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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将邪阁阁主现身盈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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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在加热中融成粘稠的液体,佘岭殇用夹子搅拌着,有稀碎的闪光,瞧着浑浊,却是没怎么沾到夹子上。

    不多时,里面的东西变得清透,灭了火,冷却下来后成了块状物,轻轻碾碎便是功效更强的粉末,比起之前的,更像麻药了,闻久了有些昏昏欲睡之状。

    “如何可有用处”芊娘虽说常年在盈袖阁待着,见惯了人和物,但任务也只是守着这里罢了,对于这些自是不通。

    “你刚刚说在阿常身上发现的”里面的东西用皮纸包着,捏成一个小球,不像是阿常做的。

    芊娘是肯定的,“我看到的,确实是他身上掉下来的。”

    这小球……更像是小孩玩耍捏出来的。

    “走。”一把握起旁边的佩剑,佘岭殇和晏安王也跟着出去,“芊娘,剩下的还请你收拾一下。”

    “成。你们去吧。”他们这么着急,当是找到线索了,自己当然不能拖他们的后腿,更不能坏了主子的大事。

    想起阿乐畏缩的眼神,本来想着等那些人有所动作再行动的,但是现在恐怕已经晚了,还有那些村民……想着这些,脚下的动作加快。

    守着的老伯不在,往里走,一片寂静,除了家养的鸡鸭狗猫偶有叫唤,都没了动静,探了几家情况,里面的人都不在。

    “怕是已经迟了。”晏安王走在前头,环顾四周,一只手搭着腰间的佩剑,没想到那批人竟是如此迅速,他皱紧眉头,“或许我们该去去常婶家。”东西是从阿常身上掉下来的,现在想来,许是阿乐发现了什么。

    果然,常婶和阿乐都不见了,屋内被翻找得凌乱,却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痕迹。

    “这里的人都被带走了,怎么办?”村民是被利用的,这里也只是个存放的地方,一旦失去价值,他们就是弃子,不会被留下的。

    如今的情形,更让人觉得对方的能力之强,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村民带走,甚至悄无声息。

    佘岭殇用桃木剑挑弄地上杂乱的物品,一无所获,悠悠地收起,又在屋里走了一圈,“按理来说常婶和阿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根本不需要用上麻药,可这屋里的味道虽说散了些,却还是很明显。”

    这么说……只有一种可能——药房。

    “但是这里的药房太多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藏在哪里。”若是再跑错地方,那村民就真的危险了。

    “还记得我们去的最后一处药房吗?”晏安王迈着步子出了门,往那边走去,之前去时,那人支支吾吾,反应极大,行事比起其他药房的掌柜不甚圆滑,这种人明显更好操控。

    门开着,有几个药柜敞开,里面有对应的药材,不多,应该是准备添货的。

    起风了,撩得梯旁的帘子微微掀动,里面是放置药材的小院,三人对视,警惕着周围,用剑在四处探寻。

    挑着墙砖,发现外露的机关,示意两人躲避,以免里面有东西伤到,一扭转,一扇墙门陷了进去,开了,没有密道,一打开就看见被绑起来的村民,见到来人自知得救,眼神里满是希冀,三人把他们解开,“抓你们的人呢?”这里只有村民,那些人却不见。

    他们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恐慌中,没人回答,瞧着他们难免心中郁结,加大了音量,“我问你们人呢?”

    里面的一个年轻男子哆嗦着回道,“不、不知道……他们帮我们抓到这儿就不见了。”

    突然一阵愤懑,却不知道往何处撒,扔下方才解开的绳子转身出去,晏安王的剑狠狠地砍向一人的绳子,又抽出来,跟着出去了。

    两人年轻气盛,心有不甘也是正常,“他们跑了。”

    “该死的,就差一点。”修养极好的王爷也忍不住暗骂,毕竟这种明明唾手可得却在跟前摔了一跤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剩下佘岭殇一人在里面安抚村民,这些人都只是幌子,是为了拖住三人才被留下的,被杀掉的多是药房的掌柜,没有带走任何人,知道事情的人都被灭口了,这里已经套不出有用的信息了。

    “他们知道消息的速度让人发寒……”自知他们已经没有用处,心下一冷。

    晏安王没有搭话。

    “常婶!”里面一阵惊呼,看向的方向一片血红……

    “常婶啊……你让我如何向阿常交代啊,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你和阿乐的啊……”刚才答话的男子跪坐在地上,手掌紧紧地覆住常婶的额头,血染红了周遭,旁边是已经没了生息的阿乐……

    那批人把阿乐杀了,常婶没了再活下去的念想。

    “睡吧……”阿乐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原本鲜亮的色彩变得干涸可怖,手掌轻轻在她眼前一抚,合上了。

    这里就留给他们自己处理吧,那批人不会再来了,取出木哨吹了声,“把药房的东西带到盈袖阁。”

    几个暗侍闻声而出,“是!”

    村民瞧见如此打扮的暗侍瞬间瞪大眼睛呆愣住了,刚刚的劲儿还没有过,又被吓的发抖,不敢发出声音。

    “他们不会伤害你们,只是去取点东西,你们配合就好。”对于这些村民,没有多大的怜悯同情,那批人做的恶事,他们多少也是沾了关系的。

    三人回到盈袖阁,依旧歌舞升平,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怎么了?”佘岭殇见人突然停下,问了句。

    方才握着手里的木哨动了一下,是之前没有过的,拦下了经过的一位姑娘,“芊娘在何处”

    这些天三人在盈袖阁混了个眼熟,加上经常被芊娘叫去谈事,大家都留了心眼,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她正了正神,“芊娘好像在自己房中休息来着。”

    道了谢便往芊娘的房间去,那个姑娘也招待客人去了。

    房门紧闭,里头传出清幽的茶香,只听得添茶的声响。

    “进。”还没有敲门的动作,芊娘就发声了。

    除了芊娘,还有一人。

    “听说那些人逃了?”他手里把玩的短箫涂得鲜红,转动中偶尔折射。

    “将邪阁阁主的消息挺灵通啊。”晏安王一进门就寻了那人对面的位子坐下,见到他并没有多惊讶,更好奇他的来去自如罢了,“阁主来这里怕是要与我们坦诚相见了”他的出现就已经证明了他一直没有离开,从相赠木哨开始就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

    “晏安王果然如所说的那般聪慧敏捷。”那人呡了口新添的茶,扬起一抹轻笑。

    芊娘站在一旁沏茶,毕竟是将邪阁的人,只听一人的命令,至于他一直在这里,自然也是知情的。

    “说说吧,你们接下来的计划。现在人应该往西域那边逃了,幕后的人会更谨慎,你们也更难找到线索。”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各取所需而已,这也是他露面的原因。

    “东西暗侍带回来了。”但是三人还没有头绪,只知道加上它的效果更烈,兴许他会有线索,毕竟将邪阁的势力分布还是很广的,说不准会认得。

    “阁主这是做什么?!”佘岭殇罩脸的面纱扬起,他瞬间直了身子往一旁侧去,一只手堪堪盖住,广袖挡住了剩下的掌风,微眯的双眼不善地看向罪魁祸首。

    “是在下唐突了,我只是觉着佘先生这面纱稍显俗气。想着让先生换一张,平时习惯了这样对本阁主不顺心的东西罢了。”说着又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言语中尽是刺耳,“阁主似乎话里有话,老朽可是得罪过你”绕是再好脾气的人也是忍不住此人三番四次的挑衅。

    “先生多虑了。”回答了,却又没有完全回答,“等有空了,不妨让我将邪阁的医师替佘先生诊治一番,说不定就治好了,他们都是我从各处寻来的,医术不比旁的差。”

    “阁主的好意老朽心领了。”

    “啪”的一声,茶壶落地,芊娘慌忙捡起捧着向那人跪下,“请阁主责罚。”

    他提起壶柄,重新放到炉子上,“晏安王不愧是京中女子的梦中情郎啊,就算是混迹这风花雪月的芊娘也入了迷。”

    芊娘维持捧手状,头低的更下,刚才她就这么直愣愣地捧着烧烫的壶底,现在手上一片泛红,等久了会起水泡。

    晏安王未置一语,提起茶柄给自己添茶。

    “看来芊娘的心意是要被辜负了……”他收回短箫起身,“只是这地上脏了,看得本阁主不舒服,你便跪着吧。”

    “是。”芊娘的纱裙染了茶渍,跪着的地方一片湿濡,但面对他的命令只是本能的顺从,万不敢违抗,可以说是带了几分惧怕。

    “东西在后院,走吧。”他轻车熟路地推开门下楼,三人跟在后头。

    和其他货物放在一个空间,单独分在一处。

    “数量不少……”将邪阁阁主扫视了这些箱子,把其中一个打开,里面都是还没有加工过的草药似的东西,和暹虫草不同,这些没有任何异味,他折断几片草叶,渗出的汁液透明,很快便成了凝胶状。

    “你可知道这是何物?”纵使佘岭殇颇通药理也未曾见过此物,更别说自己了,既是带着目的来,说不准他是知道的。

    只见他取出一盒粉末,和之前给自己的一样,把汁液滴了进去,粉末溶了,但并未发现效果,“见过几回,只知道有麻痹之效,却不知是何物。”

    “哪里见过”只要见过,那一定会有线索。

    “我的人带回来过,在丞相府。”他也没有避讳,反正将邪阁的门路本就多,说出来也无妨。

    “丞相府”难道他们追查的方向要从西域回到元京这未免太跳跃了,但是他们一路查到这里,都是合理的,只能顺着这条线继续了。

    “不妥。”晏安王也明白她的思虑,听到丞相府的时候确实惊讶,但他们现在知道的不多,若贸然回去只会浪费时间。

    将邪阁阁主擦净沾过汁液的手指,“元京是没有必要回去了。虽说是在丞相府发现的,但这东西是府中的门客呈上的,那高高在上的丞相可瞧不上。据说这个也不止元京有,算不得稀罕物。”

    “这东西那门客如何寻得如果不是知道其中效应,怕是不敢拿来赠与丞相……”给他东西的人,不简单。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扔下刚刚折过的枝叶出去了,芊娘会派人来收拾的。

    晚上,盈袖阁举办宴席,多半也是因为将邪阁阁主的到来,阁里热闹非凡,毕竟朝贡典礼刚过,许多外来的人回程,基本都要途径这一带,而盈袖阁又恰好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谢过各位赏脸,如有招待不周还请海涵……我同姐妹们敬大家一个。”芊娘带头一饮而尽,在台上显得格外游刃有余,全然不见今早的狼狈。

    台下的宾客附和着,都是些场面活,谁还不会了,也端起酒杯喝了,姑娘们也去伺候着。

    “晏安王当真不再考虑考虑芊娘虽出身风月,却不比旁人差哪。”将邪阁阁主斜倚着身子,靠着铺了貂皮的软榻,眼神在芊娘和晏安王身上打转,笑得邪肆。

    晏安王瞟了对方一眼,没有答话,把三人的酒杯满上,唯独忽略了对面的一杯。

    “本阁主可是记得晏安王也是性情中人,难不成是见过的美人多了,倒是觉得这盈袖阁的姑娘无趣了?”他撑起身子,给自己倒了酒,又自顾自的说起来,“听说寻芳楼的醉梦姑娘也是个妙人,只是不知道现在身在何方……”

    “阁主的信息还真是通达,有用的没用的都知道。”晏安王一饮而尽。

    明明都很是看不惯对方的模样,硬是要搭上几句。

    果然是物以类聚,两人碰在一块儿的相处模式还真是和旁人不同,现在的嘴皮子功夫都被激发出来了,芊娘安排的位置也是合适,就算是打起来也没人发觉。

    “喝酒。”佘岭殇对两人的对话不甚在意,示意她喝酒,不必搅入两人明里暗里的较劲嘲讽。

    “说起来,这上好的葡萄酒本阁主也是好久未碰了,只可惜只有这处才有。”他又插话了,明明刚刚还吵着。

    “那阁主好好尽兴。”这两人还没完呢……很好,又来了……

    “想什么?”佘岭殇发现人心不在焉,开口问道。

    “先生是怎么想的”

    他的手微顿,“如何?”

    “好奇罢了,这幕后之人费尽心思的躲藏,却总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给我们。你说……那人会不会对我们很了解……”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他听到。

    他皱起眉头,抚着面纱,“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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