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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白骨乐团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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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 随身空间是于元沅在杀人藏尸事业上的好帮手。

    屠夫的职业模板注定她不擅长伪装,不擅长藏匿。于元沅跟着夏洛蒂和大卫在豪宅里跑来跑去,偷吃的偷喝的。

    大宅里仆从如云, 再小心也难免在这过程中被人撞到, 届时她刀一捅,把死人往空间里一塞,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到了没人的地界, 再把尸体丢出去,谁也不知道是她干的——这么说其实有点水分, 但是知道是她干的人,肯定不会废那个力气去揭穿。

    藏身于宽大的房梁之上, 于元沅背靠一根支撑梁坐着, 她脚底下的两个仆役似乎是屋主家临时雇佣的帮工, 平时不在大宅居住,他们正在聊着回家的事情。

    “……这两天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着点,黑帆巷的小茉莉说, 有一个变态杀人狂最近在城里的小巷子里转悠, 好多流浪汉都消失了……她和她的姐妹怕得要死, 可为了不饿肚子, 只得冒着雨出来接生意。”

    “嗨,你还真相信那些随时能对男人撇开双腿的娼妇?她不过是想让你可怜可怜她,好多捞点钱。”开口的这位年纪比前者大一些, 口气中的不屑满得要溢出来。

    “小茉莉不是那样的女人!”

    “呵,永远不要相信一位妓女的话,能出卖肉体的人也会出卖灵魂……”

    “咔嚓。”于元沅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又大又红的苹果,清新甜美的苹果汁满溢嘴间。

    潘森杀的人, 跟她汤姆有有什么关系?

    然而旁白明显不是这样想的。

    【听到两人的议论,“鬣狗”汤姆不禁回忆起往昔的岁月,回忆起他这辈子的头一个女人……半年前,曾经有无数男人拜倒在衬裙之下的玛丽,被老鸨逐出了妓院,沦落为幕临城中最低一档次的流莺,在街头拉客然后在小巷子里办事的那种……】

    【……汤姆犹豫起来,听说她最近生病了,病得很严重,要不要去看看她呢?玛丽这个女人,不像其他婊子那样一头钻到钱眼里,否则受过一阵大人物宠爱的她,不至于老了后几乎被光着身子赶出妓院,她说不定有什么珍藏的宝贝,来自过去的情郎们,一直藏着不舍得变卖的那种。临死前有人过来看她,玛丽会不会一激动,就把东西给我了?】

    旁白来硬的不成,居然开始来软的,编了一大段狗血感情故事后见没效果,又提供了一个有可能掉落装备道具的npc的下落,诱哄于元沅前往它提及的地点察看。

    于元沅当然是假装没听见。

    她若是真敢过去,旁白就真敢安排她一个人对上潘森,她可还没活够呢!

    于元沅继续“咔嚓咔嚓”地啃苹果,姿态悠闲极了。

    …………

    夏洛蒂和大卫以参加社交活动的借口,短暂地离开狮鹫街24号,前往疑似藏有失踪乐器的地点搜索。

    时间紧张,未知情况又多,但与于元沅在珠宝店的经历相仿,一切出奇得顺利,顺利到令人心惊胆战的地步。

    本来计划中,由于元沅负责游走支援,但她从头到尾居然无事可做,真成过去骗吃骗喝的了。

    入夜之后,于元沅又一次潜入狮鹫街24号,与夏洛蒂和大卫两个人会面,这次因为有内部人员接应,总算没让于元沅陷入新一轮大搜查中,

    一把棕色的小提琴和一支银色的长笛,静静躺在蓝色天鹅绒布上,与同类相比,外表上它们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这是他们三人几天内收获的战果。

    成功找回两件白骨乐团的乐器,三个人并不觉得很高兴。而对于没找到的那件定音鼓的下落,他们也不是一点信息没有。

    就是有了才觉得要命。

    大卫的脸色苍白如雪,这让他更像是一尊活动的雕像,而非真人:“……那个定音鼓,据说是一位上门的警督收走的,他声称鼓是赃物,听别人嘴里说的他的长相,这人像是我们见过的职业者。”

    “哎,我们就比他晚了一天,”夏洛蒂颦起眉头,撩起一缕蜷曲的金发,在手指间绕圈,绕啊绕啊,直至缠成一个死结,“算我们运气好,取走定音鼓的人没趁着我们不在别墅的时候来向雇主交任务。”

    这次任务的活动区域很大,囊括整座阴雨连绵的城市,雇主本人却宅得很,趴在房间里一连几天不挪窝。

    老管家活着的时候,夏洛蒂和大卫时不时就被雇主派仆人叫上去,跳跳舞摆摆姿势什么的,现在连这桩差使也免了,得以专心致志搜寻失踪的乐器,至于为二人的舞蹈伴奏的乐队,早在请医生事件过后,就被新任管家陆续礼送出别墅。

    “这是不是说明,他那支曲子快写完了。”不知是何原因,于元沅和雇主门萨相处时的记忆,像是掌中流沙般想握也握不住,一点点流失殆尽,直至余下一个极为模糊的印象,而今于元沅完全不记得门萨曾向她展现过高超的钢琴水平。

    她知道的,全是夏洛蒂和大卫告诉她的,因而也像他们一样,以为任务的设定中,雇主的音乐才能受到那场莫名而来,又莫名而去的疾病的大大摧残,眼下只能创作出一些连聋子都不稀罕听的噪音。

    于元沅抱着胳膊,身体重心后移,压得椅子前腿抬起,一翘一翘的。她调侃着桌子对面的一对男女:“现在就安排你们住在一起?这份工作可真够人性化,还带给安排夫妻宿舍的。”

    “未婚夫妻,而且只有他是这栋房子的员工,我不是,”夏洛蒂纠正她的说法,身体向前倾,取过桌上那把银色的长笛,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嘘,别提这件事,引来那什么该怎么办?!”大卫脸色更白了,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热衷于三角关系的旁白系统将于元沅折磨得够呛,但三人中论被折腾得最惨的,大卫当之无愧。

    男人雕像似的面庞上飘过一缕阴云。

    只找到两件乐器,最后一件还不是失踪状态,而是掌握在别的职业者手中,他过去的担忧正在成为现实。

    然而后悔无用,除了招来被背叛者的反扑外,不会有任何好的效果,这个道理大卫还是懂的,他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长笛的表层镀着一层铂金、纯银等贵金属混合而成的合金,在幽暗的烛火映射下闪闪发亮,从笛头到笛尾,没有一丝氧化发黑的痕迹。

    换种说法,笛身上没有任何岁月流逝的迹象——没有划痕,没有指印,说是乐器行里拿出来的,上周刚到的新货都有人信。

    这显然与老管家描述中,传承了几百年的古董定位不符。

    夏洛蒂轻轻敲了两下长笛的笛壁,闷闷的声响传入三人耳中:“我记得汤姆你说过,白骨乐团的乐器制作时都使用了活人身体的某一部位做材料,现在看不出来啊。”

    “我来看看,”于元沅接过银色的长笛,对着蜡烛的微弱光线打量了一会儿。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看出来没有?”

    夏洛蒂眯起眼睛:“……金属按键下面的软木吗,怎么了?”

    于元沅摆摆手:“不是,我是让你从这几个角度看长笛的内壁。”

    夏洛蒂两道金色的眉毛跳了跳:“你的意思是——”

    “可能工匠制作时做过什么特殊处理吧,而且外面镀了一层合金,肉眼其实挺不容易看出来的,你得上手摸,里面那层绝对不是金属,应该是骨头——人身上的骨头。”于元沅将手指探入金属按键之下的笛孔,触碰到长笛的内壁,指尖传来细腻温润的触感。

    “它不该叫长笛,该改叫骨笛才对,你要不要摸摸,挺舒服的……”

    “哦?我试试。”

    大卫郁闷的话语打断兴致勃勃“试货”的两人:“我说,别管这支破笛子了,你们不看看另外一件吗,小提琴这件乐器对我们三个来说才是更重要的吧?”

    于元沅的夏洛蒂皆是一默,纷纷转过头,斜瞥着天鹅绒布上的葫芦形物体。

    和长笛一样,光从外表看,小提琴同样看不出有哪里不对劲。琴身是偏枣红色的深褐,表面泛着一种柔和的光泽,像是有人给它打了一层蜡,四根黑色的琴弦绷得紧紧的,琴弓上固定着的弓弦颜色则稍微浅一些。

    夏洛蒂在琴弦和弓弦之间来回打量,随后探询似地望向于元沅:“是这个吗?我有点忘了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了……”

    于元沅没有着急回答。

    手一伸,一张皱巴巴的枯黄纸张出现她掌心中,又一抓,这次是如实勾勒出一把小提琴及其琴弓外观所有细节的速写图。

    于元沅将两张纸并排摆在放着两件乐器的桌子上,她先对着大卫临摹的素描副本看了一会儿:“……从琴身木头的纹路来看,与实物是一致的,至于说其余的部分——”

    她慢慢压平最先从空间取出的皱巴纸,将其调转了个方向,平摊在桌面,正对夏洛蒂。

    它也是一副素描图,不过画工与大卫绘制的版本以及于元沅见过的原版画技相比,要粗糙许多,但关键不是画本身,而是旁边的一段文字。

    文字是一段叙述,记载了画中小提琴的部分制作工序:……选取百年以上的接骨木为底板,以情人的的肠子为琴弦,以仇敌的筋络为弓弦……演奏时会有鬼魂相助。

    这张记载要命情报的纸,是于元沅苏醒之后在手心发现的。

    借着街上煤油灯的光亮看清上面的文字,她立刻冲回24号别墅。

    于元沅绞尽脑汁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搞到这张纸的,想到见过雇主后的那场莫名昏迷,她不得不怀疑,这张纸是雇主的赠予。

    大卫以前坚决反对同于元沅组队,但在看到她拿出的东西后,却换了一种态度,就差举双手双脚欢迎了。

    “哗啦啦。”

    夏洛蒂抖了抖她那本《10个睡前小故事》,一页页文字在面前展开,这本子小册子,在夏洛蒂跟在大卫后头逃离三层大书房时从书架上掉落,正正好砸在她脑门上。

    如果说之前夏洛蒂还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在听到于元沅手里那张纸的来源后,也觉出不对了——关键任务物品不用去费心搜索就自己蹦出来,这世上还有这等好事?

    再说她那本狗血之集大成,完全不适合睡前阅读的《10个睡前小故事》

    其中一个故事疑似是旁白设计所谓三角恋情时的灵感来源——俊男美女相遇即彼此衷情,却有一位鲁莽的男人企图插足两人之间,给他们制造重重阻碍。纠缠、误会、陷害、争斗……不停有神转折,最后以悲剧结尾。

    剧情其实不尽相同,重点是台词。

    旁白安排于元沅他们三个说的话,尤其是于元沅从床底爬出来之后的那些部分,与故事中三个人物之间的对话不说一模一样,却也有90的相似。

    “现在你们该理解我说的话了吧,雇主在放水。”夏洛蒂重复了遍第一次看到于元沅手里那张纸记载的内容时,就生出的猜测。

    蔚蓝的眼睛幽深似海,她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地数论据: “……这么有价值的材料,如此轻易就送到我们手里,分明是雇主主动送过来的!他要是不给,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们的存在,更别提去找了。”

    “还有我们找乐器的过程,你们在以前的任务里有过运气这么好的时候吗,做过这么顺利的任务吗?许多本来该有的障碍以巧合的名头给强行抹除,除了雇主,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大卫在旁边嘀咕了句:“三缺一,他要放水就放得彻底点呗。“

    于元沅默了默,她有种预感,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要出现了。

    “……是为了让我们二选一吧,是去追杀潘森,还是按照这张纸上给出的制作方法,抽肠剥筋地再造出一把小提琴,凑齐三件乐器——等等,怎么会是小提琴?!”

    “让我理一理,”她揪着后脑的一撮乱发,“我们三个之间的故事对应的是小提琴没错,可为什么我们找不到的那件乐器却是定音鼓呢,我们最后又不可能交两把小提琴出去……”

    “呃,这倒是一个问题。”夏洛蒂同样卡了壳。

    …………

    “魔鬼,他真的是一个魔鬼。”与狮鹫街隔着半座城市的地方,侦探罗宾一边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一边发出愤怒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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