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访外祖母
第二日，柳茵茵起床，选了件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外套一件青烟色外衣。棱镜里面的女子肤如凝脂，眉若山，眼如水。柳茵茵满意的捋了捋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
“什么时辰了？”
“小姐，才到辰时。”绿屏端着茶水走进来。
“爹爹已经上朝了？”柳茵茵抿了口茶水。
绿屏将粥饭，小菜排上桌，回道：“今个休沐，相爷这会也是准备去秦相公那去呢。”
“爹爹怎么不和我一起用饭？”柳茵茵奇怪。
“相爷说，小姐女孩子家要多睡，不让我们太早喊小姐，就先用了。”绿屏将漱口的茶水收拾到一旁。
“今个儿也叫上小桃她们一起去。”
“我这就去喊。”绿屏转身出门去喊另外三个姐妹。
“小桃、维夏、银月，小姐让你们也一起去秦府。”
“哎，一会就来。”
柳茵茵吃完早饭，漱口擦手，就要去书房找自己爹爹去。一阵珠钗环响，人就到了书房门口。
“咚咚”，绿屏上前敲门，后撤回柳茵茵身后。
“进来。”柳堂示意小厮开门。
“爹爹打算何时去舅舅那？”柳茵茵走进书房，在书案边站立，挽起袖子为柳堂研墨。
“巳时再去，刚好蹭上午饭。”柳堂在女儿面前从来都不严肃，“给你外祖母的礼，准备的如何？”
“女儿备了对小如意和一盆兰花。”柳茵茵道，“也叫陈管家从库房给爹爹选了株珊瑚。”
“还有你舅舅，舅母和两个堂哥的礼？”
“荷戏鲤鱼端砚、蝴蝶绕花金钗，”柳茵茵说到最后，咬牙切齿，“还有两套四书五经。”
“噗。”不怎么严肃的相爷没有忍住，“卓宇、卓远又怎么惹茵茵了？”
“哼！”柳茵茵不答，停下研墨，坐到一旁松木椅上。
此时柳堂也将昨日剩余公文处理完毕，起身招呼柳茵茵随他去门口。
大门处已经停了两辆马车，柳堂、柳茵茵一辆，其他仆从一辆。车轱辘晃晃荡荡向前滚去，马车上的帘子时不时将将外面的场景装入眼帘。
“外祖母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柳茵茵绞着手中的帕子，将那牡丹花揪的皱巴巴的。
“茵茵不用担心，总归是有出路的。”柳堂笑笑摸着柳茵茵头顶的软发，“你舅舅请了太医。”
“爹爹不是说太医也没办法吗？”柳茵茵眼中满是不信，她心底知道是没什么办法的，却忍不住要去问。
“茵茵心底也是知道的吧。”柳堂收回手，长叹一口气。“等茵茵过了十六的生辰，爹就同意你去江湖。”
“真的？！”柳茵茵眸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不担心外祖母了？”柳堂轻笑。
“爹爹--”柳茵茵嗔道。
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待到停稳，几人陆陆续续下了车。门口也站立着一群，早就在此等待的秦府一家。
“秦大人”
“柳相爷”……
双方自行问好，长辈到小辈，然后各自找准位置站立。一时间，秦府门口满满当当，只是不甚热闹。偶有风拂过，也只听耳珠叮叮当当。柳茵茵赶忙抓住自己耳环上的两小串。
“来了。”秦夫人挽着秦大人向前一步站出去。
不远处三四辆马车缓缓驶来，“格拉格拉”。驾车的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一身青衣似山间松柏，不像王都里的书生，倒像是江湖的侠客。
柳茵茵一眼便看到了那青衣公子，十分好奇此人的身份。只是如今不在自己家里，并未多言，只多看了几眼。
青衣公子缓缓停下马车，将秦老夫人扶了下来，两人交谈了几句。青衣公子退半步向秦老夫人作揖，便转身离去。这让柳茵茵更加好奇了，只待何时与外祖母独处时，再细细询问。
“外祖母！”柳茵茵微微提起裙摆，快步向前搀扶秦老夫人。
“哎！”秦老夫人喜笑颜开，一手搭在柳茵茵手上，“茵茵长大了呀，只可惜我儿素素……”
“车旅劳顿，老夫人想必是累了，我看还是先进屋说话吧。”秦夫人搀扶住秦老夫人另一边，与柳茵茵打了个眼色。
柳茵茵意会，道：“外祖母，您不在，您可不知道，您那两个宝贝孙儿是怎么欺负您外孙女儿的……”柳茵茵岔开话题，顺便将两个堂客将她的话本全部换成女工书的事儿，添油加醋告状。
“茵茵还想着去江湖呢？”秦老夫人果断被转移注意力。
“爹爹说过了十六生辰就让我去。”柳茵茵道。
秦老夫人欲言又止，没将心里话说出来，只道：“那茵茵可有什么武功能保护自己。”
柳茵茵垂目，这……她从来没想过这些。每日每日的看话本子，脑子里面全是江湖侠女崔三娘的叱咤风云，全然没考虑过去闯荡江湖要顾及自身安危。
见柳茵茵语塞，秦老夫人并不想让她打消去江湖的念头，又说：“只当去看看外面，散散心吧，让你爹雇几个会武功的跟着就好。”
“嗯！”柳茵茵点头，伴随着她点头，耳环两小串便又开始叮叮当当起来。
不一会儿众人便全部从屋外转移到屋内，在早就整理好的院子里，又一一拿出礼物来。小如意，珊瑚，百年的人参等等。秦老夫人叫身旁的老嬷嬷都收到院子自带的门库里去。
秦夫人一会儿问着秦老夫人的身体，一会儿问着柳茵茵的生活，非常热络的聊到了吃饭的时间。倒是柳堂和秦大人两位家主，除了门口的招呼，是再无只言片语要说。
“瞧瞧，见着老夫人和茵茵高兴，都忘了时间了。”秦夫人招招手，唤来两丫鬟来搀扶秦老夫人，自己挽着柳茵茵，“走，去前厅，咱们边吃边聊。”
前厅已摆好了碗筷，众人各自坐下，面前多是自己喜爱的菜品，可见其用心。秦老夫人前面排着素食、清蛋汤，因着秦老夫人礼佛，常日也是不食荤腥。
饭毕，众人又移步去了花园消食。秦府的花园由喜爱花的秦夫人打理，一年四季各有其景。倒不像右相府，三月开春才有花。
“舅舅家的花园可比相府的好看多了。”柳茵茵一路上，敲敲点点各异的花朵，裙摆与花色，相宜得彰。
“赶明儿我让人送几盆去给茵茵养着。”秦夫人说道。
“那茵茵先谢过舅母了。”柳茵茵微微俯身，又转头同秦老夫人说，“茵茵每次来，都能弄到好东西。”
“你呀。”秦老夫人朝秦夫人笑了笑，心里明白这是两家人在说关系好，可看着那边两位恨不得隔着花园走的家主，也知道这是心里放下了，面子上还放不下。
“茵茵。”后面柳堂快步向前，当然也快速绕过秦大人，“老夫人，小婿还有公文未处理，且留茵茵在此陪伴。小婿就先回府了。”
“哼。柳相爷可真是日理万机。”秦大人忍不住开口，然后被自家夫人拍了后背。
“去吧，茵茵陪我就好。”说罢，秦老夫人挽着茵茵就要去看那边开的好点的杏花。
柳茵茵看着外祖母还算健朗的身体，心稍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