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诡异道观的道士
刘妈老伴早逝，又无儿无女，在农村也算是低保户。丧事费用是东方明出钱，具体操作由村里来办。
之所以东方明要急着送刘妈，不顾山路夜雨， 是因为农村风俗习惯，孤寡老人出殡时不能见到太阳。
他们今晚送到，明天一早村里就会安排出殡了。
刘妈十多年以东方明的家为家，村里的老屋早就没了，村长为她在村委会布了灵堂。
东方明直接把车开到村委会，早有人在那里等着，接过骨灰盒摆到堂上，东方明恭恭敬敬的上了一柱，然后又磕了三个头。
他从小是刘妈带大，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赵邪和李真没有进灵堂，一个是捉鬼的道士，一个是拿魂的阴差，那种场合不需要他俩。
等东方明从灵堂出来，三人拒绝了村里让他们留宿的建议，决定原路返回棘阳。
出了山村，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三人一商量不如先找个地方，停车睡上一觉，等天亮了些再走。
“你就应该问问村长，说不定他们村有招待所什么的也说不定。”赵邪埋怨李真。
“你特么为什么不问？别忘记了我比你大，这种问路跑脚的小事不该是小弟做的吗？”
李真说的理直气壮。
“我要是有你这种哥，还真是前世杀人放火得造多大孽。”
赵邪不甘示弱的给怼了回去。
“就你小身板还杀人放火？你除了长个婊子脸，就剩下那点邪气了。”
二人正在那相互编排，突然听东方明喊了声，“你们看……”
只见车灯照亮处，依山傍水间，出现了一座小小的道观。
二人眼神一亮，禁不住面露喜色。
黑暗中，道观内隐约有灯光透出。
东方明问李真，“你们道士晚上不睡觉的吗？”
“现在已是黎明，也许是在做早课。”
一同下了车，三两步蹿到屋檐下，抬头就见三个苍劲有力的颜体楷书：鸡鸣观。
东方明上前敲门。
没多一会儿，一个年轻的道士打开道观的门，手里提着灯笼，上下打量了着三人。
李真满嘴跑火车说是天色已晚，天降暴雨，我们的车又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出了故障，所以想在道观里借宿一晚。
“希望道友行个方便。”
年轻道士请他们进了大殿，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今天这鬼天气实属罕见。既然遇见也是有缘。
若不嫌弃，就在此间将就一夜。只是道观简陋，没有多余的床铺，只能委曲几位在大殿里面过夜。”
不等李真说话，东方明抢先文绉绉地道，“能有个地方遮风蔽雨，不用受冻，我等已经非常庆幸了，哪里还敢奢求太多。”
赵邪忍住笑道，“这样就足够了，反正天就要快亮了，我们也不睡觉，在殿里坐上一会就好。”
年轻道士面无表情地说声稍等，便出了大殿，想必是去后殿烧水。
借这空档，东方明从车内拿了吃的东西进来，待道士烧了茶来和他一起分享。
东方明打了个哈欠轻声对赵邪说，“我觉得这道士好生奇怪，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
“你起床早了也会这样。”赵邪敷衍他说。
李真却望着道士的背影，似乎有些发呆。
赵邪正要问他发现了什么，见道士双手捧着茶托从后殿走来，便闭了嘴。
道士放下手中的茶托说，“道观虽然简陋，但茶却是好茶，三位不妨尝尝。”
道士依然是面无表情，语气漠然。
做警察的，最是擅长察言观色，揣摩他人心思，可这道士的心思赵邪却看他不透。
他拿出带来的面包饼干递给道士，后者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吃，眼睛还时不时瞟向东方明手中的鸡腿。
难道他还想吃鸡腿？难道他只是个假道士？
赵邪递了一袋真空包装的酱香鸡腿给他，试探着说，“大师，来一只鸡腿。”
“贫道无尘子，并不是什么大师。”
“原来是无尘子大师。”
道士毫不犹豫的接过鸡腿，用嘴咬开包装
赵邪和东方明不由看的傻了。
李真却不停冷笑。
东方明还是没忍住说，“卧靠，出家人不是忌荤的吗？”
无尘子见二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从容道，“我是修心不修嘴，莫怪莫怪。”
“莫非道长也是正一派的？”赵邪问。
道士只顾吃鸡，并没有回答赵邪。
三只鸡腿两块面包吃完，无尘子抹了抹嘴，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多谢！”
他看了看三人面前的茶碗说，“茶冷了，我去换了热的来，你们稍等。”
进入道观之后，李真就没说话，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多时无尘子从后殿回来，“来喝茶，这可是贫道自制的云顶雾茶，一般人可喝不到。”
茶色金黄，还未入口便已是淡香暗袭，果真好茶。
赵邪浅浅啜了一口，虽入口微苦，但吞咽之后，却唇齿留香。
小道士欲言又止。
只是奇怪的是，无尘子明明说进去换茶，为什么这茶仍是冷的，他难道只是进去转了一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东方明却没想那么多，也许真的口渴了，端起茶杯便一口干了个底朝天。
赵邪来不及阻止，只好故意生气地说，“哪有像你这样喝茶的，和牛饮有啥区别，好茶是要细品的”
说着话便顺势放下了茶碗。
无尘子突然一声冷笑，赵邪暗叫了声“不好”，刚要起身，突然发现身子发软，头晕目眩，再看东方明却早已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好厉害的迷药！
双眼模糊中，就见李真一跃而起扑了过去
赵邪终于也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只觉得脸上一冷，赵邪猛的睁开了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李真的那张笑嘻嘻的臭脸。
赵邪一时间陷入了恍惚：这是哪里？难道是回到了棘阳市内？
“无尘子在茶里下了迷药，是我救醒了你。”
李真放下手中的水碗，指着东方明说，“这小子比你可严重的多，在他脸上泼了一整碗的冷水，都没有泼醒他。”
赵邪终于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奇怪地问，“你怎么没事？”
“你道爷我是谁？正一派的正宗传人，会被一个老杂毛给算计了？”
这话搁别人也就信了。
赵邪是谁啊，前刑警、现阴差，你糊弄他？
“呵呵呵……”
赵邪呵呵着摇摇头，然后盯着李真的双眼，一动不动。
“想清楚了，说一句谎话就需要十句来圆，我不会强迫你，但会关注你接下来的言行。”
“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下，你还当真了啊，不好玩。”
李真讪笑着认怂了，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量，往赵邪身边挪了挪。
“无尘子根本就不是人……”
编，继续编。
赵邪冷冷地看着他，吐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你还别不信……”李真有些急了。
事情是这样的，在见到无尘子时，因为同是道士所以就有些好奇，观察的也仔细了些。
当无尘子说是要去泡茶时，李真发现他道袍后面，似乎露出了……
尾巴样的东西，只露出道袍三五寸，毛绒绒的，还挺好看。
李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看时却不见了。
因为不确定，所以他没敢声张。
无尘子第二次进去，那条尾巴又从道袍中露出了一点，李真终于相信，这是条老狐狸。
狐狸修成人形不难，难的是它那条毛绒绒的尾巴。
既然是条狐精，那它端上的茶么……
李真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邪，“说实话，那茶的味道还不错吧！”
赵邪顿时警觉起来，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张嘴开始了呕吐……
李真悄悄的离开赵邪，站的远远的。
赵邪喝了狐尿，源于自己的知情不报，等呕吐完，怕是要翻脸。
但赵邪的表现让他大跌眼镜，就见他淡然地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掏出烟点上。
“说实话，这狐尿还真心好喝，不愧是得道仙狐，连尿都是香的。”
李真反而不淡定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一杯尿而已，小时候谁还没喝过自己的几口童子尿呢。”
赵邪没说实话，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还狐精，咋不说是狗怪。
“既然你早发现了，为什么没说破？”
“我是怕说出来，吓到东方明，人家可是个单纯的好青年。”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结果，李真有些悻悻然。
“我怎么睡着了？”东方明一醒就问，“我怎么会睡着？”
赵邪只好把前因后果给他简要的说了下，东方明一听就跳了起来，当时就要找无尘子算账。
“他竟然敢暗算本少爷，是谁给他的胆子？”
富家少爷的本性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可无尘子却不见了。
东方明用眼神无声的询问，赵邪摇了摇头，他醒来的第一眼便没见到无尘子。
莫非被李真给杀了？据赵邪对李坏有限的了解，对付一个无尘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否认他是个狠人！
赵邪正在那胡思乱想，东方明却又问了个关键问题。
“无尘子为什么对我们下药，我们又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
“我想，他也许”
赵邪突然童心大发，邪笑着对东方明说，“也许无尘子见你长的太帅，于是便起了邪念，想对你有所图谋”
东方明一个愣怔，见赵邪笑的邪性，顿时大悟，“要图无尘子也会图你”
赵邪熟悉的坏笑，让他恍惚间有种错觉，他的兄弟赵邪还活着，他就是眼前的吴友，吴友就是他。
“也许他图的就是你，没见你衣服都乱了吗？”李真突然补了一刀，让东方明瞬间凌乱。
不说还真没注意，经李真这一说，东方明才发现自己斜襟拉怀，一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的清白竟然 毁在了无尘子那油腻的双手下，便不由得大怒。
“快说，你把那杂毛的尸体给扔哪了，我要不把他妈的蛋给割了，我都不姓东方。”
“尸体？什么尸体？”李真一脸的惊异。
“除了无尘子，还会有谁？难道说不是你杀了他？”
“我为什么要杀光了他，你看我像那目无法纪嗜血乱杀的人吗？”
李真一连串的反问把东方明和赵邪给整迷了，二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分明在说：像，非常像。
“那无尘子到底去了哪里？”
李真用手一指供桌，“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那下面有个洞口？”
经李真指点，二人才发现供桌下面还真有一个黑呼呼的洞口，这在他们昏迷之前是绝对没有的。
“你是说无尘子从这里逃走的？”赵邪问。
“你为什么不去追？”东方明埋怨道。
“我是想追上去，就怕你俩被狼给叨走了。”
赵邪当然明白他说的不是实话，他一定是担心自己一旦追 下去，万一无尘子有别的同伙，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东方明也明白，所以他说，“那我谢谢你。”
说着话他弯腰进了地道。
他恨极了无尘子，全然不顾地道无知的危险。
赵邪竟没来得及阻止，也只好跟上，他问跟在后面的李真，“真是狐精啊？”
“你以为呢？”
赵邪怔了下，然后……
呕吐声再次响起，“小道士，我操你祖宗……”
地洞内一片黑暗，赵邪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电筒刚要打开，身后一道亮光照了过来。
原来是跟在他身后的李坏手中的强光手电。
赵邪不由惊叹，“果然是专业世家，术有专攻，设备都随身携带的。”
“别说的我好像个盗墓挖坟的，要走夜路，当然得有备无患。”
地洞铺有石梯，一路向下约有十多级，到达洞底已是远离地面。
洞底空间却不大，前面有一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甬道，在黑暗中伸向远处。
李真用手电照了照，竟然看不到尽头。
为什么不见东方明，他难道已经进入了甬道？
赵邪不相信东方明会有这么快的身手，二人下入地道也只是前后脚的功夫，他又没有照明工具，莫非
一想到东方明可能遇到危险，不由得心里紧张起来。
“东方明，东方明你在哪？听到请回答。”
很可惜，赵邪的呼叫并没有得到东方明的回应。
见李真已进入了甬道，于是也赶忙跟了上去。
赵邪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东方明只是提前进入了甬道，他不会有事的。
不料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身后有动静……
似乎是脚步声，紧随在赵邪身后，亦步亦趋。
赵邪浑身紧绷，冷汗唰的便下来了。
静了静，却没有感受到亡灵的气息。
他鼓起勇气，一咬牙，猛的转身，摁亮了手中的小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