头子去干什么?”
“太爷爷,您可是堂堂内阁大学士,太子的师傅,这天下谁敢瞧不起您?太爷爷去吧,那些儒生都等着您指教呢。”胡银浦热情地拍着马屁。
果然,越是年纪大的人越喜欢听好话。苏阁老被胡银浦一说,眼神撬动,摸着胡子勉为其难说道:“好吧,你这个臭小子都这么说了,老夫要是推辞,倒是老夫的不是了。”苏老头笑着说完,转头看向陈英,“陈家小娘子也去吗?”
“不去。”陈英想都没想拒绝,“到了附近,小女就要回家,家父不让我在外逗留太久。”
这摆明了是鸿门宴,想杀她威风给他孙儿作配呢,陈英当然不想去。
书院考试是应试教育,她又是陈铭道高强度训练出来的,自然知道书院的夫子喜欢什么样的文风,陈英擅长写策论,但是她并不擅长作诗呀。诗词歌赋本来就很难,还要临机作诗,这种没有把握的事,陈英向来不会参与。而且她的脑中都是一些古代名人诗句,她可不想拿着前人的诗句冒充是自己做的。
“也不急在这一时吧。”苏阁老并不放弃打脸陈英的机会,他对陈英的学问十分怀疑,觉得她能成为云山书院的榜首说不定有侥幸的成分在。
即使不是侥幸,说不定也有水分。
毕竟苏望是他一手带大,他对苏望的才学一直很有信心。
胡银浦也插上一杠,邀请到:“去吧,陈英,很好玩的。”他对陈英有迷之信心,他觉得陈英肯定能在诗会大放异彩。
“不去,我要回家。”陈英固执说道。
苏老头看出陈英的不寻常,自觉陈英是胆怯了,哪能让她溜走,讥诮出言:“小丫头,莫不是怕了?”
陈英眉心微动,笑了。
这个苏老头在激她,一代名臣竟然在用激将法对付她这个小女娃,她可真是三生有幸呀。
陈英展颜,大方道:“恭敬不如从命。”陪你们玩玩又何妨。
苏伯远内心腹诽:果然,小丫头激不得,现在你笑,等一下你就笑不出来。
苏阁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想杀杀陈英的威风,让她知道苏望的厉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