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直播骂人
高彬刚开始不放心两个狼崽子在楼下单独待着，但裴南喝完姜汤说要直播，他站在这里别人一看就知晓他们gim内部不和谐。
“大晚上的你还不去睡？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下个赛季用什么战术。”裴南面色微微发冷，刚上线就看到绿晋直播催自己补时长。
裴南想了下，将站在旁边充当电灯的高彬赶回去。
高彬不放心地看着着两个人，“你们两个都悠着点，也不是十七十八岁的人了，打架多low啊！有本事就帮我去tpl世界联赛重新拿个冠军回来，拿回来以后你们想怎么打怎么打！”
“真人线下一对一pk，我都懒得管你们。”
高彬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灵活地左右转动，瞧着霍景时跟裴南是真的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才十步一回首地往楼上面走。
高彬刚上楼，霍景时就从自己位置上面站起来，羽绒服擦过电竞椅的噗噗声让正在调试直播设备的裴南猛地一震，警惕地抬头看向霍景时。
霍景时：“？”
有病？
“你站起来不会跟人说一声啊！”裴南没好气道。
“打杯水而已。”霍景时在乱糟糟的桌子上面翻找许久，也没找到基地的一次性塑料杯在哪里，饮水机下面也没有放。
现在醒着的估计只有他跟裴南。
霍景时舔了下唇，裹着羽绒服又静悄悄地从客厅走回姜澳的位置上，在电脑上寻找着下一个选手的精彩剪辑。
坐在旁边的裴南歪戴着耳机，身上穿着单薄的外套，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按了几个键，将直播开启，然后改了标题“补时长，少带节奏多看脸”。
裴南刚开启，绿晋后台的工作人员就把他抬到了首页最显眼的位置，今天一整天都在欣喜和焦虑中度过的g粉就像是明天不用上班一样，全部涌进裴南的房间。
尤其是他们今天凌晨的时候还在oop的直播间听到了大瓜，霍景时已经到gim基地了！
这他妈就算是想睡，也睡不着啊！
因此裴南的直播间一时间挤进了几十万人，甚至这个数字还在不停地往上增加。
裴南随手点开排位，看着直播间的人气，蹙眉轻啧一声，“你们明天不上班吗？这个点还看直播，不怕猝死啊？”
裴南早期刚开始打tpl的时候，一直都是嚣张来嚣张去，基本上直播一般的时间都在骂人。
反而是从霍景时离开队伍，宣布退役以后，裴南就变得自闭起来，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喜欢怼人。直播从头到尾就是沉默，唯一开口的就是“这儿子又他妈开挂”。
今天裴南一反常态，反而让进来直播间的粉丝兴奋起来了。
-“主播骂人了骂人了，看来tenight是真的回来了。”
-“笑死，南狗子又开始欲盖弥彰。他这样我真的很难不说主播跟前队长没一腿。”
-“南狗？？时神是不是坐在你旁边啊？镜头转转，让我看看我的好大儿呗。”
-“最简单的嘴臭，最极致的享受。南狗终于变回了以前狗的模样。”
裴南看着弹幕一群“疯狗粉丝”，硬是将到嘴边的脏话有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得得得，正话反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我还说个吉尔。”裴南打开自己放在旁边的水杯，咕噜咕噜一口气闷了小半瓶水。
弹幕除了问号就是问号。
-“狗竟然学会喝水了？少见啊兄弟们。”
-“南狗，我给你打两百，镜头能往时神那边靠一点吗？”
-“以前三天不喝四瓶水的南狗，现在竟然乖乖喝水了。这就是饲养员回来的魅力吗？”
-“啧，嘴硬。”
“弹幕再他妈叽里咕噜地喊我南狗，管理就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裴南随眼瞥了下弹幕，轻啧一声，手连着敲了好几下键盘，捏着运动水杯坐在凳子上面，怎么都坐不住。
如坐针毡。
“摄像头转转转，转你爹啊转。”裴南骂，“周边有个鬼的人，你们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神志不清就去睡觉，gim还没死呢大晚上熬夜哭灵？”
-“我们哭你，臭狗比。”
-“呵，狗仗人势。饲养员回来了就是了不起咯。”
“封了封了，管理员呢？吃白饭打瞌睡呢？这都人格侮辱了还不赶紧给我封了？”
裴南的声音越来越大，在整个别墅的一楼训练室格外的明显，引得坐在旁边的霍景时从选手名单里面出神，抬头看向他。
什么毛病啊？
霍景时只是瞥了裴南一眼，然后又将视线收回，毕竟他们两个先前还在不对付着。
比起跟裴南将这些年的前因后果一句一句掰开说清楚，霍景时还是觉得先将gim从联赛退赛边缘拯救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gim不能死，这是霍景时回来的信念。
gim是承载着他无数回忆的地方。
不能死。
开着直播的裴南稍微有点小动作，都会被弹幕无数的显微镜抓住，他们毫不掩饰自己对tpl美帝cp的喜爱和追捧。
裴南眼睛稍微往旁边一瞥，弹幕就齐刷刷地在说这件事情。
-“南狗竟然有一天紧张了？这不正常啊？手里的水杯都空了啊。”
-“南狗的眼睛往哪里看呢！”
-“我嗓门大，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懂？tenight，你能不能弯一下啊？”
弹幕各种成分都在叫嚣着，裴南轻咬着水杯的边缘，看着弹幕上胡言乱语的粉丝，甚至有从一进来就开始疯狂啊啊啊啊个不停的，还有帮他提前开香槟庆祝今年gim满血复活的。
但这些裴南都不想嗤笑，唯一逗乐裴南的是那条“tenight，你能不能弯一下啊？”。
弯，怎么不弯？
这狗比他妈四年前就弯没了。
裴南眼里落了冷意，嘴角向下拉着，英俊的面容上写满了不耐。
裴南的手指轻握着鼠标，湿润的头发上面顶着一小块毛巾，耳机歪歪戴着，水珠不断从头发后尾往衣服里面落，将衣服后面一块直接给弄湿，怎么看都不舒服。
裴南开直播开了许久，但是一直没有开打，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握着鼠标，就静静看着弹幕的发言，时不时出声跟弹幕对骂。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只有在裴南心里面想事情的时候，才会什么也做不成，只能够保持一种悠闲的状态坐在凳子上面，想自己纠结的事，其他的什么也做不成。
“一心不能两用。”
霍景时对裴南的状态并不知。
高彬给了十个选手的名单，从头到尾，霍景时都在短时间内了解完了。
有的稍微看一眼直播的操作和直播说话的语气，看个两三句，霍景时就直接将人给划掉了。
不适合。
这狗脾气跟裴南一眼，相冲。
gim不是不能“养狗”，只是不能够养同样类型的狗，毕竟凶人的已经有了，再来一只同类型的，管不住。
霍景时喝了红糖姜汤，嗓子还是干涩发痒，痒意从气管往上蔓延，怎么吸气都抑制不住的时候，他就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磕的声音大了点。
沉闷的咳嗽声在安静的训练室里面响起。
原本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声音的裴南，舌尖轻抵着腮帮肉，手上的茶杯被紧紧地抓着，视线乱飘，也不知道到底落在电脑的何处。
“没水了，我去打个水。”裴南冲着直播间的观众说：“操，这个狗屁国服，大半夜还凑不齐人，有病吧。”
弹幕？？？？
-“南狗他妈排位都没点，能排进去就有鬼了。”
-“都说了主播是智障狗狗，大家还不信嘿嘿嘿。”
-“别说了别说了，到时候要是把南狗整破防，我们全部拉黑禁言一套流，小妹哪里还有那么多绿晋的号啊！”
-“哎，没有人听到刚刚训练室里面好像有人咳嗽吗？会不会是……”
霍景时有呼吸道问题几乎是整个tpl都知道的明事，是因为小时候落水发过高烧，没有及时治疗，因此换季呼吸道经常出现不太好的状况。
止不住的咳嗽就是最明显的症状之一。
tenight没退役的时候，gim每天排位直播的背景音都是裴南追着霍景时，让他赶紧多喝热水，咳咳咳咳得人心烦，要是不小心把人给咳傻了可怎么办！
霍景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半人已经跌到台面下了，手和羽绒服将嘴给捂住，整个身子都随着闷着的咳嗽声而颤抖着。
“喝水。”
裴南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看上去很不耐烦，偏生向来将情绪全部外漏的眼眉将担忧直接写在脸上，挥洒不去。
“……”
霍景时闻言，从电竞椅上面抬头看向不知道何时站到自己身边的裴南，眼睛殷红，看上去格外可怜。
“喝水，闭嘴。”裴南将一次性水杯放在桌面上，评价道：“真的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
“好……”
霍景时看着裴南迈开步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闷着喝了口水，又开始跟弹幕的粉丝对冲。
“叫叫叫，叫你们一群大傻逼。都说了没有人没人，看个p。”裴南操控着鼠标挪到排位的按键上面，手揉进湿漉漉的头发里面，将前面耸拉着的刘海梳到后面去，戴上耳机。
“吵p，刚刚没排进去而已。”
“我现在喝水都要经过你们同意了？再逼逼我下播了。”
霍景时不知道裴南跟弹幕的粉丝都在就着什么笑开颜。
他手心只能感受到那杯热水的温度。
很烫。
但他舍不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