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他后悔吗?
不,他不后悔,既然都做了有什么可后悔的。
人生匆匆百年,自己好歹肆意妄为过,人生得意已尽欢,他没什么好后悔的。唯一让他内心不安的,就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也被自己养坏了,不知黄金白物的珍贵,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纵然皇帝不会了杀他全家,可是他儿子的人生也毁了。
“周大人,好兴致,在牢里都这么惬意。”陈铭道忽然来到地牢。
“陈大人,你来看我是为了给我送行的吗?”周公望完全没了在大殿上惶惶地模样,拨乱自己散乱的头发,看着站在门口的陈铭道。
“周公望,你看看我身边这位,你还认得出吗?”陈铭道转身让开,露出背后披着斗篷的女人。
来人慢慢走进,放下头上的帽子。
周公望看到陈铭道旁边站着一位穿着绿衫的侍女,由于光线太暗,他眯着眼睛走到牢房边,等彻底看清这女子的容貌,他吓得跌倒在地。
“你!你!不是死了吗?”他惊恐地缩在墙角,吓得直发抖。
“周公望,你在仔细看看我。”绿衫女子,厚厚的齐刘海下眼睛里冒出滔天仇恨,恶狠狠地看着牢中的恶鬼。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死了,还是他亲眼看见的。
“狗贼,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她尖锐地怒骂。
“你不是死了吗?”周公望战战兢兢地问。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是谁?我娘早就在六年前就被你害死了。”她觉得可笑。
周公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指颤抖:“你是她的女儿?”
“畜生,你就是个畜生。玷污我了我娘的清白,还杀了我爹,你简直就是个魔鬼。你害的我一家家破人亡,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xxx。”绿衫女子说着说着,不禁骂出了脏话。
“大人。”绿衫女子看了一眼陈铭道,陈铭道点头,喊了一句:“开门。”
狱卒跑过来开门,瞟了一下陈铭道退了出去。
绿衫女子进去没有说一句话,拿起马桶就朝周公望身上砸去。砸一下骂一句人渣、败类、畜生,绿衫女子看着身手不高,打人却处处击中要害。周公望很快被打出了血,陈铭道看了一眼,喊道:“够了。”
绿衫女子终于停下,眼睛还是红的,又踹了他一脚,才作罢。周公望拖着肥胖的身子慢慢爬向绿衫女子的脚下。
女子嫌弃地躲开,离开牢房。
“周大人,好好享受,我过几日再来看你。”陈铭道转身轻飘飘地说道。狱卒赶紧跑来把牢门锁住,他还朝牢房里看了一眼,哟,被打的真惨,血淋淋的。
陈铭道和那绿衫女子走出阴暗的牢房,绿衫女子憋着一股气,却对陈铭道很恭敬,亦步亦趋跟在陈铭道身后。
突然,陈铭道开口说了一句:“大小姐明天就回来了。”
这绿衫女子忽然激动地大叫:“真的吗?小姐,明天休沐吗?”那口恶气好像一下烟消云散,刚刚的她就像恶鬼缠身一样,恨不得吞噬别人。现在又变成了二十几岁的姑娘,念念叨叨:“哎呀,老爷咱们赶紧回去,我得早点回去给小姐准备最爱吃的粘米糕。”
陈铭道笑着说:“青春,你的命明明是我救得,怎么对英儿这么衷心?”
青春疑惑地看着大人,“小姐不是大人的女儿吗?所以我得命也是小姐救得。”青春觉得奇怪,自己明明是大人救回来的,怎么就成了大小姐的左膀右臂了?可是这次小姐去读书却没有带她,而是带着闷葫芦青盐,这让她很是吃味。在府里明明她比较得大小姐的青睐,就因为她没有青盐武功高,所以小姐就没有带她。好好去读个书,小姐怎么还非要带着武艺高强的青盐呢?青春纳闷了很久。
“道理是这个道理,那怎么不见你关心夫人?”
青春赶紧摇头,老人可是个醋坛子,谁敢靠近夫人?再说她就是个丫鬟,被陈铭道送给小姐做贴身侍女,陈英就是她的主子,她一心挂念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今天上完课就要休沐了,整个学院都沉浸在放假的气氛中,学子们不由地有些散漫起来。吃完午饭,陈英懒得回去,就猫在上章殿看书没出去。上章殿此时空无一人,十分安静。
不巧,没有安生一会,苏月和陈楚楚就走了进来,苏月看到她就阴阳怪气:“终于逮到你了,这么多天你一直躲我,这下我看你怎么躲?”
“月月,你别······”陈楚楚着急拦着苏月,不想让她和陈英针锋相对,可是她根本拦不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陈英,尴尬开口:“陈英,你别她一般计较。”
“你是哪头的?怎么帮着她说话?”苏月非常生气,一把拉过陈楚楚,让她靠边站。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对呀,自从上次听了苏大小姐的琴音,我的耳朵就不好使了。”陈英懒散地说道。
陈楚楚无语。
“·······”苏月也无语,想起上次她弹琴陈英大方赞扬的样子,突然有些泄气。然后又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不由地牙间一酸,不可避免地大声说道:“你是不是对世子有意思?我告诉你,你和世子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苏槐,她根本不会直接出手,但是陈英不一样。她是名门嫡女,而且学识不俗,绝对有可能成为她的一个对手。她对世子恋慕已久,早已无法自拔,所以绝不能忍受别人觊觎世子。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陈英三连否认。
“你还敢否认,那你暗搓搓画那幅画是怎么回事?还有柿子珠钗,楚楚你也看见了对吧?“陈楚楚不好意思低下头,没敢说话,她现在是左右为难。
“你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意思,千金小姐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苏月说的怒其不争的样子,“你以为这般矫揉做作的姿态就能吸引到世子殿下了吗?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等等。”陈英从怀里拿出珠钗,“你说的是这个?”陈英说完,放在案上,拿起砚台,手起刀落,“啪”琉璃柿子珠钗被砸的粉碎。苏月和陈楚楚表情也破碎了,无法控制,震惊地看着陈英。
“还有这幅画是吧?你看好。”陈英从旁边的竹筒里拿出画,展开来给她看,然后慢条斯理一撕两半,接着又细细撕碎。
“很抱歉,让你误会了,我对世子毫无邪念,天地可鉴。”陈英看着她们,笑的坦然。苏月有些失魂落魄,手里的手帕被紧紧拽着,眉宇间满是不可置信:“你当真对世子一点心意都没有嘛?”
“真没有,苏大小姐这么怀疑我是因为你心仪世子吗?”陈英挑挑眉,反问道。
苏月乍一听陈英说出这样的话,脸颊立马绯红,脑筋转了几个弯立即警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好奇问了你一下,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又是砸又是撕的,真是粗鲁。”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败坏书院的名声。”苏月强词夺理,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然后挺直腰背,又趾高气昂起来。
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闻道偃苏望和胡银浦三人也都听到里面的对话,此时三人表情各异。苏望是有点生气自家妹妹又在惹事生非,未出阁的姑娘竟然和别人讨论这种事。胡银浦却好像很开心,嘴角情不自禁地开裂,黑润润的眼睛盛满了星星。
而闻道偃却梗着脖子,摩挲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此刻的他眼含冰霜,眉宇间全是煞气。不一会,他恢复平静,冷声说:“走吧。”
说完,掉头走向相反的方向。
胡银浦和苏望二人,看着闻道偃的背影,追了上去。
“二哥,别生气。”胡银浦上前勾住闻道偃的肩,搭着他的后背笑着说。
“我生什么气?”闻道偃反问。
“对呀,本就是我家妹妹胡说八道,世子才不会放在心上。”苏望上前拍掉胡银浦的手。
胡银浦吃痛,瞪了他一眼。“憨货,你打我作甚?”
“没规矩,这样勾肩搭背成何体统。”苏望按奈不住说教的心,不满说道。
“腐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胡银浦看着苏望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缺根筋的老儒生,气得一拢鬓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