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第三十二章
“接下来要揭晓的是《造星》的总冠军！”
“他会是谁呢——请看大屏幕！”
顾寒衣和向北的分数遥遥领先其他选手, 毫无疑问，最后的冠军|人选只会在他们两人之中诞生。
顾寒衣是的表现从开始到结尾都很棒，一直以来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天山雪莲。而向北, 则是这档选秀中唯一的变数。
大屏幕上，《造星》开播以来属于向北和顾寒衣的瞬间快速滑过。先播放的是顾寒衣，他的优秀从开始到结束都始终如一, 粉丝们与有荣焉。
然后……是向北。一场场比赛，日日夜夜的训练, 舞台上完美的作品呈现，每次周赛肾上腺素飙升的淘汰。将近五个月的时光浓缩成一小段视频，本就催人泪下。更何况燃爆天际的bgm也插入其中, 每时每刻毫不留情地撞击观众的心。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如果不是刻意提起, 谁还记得最最开始的时候，向北曾是那个倒数第一？
跌跌撞撞走了五个月, 向北也从一棵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
“所以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让人失望”
几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为了这句话，原来, 他付出的要比我们以为的多得多啊。
内里激荡的情绪四处奔突直撞，似乎想要冲破躯体的束缚跑到向北的身边。
在某个时刻，属于向北的呼喊声也终于汇合成了汪洋大海。大海澎湃的波浪击打着, 传递着对向北难以言喻的感情。
向北原本是一粒躺在沙石中的尘埃。尘埃借着狂风扶摇直上，而后超越了高山雪莲, 化作一颗耀眼的明星高悬天上。
绝大多数人，作为芸芸大众中最最普通的一员，谁不曾渴望这样的逆袭？只是渴望，由于各种原因悄无声息地湮灭。
而向北, 这一刻他唤起了熄灭的渴望。
从某一刻起，属于情绪宣泄的呼喊声不再杂乱，而是变得整齐统一。
毫无预谋的整齐统一。
“向北！”
“向北！”
“向北！”
其实无论是否公布最后的获胜者已经无关紧要。
毫无悬念，节目中胜出的人，真正和《造星》成为一股热潮的人已经清晰明了。
主持人没有故弄玄虚，他声音激昂：“恭喜《造星》第一季总冠军——向北！”
全场灯光闪耀，明亮的光芒落在向北身上，他怔愣了一会儿，呆呆的样子在他的脸上格外可爱。
可爱的表情透过大屏幕传到每个人的眼里，让人想摸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肩——这是普通人的想法。坐在vip席位的庄牧，这次终于可以好好地打量欣赏向北。他换了一个坐姿，不再平整地坐着，而是右腿搭在了左腿上。他未曾如何关注向北在娱乐圈的动静，也从未见过向北乖软之外的另外面孔。
现在……庄牧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片段，那个喝醉了酒的夜晚，他亲吻了向北的面颊，温软可人的面颊。庄牧不自觉地滑过嘴唇，似乎想要追寻一个月前的触感：想亲他。
——如果季扶摇能探知庄牧的想法，说不定他会哼笑两声，然后阴阳怪气道：好巧，我也是。
最初一两秒的呆愣之后，向北回过神。喜悦浮上他的脸颊，太高兴了，以至于他兴奋地跳了一下。还没等主持人笑着让他注意点，他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猛地转过身一把抱住旁边站着的顾寒衣。
或许……不能叫抱着，而是勒着。被向北勒得快喘不过气的顾寒衣如是想道。
顾寒衣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迟疑了不到一秒，也回抱住了向北——同样，也是紧紧地勒住。
“虽然你也很棒，但我是最棒的！我说过啦，我会超过你成为第一。喂，你可别哭鼻子啊。”向北在顾寒衣耳边小声地说着。
顾寒衣：“……呵呵。”
两人的拥抱长达二十秒。
这二十秒的时间里，台下尖叫声一片，此起彼伏。而某些人，则是咬紧牙，握紧拳。
拥抱和两人的咬耳朵说话，都无一不展现了两人密切的关系。这让原本可能出现的粉丝冲突，消弭于无形之中。
拥抱之后，向北冷静了一下。他的笑容有些憨憨的，深吸了口气，规规矩矩地朝着所有人鞠了一躬，一如从前。
向北的眉眼舒展，可任谁也看得出他内心的喜悦、感激与真诚。他还是像最开始的那个淳朴少年，用不怎么华丽的语句直白地剖开他的内心给所有人看。
无论是不是向北的粉丝，这一刻都感受到了向北的魅力所在。
哪怕是号称表演天才的苏伯昭，在看见这一切的时候，都未曾怀疑向北淳朴炙热的喜悦下，是怎样一颗毫无波动甚至还在打呵欠的内心。
在向北获得冠军的一瞬，沉寂良久的二三四北也纷纷朝向北祝贺。
“哥你是最棒的！”
“哥你做到啦！”
“为最棒的哥打call！”
被叽叽喳喳的祝贺声环绕，向北也没显得多兴奋，他只是懒洋洋地说了句“乖，再等一段时间，哥就带你们去吃香喝辣”。
于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迎来了最后的颁奖仪式。
庄牧坐在观众席，他死死地按住了扶手没有起身。他记得那比蜜糖还甜的笑容：“您……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在决赛为我颁奖吗？”
他确实是准备为向北颁奖的。
只是在比赛开始前，穆雨辰无意中对他说了一句想把奖杯交给第一名。这么多年来，只要是穆雨辰的愿望，庄牧都会尽力帮穆雨辰实现，更何况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为什么……庄牧又看了看台上的向北脸上略显黯淡的笑容，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后悔了呢？
庄牧并不知晓，穆雨辰没有因为他的“拱手相让”而高兴。穆雨辰是想为第一名颁奖，他原本以为顾寒衣才是第一名。
不管心里如何作想，穆雨辰手执奖杯，笑容亲切得体。
主持人声音澎湃激昂，代表着冠军的奖杯，从穆雨辰手中移交到了向北手里。如果有心人比对，可以发现两人此时的笑容、仪态极为相似，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舞台上不止有向北穆雨辰，还有其他参赛选手与嘉宾。顾寒衣站在向北身侧，他本应接过属于他的奖杯，在接过奖杯的一刹那，他动作幅度极小地看了一眼穆雨辰，眼里闪过一丝极小的遗憾。
是了，穆雨辰是他的偶像。偶像就在眼前，却为别人颁奖。
穆雨辰若有所感，像是察觉到了顾寒衣的视线，毫不避讳地扭头朝着顾寒衣笑了笑，似是宽慰，又似有其他暧昧亲近的意味。
第一次，所谓替身和白月光在万千瞩目中距离这么近。
他们哪怕对白月光再痴迷，但从这一刻起，白月光的替身再也无法被忽视。
快门闪烁，时光定格在了这一刻。
穆雨辰没有和向北多说什么，只有常见的几句勉励，倒是在离开时，拍了拍顾寒衣的肩膀。
舞台上的一切，向北都看在眼中。他的眸光几闪，脸上毫无异样。
历时将近五个月的国民综艺结束了，一切像是一场梦。
一离开舞台，向北就拉着顾寒衣跑向了后台，像一阵风一样，根本没有人来得及叫住他俩。
到了后台，不明所以的顾寒衣终于甩开了向北的手，一脸暴躁，满脸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不给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我马上揍你！
若是以前，向北肯定会和顾寒衣闹起来，然后两个幼稚园大班的小朋友“打”成一团。今天向北没有闹，他不再是之前和顾寒衣一起时随意的姿态。向北站得笔直，脸上的笑容温柔而明媚。
太像了。
这几乎就是顾寒衣珍藏照片中的穆雨辰。
顾寒衣和向北成为舍友第一天的“打闹”，就是因那张照片而起。那是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中的少年笑容明媚，站在葱郁树荫下，是春光灿烂入了他的眼。
现在，向北不能说是完美复刻，只能说是比原版还要夺人心神。
顾寒衣完全怔愣在了原地，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因此，当向北拿过他手中的奖杯时，他几乎完全没有反应。
“顾寒衣，”向北的声音既不是台上的腼腆乖巧，也不是平日里相处时的生动活泼，而是顾寒衣多次梦中的穆雨辰。
是了，向北在为顾寒衣圆梦。
顾寒衣屡次求不得的梦。
向北知道顾寒衣最深的渴求，他也知道方才舞台上顾寒衣的看向穆雨辰的遗憾。今天是顾寒衣与梦最接近的一天，可还是擦肩而过。
向北眼含笑意，是前辈对后生的欣慰，是偶像对迷弟的嘉奖，更是对顾寒衣的肯定。
“你的表现很不错，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艺人。我热爱舞台，热爱你的职业。你的路很长，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会超越我，走向全新的未来。”
“我，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顾寒衣完全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的眼眶泛了红，他的身躯甚至微微颤抖，他死死地捏住向北交予他的奖杯。
向北抱住了顾寒衣，不是舞台上损友之间的大力拥抱，而是轻轻的抚慰。
他在顾寒衣耳边轻声说：“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一瞬间，顾寒衣陡然清醒。
与此同时，向北那双本应温情的眼里满是幽深，他高高地挑起眉，目光冷淡又犀利地望向推门而入的季扶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爱卿：银 10瓶；簌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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