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易败露
杨立回来了，见货物没有损失，刚松了一口气，却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喝道，“不好!他们是在拖延时间，赶紧拔船。”
“是!”一行人匆忙上船出发，前面的风浪恰好平息，那些黑衣人的时间算的还真准……
“你刚刚没有受伤吧？”杨立喝了口酒，还没有顺好气，声音混着喘息。
心下一愣，“没有，他们的目的不是我们。”
“没事就好，我们怕是暴露了，先去那边看看什么情况。”杨立的目光放到行船上，手里紧紧地握着大刀。
“嗯。”往两只酒碗倒了大半，碰了碰，一饮而尽。
“杨大哥，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徐娘子的”
他刚刚把刀擦好，闻言放在一旁，“怎么？想听故事？”他喝的不尽兴，干脆直接拎着酒壶，“倒也没什么，都是机缘巧合罢了，现在想来，也有十几年了。底下的传言我也听过些，但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些风花雪月。”
灯油用尽，他又重新点燃了一根，“我和她不过是利益来往。做了十几年的事，都知道对方的一些勾当。不过是谋生而已，再说了，帮她运货我也有利可图，何乐而不为呢？”说着收起了火折子。
“那徐娘子呢？”
“她呵!”杨立啧笑一声，“她的眼皮子可是比我还浅的。我们也不过是靠着钱财合作，这里头的关系可没这么牢固。”
细想之下，确实如此，不然自己去寨子找他合作时他也不会拒绝的这么果断。
借着酒劲儿，又和他多聊了几句。
避免夜长梦多，杨立让随行的人加快了速度，片刻就到了对接的地方。
三路的人到齐，杨立指挥他们把货运进去，询问之下，另外两队都遇到相同的情况，他闻言心下不安，只是现在也没有时间给他们犹豫了，只能尽快命人搬货。
货卸完，清点结束，双方谈拢，开始交易，却突然涌出了一大批官兵，包围了这里，“来人，把箱子全部打开。”
所谓民不与官斗，反抗不得。
“大人，您看。”为首的士兵往前，翻看了好几箱东西，让人搬走了。
“大人，我们在那边还发现了私造的兵器。”
那位大人的脸色瞬变，转身往藏货的宅子走去，“先看好这些人，出了问题拿你们是问。”
“是!”
很快，他们从宅子里搜罗出了大量的兵器，连带着里面的人也一并捉拿归案。
很明显，这次的官兵来的时间刚好，而且熟悉他们的每一条运输路线，甚至连带来的人似乎也是武功极高，不像是普通的官府士兵；加上徐娘子和杨立一直按照这种方法干了许久，从未出岔子，自然也没有多加防备。
士兵带走所有的货物，押着他们，这才看见，一道旖旎的身影出现在官员身后。
“这次的事多亏了醉梦姑娘，我会向上面如实禀告的。”
“这是民女应该做的。”恐怕徐娘子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败在自己培养多年的姑娘手上吧。
“把人带上，回官府!”
……
次日，开案审理。
寻芳楼闭门谢客，徐娘子被带到了官府，“各位大人，不知民女所犯何事竟被带到了这官府。”哪怕被带到官府还是如此淡定。
案板一拍，“大胆，跪下!罪人徐蓉，你勾结黄钰等人私造兵器，且暗相贩卖官位信息，你可知罪”
她瞧着上面的人，看来之前的地方官已经下台了，这位应该是朝廷派下来的，自知事情败露，还是从容地理着衣裙，什么也没说。
官员看向旁边的二人，有些犯难，明面上自己是案件的主理人，可实际上还是要听这两个人的。
莫彦楚见身边的人摇着扇子，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便对人说，“先把证人带上来吧。”
官员握拳鞠了一躬，以板拍案，“带证人!”
几人被带到堂上，“证人醉梦，你且说说你知道的。”
醉梦跪的笔直，“回大人，民女是寻芳楼的头牌，徐娘子的事情民女多少有些了解，后院破庙里藏的是些宝物，楼里还有个地下赌场，是运货的集合点。”
“来人!去她说的地方搜一下。”
“好，醉梦姑娘，本官问你，你可认得身边的几人”
醉梦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向上面的官员回道，“认识，都是帮徐娘子做事的。那个姑娘是新来的，同我有几分交情。”
“你可知道徐娘子旁边的人”
四目相对，醉梦把眼里的恨意藏了回去，收回视线，“黄钰，和徐娘子有利益来往。”
“杨立，你与徐蓉相交多年，可知道她与黄钰的交易”
“大人，我不过是帮徐蓉运货，谋点钱财罢了，这难道有罪至于那个黄什么，我见都没见过。”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是帮忙运货的，哪里知道这徐蓉竟然干起私卖兵器的勾当，这可是得罪朝廷的死罪啊，这不是想害死自己吗？越想越不平，狠狠地瞪着徐娘子。
“运货当然没罪，可你运的是些朝廷的东西，这就有罪了。”
杨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士兵按住了，只能把话吞回去。
“黄钰、徐蓉，你二人欺瞒朝廷私造兵器，现人赃俱获，可认罪”
“草民认罪。”黄钰朝堂上磕头谢罪，事实摆在眼前，无法抵赖，从自己选择做这事的时候就预料到总有一天事情会败露，只是……
“呵，没想到我徐蓉竟是栽在了几个小丫头的手里，可笑、可笑啊……”徐娘子大笑，只有醉梦一人如何做到，想必整个寻芳楼也没有几个希望自己好的。
“黄钰、徐蓉皆已认罪，以勾结私造兵器，贩卖官位之罪打入牢中，三日后午时问斩。”
二人被带下去了，黄钰看着醉梦，什么也没说。
“杨立为徐蓉所用，帮其运送赃物，虽罪不至死，但也违反朝廷律法。判其入狱十日以儆效尤，上缴交易所得的所有财物。”
“判我入狱倒无所谓，但是这钱我是拿不出来的。”每次办事的钱都是给寨子的兄弟的，说什么也不能因为他让寨子里的人没饭吃。
“这……”
官员拧眉，他审过的案子不计其数，像杨立这般拿不出来的也不少，若是其他的倒也好办，只是……
旁边两人接收到他的目光，摇着折扇的人停下动作，递给他一个眼神。
官员明白，“既是如此，便不收财物。只是你寨子的交易所得今后需由朝廷收归部分，并且必要时要听从朝廷调遣。”
杨立知晓此时别无他法，为了保全寨子的人，只能如此。
“至于这位姑娘……”
“齐大人，我看这个案子也结了，不如商量下后续事宜吧。”莫彦楚说道。
官员看出来她和两人是认识的，他也不可能得罪他们，“啊，好、好，本官宣布本案已结，所有证据和赃物择日移交元京。”
“姑娘留步，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醉梦拦下就要离开的人。
看了眼两人，跟着她走到一旁，“说吧。”
“多谢姑娘，徐蓉和黄钰一事已结，我的心愿已了。若非姑娘，以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掰倒他们。”
“我只是在帮我自己，你不必谢我，而且我也没帮你们什么不是吗？”说来，她还算是扰乱了自己的计划，行早了一步。
醉梦捏紧双手，“总之，还是多谢。此事结束，我也不会再待在寻芳楼了，后会有期。”
深深地看了眼她，终归不该自囚牢笼。
“元京，启盛街东埔上水巷的弄堂。”递给醉梦一张白纸，收到的人会懂的，“你若寻不到去处，就去那里。”
醉梦接过，想要说些什么，眼前的人却走了，她行了大礼，把白纸放进怀里，轻轻地按着。
待醉梦走后，掌心凝气往两人袭去，莫彦楚躲避不及被震到了一边，而一旁的人以同样的招式回击，几个来回，他用的是和自己一样的路数，却不知道他真正的武功。
“你的武功可是受高人指点”
他闻言不紧不慢的收回手，“你说的是……哪个”他挑眉揶揄，看来是知道的。
莫彦楚把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有些疑惑，但也不好问些什么。
“姑娘，现寻芳楼已溃散，你有何打算姑娘已是我的朋友，若需帮助，定当尽力。”他很认可她的能力，能够认识这么一个朋友，是他之幸。
“我另有打算，后会有期。”这二人绝非可以深交之辈，他们的秘密太多，官场上的事还是少沾染为好，至于这位晏安王和那个人的关系，不急于一时……
回到寻芳楼，门可罗雀，人去楼空……冷清极了。
一路而去，周围的绿植装饰没什么变化，只是人少了，主持大局的人没了，他们也不知如何作为……
收拾了一下房间的物品，留在这里的东西不多，倒也容易，把拴着的马儿解开，它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抬起前蹄嘶鸣，又甩了甩全身的毛发，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色泽柔亮多了，体力也恢复不少，比以前更甚。
“姑娘!你……这是要离开吗？”红鸾小喘着气，来的匆忙。
“姑娘，徐娘子虽不在了，但是寻芳楼还是留着的，你若是愿意，可以留下。我现在是寻芳楼当家的，而且……你帮了我和醉梦，我一定会好好照料你的。”她来的急，发丝有些凌乱。
“你留在寻芳楼”
“一位大人物把这里买下来了，还说原来的人可以继续留下。醉梦走了，但我，无处可去……破庙和赌场已经清了，寻芳楼也不会再做那等污秽的交易，我打算把这里休整，姑娘们只卖艺。”她说的时候眼里尽是憧憬，想来也不会有委屈。
“既然想做，那便按自己的想法走吧。告辞。”微微施礼，牵着马离开。
红鸾知道劝不动她，但也知道她是雄鹰，就该翱翔，不应该被困在这里，她的手里攥着帕子，目送细长的人影，直到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