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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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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宫先生什么时候来的?不可能从一开始就在吧?」

    真弓向迹部景吾找了个借口开始闭目养神, 实则与英灵卫宫进行着意念交流。要是卫宫已经在墙角蹲了很久而她却浑然不觉的话,她的症状恐怕就不只是单纯的“用脑过度”这么简单了。

    好在卫宫没有给出她不想听到的答案:「不,我来的时候你们正好聊到 ‘植物人’的部分, 看你听他说话的样子,想必是受到了不小的精神冲击, 没有注意到我也情有可原。」

    「那就好, 我还以为这一晕把我的魔术回路晕出问题了。」真弓舒了口气,接着问道,「卫宫先生之前在哪里?」

    「楼上你朋友的病房里。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说你醒了, 我们这才下来。」卫宫说着,语气变得有些微妙,「顺便一提,你那位朋友狛枝……还, 挺特别的。」

    没去管狛枝凪斗此人给她家见多识广的从者留下了怎样的心理阴影,真弓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个关键词:「我们?」

    「嗯,」卫宫补充道,「贞德alter她现在就在这个房间外面。」

    「alter?」

    真弓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虽说这次的行动里贞德alter的确加入了作为最后一道保险的待机队伍, 但她以为行动结束后alter早就回迦勒底去了,万万没想到alter她不仅没回去,还来了医院。

    真弓闭着的双眼轻轻颤了颤:「她为什么不进来……?」

    在她的认知中, 贞德alter都到她身边了, 却不肯与她打照面的原因只有一个——闹脾气。

    果不其然, 真弓听见卫宫说道:「‘看到那家伙那张把自己搞成这样还呵呵傻笑的样子我就来气, 看到那个男的我更来气,让我进去我说不定会把这家医院烧个精光哦’——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

    真弓没忍住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照这个架势,估计等回去之后她还会被alter逮着修理个十遍八遍。

    天地良心,“类钻”她保住了, 敌人被她一网打尽了,要拿的情报她拿到手了,连炸弹她都会拆了,明明是个开庆功宴也不为过的结局,怎么她还是要被批评呢?

    “不舒服吗?”

    真弓反应了几秒,才确定说话的人不是她脑子里的卫宫而是迹部景吾,于是睁开眼对少年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头还有点痛。”

    各种意义上的。

    「‘她一边笑一边说自己没事的表情,真是恶心透了——’」

    这句话把真弓吓得差点没一嗓子喊出来。她掩饰地咳嗽两声,听卫宫继续尽职尽责地转述道:「‘——我怕我看到会吐’。这也是她的原话。」

    「……我这个御主是不是当的太失败了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真弓才闷闷地说道。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

    卫宫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以alter的性格,这样激烈的表达方式反而更加证明她对你的在意和关心,所以你不必怀疑自己。倒不如说,如果你因此而感到动摇,才真正会让她寒心呢。」

    「道理我都懂,不过医生说我不宜动脑,所以我现在很笨啦。」真弓嘀咕着辩解了一句,「之后我会好好向alter亲道歉的。」

    「御主,我们并不需要你的道歉——至少我不需要,而且alter她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卫宫说道,「真要道歉的话,希望你能对自己道歉。」

    真弓愣了愣,一时没明白卫宫的意思。

    卫宫叹了口气,对真弓的反应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就是这种态度,御主。你应该不止一次听其他人对你说,希望你能更重视自己一些吧?」

    「好像……是有那么几次?」真弓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

    「恐怕不是‘几次’这种程度。」卫宫说道,「但很显然,你没有将大家的建议放在心上。比如这次,明明已经坚持不住却还硬要留在现场拆掉那枚麻烦的炸弹,最后落得个被送进医院的下场,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卫宫先生怎么知道?」真弓下意识地问了一嘴。

    念在御主“不宜动脑”的身体状况,卫宫没和她计较,坦诚地回答:「那个叫最后之作的小姑娘告诉了我们,不然你以为贞德alter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至于最后之作的情报来源,当然是你的朋友一方通行。」

    真弓简直如遭雷劈。

    一方通行居然出卖她!还这么事无巨细!他不应该是把事情精简成“她拆了颗炸弹”的那种人吗!

    「如果你在偷偷埋怨他,我只能告诉你,那天他把你带出来后,当天晚上就去找那个统括理事了。处理完这件事后,他又因为暴力轰开了‘类钻’那扇斥资巨大的大门被高层请去喝茶,还在接受问询时尝试着减轻你与这起事件的关系。」

    真弓立刻安静如鸡了。又是个她承受不住的恩惠。

    这下别说是出卖她,就算现在一方通行举着个大喇叭在巡游车上满学园都市播报她的光辉事迹,哪怕编得再离谱,她都会在旁边眼睛眨也不眨地帮腔说“没错正是在下”,甚至可以再帮着添油加醋几句。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我去找他。‘类钻’那边我可以赔偿,和高层的交涉也应当由我来做,就像以前在暗部时那样。」

    「那还是算了。」卫宫平静地说,「毕竟你现在很笨,别说他愿不愿意看见你,你去了说不定也只会帮倒忙。」

    「……」真弓没能说出话来,心里有些懊恼。

    「既然现在会过意不去,当初就不应该那样勉强自己。」卫宫像个教导主任一样中肯地说道,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严肃。

    「可那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真弓辩白道,「而且从结果上来看,我也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

    「和‘死亡’这个结果比起来,当然不算严重。」

    卫宫说道:「且不论本丸的那些刀剑付丧神,我想迦勒底绝大多数的从者都会同意御主你不是畏惧死亡的人——至少在你从时间神殿出来之前的那段修复人理的旅程中,你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性命看的很重要。而你现在的底线似乎比以前高了一点,从‘死了也没关系’提升到‘只要活下去就行’……尽管我很想夸奖你实现了从零到一的质的飞跃,但不能因为结果是好的,就忽略你在过程中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真弓没办法再装睡下去,干脆坐起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窗前,也就是卫宫目前所在的位置。虽然看不见灵体化的从者,但熟悉迦勒底每一位英灵的她并不难在脑中描摹出对方现在的表情和神态。

    反正他的脸色不会特别好看就是了。

    「而且,那些你认为不值一提的伤势,在其他人看来则未必。」

    卫宫继续说道:「比如我,比如贞德alter,又比如你身边这位。他大概没有对你说,从你被送到医院之后的这将近四十八个小时,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否则我们也不会只能窝在狛枝的病房,连实体化来看你的机会都找不到。」

    “?!”

    真弓猛地转过头,像是没感受到这个动作让她的头痛加剧了一样,将迹部景吾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迹部君,你这两个晚上都在医院过夜吗?”

    她看迹部景吾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换了,还以为他铁定晚上会回酒店休息呢?

    “啊嗯?”

    迹部景吾眯了眯眼,虽然不明白真弓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但他知道让真弓感到疑惑的点在哪里:“那是当然的吧,照顾病人就要负责到底,这才符合我的礼仪;而不以邋遢不整洁的样子示人,是我的另一条礼仪。”

    说这话时,迹部景吾的嘴角还微微翘着,骄傲得一如既往。

    “……”

    真弓的表情变幻莫测了好一会儿,最终一言不发地披上外套下了床。

    「御主?」

    “织本?”

    少女穿好鞋后浅淡地笑了笑,同时回答在场的两个人:“躺了两天了,在医院里散散步总归是可以的吧?”

    接着,她对迹部景吾点了点头:“刚才迹部君听医生说了,这间医院的楼上住着我的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带你去见见他们。”

    在征得迹部景吾同意之后,真弓带着他离开了病房。房间门被轻轻地带上,白发褐肤,身着普通人装束的英灵于窗前显露出实体。

    就是这样,御主。

    如果没有动力为了自己而不伤害自己的话,那就学着为了别人而重视自己吧。

    刚一迈出病房门,真弓就感知到了贞德alter的气息——尽管这股气息迅速离她远去了。

    真弓弯了弯眼睛,轻轻在心里呼唤道:「alter亲。」

    过了一会儿,属于贞德alter的声音才不情不愿地响了起来:「干什么?话先说在前面,要不是你的脑袋已经乱七八糟禁不起折腾了,我才不会像这样细声细气和你——」

    「对不起。」

    「……哈?」

    突如其来的一句道歉让贞德alter整个人都哽住了。她用尽自己所有的耐心才堪堪按耐住想要实体化冲到真弓面前去质问她的冲动,咬着牙恶狠狠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你哪里对不起我了?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还是‘对不起没有给你出场的机会’?」

    「对不起,我没有认真保护好自己。」

    「——」

    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贞德alter瞪大了自己金色的双眼。

    「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迦勒底的御主声音清澈而坚定。

    贞德alter有些慌乱地哼了一声:「保证?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露出这种表情时,说话的可信度要打一半……不,要打百分之七十的折扣吗?」

    真弓眨了眨眼。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种规律?而且她现在的信用等级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认真地想了想:「既然如此,等回到迦勒底后,我们来拉勾吧?如果你等不及的话,就在凪斗房间也行。虽然向迹部君解释起来会更麻烦,但只是alter亲和卫宫先生两个人的话,我应该应付得过来。」

    「拉、拉拉……拉勾???」

    贞德alter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浑身上下的毛都炸开了。她恼羞成怒地冲真弓吼道:「开什么玩笑!无聊死了!我回去了!!」

    属于贞德alter的气息骤然消失,电梯里的真弓愣了愣,随即又轻轻笑了。

    居然害羞了吗?alter亲真可爱。

    那就等回去以后再找她拉勾吧。

    “你看上去很开心?”一旁的迹部景吾出声问道。

    “这么明显吗?”真弓抬起头,眉眼弯弯,“没什么,只是我越来越期待迹部君和我的其他朋友们见面了。”

    刚一站在狛枝凪斗的病房门口,真弓脚都还没来得及迈进去,栗发的小姑娘就直冲冲地向她跑了过来,本想直接扑进她的怀里,又似乎是在途中突然想起真弓现在还是个病号,于是在最后关头紧急刹车,抱住了少女的手臂。

    “真弓——!御坂御坂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通过喊出真弓的名字来排解内心的激动!”

    真弓拍了拍最后之作的头,有点惊讶地问:“你也一直在医院?没回家吗?”

    最后之作冲她做了个鬼脸:“一方通行这两天忙得四脚朝天,爱穗也有好多工作要做,我回家也找不到他们,就干脆留在医院了——御坂御坂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非常正当的理由,同时好奇地看向了真弓的同伴。”

    见最后之作这么说了,真弓便顺水推舟地把迹部景吾请了出来:“这位是……”

    “迹部景吾。”少年接过话头,依次看向最后之作和病房里的两位男性,“织本的同班同学。”

    “只是同班同学吗?”最后之作唯恐天下不乱地问道,“因为你这两天都一直呆在真弓身边哎,御坂御坂对这一自我介绍感到怀疑。”

    迹部景吾刚想作答,却听见真弓已经站出来解围了:“是朋友也是同班同学,迹部君还是非常有责任心的班长啦。”

    这样说着,她像是怕最后之作的发言会引起迹部景吾的不快一样,对他抱歉地笑了笑。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最终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真弓的解释。

    于是真弓开始为迹部景吾介绍其他人:“这是最后之作——这姑且算是她的真名吧——是和一方通行一起的小姑娘,一方通行就是你那天见过的白头发的那位,当时他旁边的女性警备员是他们两个的监护人。”

    想了想,她又不太放心地补充道:“一方通行你知道吗?就是学园都市最强的能力者。”

    迹部景吾觉得有点好笑:“这种程度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你以为向日他在我们耳朵旁边念过多少次啊?”

    真弓也忍俊不禁:“那就好,我还在想会不会要从能力者的体系开始科普呢。”

    两人默契地没有在一方通行的话题上深究下去。真弓丝毫不担心迹部景吾会将一方通行的真面目泄露出去,迹部景吾也没有追问真弓认识这种大人物的原因,抑或是最后之作这个奇怪名字背后的故事。

    接着,真弓又走到了病床旁边,指了指早就翘首以待的狛枝凪斗:“这是狛枝凪斗,我以前给你们说过我父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凪斗他也是那次事件中的幸存者。他是希望之峰的学生,不过因为得了比较严重的病,现在处于休学状态,这几个月都在学园都市接受治疗。”

    说到这里,真弓的眼神暗了暗,但她已经下定决心向迹部景吾坦白一些秘密,因此并没有犹豫太久便继续说道:“另外,这次的事情多多少少与当年我们遭遇的那个事件有关,可以说迹部君是因为我才会遇袭……不管怎样,请允许我向你道歉。凪斗也是,虽然已经说过了,但还是要再次向你说声对不起。”

    “没有这个必要。”

    说话的人是迹部景吾:“或许你所言不假,但别忘了,我也是因为你才能全身而退,所以你不必自责。”

    狛枝凪斗也笑眯眯地点点头:“像我这样的蝼……啊,不能这样说……总之,我的态度之前已经告诉过真弓你了,我是永远不会为此责怪你的。不过,真弓的朋友果然也和真弓一样闪耀着希望的光芒,真是太美好了!”

    狛枝凪斗的最后一句话成功地带偏了房间里的气氛。迹部景吾赞同地抬了抬下巴:“不错,本大爷永远都是最耀眼的。”

    “……”

    听了迹部景吾的回答,脸色重新变得柔和的真弓默默把“不要和病人一般见识”的话咽了下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好像还挺合拍的?

    最后,真弓才总算将视线落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装死的某位男士身上:“至于这位,你可以称呼他为‘明石’。关于明石先生的事情我无法透露太多,但他是我重要的家人。”

    在听到“家人”这个词时,迹部景吾的眼睛警觉地颤了颤,但紧接着他又听见真弓说道:“另外,几个月前铃木家举办的那场宴会里,和我一起出席的那位鹤先生也是我的家人,迹部君还有印象吗?”

    或多或少意识到一点什么的迹部景吾放下心来,笑容里带着点玩味:“被当成怪盗基德闹出了不小动静的那位?”

    “……是。”真弓表情十分复杂,“迹部君还是不要有印象比较好。”

    她清了清嗓子,将矛头对准明石/国行,做出一副哀怨的样子:“明石先生,整整两天都不来看我,再怎么说也太伤人心了吧。”

    在刀剑付丧神中,明石/国行算是对真弓的演技比较有抵抗力的,他扶了扶眼镜,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以为我出现会造成很多麻烦……倒不如说这样的解释真的没问题吗?”

    他这两天光是想想自己去到真弓病房要怎么和迹部景吾解释自己的身份就一个头两个大了,谁知道真弓居然用一句“不能透露太多”就把人打发了?

    真弓看向迹部景吾:“这样的解释没问题吗?”

    “我说过了,你不想说的,我不会问。”迹部景吾言简意赅地回答。

    真弓又看向明石/国行,摊了摊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

    他算是看出来了,能让他家审神者袒露关于他们的存在的人,都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好像还是真弓第一次让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走进她的这扇“门”里来。

    狛枝凪斗是她满目疮痍的过去,最后之作是她无法斩断的黑暗,而他、以及已经离开的卫宫和贞德alter,则是她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责任。

    但真弓却真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告诉他了——尽管只是冰山一角,而他也云淡风轻地接受了。

    ……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真的只是同班同学吗?御坂御坂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安室先生也好迹部君也是,你最近是不是看了太多恋爱小说了?”

    “冒昧问一句,主……真弓你什么时候能出院?这身衣服穿得我怪难受的,我都想找医院要身病号服了。”

    “衣物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准备,要我现在就叫人过来吗?”

    “……我还是要病号服吧。”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狛枝凪斗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加入其中。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迹部景吾的侧脸,草绿色的眼睛里带着点困惑。

    这位迹部君……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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