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寒玉娘子 > 第156章 险象环生

第156章 险象环生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待料理了那惹事精后,他总算可以好好看看她,跟她说说话了。

    他知道,她被眼前的这一切吓得不轻,也对自己充满了警惕和畏惧。

    他连忙摆出一副柔和的笑脸来,一面俯身挨近她,一面还伸手理了一下她从额上滑落下来的一缕乱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口中不住地喃喃赞叹:“你可真美!”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盯着她看,还是没有面纱遮挡的,美的就如同他脑海里想象出来的画面一样,甚至更鲜活,更灵动,喜得他心花怒放、欢欣若狂!

    按说他到这辽宋边境的草原征战,已经整整三年了,见识过的宋国美女不计其数。但能入他眼,沾他身,进他心的人,却寥寥无几。

    温婷玉算一个。

    不过,她容颜受损,过往的经历又不干净,不够完美。

    再者,他二人顶多算是相互利用,毫无情义可言。而且,经过他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他对这个手狠心毒的女子后怕不已。

    即便她再美,再会伺候人,他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啊!

    在他见识过的所有美人里头,每个人都如同落花流水一般,叫他初见欢喜,久看生厌。即便有过短暂的欢愉,却都不长久,也无法持续留住他的心。

    说白了,就是不够美。

    最起码,没有美到让他日思夜想、思之如狂的程度。

    但有一个人,叫他乍见惊喜,久看不厌,此后还一直念念不忘。

    他与赵瑸交手不下二十次,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白脸儿是又爱又恨!

    他初次见到这人时,就被他的美貌震惊了:这个男人,怎么长得那么俊?那么美?不仅把他身边的人都衬得黯然失色,也叫自己一见他就自惭形秽。

    不过,当时的他还以为他只是个绣花枕头,满心的瞧不上。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戏说他是姑娘假扮的,要掳他回来做侍妾,可把赵瑸气炸了肺!

    后来,在二人交过手,自己又在他手上吃过亏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以貌取人的想法实在是太肤浅了!

    他万万没想到,那么阴柔秀气的男人,手段怎么这么狠?还这么能打仗?

    他不仅多次打退了自己和弟弟的小规模突袭,杀退了他的大军压境,还屡次主动出击,大肆追杀他的主力军。

    那跟随自己多年的精兵强将,好多都折在了他的手里!

    甚至就连自己那位素来以骁勇善战著称的叔叔,都死于他手,真叫他恨得牙痒痒!

    他俩大仗小仗斗了不少回,谁都灭不掉谁,他早已把他视为毕生宿敌,做梦都想把他生擒活捉了,好显示自己的威风与厉害!

    他心里痛恨他!但他每次看到他比女人还美的容颜,是既鄙夷不屑,又心生仰慕。

    他有时甚至会幻想,他若真的是个女人,那该多好啊!

    虽说他早已得知那人新娶了位貌美如花的娘子,并视其如珍似宝,爱如掌上明珠。

    他心里很是疑惑,极想要见识见识那个能迷住这眼高于顶,美如冠玉,又傲慢无礼的老对手的奇女子。

    只可惜,他一直无缘得见,心里很是遗憾。后来,直到温婷玉的到来,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他曾经借着瞭望镜,远远的看过她一回,瞬间叫他惊喜不已,顿生爱慕之心。

    现如今,他真的近距离的看到她,挨近她了,真真是美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并且,她身上似乎还有一种不染凡尘的清丽雅秀,性子又温柔娴静,还仁善宽厚,叫他一见倾心,辗转难忘。

    难怪那小白脸儿对她如此专情,如视珍宝,还百般宠爱她!

    终于让他找到了,这世上比他还美的人,而且还是个真正的女人!

    她比他柔软,比他娇俏,比他美艳,比他温软可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是把她抢到自己身边来,不仅是狠狠羞辱了他的老对手,更是弥补了自己的遗憾哪!

    秋霜自然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见他如此无礼,连忙拍开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她在震惊惶恐之余,急忙将身子往后挪了挪,迅速与那人拉开距离。

    “呵,娘子莫要害怕,叶某对娘子绝无恶意……”

    “你说谎!你是辽人,你根本不姓叶,更不是什么猎户!”

    “娘子,不瞒你说,我本姓耶律,但我也确实姓叶。因我娘亲是宋人,我随她汉姓叶,也并无不妥。而且,我也确实擅长打猎,说是猎户也不算错……”

    话音未落,他又迈步向她挪移了几步,想要更亲近她一些。

    未等他挨近,秋霜便厉声怒骂他:“你别过来!你这残暴不仁的昏王!辽宋两国虽说世代为仇,但好歹也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你利用我妹妹,悍然入侵我大宋边境,满城烧杀抢掠,伎俩卑鄙,手段残忍,是搅乱世道的大罪人!”

    耶律洪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娘子,国家大事并非你们这些弱女子能懂的。就说这齐州,原本是在我大辽的统治下,后来宋军趁我国新王登基,政局不稳,才趁机侵占去的!这其中的是非恩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娘子,眼下城内大乱,此地不宜久留,你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你胡说什么!这里就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哪里都不去!”

    “从今以后,这里就不是你的家了!你得跟我走,我带你回大辽,给你一个新的家!”

    “你休想!我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魂!要我离家叛国,绝无可能!”

    “呵,你一个弱女子,我要你叛国做什么?这攻城掠地、上阵杀敌,是男人的事,与你们女人无关。我要带你回家,做我耶律洪的女人!”

    “你无耻!我是有丈夫的人,除了他,我不会跟任何人走!”

    “娘子,你生的这么美,跟着那满是脂粉气的小白脸儿可惜了!他阴柔造作,女里女气的,一点儿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哪里能保护得了你?你跟我回家,我保准让你过得比现在强百倍、千倍、万倍!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你混账!你再咄咄相逼,我,我就立马死在你面前!”

    说完,她立刻掏出了早已藏在袖中的小刀,迅速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耶律洪见她情绪如此激动,生怕她真的伤害自己,连忙向后退了两步:“娘子莫要如此,你若不肯,叶某绝不强求……”

    秋霜扫了一眼那遍地的尸骸血泊,又见这满院的辽兵恶贼,晓得自己定然是逃不出去了。再这么苟活下去,也没有意义!

    一旦被他们活捉,定会受辱!并且,这些无耻之徒,或许还会用她来要挟自己的夫君,再行伤人害命的恶事!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极重情义的痴情郎,但同时也是个肩担保家卫国重任的中流砥柱,要是因为自己,而让他陷入家国两难的绝境,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不能成为他的负担,拖累他的前程!

    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尽明志,用自己的死,激发他的斗志,让他集结军兵,奋勇杀敌!势必要将这群滥杀无辜的辽贼,统统诛杀殆尽,为她报仇,也为受难的百姓,与无数枉死的大宋军兵报仇!

    想到这里,她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颈上的鲜血,也顿时渗了出来。

    见她又要寻死,急得燕儿大声哭喊:“娘子!你快住手!没到最后一刻,你千万别想不开啊!你忘了三娘豁出性命,才为你换来的生机了吗?”

    紧接着,她又冲耶律洪怒吼:“姓叶的,我家娘子好歹也曾经救过你,你就是这么报恩的吗?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娘子,她是整个北境最最尊贵的永安王妃,你敢动她,我家主人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耶律洪也急了:“娘子住手!你既然不愿意,叶某绝不强人所难!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岂能落下一个逼死女人的恶名?你把刀放下,我就此离开便是了!”

    话音刚落,他随即一声令下:“凡我大辽勇士,都给我退出去!院内的所有女人,一律不得掳掠!”

    众人齐声称是,纷纷掣刀收势,向院门口退了出去。

    而他自己也边说边退,逐渐拉开了二人的距离,一直退出了两丈开外。

    秋霜震惊地望着这些人陆续退出了院外,她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放过她们了!

    可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那耶律洪竟然趁其不备,如猛虎下山一般向她飞扑而来,瞬间将她按到在地,并死死抓住了她握刀的手腕!

    被他这猛然一扑,她顿时觉得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世界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双耳轰鸣,脑袋也立时“嗡 嗡”作响起来。

    众女眷见状,纷纷惊慌尖叫不止,燕儿更是气的大骂他:“你这无耻之徒!快放开我家娘子!你但凡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家主人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耶律洪在制服了身下寻死的女人后,立刻抬头,向她狡猾地笑了笑:“小丫头,你放心,我是在救你家娘子!我心悦她,是绝不会让她有事的!”

    “你个卑鄙小人!无耻之徒!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

    不等她骂完,只见他一扭脸,迅速向身后折返回来的将士们使了个眼色。

    众人会意,立刻就如同群狼围猎一般,向着这群女眷们扑了过去。

    不多时,这群人就将她们捆的捆、绑的绑,不分老幼,统统连抱带扛,连拖带拽的带离了院子。

    在一片哭天抢地、凄惨无助的嚎哭声中,她很快就恢复了意识。

    她扫视周围,一片空空荡荡的,顿时就明白了一切,不由得滚泪痛骂他:“你这卑鄙小人!扯谎的恶贼!你烧杀劫掠,强抢民女,会遭报应的!我就算死,都不会顺你的意!”

    说完,她立刻就要拿刀割喉!

    奈何自己的手被他的铁掌牢牢钳制住,半点不得动弹。

    她见自杀不成,便连忙奋力挣扎,举着刀,顺势去刺他的喉咙!

    可她终究是一名弱女子,哪里是一个壮硕男人的对手?

    面对她的刺杀,耶律洪丝毫不慌,还极力将自己的唇挨近她的脸,见她慌忙躲闪,立刻轻佻的向她咧嘴一笑:“娘子,你这白嫩嫩的小手,是用来行医诊脉、下棋拈花的,可不是耍刀弄剑,杀人夺命的!这刀,我就先替你处理了!”

    说着,他随即拈指,轻轻一捏她的手腕。她顿觉腕部酸麻无力,那小刀也立刻撒了手,叫他生生硬夺了过去。只听“当啷”一声,刀子被他一把扔出老远。

    秋霜见他夺了自己的小刀,马上挣扎着便要去拔发髻上的钗子,想要以此自卫!

    耶律洪见状,随即两掌一合,迅速将她的两只手腕握到了自己的一个手掌里,又火速腾出一只手来,三两下就拔掉了她发髻上的所有簪环珠钗,就连耳上的小坠子都一并除了,齐刷刷地被抛出一丈开外!

    在不顾她哭喊挣扎,迅速搜摸了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坚硬锐利的物件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挑逗似的把脸凑到她的耳边,向她若有深意的浅笑:“呵,娘子,你生得这样美,无需这些俗物点缀!你若想要这些东西,等你跟我回大辽后,你我成了夫妻,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她被气得直掉泪,立刻羞恼地怒斥他:“你这卑鄙小人!你无耻至极、奸滑狡诈,你这个恶贼,坏人……”

    不等她骂完,耶律洪随即抬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美目,还伸出一只大手来,轻狂地抚摸着她的泪脸:“呵,娘子,俗话说,兵不厌诈,是你轻敌了!再说了,这骗女人,哪里能算骗?顶多算是哄!娘子,你就莫要挣扎了,乖乖跟我回大辽吧!”

    说话间,他早已将另一只大手移到了她的纤腰上,即刻一发力,一起身,顺势就将她的整个人扛到了自己的肩头,得意洋洋,大步流星地往院门外走去。

    “你混账!卑鄙!你放我下来!你这是强抢民女,有违道义,会遭报应的!”

    “娘子,我是辽人,不归你们宋人的道义管束。而且,按我们辽人的规矩,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能凭本事抢回去,就是自己的!这叫抢婚!”

    “你、你这野人!你不放我,我、我就咬舌自尽!”

    “呵,娘子,你精通医术,识文断字,我也并非胸无点墨之辈。那古今典籍,我也读了不少,你可别吓唬我了!倘若咬舌能自尽,那些受了割舌之刑的人,岂不都死绝了?你就省省力气,随我回家做夫妻吧!”

    “你这恶贼!你卑鄙、无耻、狡猾、奸诈小人……”

    她声泪俱下,怒不可遏地斥责他的恶行,拼命捶打他的后背,无助地发泄着内心无边的怒火。

    可尽管她的拳头密集如雨点般砸在他的后背上,却如同在给他揉肩捏背似的,非但不觉得疼,反而让他很是享受:“娘子,你再用力些,正好给我捶捶背,捏捏腰!能得娘子如此厚爱,叶某欢喜得很!”

    听到他这么戏谑自己,秋霜不禁无助地哭泣了起来:“呜呜……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好歹也曾救过你一回,你别这么对我!”

    “娘子放心,你生的如此美貌,又善解人意,我定不会亏待你的!咱们回大辽后,我必定以正妻之礼厚待你!”

    说话间,他已然将她扛出了院门,并不顾她的挣扎反抗,硬生生的将她塞进了一辆在门口等候多时的马车里。

    她百般抵抗,却出逃无果,急得泪如雨下,并奋力打开他伸过来搂抱她的大手:“你别碰我!我是有丈夫的人!你们抢婚,抢的也多是没主的,我是有主的,你不能抢我!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岂能与那些野蛮人一样无礼?念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你放我走吧,算我求你了!”

    耶律洪趁其哭得泪眼朦胧,上气不接下气时,一把擒住她的嫩手,并使劲攥到了自己的手心里:“呵,娘子有所不知!这抢婚的习俗由来已久,不分高低贵贱!我们同宗同族的男人确实不抢兄弟子侄之妻,但异族可就不同了!

    只要男人足够强大,想抢任何女人都可以!异族通婚,这生出来的孩子都更健壮、更好看!娘子生的如此美貌,若诞下孩儿,必定容貌绝佳,那我的子孙后代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俊俏人物!”

    她奋力抽手不成,羞恼地痛骂他:“你荒淫!无耻!我,我……”

    她想说自己腹内已经怀有身孕,让他死心,可又怕他心生歹念,谋害她的孩儿。

    想到自己腹内的孩子,她又记起了尹三娘和燕儿的话: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

    只要还在宋国的土地上,她与腹中的孩儿,或许还有救……

    想到尹三娘,她立刻紧张得不行:“你,你要拿我院中的女眷们怎么办?那受伤的妇人,你把她怎样了?”

    他一脸痴迷地摩挲着她细滑白嫩的玉手,冲她意味深长地浅笑了一声:“那些女人,都是我们此次攻城的战利品,自然要随我们一道回大辽了!那妇人虽说受了伤,但并无生命危险。我瞧你十分依赖她,就把她一起带上了。

    等回到大辽后,我把她医好了,让她继续伺候你,可好?有熟人陪伴,也能解了你的思乡之苦。还有那个活泼的小丫头,名叫燕儿,对吧?本王喜欢她的快人快语,有她陪你说说笑笑,你就不会孤单寂寞了!”

    “你!她们如今身在何处?”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们的!这些女人身子弱,我都叫她们坐在马车里头,舒舒服服的跟随我们的车队,一道回大辽!”

    闻听此言,她急忙奋力抽出自己的手来,惊慌失色地撩起车帘,探头往那车后一看:果然,在他们的马车后头,排起了长长的车队,还不时从中间的几辆马车里头,传出来几声女人尖细哀怨的悲哭声。

    那排成长龙的马车里载满了他们此次烧城作乱,从百姓手里搜刮来的战利品,有金银珠宝、锦缎丝绸、奇巧珍玩、名贵药材。

    当然,除了她院内的女眷们,还有从城内强掳来的,各色年轻貌美的宋国女子。

    见此情形,她不由得愤怒捶打他:“呜呜……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暴取豪夺的悍匪、强盗!你劫财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掳掠那些弱女子?她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们?”

    “娘子,恃强凌弱,乃是人之常情!在这乱世,唯有强者才能生存。我既有本事入境攻城,得些战利品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只知你们宋国的穷人贫病可怜,却丝毫不怜惜我们辽国边境的贫苦百姓,他们缺医少药、吃穿犯愁!

    天灾、饥荒、瘟疫,哪个不是索魂夺命的恶鬼凶煞?你知不知道,近些年来,我们草原损失了多少人口?整整两万!这其中又有多少女人和孩子,死于饥荒和瘟疫?我们大辽需要女人,需要孩子!”

    “可是,你们的苦难,为什么要我们宋人来背负?这些弱女子,她们也有父母、兄妹、丈夫、孩子,你怎么忍心拆散她们?我,我也是有丈夫亲人的,我不想离开他们,更不愿离开我的家园国土!”

    “我知道她们不愿意,我也明白你不肯跟我走,可我没办法!要怪,就怪你的丈夫太过冷酷无情、咄咄逼人!他连年征战不休,肆意劫掠我们丰饶的国土,把我们逼到了更加苦寒荒凉的北地,叫那些无力养活自己的牧民百姓,贫病而亡!”

    “你生他的气,只管去战场上找他,你们男人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分个高低上下,为什么要利用一个女人,在他背后搞偷袭劫掠?还要拿我一个弱女子撒气?如此下作的手段,我瞧不起你!”

    耶律洪被她拼命捶打,也不生气,还冲她轻佻一笑,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被她愤然打开后,继而紧紧抓着她手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我初次见到你,就喜欢你、心爱你!无论使什么手段,我都要得到你!”

    “你胡说,你只是想把烧杀抢掠的罪名都怪到我的身上,让你心里好受一些!你也并不是真心喜欢我的!你我素不相识,你只是见了我一面,就说喜欢我,爱我?

    呵,那只是你的一时兴起,见色起意!你也只是贪爱我现在的容貌,你以后若是见到比我更美、更年轻的,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我!这不是爱,是你的贪念在作祟!况且,你对我妹妹百般利用,还始乱终弃,我是绝不会相信你的!”

    “哼,不管是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你如今在我的手上,就是我的女人!你那淫贱的妹妹背着我,勾搭我手下的大将,我不杀她,已是格外开恩了!至于你,我定要将你看牢了!这辈子除了我,你休想再见到别的男人了!”

    面对他蛮横无理的威胁,瞬间把她哭得泪雨滂沱,她握紧了拳头,拼命捶打他:“你这个强盗!坏人!我恨死你了!”

    耶律洪见她哭的凄惨,生怕她把自己的身子哭坏了,又赶忙放软了语气安抚她:“娘子,你别难过!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会给你一切想要的,我把原先伺候你的侍女下人们都带上了,我先不叫她们婚配,让她们一直贴身伺候你,好不好?”

    提到随身伺候她的下人,她忽然想起尹三娘为自己挡刀、身受重伤的画面来,这让她哭得更伤心了:“我那可怜的娘,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身子还那么弱,哪里能经受得住车辆颠簸、长途跋涉?!你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我恨死你了!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同她一起去死!”

    “你放心!为了医她,我把你们医馆的郭神医也带上了,还装了不少药材,有他沿途照料,保管她性命无虞!”

    “你、你这强盗,你竟然……”

    “娘子,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顺从我的心意,我保证她平安无事、健康长寿,并把她当成是我的长辈一般敬重!但是,倘若你心存他念,亦或是自寻短见,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你要是死了,我就立马杀了她,给你陪葬!”

    “你卑鄙!无耻,你拿人命来威胁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你别用你们宋人的礼义廉耻来约束我,我们大辽的男人才不在乎这些小节,只要是能成功征服女人的法子,就是好法子!倘若连一个女人都治服不了,还怎么驰骋沙场,开疆扩土?”

    “那是你们辽人的规矩,我是宋人,就要遵照宋人的礼法!我是有丈夫的人,此生断不能背叛他,再侍他人!你若强求,我必以死明志!”

    “呵,我听说过,你们宋人常说:好女不侍二夫。但若是你丈夫死了,你再改嫁他人,就只有一夫,算不得失节了!”

    秋霜被他的话气得浑身颤抖,但稍稍稳住了心神后,立刻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这无耻之徒!我那夫君武艺高强,本领了得,又精通排兵布阵,你若是杀得了他,早就在战场上动手了!何至于使这些下作的手段,在他背后偷袭生事?为的不就是扰乱他的后院,令他心神不宁,你好趁他意志消沉,在战场上打压他吗?

    我告诉你,你太小看他了!他这人向来记仇,他若是晓得你的所作所为,定会激发他的战力!到时候,他集结大军,必会向你们辽国发难,两国交战,不仅军兵死伤无数,更会伤及无辜的百姓!

    你们辽兵虽说个个英勇善战,但想在战场上获胜,可不是光靠单枪匹马就能行的!以大宋的军力,你真有把握可以抵挡?我猜未必!真到辽军溃败、血流成河之时,你就是辽国的大罪人!不但你们辽国的子民埋怨你,你父皇厌恶你,他更会痛恨你,即便你跑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追杀你到底的!”

    耶律洪闻言,非但没被她吓到,反而惊喜地连声赞叹:“呵,在下真是小看娘子了!你不仅生的貌美如花,还聪慧过人,难怪那俊俏的小白脸儿那么喜欢你!你这么好,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说话间,他的一双大手火速伸了过来。秋霜避之不及,被他一把擒住了。

    她拼命地推搡他,羞愤的怒骂道:“你这疯子!你快放开我!我警告你,你敢动我,我那夫君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强壮如猛兽般的男人丝毫不顾她的反抗,用力将她锁到自己怀里,立时便要去亲吻她的脸:“娘子,你生得如此美貌,就顺我的意,偿了我的夙愿吧!”

    说完,那如狼似虎的男人立刻向她猛扑了过去。

    秋霜自然不肯屈服,拼尽全身的力气,愤怒地捶打推搡他,半点不让他亲近自己。

    在被她百般挣扎推拒后,他也有些不耐烦了,随即强势地用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迫她正面对着自己,还向她轻狂的狞笑:“你夫君?哼!他此刻正在虎驼关与我那七弟鏖战搏命。我那愣头青的弟弟也不是好惹的,他此次又集结了重兵与之对峙。眼下,还不知道那小白脸儿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他即使从战场上生还了,等他回到大本营,发现后院着火,城内大乱,就连自己的妻子都被我掳来了,你说,他作为一个男人,还能活吗?他还有什么颜面做这北境之王,统帅百万雄兵?就不怕被手下的军兵笑话?被百姓们唾弃吗?”

    听了他的话,秋霜早已哭干的眼泪再次决堤,她奋力抽出双手,羞恼愤恨地抓挠捶打他:“你这卑鄙小人!为何要这么害我们夫妇?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是个可怜人,他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至亲之人了!我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亲人,没了我,他可怎么活啊?你羞辱我,就是要毁了他!你这个坏蛋!淫贼!”

    “诶,娘子……”

    正在二人争吵拉扯之际,忽听外头一阵山呼海啸般的人声,马车也立刻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忽听一个小将抵近车窗报奏:“大王,末将有要事禀报!”

    耶律洪一分神,秋霜急忙从他怀里挣脱了出去,赶忙扯紧了身上的衣裳,浑身颤抖地蜷缩在角落里,离他远远的。

    他听那人语气急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挑帘询问:“外头究竟发生何事?车队为何停下来了?”

    “禀大王,前方突然有宋军拦路,约有数万人马!两旁的山坡上也不知何时埋伏了数千弓弩手!大王,我军仅有两千人,两方军力悬殊,这可如何是好?请大王示下!”

    “那宋军是何人领兵?”

    “回大王,像是、是、是永安王!”

    “什么?!他不是在虎驼关吗?难道我七弟没拦住他?可有我七弟的消息?”

    “请大王恕罪!末将还未接到飞骑营的军报,不知晋王的近况……”

    “废物!赶紧列阵,预备作战!”

    “可是大王,他们人多势众,阵战鲜明,还有弓弩手,又占据了高地,情势对我军极为不利……”

    “将那铁盾拿出来,还有桐油火箭!他们会射箭,咱大辽的勇士更是箭无虚发!命神箭手万箭齐发,咱们烧山破阵!”

    听到自己丈夫的消息,秋霜心里是既高兴,又悲哀!她高兴的是,他总算是从战场上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他带领大军拦住他们的去路,定会想方设法的救下自己的!

    可与此同时,她又感到感到深深的悲哀与自责,她只怕把这耶律洪逼急了,会拿自己来去挟他。

    他对自己的心意,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然全明白了,不再有半点怀疑。

    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受罪,甚至死亡?他一定会拼尽全力来营救自己的!

    可是,他肩上担着保家卫国的重任,又怎么能放过贼人?要是让这些辽贼跑了,无异于纵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啊!

    自己害他陷入情义两难全的悲惨境地,让她觉得万分痛苦和愧疚!

    她真想一死了之算了!

    可是,她如今不是一个人,凡事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再说了,她不能辜负尹三娘豁出性命为自己换来的生机呀!

    为了她腹中无辜的孩儿,为了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夫君,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能轻言放弃,无论如何都得咬紧牙关挺住!

    耶律洪斥退了小将后,又急命车夫将车队领入山坳避险。

    紧接着,他赶忙回转身来,迅速解下腰间随身携带的牛筋索,伸手将极力推搡躲避他的女人拽到自己身边,一面急匆匆地给她捆手绑脚,一面半是威胁,半是安抚她:“娘子,你在这里好生休息。我同你夫君说几句话,去去就回!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大辽的!”

    未等她开口怒骂,嘴上就被他用力勒了一圈布条。她拼尽全力,却也只能无助地发出几声“呜呜”声。

    他抬手给她抹掉了两行夺眶而出的热泪,又俯首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随即轻狂一笑:“呵,真甜!你等我回来!”

    说完,他火速翻身下了马车。

    自耶律洪走后,马车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外头喊杀声四起,震天动地的战马奔腾嘶鸣声,铁甲钢刀的碰撞击打声,男人拼命的冲杀呐喊声,痛苦的呻吟声响成一片,在山谷间随着呼啸的山风往复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就是战场,是比在之前的书院里,那场单方面碾压式的屠杀更为激烈,更为惨无人道的血腥杀戮。

    尽管秋霜知道,赵瑸手下兵多将广,但她仍旧为他忧心不已,生怕他被一时的激愤冲昏了头脑,单枪匹马地冲到敌人堆里,不顾一切地拼杀搏命。

    他的武功不弱,可这群辽人的战斗力更加可怕!真要论单打独斗,只怕他会吃亏,甚至会上他们的当啊!

    他要是为了自己,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宋军群龙无首,后果不堪设想!

    真要到了那一步,她可就是百姓、是国家的大罪人,她就算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都无法赎罪!

    她心里万分焦虑,急切地想要探知外面的状况,奈何她四肢都被绳索牢牢绑住,半点不得自由。

    她只得奋力扭动身体,竭力往窗口挪移过去。可她一时心急,两脚又不听使唤,一不留神,整个人就从座椅上滚了下去,摔得她两眼发黑、头昏脑涨。

    待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刚把头探到了窗口,正愁该如何掀开窗帘时,忽觉窗门一颤,那帘子也随即从外头撩开了。

    秋霜震惊之余,定睛一看,迎面就对上了温婷玉那张惨白溅血,因羞愤恼怒而扭曲变形的脸。

    此刻的她,一改之前精致富丽的妆容,神情气度也都颓丧至极。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香肩外露,口角带血,像是与人厮打过了一般,模样十分狼狈。

    她确实动手打人了。

    那骨查自得了耶律洪的恩典,立马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所有物,急不可耐地将她拖进了马车里纵欲贪欢。

    先前,她是大王的女人,他还知道注意分寸,不敢过分索求。但现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便不再隐忍收敛,立刻对她发起狠来,并十分粗暴的对待她,像饿狼一般撕咬她,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情急之下,她反手就打他的脸,扯他的耳朵,咬他的肩膀,在他的脸上抓出了好几条血口子。

    此举彻底把男人逼急了,他也抬手扇了她一掌。男人的力气原本就大,直把她打得昏头涨脑、眼冒金星,无力反抗的她,只能任由那豺狼肆无忌惮地欺凌侮辱。

    她此时才明白,得不到权势的女人,只能沦为下等人的玩物!

    那些粗糙野汉,哪知什么怜香惜玉,软语温存?一个个的,都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妖魔!

    她碰到的男人,都是无情无义的畜生!

    她这时才想起赵瑸的种种好来。她之前不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怎么闹腾惹事,他都没有苛待过自己。

    即便后来,自己杀了他的手下,毁了他的婚事,他也没有伤害自己,只是将自己休弃,遣送回娘家而已。

    但他还是每个月都会拨发钱款,供养她娘家的父母,属实是重情重义了!

    可是,他再好,终究是别人的夫君,他对自己的百般忍让和善意,也只是看在她姐姐的份上,与她并无关联!

    在感慨他仁义大度的同时,她又痛恨命运不公,让自己深陷火坑泥潭,生不如死!

    她犯了叛国的大罪,大宋,她是回不去了!现如今,她还得罪了耶律洪,被他当众批驳羞辱得体无完肤!

    那骨查虽说钟情于她,但他生性粗野蛮横,对她只有强烈的占有欲和征服欲,毫无半点温柔缱绻可言。

    而且,她还无法怀孕生子,没有子嗣依傍的女人,今后的生活毫无指望可言!

    综上种种,只怕以后,她在辽国的日子是水深火热,余生都要活的痛苦不堪了!

    她有想过去死,可她如今的境遇又不是自己造成的,全都是那些贪婪恶心的坏男人,把她硬生生推进火坑里的。

    要死,也是他们该死,凭什么要她一个弱女子含恨受辱而亡?

    即使自己死了,对他们又有什么影响?他们还是会在世上继续逍遥快活的过日子!

    没了她,他们还是会接着找新的女人寻欢作乐,继续迫害无辜弱女,那她的死,又有什么意义?

    无非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无论如何,她都得做点什么,哪怕是给这些坏人制造点麻烦,让他们烦恼,或是痛苦一下也好!

    既然那耶律洪相中了自己的蠢姐姐,还想带她回去生儿育女,如果她死了,那他应该会很难受吧?

    要是赵瑸知道自己的妻儿死在耶律洪的手上,以他的性子,一定会爆发雷霆之怒,非把那耶律洪生劈活剐了不可!

    这二人都是她的爱人,更是她的仇人,让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才好呢!

    因此,她趁骨查疲惫小憩之际,偷摸出了马车。再加上她身份特殊,侍卫们又不敢阻拦,她便一路明目张胆的,来到了耶律洪的马车前头,探寻她姐姐的踪迹。

    那马车是整个车队最结实,最宽大,也是最豪华的,她先前就是坐着这辆马车来到宋境的,怎么可能认错?

    她估摸着,那耶律洪一定是把她的蠢姐姐藏到他的马车里了。

    她悄悄打开车窗一看,那贱人果然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关在里头呢!

    二人四目相对,大致也都猜到了各自的处境和遭遇,心里也都各自怀着对彼此的怨愤,都在痛恨是对方害自己陷入绝境的。

    目光对峙了片刻后,温婷玉冷笑了一声,果断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子来。

    那是她从骨查身上偷来的。

    待那火苗燃起来后,她冲秋霜惨然一笑:“姐姐,我知道你不想跟那耶律洪在一起。我如今也看透他的为人了,也痛恨他薄情寡义、卑鄙无耻!跟着他,你的一辈子可就毁了!为了保全你的名节,妹妹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忍着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说着,她迅速将那火折子挨近一团浸满桐油的棉布。火见油便着,借着风势,那布料立刻就烧成了一个炽烈的火球。

    透过车窗,在秋霜绝望痛苦的目光注视中,她镇定地将那火球用力扔进了车厢里。

    那火团像是贪婪的邪物一般,肆意翻滚,立刻引燃了车内的锦缎。火势借着干燥的木板,迅速蔓延开来。

    即便秋霜竭力闪躲,那狂妄燃烧的火焰还是顺着皮毛坐垫,舔到了她的裙摆上。

    她尽管奋力呼喊求救,可低低的呜咽悲鸣,却怎么也无法传递出去。

    在温婷玉阴惨惨的笑声中,秋霜顿觉心死:这回,她怕是再无回天之力,注定是要死在自己亲妹妹的手上了!

    可就在这时,车夫的呼喊声惊动了附近的侍从,也把留守下来,担负着守护车队重任的骨查大将警醒了!

    他慌忙批衣而起,刚迈步出了自己的马车,一眼就瞧见了一身红衣的温婷玉,正痴痴地立在大王的马车前头,对着车里喷薄而出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疯狂狞笑。

    他心中大呼不好,急忙率军前来救援!

    他深受耶律洪的器重,自己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他非但没有责罚自己,还把他的女人赏给自己了!这莫大的恩典如同生身再造,他岂能不奋力效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这温婷玉如今是自己的女人,她犯了错,就等同于是自己犯了错!

    耶律洪曾警告过他,要是他没管好自己的女人,让她惹事生祸,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因此,他说什么都要为她兜底消灾,否则,他二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三两步跳到温婷玉面前,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并丝毫不顾她的悲痛哭喊,火速协同军士,奋力劈开车框,将险些遇难的秋霜救了出来。

    他们全力扑灭她裙摆上的火焰,竭力施救。好在众人抢救及时,她只是被烟熏到了,灌下几口凉水,咳嗽了几声后,也就平安无事了。

    紧接着,那骨查连忙为她解除了绑绳,不住地愧疚致歉:“娘子,都怪末将管束不利,让那贱人钻了空子,害您受苦了!末将也知再要您宽恕她,属实是为难您了!

    但您是善良大度之人,还请您念在你们是血亲姐妹的份上,再饶她一回吧!末将如今也算是您的妹夫,我今后一定会看牢她,不让她生事惹祸,也绝不会再让她伤害到您了!请您高抬贵手,再原谅她这一次吧!末将、妹夫我求您了!”

    说着,他立时拜倒在地,跪求她宽恕温婷玉的罪责。

    秋霜晕晕乎乎地看了一眼他那张被女人抓破皮肤、满是血口子的脸,知道他刚刚欺负了她,也明白这二人是一伙的,因此并不想搭理他。

    但见他态度诚恳,久久跪地不起,便费力而冷漠地答了一句:“将军不必求我,我如今是你们的阶下囚,没有原谅人的资格。那女子与我也再无瓜葛,你自行处置便是,无需来问我。”

    骨查闻言,脸上一热,顿时羞臊不已:自己的女人实在太不像话了,就连自己的血亲姐妹都下得去手!人家恨恶她,都不愿再与她有什么牵连了,害他这做妹夫的,在姨姐面前颜面扫地!但造成这众叛亲离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她被人揭穿老底,仍旧不知悔改,还千方百计的害人,实在可恶!

    她的姐姐,这无辜之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险些被她害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人家原谅她啊!

    恼羞成怒的骨查,立刻飞身来到温婷玉面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直把她打得口鼻喷血,眼冒金星,耳中更是“嗡 嗡”作响!

    没等她缓过来,只见骨查火速解下了腰间的皮鞭,抬手将那鞭子往空中一扬,“啪”的一声,火辣辣的抽在了她细弱的双腿上。

    他边抽边骂:“你这惹事精,害人的泼妇,妖女!我今日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给我惹祸招灾!”

    温婷玉被打的“哇 哇”乱叫,疼得她四处躲闪翻滚,极力要避开他的追打。

    她痛苦的厉声哭喊:“你个丑鬼,恶汉!你凭什么打我?大王已经将我赐给你了,你不知感恩,不懂得珍惜我,肆意凌辱我,虐待我,如今还为了那个贱人,当众责打我!你这不知感恩的混账东西,恃强凌弱的莽夫!

    亏你当初还百般向我保证,说会爱我,宠我,疼我一辈子,永远对我好!现如今,你就是这样对我好的吗?你占尽了我的便宜,毁了我的前程,还要打骂我?你这畜生,禽兽!算我眼瞎,认错了人,看走了眼,才出火坑,又入虎口!你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就算死了都不会放过你的!”

    可她骂的越难听,那骨查打的就越狠:“你这不知廉耻的毒妇、蠢货!你几次三番的伤人害命,不知收敛,造成现在这样天怒人怨的结局,都是你自作自受!我先前为你杀人报仇,是因为他们确实罪有应得!

    可你后来竟然要伤害无辜,还要对自己的血亲姐妹下手!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又没得罪你,一切都是你自己心胸狭隘,小肚鸡肠,看不得旁人比你过得好!是你嫉妒心作祟,要对无辜之人痛下杀手,真是可恶,可恨!

    我今日不打服你,只怕你贼心不死,还要再找她麻烦!她是我家大王点名要的人,哪是你我能得罪的?你还当自己是大王的玉夫人,可以肆意打杀与你争宠的妾侍吗?你醒醒吧!你如今是我的人,跟我一样,都是伺候大王的下人,哪有资格吃大王的醋,管他宠幸谁?

    你最好给我老实待着,以后乖乖服侍我!再敢给我惹事招灾,亦或是背着我勾三搭四,给我抹黑添堵,当心我打断你的狗腿!你听到了吗?听到哼一声,否则,我就打到你服为止!”

    温婷玉实在吃痛不过,又怕他真的打断自己的腿,只得咬牙答应:“你别打了!我听到了,以后再也不敢给你惹事了,你放过我吧!啊……”

    随着她最后一声痛苦的尖叫呼喊,顿时把骨查镇住了。

    在看到她头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后,他这才从狂怒中清醒过来!

    他赶忙放下皮鞭,跪爬到那抱头痛哭的女人身前,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她的小脸上,竟被他失手猛抽了一鞭子!

    她那白嫩嫩、完美无瑕的右脸,顿时血瘀红肿了起来,额头更是鲜血淋漓,可把他吓坏了!

    他慌忙把她抱在怀里,心痛万分地哭求她:“玉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打你的!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我的话,本本分分的做人呢?我心里爱你,半点舍不得你吃苦受罪!可我若不教训你,只怕你还不知悔改,会纵容你铸下大错!

    大王已经够宽宏大量了!他对你我先前所做的事一清二楚,最后还能这样成全我俩,我们应当感恩戴德才是,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了!玉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听我一句劝,以后别再想什么做王妃,去报仇雪恨了!

    我的好玉儿,你好好跟我过日子,我会用拼命对你好的!算我求你了,你就安分些,别再惹事,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了!咱们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好不好?”

    此刻,浑身疼痛的像是被火烧针刺一般的温婷玉,奋力挪了挪红肿胀痛的双腿,感知到它们还没断。随即又痛苦地摸了一把额头上淋漓的鲜血,以及脸上肿起的鞭痕。

    她目光寒凉,双唇麻木的低低答应了一声:“好,我会听你的话,做你的好妻子,一心一意的服侍你,再不惹你生气了!”

    听到她的承诺,骨查立刻如珍似宝地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声泪俱下地哭泣道:“我的好玉儿,你以后只要乖乖听话,我再也不打你了!你知道吗?我真的舍不得打你!疼在你身,痛在我心哪!”

    秋霜冷冷地望着这打闹哭喊的二人,内心毫无波澜。她已经对自己这狠心绝情的妹妹失望透顶,对她所做出的任何承诺也都不会再相信了。

    眼下,她只关心自己的丈夫,能不能打败这些敌军,铲除这帮强匪。

    她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因为自己,影响了他的发挥,拖了他的后腿……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有一名小将来报:“骨查将军,大王有令,命你速速回城,指挥城内守军备战!”

    “好,我马上出发!”

    说完,他急忙向秋霜拱手作别。

    紧接着,他火速将被打得伤痕累累、无法行走的温婷玉抱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又命人好生伺候,这才依依不舍地跨上千里马,直奔齐州城而去。

    他二人的对话,让秋霜听得心惊胆战:城内还有他们的守军?他们竟如此神通广大,已然渗透到了军队内部!

    她忽然想起来,宋喜同自己说过的,城内有叛军作乱。想必就是这些贪财忘义的小人,为了一些身外之物,背地里勾结辽兵,出卖城内的军事机密,倒戈相向的!

    难怪他们可以在短短三五天时间内,就搅得城内一片混乱!

    因为他们一早就联合了城内的叛军和内奸,准确找到了城防要地与粮草营房。军事命脉被人掐住了,这仗还怎么打的赢?

    她原本就有些怀疑,像温婷玉这样一个久居深府大院里的弱女子,怎么可能知道城里的那么多机密?

    现如今,那骨查回城,恐怕就是要设埋伏,预备偷袭冒然进城之人的!

    她无法确定,自己的丈夫到底知不知道,她如今被敌军活捉了,更不清楚他是否得知了城内大乱的消息,但为了稳妥起见,她得尽快把这一切告诉他才行啊!

    否则,他即便打赢了眼前的这些辽军,得胜回城后,要是一时大意,中了内奸的埋伏可怎么办啊?

    他的叔父一家就是死在内奸手上的,她不能让这悲剧再度重演!

    想到这里,她赶忙起身,准备奔往前线,告诉赵瑸这机密,让他千万要提防叛军行刺!

    可是,她转头又一想,前线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情势纷乱复杂,很多武功高强、久经沙场的男人都死于非命。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怕还没到达战场,就已经被乱箭射杀,被发狂的战马踏死了!

    说到战马,她立刻将目光放到了马车前头的几匹油光水滑、身形矫健的宝马身上。

    她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赶忙趁人不备,躲到了马车后头,并火速脱下身上宽大柔软的素衫,幸好几经摧折,那衣裳还算干净,裙摆也只是烧黑了边角而已。

    她又急忙摸了一把系在脖颈上的布条,那殷红的血迹还算新鲜!

    她立刻将那湿乎乎的布条解下,裹在手上,以布为笔,以血为墨,忍悲含泪,在展开的素衣上,以她特有的笔法,写下四个大字:城内有贼!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