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许烟耍剑险伤晏安王
许烟拿剑的动作吃力,但也硬生生的抗住了,却也耗了大半的力气。
她的额头上全是汗,吟秋正拿着手帕准备替她擦,却被她拒绝了,她不想让姑娘觉得她一点苦都受不得,否则跟她习武的事情可就泡汤了。
许烟一直对吟秋摇头,不让她擦,还让诵冬把人带远些。
许烟空有习武的心,却没有半点耍剑的经验,只能胡乱的比划,肯定是不成招式的。
虽然看不出路数,但她的力度和收刺的控制倒是利落,若不是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说不准还能在刘兴远他们的武功下接过几招,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拿剑都困难。
许烟又举着剑耍了几下,感觉顺手多了,人也自信起来,于是把耍剑的范围扩大,比划的速度加快。
养在闺阁的小姐,难得有想习武的,只怕是没有结果,终究会被无数的累赘所拖住;哪怕再感兴趣,也不过是把它当做消遣罢了……
许烟舞着剑正欢,前方有人却来不及收剑了,直直的朝人刺去。
“烟儿!”许英从竹林窜出,欲挡在晏安王的身前。
该死!
早就感觉到有人在竹林后,以那位王爷的武功,躲过剑不是难事,谁知许英护妹心切,忽略了这点,偏生挡住了晏安王躲开的方向。
千钧一发之际,剑尖停在了许英的身前,把他的外衫刺破了一道。
许烟被眼前的血吓到,还在紧紧地握着剑,“姑、姑娘……”反应过来又看向许英,发现受伤的是哥哥更加忍不住了,委屈和愧疚用上心疼,眼里溢出了泪。
剑是自己的,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躲不过。
“松手。”
许烟一抖,松开了剑柄,人还定定地立在跟前,被诵冬扶着退到一边。
没有受伤的手收好剑,这伤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平时练武磕磕碰碰的倒也习惯了。
跟前的两人递过手帕,许英见状,收回手,他是出于对方维护了自己的妹妹才会受伤,出于感谢才递的帕子;但是也知道万万不可驳了晏安王的颜面。
也不知道这位王爷是怎么想的,加上他带来的老者,总觉得隐隐不安,尽量还是避开些为好,“谢过王爷,这点小伤不必在意。”抱拳行礼,从怀里取出一条帕子随意包住;反正是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后边蒙着面的人在看到她握剑的时候脚步微动,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拳,掌心被摁出了几道红痕。
“王爷恕罪,家妹不懂事,险些伤到您。”许英从小深谙尊卑之道,反应过来便是替许烟道歉;他也没有和这般身份地位的打过交道,只是毕竟从小还是在富贵人家长大,该有的礼数和规矩还是懂的。
“无妨,本王也并非不讲理之人,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他说着又摇起随身的折扇,颇有意味的看着眼前的人。
“多谢王爷。”他虽然不计较,但是礼节还是得做足,他看了一眼许烟,示意她赶紧行礼,“烟儿,还不赶紧谢过王爷。”
许烟愣愣的盯着她包着的手,心里很是懊悔,要不是自己非要缠着她学武她也不会受伤,正想着,直到诵冬暗中推了一小下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道歉。
“姑娘的手……我让人请个大夫来看一下吧。”许英见她的手虽然包住,但血却是止不住,帕子都染红了,习武之人,手很重要,还是医治一下为好。
“不必了,我回去清洗一下即可。”的确没有必要特地去找大夫,这种伤口回去敷了药,过几天就结痂了;大夫来看反而还惹人注意,依着自己现在在许府已经露了脸,难免又会有人来看望慰问什么都,属实麻烦。
“姑娘也算是救了本王,若对恩人置之不理岂非失了皇家的颜面”他收起折扇,笑意微敛,往旁边挪了一小步,问蒙面的老者,“恩师,我记得你似乎随身携带了上好的伤药”
身后的人暗自松开攥成拳的手,从长袖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姑娘,这是上好的药粉,洒在伤口上不出三日便可愈合。”
用皇室来压自己,这不答应也不行了,看了他们一眼,取下浸湿的帕子,伤口竟然还挺深。
手背被掌心覆上,陌生的触感有些灼热,条件反射的把手缩了回来,皱起眉头,已是有些不悦,“我自己来就行,先生不必费心。”
他闻言没有其余的动作,默默的把瓷瓶递了过去,退回晏安王身旁。
这药粉闻着烈,洒上去倒是神奇的没什么感觉,但血却是肉眼可见的止住了,没想到这药粉还挺管用。
“姑娘,我帮你包扎一下吧。”许烟一直插不进来,心里着急,这下终是忍不住出声。
看着她眼里的愧疚,有些复杂,罢了,免得她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总觉得亏欠了自己,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许烟见状连忙从吟秋手里取了手帕,轻轻地覆上伤口,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
今日的事在场的人都会守口如瓶,算是告一段落。
“我看姑娘也累了,手上的伤还是要再处理一下,诵冬送姑娘回去休息吧,看看姑娘有什么需要的。我稍后会向家父和家慈言明此事,定当好好答谢姑娘。”许英作为家中长子,处事还是妥当的。
诵冬弯着腰退到一边,“姑娘,这边请。”
颔首向他们告辞,剑上染了血污,虽说已经收进剑鞘,什么也瞧不见,但还是得回去把血弄掉,血在剑上难免不适。
晏安王让许英先离开,“许公子也不必跟着了,本王和恩师有要事相商。”
“是,王爷自便。”许英说完还看向离去的人影,见许烟已经离了视线方才离开。
“恩师那药……似乎连我都不曾见过啊。”他的步子转向后面心不在焉的人,言语间略带调侃的意味。
那人抚袖轻语,“王爷多虑了,那药是我新研制的,还没有完全试验过,万不可先给王爷。”
“是吗?如此便劳恩师费心了。”他轻笑着继续往前走,“看来,我那个小师妹倒是受了不少苦……”
“她习武更早,是个天赋极高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眼里浮现出不明的情绪。
两人随意走着,竟到了许府的马厩。
“参加王爷。”负责照顾马匹的小厮们有眼色,见到来人忙行礼问安,这也是老爷特意叮嘱过的,腰间佩着纯白玉佩,衣袍绣着金丝的就是王爷,加上与他一同的还有个老者,更是验证了来人就是晏安王。
“免礼。本王就是随便看看,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事情,不必拘礼。”
小厮们闻言行礼,之后便散去,各自做事。
“恩师不如瞧瞧这些马匹,可有收获。”反正他是看不出品种,但其中应当不缺良驹,只是都是比武之人的马匹,自是不比不上他见惯的,也没什么兴趣。
身后的人走进马棚,踱步绕了一圈,细看之下都是些没有分级的马匹,自然是比不得正经的汗血宝马,但要真论起用处来,这些马绝对是经验足的,行路也不比旁的差。
它们跟着主人东奔西跑,习惯了各种生存环境,也被驯服得更适合习武,有足够的耐力。
老者在马棚前走着,偶尔抚一两匹马儿的鬃毛,拍拍它们的脑袋,晏安王则站在前面看着,没有靠近。
只见一匹马儿探出头来在咀嚼着小厮刚刚放下去的粮草,挑的都是好的,倒是聪明,晏安王见此也不由得说了句,“这马倒是精明,净挑好的。”
它警惕的很,老者刚把手抬上它就扬起了头躲开,鼻孔还喷出热气,眼里满是防备,一副备战状态。
一旁候着的小厮见状忙解释,生怕他们怪罪,“先生恕罪,这马儿除了那位姑娘对谁都一样,是认主的。”
“姑娘”
“回王爷,正是这匹马儿的主人。”
晏安王听着自然猜出了是谁,顿时来了兴致,“你继续。”
小厮也是个机灵的,听到这话赶紧回答,“府里来了不少客人,这匹马是其中一个姑娘带来的,极有灵性,小姐特地嘱咐我们要好生照顾着。”
“看来这马是她的了。恩师不若看看它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对这马起了兴趣,却是不动声色的,看上去也不像什么珍贵之物,脾气倒不小,啧,倒和她很像。
“这马不显山水,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是匹能走远路的良驹,能与军中战马相匹。算不得好品种,却被练的精壮,不输其他。”看来她还是把自己的话记住了,多年行走江湖也磨出了一身本事。
“既然是那位姑娘的,那便好好照看吧。”
“是。”
……
“恩师的脸还是如此”
遮面的斗笠已经取下,其实如果不是被人提及,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觉,“这么多年了,恐怕也就这样了。”
晏安王蹙眉,自他们相识以来,他的脸上一点起色都没有,已经好些年了,“恩师不是在研制新药吗?莫非还没有成效”
“那药……不是给我用的,你身上的毒还没解。”他又搬出了各种瓶瓶罐罐在捣鼓,“至于我的脸……就这样吧。”
他让人躺在床上,取出灸针往必要的穴位刺上,不断地逼出体内的毒。
一个时辰过去方才结束了一次,“你好好休息,这些年的施针已经起效,暂时抑制了毒素,但还是要找到‘洛神’,目前无法完全清除。”他这些年试了无数办法,虽然已经压制毒素,但仍是未能根除。
床上的人眉眼低敛,“我会派人继续找的,只是这最后一株到底在谁手上,一直没得到线索。”
他的好父皇想要控制自己,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找得到,怕是在他手里也说不准……
“暂时不会危及性命。”老者又补充了句。
收好针,重新戴好了斗笠。
床上的人还俯着身,已经合眼,因为逼毒的缘故,发丝有些凌乱。
取过一旁的锦被替他盖上,点燃熏香,放轻脚步合上房门。
洛神……
这皇帝恐怕是不会轻易让人脱离他的掌控,说不准这最后一株“洛神”的消息也不一定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