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傍晚时分,暮色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了,只见天空中堆满着的晚霞,也渐渐平淡了下来,慢慢儿地没了色彩。我和父亲把餐桌挪到了葫芦架下,摆上已做好的简单的饭菜。父亲打开了昏黄的电灯。我俩正准备用晚餐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我一看屏幕原来是梁南儒的电话来了。赶忙摁下手机的接听键,他欢快地声音马上从听筒里传到了我的耳廓:“杨杨,恭喜你在北京有了自己的房子。”
我一脸迷惑,完全不知道喜从何来,赶忙问道:“你说啥?我哪来的喜?”
于是,梁南儒便把他这一天的收获一一地道给我听。原来,他今天晚上值完夜班后没有回家睡觉,直接奔五棵松上次说的那个楼盘去了。他说:“我把房子定下来了,以后房产证上的名字就写你的。”
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父亲看到后,忙劝我先把饭吃完再说话。梁南儒大概听到了父亲催促的声,忙说道:“杨杨,你先好好吃饭吧,我一会再给你打来。”
挂了电话,爸爸问道:“是不是北京的梁南儒打来的?”
我说:“他说他去定了一套房子。”
爸爸说:“咳,我也管不了了,你自己做决定吧。”
我匆匆地把饭吃完,爸爸看我已吃好饭,便说:“把碗筷放着吧,我一会再一块来洗。”
我朝爸爸感激地看了一眼,赶紧就奔自己的房间里去。一进了屋子,马上就给梁南儒打起电话来。
我说:“南儒,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和老爸在吃饭。”
梁南儒说:“杨杨,我把房子定下来了,今天已经交了定金。”
我高兴地同他说道:“那应该是我恭喜你才对啊南儒!”
梁南儒仍处在兴奋之中,他说:“杨杨,那是我们的第一套房子,属于我们的房子,有了房子我们很快就可以结婚了。”
我由着他高兴地说着话,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我的爸爸不同意我去北京。
我的声音暗淡了下来,不由得担心起将来的事来。梁南儒勾画的未来很是美好,但不知道这个美好里有没有我高杨。
我说:“南儒,我还没有与父亲沟通好。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实在不忍心开口抹煞了南儒的那片心,连启齿突然间都觉得好难啊。便接着说道:“唉,对不起!我什么都不想说了。谢谢你南儒,但是我不能去北京了。对不起!我先挂电话了。”随后也不容他来得及回答,便把电话撂了。
手机马上“叮铃铃”地又响起来,屏幕上南儒的名字一直在闪烁不停着,我看着却不敢再去接。
南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完全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他接连打了五六个电话我仍未接后,手机便不再响铃了。但很快却发来了一条短信:“杨杨,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如果是的话,真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我拿起手机猛然间就向被窝里钻去,“呜呜”地哭将起来。
我给他回了条信息:“梁南儒,谢谢你!要不我们分手吧。”
手机“叮铃铃”的声音又再度急促地响了起来,我捂在被窝里,任由它使劲儿地响着。爸爸走进屋子里来,关切地道:“杨杨,手机响着呢,怎么不接电话?”
说完他看了看我的手机,直接摁了接听键,再把手机递给了我。然后对我说:“你说话吧,别让梁南儒着急。啊?”然后轻轻地把门带上出去了。
我握着手机,百味杂陈,想说的话仿佛很多,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说起来。稍待片刻后我喃喃似地跟梁南儒道:“南儒,雨城离北京太远了,看着老父亲,我不舍得把他抛下,我不忍心。”
梁南儒说:“我理解,所以,我说过了把他接来我们一块在北京生活。”
我说:“他不愿意,他说了要守着老家,在老家里守着我母亲的坟墓。”
梁南儒说:“杨杨,你再好好跟他沟通沟通,可以不要太着急。然后,请你要相信,办法总比苦恼多。你要勇敢点,一定要与我一块冲破重重阻碍努力地奔向未来。”
我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所以,索性不敢再接你的电话。”
梁南儒说:“我能理解的。”
我说:“”
沉默良久后,梁南儒说:“从礼貌上讲,我应该去一趟雨城,亲自跟老爸聊一聊。”
梁南儒第二天的飞机,说来就来。
那天,梁南儒突然出现在我家的门口旁时,把父亲吓了一跳,他老人家把梁南儒左看右看,仿佛没见过面似的,梁南儒笑着同他打招呼:“叔叔,是我呢,高杨的朋友梁南儒。”
父亲憨憨一笑说:“哦,哦,来了,赶紧进屋来。”说完忙招呼梁南儒进屋。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梁南儒这么快就到,他先前没跟我说过一句,我想着他肯定是会来的,但万没想到会这么快。那天我在卧室里看考博的题,忽听外面有梁南儒的声音,还以为是错觉呢?
我冲出屋子,看到屋檐下背着双肩包的梁南儒,要不是父亲在,我真想一下子冲到他的怀里。我们爱得太辛苦了。一个在祖国的南端,一个在祖国的北端,离得是那样的远。平时的交流又只靠短信,qq视频交流,那苦楚也只有相恋过的人才能知道。
我推开门看到他的刹时光仿佛给定格了,我的眼同他说:“梁南儒,真的是你吗?”
他看到我后也一下子愣傻似的站着不动,他的眼也仿佛在回答我:“杨杨,是我是我是我,我来了。”
我的眼告诉他:“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
他的眼又同我说:“一切的阻碍都将不会是阻碍,我不怕困难,我要把你接走。”
我的眼说:“那我,要同你站到一块,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
我俩就这样静默地对视着。直到父亲端来了凳子。我忽然感觉到脸在发烫,脚好像迈不开了似的。梁南儒他却缓缓地向我走来,眼神中充满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