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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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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起刀落, 空气一般的斩击感让男人皱了皱眉头。学园都市的科技当真这么先进,砍条手臂都能做到这么丝滑——

    不,不对!!!

    男人的思绪在身后一片惊呼声中戛然而止。他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应被斩断手臂的真弓竟然完整无缺,静静地坐在原地。

    “什么?!”

    男人大惊失色地倒退半步。在看见真弓的手臂并未被斩断的那一刻, 直觉已经给出了答案, 但他却本能地抗拒着这个结果。

    毕竟,织本真弓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遥控器,然而不等他按下引爆的开关, 遥控器就被什么东西从头到尾地贯穿了。男人只能从留在外面的部分分辨出,这是他刚才为了“叫醒”真弓用的那柄折叠刀。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入口处被人强行轰开了。那扇厚重的金属门被掀飞进来, 把佣兵小队撞得七零八落。与此同时,倒在地上的“真弓”原地蒸发,而在控制台前,另一个真弓悄无声息地出现了。除了嘴角一点被擦试过的血痕外, 少女几乎算得上是毫发无伤。

    “悠着点儿!这个装置可禁不起你折腾!”

    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真弓头也没回地对身后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喊道。

    “要你废话!”

    回答她的是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只这一句短短的回答,便让被钉在墙上的猎犬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猎犬慢慢地抬起头。视野的正中央, 肤白发白的纤细身影像是活动筋骨一样随意抬了抬手, 整个小队的人就悉数被无形的力量甩了出去, 成为了一尊尊嵌在墙里动弹不得的人形装饰。相比之下, 早早出局被挂在旁边的他竟已算是掉队里最幸运的人了。

    是他。那个以一己之力轻描淡写便覆灭了整支猎犬部队的恶魔,那个让他从此以后屡屡被血流成河的噩梦缠身的恶魔。

    不久前少女贴在他耳旁轻声吐出的那句话再度于猎犬的耳畔响起。

    “——一方通行向你们问好。”

    一方通行自然对猎犬复杂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扫视了一圈墙上的人数,眉头皱了起来:“喂, 少了个人。”

    收到提醒的真弓轻啧一声,不假思索地向旁边躲闪开来,同时将解析能力的作用对象从控制台更改为手里握着的东西。

    一方通行面无表情地看着真弓东躲西闪地和空气斗智斗勇了几秒钟,没等他想明白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就见少女目光一凛,紧接着,盛开着莲花的藤蔓凭空出现,把空气捆了个严严实实。

    真弓一记手刀劈了下去,房间里响起一声吃痛的闷哼。于是一方通行这才有点惊异地发现,藤蔓之中居然莫名其妙现出了一个圆脸的男人。

    “这人怎么回事?”

    学园都市里出现这种无法被自己掌握的知识所解释的现象,让一方通行微妙地感到不爽。

    要是最后之作此刻在场,一定会悄悄吐槽他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双标现场——难道真弓像变魔术一样变出藤蔓就是能用科学解释的吗?

    “是幻术啦,简单来说,就是用幻觉构筑出真实的一种特殊的异能力?”真弓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侧头看向白发红眼的人,“帮个忙?”

    看见真弓正脸的一方通行眉头皱得更紧了。

    要知道,他是因为反射了一切对人体无用或者有害的光照和射线才会有现在这样的肤色,站在普罗大众的角度,这就是不健康的代表性体征。

    但现在他眼前的真弓,脸色比他的更加苍白。少女就像块已经满是裂纹的玻璃,只要轻轻触碰一下便会破碎一地。

    这个不要命的究竟把自己透支到什么地步了啊。

    一方通行狠狠瞪了眼强装无事的真弓:“要杀吗。”

    真弓赶紧摇了摇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他带来的人有上百个,你……”

    “一千个废物也还是废物。”

    一方通行一边回答,一边在已经有些拥挤的墙上选了块位置,带着几分无名火把圆脸男凿了进去,又操控着被自己掀翻的铁门覆了上去,贴心地给男人加了个盖儿,代替真弓的藤蔓将男人死死困在了墙内。

    圆脸的男人神情恍惚地抬起头,映入他眼帘的正是对面墙壁上监控摄像的投影。也不知一方通行是有意还是无意,其他地方都已经“满墙大汉”了,投影区域却空无一人,因此男人能像几分钟前那样清晰地看到投影画面。

    而这也更令他绝望。

    投影里哪还有什么势均力敌的五五开打斗,他之前亲眼所见的一切都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几幅就差白纸黑字地告诉他一切早已结束的画面——无一例外,全是佣兵们的惨败。

    江户川柯南一行人的镜头切换到了某层楼扶手电梯,而不是他们原来所在的一楼购物区域,派出去的佣兵四脚朝天地躺在电梯的最底端,脸肿得仿佛被球踢过一样高;迹部景吾的镜头倒是还在最初的位置,但佣兵同样凄惨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两组画面里都只留下了失去行动能力的佣兵,其他人则不知所踪。

    医院里的狛枝凪斗倒是还老老实实地待在病床上,但在碎了一地的窗户玻璃和倒了一地的佣兵的衬托下,这个监控画面反倒成了最诡异的一个。而当事人狛枝凪斗却似乎对周围的惨状毫不在意,得益于学园都市摄像头的高清晰度,圆脸男甚至能看到这个病号在笑眯眯地给房间里的最后之作和受了点轻伤的明石/国行削苹果吃。

    削,苹,果,吃。

    这个动作无疑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自以为手握剧本的圆脸男彻底崩溃了,发疯般地冲真弓喊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幻术!我怎么会什么也没察觉到?!”

    真弓愣了愣:“……居然要从这里开始解释?”

    像是被男人的开场白——又或者是谢幕词——逗乐了,她笑了笑后说道:“在今天之前,我的确不会幻术。你们把我从里到外查了个底朝天,就没想过在我的人际关系上多下点功夫?”

    在听到男人用“看上去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少爷”来形容迹部景吾时,真弓就知道他们的路走偏了。他们太执着于她本人以及身边的“神秘人士”,而忽略了她周围其他有名有姓的人,造成的结果就是对前者查无可查,对后者则一无所知,芝麻和西瓜一个都没捡到。

    果不其然,男人的脸上惊疑不定,没能完全参透真弓所言之意。真弓见了,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我出生在并盛,你们却对并盛有什么不感兴趣;我遭遇了你们一手策划的空难,你们却对空难的另一个幸存者漠不关心;我在学园都市生活了六年,你们却试图把这座我再熟悉不过的城市变成抓捕我的舞台;我为暗部干过活,你们却从没向那边挂着的猎犬先生问过暗部的情报;我在高中里读书,你们却连我的前桌是谁都不知道……”

    真弓每说一句,男人的脸色都要惨白一分。一方通行看在眼里,心想要是再这样下去,这男人怕是要杀出重围,勇夺“这个房间里最白的人”比赛的冠军了。

    好在真弓总算停了下来。她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男人,目光并不逼人,却无端让男人心里发毛。

    “你们很了不起,知道我是审神者,知道我有抗药性,知道我能通过梦境和人交流……但是你们真的了解我吗?”

    真弓的话语像是一记狠狠扇在男人脸上的耳光。他屈辱地握紧了拳头,忽然拼命挣扎了起来。房间里突然出现的食人花张着血盆大口,和铺天盖地的箭雨一起向真弓和一方通行袭来。

    不等一方通行动作,真弓便伸手把他拦在了身后。冰墙顷刻之间从两人脚下拔地而起,连带着重力操作装置一道围住,将所有攻击悉数挡在了墙的另一侧。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因为冰墙森然的寒意而下降了不少。

    真弓手指轻叩,食人花在烈焰中蠕动着化为了灰烬,箭矢尖端的金属部分被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把细长而锋利的剑,径直奔着男人而去,又堪堪在他的眼前停住,距离之近让男人觉得他只是眨眨眼睛都会被削掉几根睫毛。

    挡在两人面前的冰墙被真弓撤去,围住重力操作装置的部分则被保留下来。一方通行不悦地将铁门往里推了几分,将男人卡得更深更紧。铁门上几乎被凹出了一个人型,男人也因此发出吃痛的闷哼。

    “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真弓把玩着一直被她握在手里的东西——原来那是一根半个手掌长的金属锐物,头尾两端都尖利无比,像是从什么武器上折下来的一样。

    她冲男人晃了晃这根金属,静静地对他说道:“我对幻术不太了解,你或许很厉害,但你赢不了我……或者说是,赢不了他。”

    “你复制了别人的幻术?!”男人总算反应过来,大声吼道,“是谁?他是谁!!!”

    “原来你不认识吗?我还以为骸君很有名呢。”真弓挑了挑眉,“想要报仇的话,就去意大利的复仇者监狱地下的豪华单人水浴间找他吧……如果你还有机会去的话。”

    “你想对我怎么样?”男人咬牙问道。

    真弓一听就笑了:“别这么生分啊,我们刚才不还一起玩了游戏吗?你对我说了这么多话,现在换我来对你的游戏复盘了。让我想想……”

    少女有样学样地模仿着之前男人思考的动作,不一会儿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总之,先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据说如果幻术被幻术打败的话,失败一方的术士就相当于交出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我正好来试试。”

    她眼神微动,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开了男人用于伪装自己外貌的幻术,于是那张隐藏在平平无奇的面具之下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男人在年龄上并没有多做伪装,面具下的这张脸看上去同样是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五官倒称得上一句清秀,但因为他的表情太过狰狞,实在让人夸不出口。

    真弓定睛一看,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铃木家的那场宴会,你来要过我的联系方式吧?我记得是川下先生?”

    男人瞳孔一缩,却硬是梗着脖子不作回答。

    不过真弓的判断也并不需要他本人来肯定:“所以那个窃听器就是那时候放上去的——你不用狡辩了,我们接受过超能力开发的人记性都很好的。”

    一方通行冷哼一声:“我可从来没有记住杂鱼长什么样子的兴趣。”

    “好吧,我这种给别人打下手的人比较擅长记住杂鱼长什么样子。”真弓飞快地修正自己的发言。

    真弓坐到了控制台前的椅子上,有些抱歉地冲一方通行眨了眨眼,比了个“我没事”的口型,接着继续对男人说道:“那么,作为川下先生告诉我自己的长相和名字的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比如说,你想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中了我的幻术?”

    对身为术士的川下来说,这样的问题是莫大的耻辱,但相比之下,连自己是什么时候陷入对方的幻术都不知道,无疑是更大的耻辱。似乎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最终咬着牙问道:“什么时候?”

    真弓也不卖关子:“从你不再看我的那一刻开始。”

    川下倒吸一口冷气,而看见他表情的真弓则满意地笑了笑:“没错,就是你派出那十个人的时候。在那之前,你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对幻术没谱,所以没敢动手,但是当那十个人出动之后,你就完全被监控吸引了目光。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趁虚而入岂不是太浪费了?”

    “川下先生,你和我,究竟谁才是被监视画面分心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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