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桐湖两船相撞
厢房内没有点多余的香，血腥味弥漫，闻着有些不适。
火光……又是火光……
那一团一团的热浪灼目的很，可是为什么跑不掉，眼看着就要被吞噬……
突然一个黑影罩在身上，所有的火光被遮盖，却是看不清楚。
“呼……”猛的睁开眼，感觉天旋地转的，心跳的极快，缓了一会儿，慢慢的撑着身子坐起来，背上湿濡一片，手上的伤又崩开了，取出了瓷瓶往上洒了一些。
倒到一半，捏着瓶口摩挲，冰凉，反而安心了点。
似梦非梦，还是看不清那个人影，或者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也未可知……
天色还暗着，人却已经清醒，换了身暗黑色衣物，束好袖口出门。
手上的伤不宜持剑，在竹林练了一下轻功，最近没什么机会用到，都生疏了。
竹林地形复杂，却是最宜借力的地方，练轻功是极好的。
“唉!姑娘今日来的早啊。”刘兴远和几个一道的人也来晨练，看到她已经在这里有些惊讶，于是便过来打招呼。
收回压在竹子上的腿，“嗯，今日得空练练。”
“倒是少见你这个时候在，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俩再好好比试一回正好让他们瞧瞧我是武功可有精进。”
“今日不便，有机会一定。”
“怎的今日来得早反而不便了？”刘兴远走过来猛的一拍手臂。
“嘶……”掌上的伤还没好，毕竟筋是连着的，冷不丁被拍，难免有点刺痛感。
刘兴远听到立马发现了她手上缠着纱布，“这怎么伤到的难怪你今日没有练剑，这……严重吗？”对习武之人，特别是善用剑的来说，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无大碍，过几日就好了。”
“那就行，比武大赛快开始了，你的手可不能伤着了。我们还想在台上再较量一番呢。”一旁的吴石也是关心，“既然如此，我们就台上见吧。”
“一言为定。”话是这么答应着，但到时候上不上台还未可知，毕竟来的人太多，不好做什么。
比起那些故作姿态的高高在上者，如此斯人，才是真正的君子坦荡。
“姑娘这伤……我这刚得了瓶上好的膏药，你拿去用吧。”吴石递过一个小瓶，看着自是良药。
不过那人给的药膏效果还不错，至于吴石手里的，也一定是他不易寻来的，“吴大哥客气了，我的伤快好了，怕用不上这药，您还是收回去吧。”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给你就拿着。”他把药瓶塞到了没有受伤的手，一副要是不收下他就要生气的样子。
刘兴远开口道，“收下吧，他可是难得肯把自己的战利品给别人，就连我都没这个待遇呢。”说着又大笑起来，吴石则在一旁不轻不重地捶打一下他的肩膀，也跟着笑起来。
“我们皮糙肉厚的，你也用不上这东西，少在这瞎说。”吴石驳了他的话，“虽说姑娘也惯习武，但是毕竟是个女子，伤口还是仔细着好。”
盛情难却，看来只能收下了，“好，这药我收下了，多谢吴大哥。”
……
难得过了几日清净的日子，手上的伤也好全了，除了许烟时不时来看看，偶尔指点一下她的练武，倒也没发生什么事。
晏安王和他那位恩师不知道在筹划什么，也没有再见到过。
闲暇时就和刘兴远等人比试一二，在招式上有所改进，也跟他们学到了许多技巧，成效颇高，武艺自然是有所提升的。
“姑娘，明日就是比武大赛了，你觉得如何？”许烟今日来的早，没有急着拉自己去指导，反而在担忧应对比武的事。
“你认为呢？”
许烟见对方擦拭着剑，一脸悠得，“我自然认为姑娘能夺魁，说认真的，你比我大哥都厉害，我看得出来。但是，嗯……看你的样子，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今日你先练着之前的，我出去一趟。”
“哎……好。”
待人走后，一直憋着话的吟秋总算可以开口了，“小姐，我怎么看不出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许烟又怎么可能看出些什么，“我也不懂……不过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这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啊？”吟秋对许烟的话云里雾里的，眼里尽是茫然。
“行了，听小姐的就是了。别想其他的。”诵冬碰了碰还在思索的吟秋的手臂，示意她跟上，许烟已经出房门了。
街上甚是热闹，都是为了比武大赛前来，人来人往，为这清岚城增添了几分生气。
果不其然，这种时候还是茶楼最为受欢迎，消息也最为广泛灵通，能够听到许多有趣的故事。
“我们从肃阴而来，得知此处明日有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赛，特来凑凑热闹。”
“那可巧了，我也是来碰巧看个比武。”
“我等就不一样了，我们是专门来清岚城参加这个比武大赛的，就想着能不能得到高手的指点呢。哈哈哈……”
“我们也是……也是……”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识一下那几位大侠的风姿啊……”那人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渴望。
“对啊，对啊，听说他们都会来，也不知晓是不是真的。”
“希望是真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拜师。”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指定，那武功必然会更上一层楼。
有人却是疑惑了，“拜师那几位可是什么好话都没用啊，你能让他们答应”
“那总有机会不是哎，我爹说了，拜不了师就不让我进家门……”提到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看来并非真的想拜师，只是迫于家中长辈的命令。
“你还是做好不回去的准备吧，我看那几位……不可能。”那人语气肯定地摆了摆手。
这些人讨论的好不热闹。
……
拜师除了许府里的那几位，应该也不多了。
有人忽然压低声音道，“哎，话说你们听说了没有，好像将邪阁的大魔头也来了。”
“什么？不会吧……他难道又要耍什么阴招”惊讶中又透着不安和惶恐。
“不知道啊，我也是听说的，总之还是谨慎些好，我们可惹不起……”
将邪阁……
“啊!谁、谁扔的我!”突然一个人嚎了起来，是方才说怕耍阴招的，他的脑门上起了个包，看样子下手还挺重。
地上只有一颗石子，分不清来的方向，扔的人刻意收住了分散的内力，隐藏得很好。
“嘶……别让我找到你。”男子摸着砸到的地方，有些愤懑，却无可奈何。
茶有些凉，楼上的纱幔微动，琴音悠扬，抬头看清，人影映在纱幔上，随着纱幔的飘动而模糊，里面的人倒是十分有雅兴。
呵，看来又是个不显山水的。
这一趟清岚城来得值当，卧虎藏龙，这底下又到底有多少暗流涌动……
这个茶楼着实会做生意，酒的成色不错，烈而不浊，是江湖之人喜爱的。
出了茶楼，又是热闹的街市。
“姑娘，你这剑不错啊。我在这儿多年，对刀剑这些见过不少。”路过一家打磨刀剑的摊子，老板注意到这边，看到剑更是好奇。
“您过奖了，就是普通的剑，没什么特别的。”这剑就是自己打发时间做出来的，这么多年，也只是偶尔在剑鞘上花些功夫雕刻一下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这剑上的花纹倒是和前几天来我这打磨的有点像。”他看着剑像是想到什么，多说了几句。
闻言却皱起了眉头，“像”
“晃一眼挺像，但是仔细瞧瞧，好像又不同。”他摇了摇头，“许是我记错也说不准，毕竟这些天来我这里打磨的人可多了。”
他继续打磨着剑身，十分熟练，“这几天来这里的人不少，姑娘可是也要去参加比武大赛”
“差不多吧。”
“和姑娘投缘，你若是感兴趣呀，可以到桐湖走走，那里可是我们清岚人也常去的地方。”
“桐湖”
“哎，正是。你沿着这一直走，往右拐有个阁楼，再往那儿行几里路便是。那桐湖周围全是梧桐树，什么文人啊武人啊的，最喜在那相会。且这个季节最是梧桐繁茂之时，你们哪，应当感兴趣。”
谢过老板，依着他指的路而去，果然如他所说。
没想到这里竟有大片的梧桐，养的也好，比起其他地方的，看上去更壮实幽翠。
确实多人，泛舟游湖正合适。
他们竟也在此处，想来这里着实够吸引，船上悠悠琴声，惹得周围的女子含羞靠近。
桐湖以会友闻名，不论男女皆可相识，也可以向对方表达情意，只是能泛舟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也不过是所谓的公子小姐的游戏罢了。
琴声戛然而止，两船相撞，所幸力度不大，没有损坏。
“对面的公子，实在抱歉，我家主子派我来赔罪，不知公子是否方便”船头出来一个小厮，腰间却别着刀，会武的侍者倒少见。
过了一会儿，一道沧桑的声音传出，“公子不必在意，都是游湖观赏罢了，没必要为了不想干的事情扫兴。”
小厮转身进去回禀，随后又折回，向对方行了礼，“我家主子说了，公子大度，想交个朋友，不知您意下如何？”
船内二人眼神交流，晏安王点了点头，对方也明白，“公子不如与我们一同靠岸，到亭楼相叙。”
他们的船游在前头，一前一后。
后面的人虽看不到容貌，但是看船身的构造，也足以引得更多的女子停船，只可惜一片芳心却未得回应。
在一旁看着，自然知道那人明显是故意撞上去的，看来是知道他们身份的。
到最后，靠岸的船只不少，后面的人身形气质不输晏安王，只是眼神看久了竟然觉得阴冷。
“啧，你看她还看着人家公子呢。”
“呵，穿成这副模样，一看就是江湖上糙养的。”说着话还特意扶着脑袋上的珠花。
“你们别这么说，姑娘也只是想像我们一样游玩一番罢了。姑娘若是愿意，可以到我的船上一同游湖。”她的话倒是显得十分善解人意一般。
还真是一群傻子，光顾着埋汰人，都没有注意到岸上那几人已经看向这边，这副姿态岂不是把她们的本性暴露了。
她那点心思都摆到台面上了，自然也不能拂了她的意不是，呡了口酒，“好啊，那便多谢小姐了。”本来想着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喝酒的，但她们既然找上了门，那就陪她们玩玩。
对方的脸色瞬间僵了，自己只是说说而已，还想着像她这样的江湖女子为了不让自己丢脸一定不会答应，毕竟是粗鄙之人，如何上的了台面，一定会自卑而拒绝的，谁知道……
“小姐……”她身后的丫环见她不出声，忙提醒。
算了，两位公子还看着呢，就当便宜她了，“请姑娘上船吧。”她让丫环带人上去，自己则对着那边含羞带怯，颇有示好之意。
这么一对比，还是许烟可爱多了。
啧，当真是无趣……
果然是贱民，竟然敢落自己的面子，她看着转身离去的人，自己都让她上去了，她竟然走了；只觉得无比气恼，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得体现自己的大度。
小插曲结束，三个人已经进了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