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夺命幻境
赵邪猛然转过身去……
因为距离太近,险些和身后的人来了个亲密接触。
“操你妈的东方明,你这是想要谋财害命,好继承小爷的店铺?”
光亮中,东方明鼻青脸肿的哭丧着脸,“现在有家店也这么牛逼了吗?把章珊继承给我还可以考虑。”
“那你还不如把小爷给杀了吧!”
“我正好可以继承你的珊姐姐。”
“你又不是我孙子,为嘛让你继承。”
不对,章珊是谁?我现在的身份是吴友有和他有那么熟吗?
“章珊是谁?”赵邪问。
“你就当我是放屁,不用放在心上。”
“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有些粗鲁。”
“是我先冒犯的你。”
…………
原来东方一时心急,意气用事抢先钻入地道,没想到地道是垂直向下的,黑暗中不及留神便一个筋斗摔了下去。
直摔的七荤八素鼻青脸肿,却又不敢声张。
一来怕李真嘲讽,二来怕在赵邪面前掉面,只有忍住痛在黑暗中爬起来,默默的站在石梯后面,直到赵邪进入甬道,才悄悄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向前一看,甬道前面是一片黑暗,已不见了李真的身影。
甬道笔直,并没有出现岔口,李真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再说李真手中的强光电筒,十米开外都能见到,他难道已进入了甬道的深处?
二人不敢停留,只有加快脚步,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
原来在不觉中,他们已从甬道进入山腹之中。
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但也有着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溶洞的石壁上每间隔不远,便安放着一盏油灯。
赵邪用小手电照了照,里面有油有灯芯,他拿出火机试着点了下,竟然还能用。
东方明一看也拿出火机,很快两人便点燃了十多盏油灯,溶洞一下子亮了起来。
借着灯光,就见不远处有道深渊横断在溶洞中间,一条约半米宽的石梁架在深渊之上。
因灯光太弱又离的远,也不知对岸是什么情况,等走到近前一看,二人顿时惊的直吸冷气。
深渊竟然有几十米宽,却不知深有几许,只见黑雾翻滚,状如沸汤,甚是骇人。
二人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退了回去,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个山洞是什么人开凿的,为什么会在一座小小的道观下面?
这山洞到底是座古墓还是个藏宝洞?
难道是妖狐的修炼之地?李真又去了哪里?
一想到李真,赵邪不禁有些担心,便开口喊了几声,“李真,小道士”
喊声在空旷的洞中回响,却不见李真回应。
“别喊了,他肯定过对岸去了。”
“也有可能。”
“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东方明眼中露出一丝期盼,这种难得一遇的刺激探险,不管结果如何,回到棘阳牛皮都够吹一年的了。
赵邪否决了东方明的无脑冒进主义。
他觉得现在暂时还是不要过去,若是对岸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们这冒然过去反而只会给李真添乱,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有个接应。
赵邪想了想对东方明说,“我们暂时不要过去,不如先在这洞的四周找一找,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说完,他便拿着手电在洞内照看起来。
东方明顿时一脸的兴奋,这溶洞透着古怪,说不定真特么是座古墓。
二人沿着洞内石壁从左往右,细看之下竟然有个重大发现。
这是一条从甬道出来之后,沿着石壁走势的路,准确说是一条走的人多了把石板踩踏出了光亮的痕迹。
二人面面相觑,心里同时升起一个问号:这得多少人长年累月的踩踏,才会如此的光滑铮亮。
这同时也让他们更加的好奇与期待,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也许、仿佛
只是现实里没有也许,“小路”终结在深渊边缘。
这特么不科学,除非那些人是为了
赵邪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东方明却是百无禁忌,是个想到啥就说啥的主,“这些人莫非都是走到这里,只为了跳下深渊?”
好像是为回应东方明的问题,他的话音刚落,原本就如沸汤的黑雾就似有人在下面加了把火,陡然上升到了俩人脚下,同时从雾中传来凄厉的哭喊声。
如野猫叫春,山枭夜啼。
出其不意,事发突然,二人只惊的头皮发炸毛骨悚然,而赵邪手腕上的鬼脸竟有了反应,光芒一闪……
只是瞬间,便又消失。
它好像是怂了,竟然在变淡。
赵邪大吃一惊,手腕上的鬼脸印记可是他吃饭的本钱,一旦消失可真的是在劫难逃。
好像一切都是命数。
东方明本来是一只手扶着石壁而立,惊吓之下,抬头看到光滑的石壁上竟然有一块碗状凸出,形似莲花,雕工精美。
且这石莲正巧就在他手边,也是他一时手欠,伸手便按了上去。
耳边只听得“吱呀”声响,石壁上竟然滑开一扇石门,门内华光四射,光明如昼。
莫非这山洞便是通往外面世界的路?二人已没时间多想,闪身便进了石门。
石门内是一间约一百多平的石室,对面的整个石壁就如一面光滑的铜镜,石室内亮如白昼的光芒就是从那上面散发出来的。
二人刚脱离险境,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又被眼前的情景震住。
光滑如镜的石壁上竟然有山有水有人家,宛如一幅缩小版的烟雨江南。
雾如轻纱霜露冷,人似孤鸿岁月摧。
这情景本已让人伤感,却偏偏还有人在吟唱,声调哀愁凄婉,仿佛是在控诉身世的坎坷、世界的不公。
明知无力改变,却在做最后的挣扎。
赵邪一时竟情不能自禁,瞬间泪流满面。
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从小受尽了他人的白眼;好不容易进入体制却又
越想越是伤心,便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留恋的。
石壁上画风一转,无尘子突然出现,他冷冷的看着赵邪,忽然咧嘴一笑,脸变成了一张尖嘴猴腮的狐狸脸。
这张脸对着赵邪呲牙咧嘴,突然他伸手把自己的脸皮给揭了下来。
鲜血淋漓,惊悚恐惧。
一声声凄厉惨叫从他口中喊出来,血沫飞溅。脸却在慢慢在变化,渐渐的变成了黄六两的样子。
那个和赵邪一起在孤儿院长大,被叫作俏花旦的黄六两,两行血泪从他眼中流下,但他却在笑
妩媚如花,体态风流。
……
一时间,赵邪心念如灰,只想一死百了
他手腕上的鬼脸似乎在挣扎,扭曲。
………
东方明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情景。
他看到了,他曾经一直念念碎、不能忘的初恋。
此时只见她秀发轻挽,眉眼含笑突然伸手撩开了身上的粉红浴袍
东方明顿时热血上涌,不能自制,一切的一切都抛于脑后,心中唯执一念: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二人不约而同,一起向石壁走去。
就如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
在说李真,进入通道后不久,见一条体型巨大的老狐在眼前一闪而过,他一时心急便追了过去。
过了石梁,却不见了老狐,而赵邪东方明竟然没有跟上来,当时的他并没有多想。
进入石洞,他很快就发现了模跨在深渊上的石梁,狐影在上面一闪而逝。当即就走了上去。
走过石梁,面前仍是一条甬道,甬道两壁的人工痕迹表明,甬道不会是天然的。
这显然是一个庞的工程,没有一定的财力人力是不可能完成的。
李真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继续往前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比起鸡鸣观大殿下面仅容一通过的甬道,现在这条要宽的多,而且在两侧石壁上交错着,每间隔约50米便有一盏油灯。
灯内油蕊俱在。
李真却没有点燃,只因他生性谨慎,也不知油灯存放了多久,怕生毒变。
又走了约有一支烟的功夫,李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手里拿的只一支虽然个头不大,但性能却很好的野外强光手电,电力充分的话可穿透十到二十米的黑夜。
可现在手电光亮所及不到一米开外,眼前的黑雾尤如一堵厚重的城墙,把电光吞噬入一片虚无之中。
李真不禁骇然。
那感觉就像从一个狭小的地方突然来到了旷野,四顾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此时就算李坏天不怕、地不怕,却也不敢再进一步。
就在他决定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然看到右手方的石壁下有一个人影。
李真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他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把手电照了过去,那人依靠在石壁上一动不动,已经没了声息。
难道是那无尘子狐精道长?记得自己虽然打伤了他,却并不致命,他怎会死在这里?
但仔细一看这人身上的衣服并不是道士所穿的长袍大袖,也不是毛绒绒的皮毛。
李真走近了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这具死尸体,竟然是在鬼市见到的那个人—黄六两。
他并不知道这个人与赵邪的关系。也不知道现今的“吴友”已不是以前的吴友。
让李真不解的是,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真死还是蜕变?
李真只是个道士,不是阴差。
一时搞不清他是人是鬼、还是狐。
这条山洞不知通向何处,自己孤身一人冒险深入,显然是不明智的。
他决定立即折返。
当李真顺原路返回到深渊边上,正要过石梁时,眼前诡异的一幕让他瞬间惊呆了。
赵邪和东方明人已到了深渊的边缘,而他们却浑不知。
李真心中一急,便喊了一嗓子,“吴友”
赵邪心里悲愤,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他可留恋的东西,一心赴死
忽听耳边有人大声喊叫,声如炸雷,直激心灵深处。
赵邪身形一滞,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就连那凄冷哀婉的吟唱也停止了。
而他的人已停在深渊的边缘,只要再迈上一步
赵邪只吓的魂飞魄散,冷汗淋淋。
东方明却没赵邪那么幸运了,当赵邪身形一滞停顿的瞬间,他以迈出致命的一步
赵邪浑身发软,连拉他一把的力气都没有了,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东方明跳下深渊。
他只好闭上了眼睛。
就在赵邪闭眼的那一瞬,李真已开始了行动。
脚尖在石梁上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人在深渊上空腿已踢出
只听得东方明一声惨叫,人便撞上后面的石壁。
东方明的惨叫的甚是凄厉,让赵邪产生一种错觉:他八成是挂了。
但人的生命力之顽强,往往是不可预测的。
李真给东方明检查了一下,松了口气说,“他只是脱臼。”
果然如李真所说。
东方明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太……太他妈疼了……如果你们不介意……我要先昏迷一会儿……”说完就疼晕了过去。
“晕过去了也好”
李真把手电递给赵邪,让他帮忙着照明,然后蹲下身伸出双手,在东方明一阵拿捏。
只听得“噼啪”一阵乱响看得赵邪瞠目结舌,直呼高手。
“刚才是怎么回事?”
李真拍了拍手站起身问赵邪,“看你们刚才的表情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赵邪见东方明呼吸平稳,知道他已经没事了,便把事情的经过给李坏讲述了一遍。
“那似乎是一种……是一种对于自身宿命的无助感,好像内心深处,被一根针刺破了一个洞,哀伤的无以自拨,对生命再留恋。”
赵邪搞不懂自己一个对生命充满热爱,对金钱也充满想往的正青春少年,为什么会突然想去轻生。
他真的不想再死一次。
他希望李真能给他一个答案,“你说,这是不是不科学。”
“这世上最科学的事就是不要把不科学的事用科学来解释。”
李真看了眼还在昏迷的东方明继续说,“这洞里处处透着诡异,我们得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