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晏安王造访许府
觥筹交错，酒过半巡，大家也聊开了，武人在探讨技艺，文人借着月色吟诗。
守门的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和许老爷耳语，只见许老爷手里的握着的酒杯一抖，洒出了些。
他转头和许夫人交代了几句，忙站起来打算迎接，“各位，今日实在不巧。晏安王已在门外，大家不如先行回避可好”许常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也知道习武之人难免冲动，为了避免冲撞王爷，还是先让他们离开的好。
说来也是奇怪，虽说他们这比武大赛往年来的贵人也多，但毕竟只是民间举办，大家也只是看个乐子，却没想到今日却是吸引了王爷前来，实在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必了，本王就是来凑个热闹，你们继续。”来人已经踏进院内，身后跟了个掩面的老者。
“这……草民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许老爷见人已经进来，匆忙走下台来，此时也来不及让其他人撤走。
注意到许常往后看的目光，他压了压手里的折扇，“这位是本王的恩师。”
“先生。”许常向对方问好，既然是王爷的恩师，那必然要好生招待。
这晏安王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比武大赛，看来是朝廷安排的。
看门口的护卫就知道，皇帝对这个儿子应该是十分看重，委以重任的。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他的笑带上几分戏谑，特意只点了自己，是故意引起注意的。
不过……他身后的人倒确实是自己感兴趣的。
“王爷认识这位姑娘”许老爷见对方没有回答，自然感受到了二人之间的暗涌，但他也知道不该问的绝不能掺和，忙打圆场，“王爷请上座，我让人再去做些吃食。”
晏安王收起笑意，又恢复了严肃，“费心了，我受皇命前来观看比武大赛，借此机会为朝廷寻找武学之材，说服其效力朝廷。”
底下的人听到大惊，“竟有机会当官”这还是头一回，是他们都不敢想的事。
“是啊是啊，那我可要努力了……”
众人虽在江湖，习惯了自由，但能够有机会在朝廷一展抱负自是最好不过，还能落个光宗耀祖的名声。
“王爷见笑了，他们都是武者，直来直往惯了。”许老爷怕他不满，解释道。
晏安王一笑，“无妨，本王倒是对他们的豪爽很是欣赏。”
……
那人蒙着面，瞧不真切，但是无端的恐慌感令人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驱使自己一探究竟。
思绪有些飘远，无意间和露出来的双眼对上了视线，心中一颤，酒水洒了半杯，手也不自觉地顿住半晌。
恍惚间，又像是自己看错了，对方根本没有看过来一般。
“恩师可是有事？”晏安王就坐在他身旁，自然是把一切都看的透彻，略带玩味地问道。
老者看见他的笑意，拂袖端坐，“不如让他们展示一下武艺。”
方才虽在调侃，但他还是敬重这位恩师的，而且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便听恩师的，让他们都发挥发挥，也好让本王见识一下我朝武者的勇猛，”他慵懒的靠在椅背，寻找最佳的观赏角度。
“各位，王爷想要看看你们的武功，谁愿意先上来比试比试”许老爷站在一旁示意底下的武者上前展示，对他们来说，能够在王爷面前露脸也是好的。
没想到率先回应的是几名女子，甚至还有些争先恐后，有的自然是为了比武，而有的……安的什么心思也不难看出。
看完她们的招式，刘兴远等人的神色多少有些皲裂，“这、你们这些拳脚功夫，还真是……没什么用处。”
“刘兴远!你这话什么意思？”其中一人性子泼辣，听不得他说的，况且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说，那位王爷也在，怒上心头，立马便到了他的跟前质问。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一旁的许英出手劝阻，把二人隔开，若是真在这里吵起来也是不好看，“二位莫急，别伤了和气。”
另外几位女子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那眼神都快黏在上座那边去了。
感受到她们的目光过于直白，心中不喜，他再怎么也是分得清场合的，锐利的目光扫过，几人竟有了压迫感，不敢再造次。
对方确实俊美矜贵，但命更重要。
“我说的也没错啊，你们的武功确实不怎么样，比起那位姑娘可逊色多了，倒不如让她比划比划……”
刘兴远看不惯她们的做派，若是真有武艺，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她们这般，岂不是丢了习武的本质，顺着座位看去，却找不到人，“哎姑娘人呢？”
那片位置空荡荡的，早已不见人影……
晏安王摇着扇子，眼神拂过那边的座位，轻笑，“看来不巧啊，你们说的姑娘，怕是欣赏不到她的武艺了。”
一旁的人看着座位，眸中晦暗不明，已然出神……
……
院子里闷得慌，接下来无非就是给他们展示才艺，左右不过是把自己擅长的招式比划出来，实在不喜这些虚的。
拎着酒壶走到了廊亭，月色正好，此处寂静，心下的波动平复了不少。
酒不烈，但是喝的多了，也有些上头。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拿起剑就舞了起来，该死的肌肉记忆，不自觉地又耍了那套剑法，一个急收，自己也被剑气往后推了一些。
这套剑法之前已经被那晏安王破解不少，再使出来，万一又对上个懂得这招式的，可就毫无用处了。
“先生来此也是喝多了”他来了有一会儿，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看着自己耍剑，加上心里本就有疑，难免被他乱了心神。
他的脚步很轻，藏着气息，却也能感受到是个高手。
“姑娘莫怪，老朽只是被你的剑法吸引，一时入迷。”他的声音沧桑嘶哑，在黑夜中听着怪吓人的。
他满头白丝，却难掩身上的武侠傲气，灰白的衣袍衬得他更有一种隐世高人之感，只是难免让人感觉捉摸不透。
“姑娘方才收剑的动作过于急切，未能完全发挥出它的作用……”
这种摸不着的语气着实令人厌烦，但更令人烦躁的，却是他那种记不起来的眼神……
他竟然也看得懂，“怎么？你认得这套剑法”
“……不识。”
猛的把剑收回鞘中，剑身摩擦的声音格外干脆冷然……
“既然不识，那便不要指手画脚。”
说完，扫起桌上的酒壶转身离去，亭中独留一道站了许久的影子。
“恩师中途离席可是有收获了”晏安王去了他的房中暂做疗伤，明明是他提出来的要看那些人的武功，却是在听到她离席不久后也离开了宴会。
老者包扎处理好晏安王的伤处，收起剪子，“夜深了，王爷早些歇息吧。”说着又收拾起药瓶。
看他一副赶客的模样，晏安王也不恼，反倒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端在嘴边吹，甚至还记觉得有趣。
“看来本王的小师妹记不得恩师了呀……”这茶叶自是比不得宫里的，不过也算可以入口。
他收药箱的动作顿住，碰倒了旁边的药瓶，“王爷多虑了。”
晏安王瞧着他慌乱的神色，没有拆穿，拂袖起身，嗔笑说道，“行吧，恩师说什么便是什么。”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
昨夜喝多了，头疼，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竿；昨晚的事情却是记得清楚，凉水扑面，总算是清醒。
洗漱一番，打算出门练武，门刚推开便闯进一个人，若是没有及时看到，怕是已经被拉开的剑伤了。
自己向来警惕，看清来人后收回剑，只是她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难免引得自己不悦，“许小姐蹲在我的门外可是有事”
刚刚在姑娘面前栽了跟头，有些窘迫，她忙整理衣裙，“我见姑娘几日过了时辰还没有晨练，就想着来看看。”她绞着手，多少显得局促。
“昨日喝多宿醉，劳小姐挂念，无碍。”今日着实耽搁了，但练武却是不能废，说完便绕过她出门。
她却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也不说话，罢了，随她去吧。
还是湖亭边练武最为合适，前些天和他们比试，大概也摸清了他们的路子，于是把剑法稍做调整，果然有针对性许多。
许烟瞧着她的动作，在一边模仿，但是没人指点，如此依葫芦画瓢，显然事倍功半，没有多大用处。
“刷”地一声，剑插在了许烟的脚边，她没有任何的防备，吓得呆愣在原地，脸色煞白。
后面的两个丫鬟倒是反应快，把她拉到了一旁护在中间，“小姐，您没受伤吧。”
许烟僵硬的摇了摇头，还没有缓过来。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虽说小姐敬重你，但若是伤到，许府也定会为小姐做主的。”吟秋性子急，但也是真心维护许烟，方才也是吓到了。
“不是想学武吗？把剑抽出来。”
许烟闻言，心下大喜，“当真”
“我不会教你武学，但可以指点你练武的方法。”武不外传，是武者的共识。
“好!”许烟对江湖的一些规矩也是知道的，但是她肯松口，那就有希望。
诵冬见许烟答应了，心里还是担心的，毕竟她刚才确实是把剑就这么扔过去，忍不住劝到，“小姐……”
“没事，我信她。”明白诵冬的担忧，但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她不能放弃。
许烟走到剑旁，深呼，双手握住剑柄，提气就往上拔，看着起势足，剑却纹丝不动。
“这……”她松开剑，正向这边求助，但见对方一言不发，有些急切。
不行!一定要把剑□□。
许烟用的是蛮力，且毫无技巧可言，反而会把剑抽的更紧实。
无奈摇头，总算明白为何她说家里人都不让她习武，刚才被剑吓到，现在又拔不出剑，如何受得了江湖的刀光剑影，“双手盖住剑柄上方，脚离剑远一些。”
许烟照着她说的做，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沉气、凝神，抽的时候五分力。”
许烟照着她说的做，一步一步，已经抽离了剑的一半，“顺着自己的方向转半分，借力往上提。”
剑果真拔了出来，许烟欣喜的握着剑，“我我、我做到了，吟秋、诵冬你们看!”
“姑娘，我……我可以学武了吗？”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摇了摇头，“底盘不稳，气息不足，若让你从基本功练起怕是不妥，你拿着剑比划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