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真的菜
裴南说补直播就是真的补，从凌晨四点多钟坐下来一直开到早上八点多，上班族起来上班了还没有下播。
硬是比调整作息的霍景时还能熬。
gim基地里基本上都是夜猫子，阿姨早上煮早餐也没有人吃，因此直接取消了早餐供应。
起得早的要么就是睡回笼觉，一直等到中午吃饭再醒来，要么就是像裴南和霍景时一样，自己点外卖。
霍景时也在单排训练，因为键盘跟鼠标姜澳跟自己用的都是同款，适应起来没有那么难受，刚开始还有点飘，后面重新熟悉过国服的各路神仙显神通后，他竟然觉得时光倒流。
回到了四年前。
外卖送到的时候，霍景时没想到竟然是同一个外卖小哥送到的。
还在直播的裴南正好结束一把，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确定是自己的外卖送达才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谁知道一个人出去，提着两份外卖回来。
上天偏要勉强，创造了个没必要的交流环境。
裴南都来不及反应，外卖小哥直接将手里的外卖一同递过去给他，然后当着他的面按下送达键，骑着电单车就跑了。
裴南：“……”
上辈子是打野偷家吗？这辈子骑电单车逃亡？
哪怕心里面千万个不乐意，身体还是很诚实。裴南提着外卖走到正在单排的霍景时。
也不知道是姜澳鼠标的问题，还是因为霍景时熬夜熬得人意识不清晰。
走位的时候不够快，直接被对面的辅助勾拉过去，ad上来对着他就是一顿输出，还没有反应过来，霍景时操控着的莫娜人鱼就已经凄凉地躺倒在地上了。
死了的霍景时直接在评论区里面给己方ad报自己刚刚记好的技能使用时间。
然后在泉水里面点出自己下一件要购买的装备，看着整一场的局势，霍景时眉头紧蹙。
握着鼠标的手腕下意识地往外扭动，闷闷的痛感让他轻叹口气。
这都是什么神仙队友啊？怎么能够打着打着又他妈在公屏里面吵起来的？
看着己方ad跟己方上单互相gank对方废物，而打野只会打野，连节奏都带不起来的可怕场景。
要不是还有一丝职业选手的理智告诉霍景时，不能够在排位赛摆烂，说不准他现在就想点投了。
团队里面唯二一样跟他还算认真在玩的中单其实早就发起了投降，只是目前来看，两个吵架吵得飞起的人非但不想要放过对方，也不想要在大清早放过霍景时跟中单。
互相折磨到白首。
霍景时：“……”
屏幕再次亮起的时候，霍景时给自己出了一个斛珠，为了在紧要关头给自己的ad套个加速盾，让对方存活的久一点。
谁知道他刚准备赶到下路，上下两路已经不满足边操作边公屏gank对方，甚至双方公然地在公屏里面摆烂，直接给对面送分。
霍景时光是看着就觉得脑壳大。
匹配到的打野跟中单也不是能carry的那种，自己一个辅助，也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把的结果可想而知，最后五票头像全数通过，基地炸裂。
“啧。”裴南将手里面提着的咖啡跟可颂放在桌子上，语气冷淡又嫌弃，“你的队友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差。”
“也就抽过我这一张不错的好牌吧。”
霍景时轻呡着唇，对裴南的话不可置否，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他懒得理会裴南。
仍由裴南站在自己身后随便说。
裴南站在他身后一顿废话输出后，提着自己的沙县小吃回到直播的电脑面前。
喷完霍景时以后，裴南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不仅能够继续播，还能够通宵到明天。
勇得一笔。
裴南还特地从自己的表情库里面找出了一张图，将图片贴在自己的直播间旁边。
“勇敢狗狗，不怕困难。”
弹幕：？？？
-“裴南疯了。”
-“我是真的被南狗yue到了，吐死。”
不管弹幕开裴南的玩笑开得多凶，坐在旁边又开了一局，排位被分位到打野的霍景时舒了口气，终于不是跟路人ad一起坐牢的局了。
哐哐带节奏的霍景时，直接一级就去下路帮自家ad抓了一波，带着ad吃了两个人头，下野都发育良好，然后顺势反了对方下半野区，又回到上路，将自己上半野区吃了点，直接给上单pin新号，演戏勾引对面的上单往塔里面走，后绕帮着自己的上单拿了个人头。
果不其然，十六分钟的时候就带着上单跟下路双人组，两路打通。
最后二十五分钟带着一条大龙，两条小龙的钱直接一路推到他们家的高地，水晶炸裂。
霍景时转转自己的手腕，寻思着——“哪里菜了？这个强度明明刚刚好。”
霍景时从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掏出洗漱套装，穿着羽绒服和拖鞋就循着记忆里面的洗漱间走去。
因为正好要路过裴南的后面，直接被裴南直播的摄像头捕捉到。
一下子又把弹幕里的人给激起来。
疯狂地让裴南往旁边稍稍，不要挡住他们看后面的霍景时。
-“啊啊啊南狗你过去点，我想要看我老婆！”
-“四年过去了，老婆的腰还是细得离谱啊！”
-“为什么感觉时队瘦了好多啊，风一吹就能够跟着走那种。”
裴南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摄像头往下拉，让镜头对着自己的外卖，拆开，倒入辣椒酱，关了耳麦的声音就开始吃饭，也懒得理会弹幕那群狂叫的粉丝，调整窗口的捕捉画面，把大耳朵图图调出来看。
第二季第二集。
裴南打开以后还不满意，顺便抬手去调整架在电脑上的摄像头，将它往下面调整，正巧让摄像头完整地对上自己的面颊和饭碗。
“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哔哔哔，爱看不看，不看滚。”裴南轻啧一声，咬着沾满花生酱跟辣酱的馄饨，打开麦含糊道：“有本事你们就去微博喊他直播，看他会不会理你们。”
“笑死，我说谁了吗？能称呼你的那么多，我说他了吗？”
“纯纯大傻子吧你们。”
怼完，裴南直接幼稚地把大耳朵图图的捕捉页面放大，盖过直播平台的弹幕，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只要他看不见，他就不知道那群人在弹幕里面怎么骂他狗。
霍景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滴着水，狼狈地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擦干净脸坐回姜澳的凳子前面开始吃饭，按照先前的惯例登上《无尽湮灭》的大型社区交友程序——红区。
他登录的是自己在国外常玩的小号，排名并没有多突出，因为这个号并不是经常打，好友列表也只有一个人。
霍景时咬着可颂，敲打键盘的动作变得迟钝。
霍景时琢磨半晌，终于将自己的想要说的话发了出去。
tnan：最近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打？
霍景时发出去，然后手速极快地调出国内的视频网站页面，随便找了部宣传图还不错的综艺，挂在电脑页面上，巨大的视频播放界面占据大半个电脑。
红区的聊天框被遮挡住。
甚至霍景时有些紧张，手不停地刷新着电脑的屏幕。
霍景时咬着可颂，眼睛盯着面前的视频播放界面，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隔着两个位置远的裴南看到自己电脑右下角的红区在闪烁，下意识地暂停住大耳朵图图，然后确定直播没有捕捉到战区的聊天框，这才安心地打开。
一打开，就看到熟悉的话语。
简洁明了。
nanp：下次吧，最近比较忙没空。
nanp：马上就要过年了，不回家吗？
裴南对自己红区的这个列表好友还是有点印象的，对方是去年春天一直跟自己排位的好友，技术很好，但从头到尾都不太喜欢说话。
有点自闭。
裴南在gim刚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还问过tnan要不要过来打职业，但对方说自己在欧盟那边读四年合作大学，花了不少钱，打职业家里面不会同意。
而且tnan说自己很多时候都是运气好，打职业什么的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了。
后来裴南事情太多，也渐渐想不起这件事情了。
毕竟那年春天，gim从春季赛一直输到夏季赛，输输输，输得裴南脸都块僵住了。
哪里还有时间管网络上随便认识的一个网友。
但谁能想到这人几乎是一有空，就上线拉他打游戏，而且跟他的配合也非常的流畅。
裴南打着打着，心里面反而没有那么郁闷了。
就一直跟tnan保持着联络关系。
霍景时发完消息后，觉得自己胆子是真的大。
两个人就隔着两个位置，他都敢发消息让裴南上线跟自己一起排位。
这要是一不小心暴露了，霍景时都能够想象到那个尴尬的场景。
大概是心里面不舒服，连带着嘴里面吃着的可颂也好似编了个味道。
在看到红区的图标亮起来的瞬间，霍景时就点了进去。
看到裴南拒绝自己的话，被吊起的心又落回原位，深呼吸一口，回复过去。
tnan：嗯，不回去。今年家人都来欧洲这边了，打算在欧洲一起过年。
裴南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nanp：可以的，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tnan：你也是。
霍景时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就像是做贼一样，将红区从姜澳的电脑上退掉，甚至将自己的登录记录删得一干二净。
至于在电脑桌面放着的综艺，已经不知道讲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一口冰美式也没能将胸口疯狂跳动的心脏给压下去。
见鬼。
霍景时琢磨着自己以前胆子不是大得很吗？怎么现在还越回越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