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雪帝王还没诞生

    花雨张了张口，又默默闭上。

    她的脑中闪过他胸前的校徽——浔凉医科大学。

    原来他就在……隔壁？

    隔着一墙学校。

    该说是有缘分还是没缘分好点。

    花雨脑中乱成一团糊，顾不得思考太多，往医院里走进去。

    走进了医院，花雨看见白色墙上挂着的时钟：11：47。

    她来得太晚了点，已经超过探望的时间点了，不过她知道她妈妈一准睡不着。

    重症病患都在三楼，花雨没有坐电梯上去，而是沿着干净楼道走上去。

    很安静。

    她来过精神病院很多次了，知道其实精神病院大多时候并不是吵吵闹闹的。

    有时候白天来，那些病人还没吃安眠药睡觉时，大多时候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偶尔有几个人聊着聊着，就开始砸东西大吼大叫，仿佛开了场新式演唱会。

    “叮——”

    她刚走上三楼，三楼电梯也打开了，巡视的高大护士开始一间间查房。

    走廊很安静，大多病人都睡着了，门外的一排椅子大多也都空着。

    312、313、314……

    走到最末间病房时，花雨这才停了下来。

    328的病房外，椅子上，女人打着瞌睡，眉头却紧锁着，一段时间不见，她腰间的游泳圈都消失了。

    “姐。”

    花雨转过头，见到自家老弟走了过来。

    花秋思揉了揉眼睛，压低嗓音：“姐，爸现在已经睡着了，不用担心。”

    他将视线落在她的酒红色裙上，愣了下：“姐，你不冷吗？”

    花雨移开视线：“不冷。”

    椅子上打瞌睡的女人已经醒了，眼球有些红血丝，略显疲惫地朝她招招手：“过来。”

    花雨下意识有退后的冲动，理智又将她拉了回来。

    她总会对这两个字有抗拒。

    她走了过去：“妈，爸他是怎么复发了？”

    林雪叹了一口气：“见你爸身体不好，半个月前想炖点补品给他吃，忘了你爸不能吃多，后面吃上了火，好几天只睡了两三小时，安眠药加了不少，喝了好几天中药都降不下火。”

    “昨晚就不对劲了，今天让你舅舅一起帮忙开车送过来的。”

    花雨听完，帮她捶了捶肩膀：“爸现在睡着了，还有护士在这边，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去给你们附近订间住的……”

    “不用。”林雪说，“你舅舅刚刚离开前帮忙订了，妈等会过去就好，你明天要是有空再过来看看你爸。”

    停了下，林雪抬头看她：“花雨，你前几天面试得怎么样了？”

    花雨手微顿，又继续捶：“还没出结果。”

    林雪点头：“小雨啊，六月份也快毕业了，你要好好加油了，尽量去考个编制，妈知道你这性格，没什么心眼，在外面斗不过别人，不适合别的工作……”

    花雨静静地听完：“妈，你知道舅舅给你订的哪个酒店吗？我陪你过去吧？”

    林雪摇摇头：“这个我知道，你不用操心我的，送送你弟弟去搭车回家吧，你弟弟今年也高三了，明天下午还有考试……”

    一旁花秋思开口了：“妈，时间不早了，我自己去搭车就好了，让姐回去休息吧。”

    林雪看向他：“你这身子也是从小不好，又是第一次来浔凉这边，让你姐送你我放心点。”

    花秋思还想说些什么，花雨截住了他的话：“那妈，你早点休息，我送思思回去。”

    -

    当天回去的高铁车票早就没了，花雨找了夜班大巴车，拿好了车票，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发车。

    在候车室没看到秋思，花雨心头一紧，赶紧走出候车室。

    刚踏出门外，迎面的冷风夹杂雪花飞了过来，花雨浑身哆嗦，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欠！”

    “啊欠啊欠！”

    现在已是三月末了，但是浔凉这座城市也许是地理位置原因，周围山比较多，气温总是会冷一点。

    捂着鼻子抬起头，就见到秋思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花雨笑了起来：“一年没见你，个头窜的这么快。”

    记得林雪说，秋思在娘胎里时没照顾好，从出生时起老是体弱多病。

    所以秋思脸上常年老带着点苍白，但不妨碍这种病弱感依旧让他收到源源不断的情书。

    花秋思拉着她走进室内，等进了室内暖和了，才低声说：“姐，你累不累？”

    花雨搓了搓冻得僵硬的十指：“又不是在搬砖，大学能多累，你高三了，专心学习。”

    秋思静了下，随即把他身上的厚外套脱下来递给她：“外面冷。”

    花雨把他的衣服硬凹回他自己身上去了：“下雪了，我这不是刚好当个冰雪女王，不过你还是穿着吧，冰雪帝王还没诞生。”

    唠嗑片刻，车也来了，花雨把秋思送上车：“记得别睡过头了，定个闹钟，差不多四个半小时就到了。”

    花秋思“嗯”了一声，在座位上朝她挥手，随即垂下长睫毛，神色尽皆隐藏在雪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