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庙震慑
另一边,一路向西而行,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找到一间客栈稍作休息。
看来这家客栈是方圆几里唯一的一家,周围皆是竹林、山坡,没有几处人家,偶尔闻得几声野兽低吼,听得出离的远,倒也没什么。
随意观望里面的布置,也显得简陋,不过本就是为了歇下脚,能住就行。
“掌柜,来间客房。”他在清点着账本,似是没有听见,自顾自的翻找着。
看见桌上多出的银子,一下子回神,“哎,得嘞,给姑娘来间上房。”掌柜笑着收下银两,态度可谓是热情,找来一个小二带路,一只手则继续拨弄着算盘。
到了房间,环境还可以,虽然破旧,但也简洁,可以应付一晚上。
“我需要沐浴。”走了一路,衣裳上沾了不少的灰尘,此刻铺在上头有些脏乱。
路上倒是没出什么意外,只是这一段路不好走,磕绊了几回,本想着找一马匹,但走到这里才有客栈,也是不易。
“好的姑娘,您先休息,我马上去准备。”小二搭着一条毛巾,关好门离开。
走了许久,着实是有些累,放下包袱取了套干净的衣物,热水刚好送进来,泡了一会儿,舒服一些,稍作调息稳神。
打理了一番,便下楼用饭。
许是到了饭点,楼下的人多了起来,都是游历的,这里是必经之路,“小二,要一壶酒,再加两样小菜。”找了个不那么显眼的位置坐下,把剑放在桌旁。
人闹哄哄的,喝了酒更是肆意,聊着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
“哎,你们听说了吗?榆城太守府遭了贼人,太守的妻儿都被掳走了。”
“知道知道,可不止呢……”那人停住,又示意周围人凑近,“那夫人和公子啊,前两天送回来了,但是已经是量具尸体了,还说死相极其惨烈啊。”
听着的人汗毛直立,暗暗地隔着衣物搓了几下胳膊。
“诶,你们说这贼人怎胆敢去动太守府呀。”
旁边的小二也来了兴致,听了一耳朵,“这太守府可是和别人有什么恩怨啊?”问着还往说事的客人处添了酒。
“这我就不知道了,唉,算了算了,喝酒喝酒。这事不是咱们能说的,听听也就罢了。”
“也是,都是做官的事。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只有被压榨的分儿啰。”小二在一旁倒着酒水,搭了几句话。
掌柜见小二和客人聊起来,大喝道,“你做什么呢?酒上了吗?菜上了吗?我花钱让你来就是给你聊天的”一顿怒吼把人吓的够呛。
小二顿时弹起来,“这就去这就去……”
掌柜不满地啐了一口,又继续摆弄他的算盘去了。
众人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爆笑,没再讨论太守那事,就着酒意说些胡话。
习武之人耳聪,细听之下,也有了判断,指腹在酒杯边缘摩挲一圈,榆城……
天刚亮,便起身了,昨夜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倒也精神,收拾好包袱下楼。
掌柜的忙迎上来,“姑娘这就走了?不多留一会儿”他还想着多赚一些呢。
“不了,要事在身。”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再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免得被他拖住。
掌柜的也是个人精,看出来她的不情愿,“如此我便不留了,姑娘慢走。”
想起一事,“掌柜,你们这儿可有马匹”
“有是有,就是杂了些,不知道合不合姑娘的意。”他这里的马都是市集买来的,只是为了运点货物,数量不多。
“我去看看。”有马就成,哪怕跑一段路也是好的,反正一路上应该还会有歇脚的地方,只是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
“行,我带姑娘去瞧瞧。”掌柜让人看台,亲自带路去后面的马厩,想着再从她那里捞多几笔银钱。
“我们的马都在这儿了,您看想要哪匹。这些马算不得上等,但是跑个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这掌柜显然是夸大了的,略过一眼,比他说的还要劣一些。
这里的马确实非上等,甚至有些年龄也到了,骑行是不大可能,搬些轻物倒是还行。
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匹毛发色泽最佳的马前,伸手抚了抚它头上的鬃毛,“就它吧。”
“姑娘好眼光啊,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马儿,够壮实,跑得也快。一共二百文钱。”这马待在客栈怎么驯都不愿驮货,放出去过一回,差点找不回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它处理了。
从钱袋取出钱给他,牵着马离开了。
榆城。
不似元京,这里的人都较为冷淡,各忙各的,互不干扰,门窗亦不对外开放,周遭清冷。
牵着累极的马儿,找了处破庙落脚。
夜已深,吃了些习娘做的吃食,她的手艺很好,虽说是路上的干粮而已,却也是花了心思做的,模样精致。只是不能多吃,还是得留着些,勉强果腹罢了,又喂了些路上摘的果子给拴在树身的马儿。
这马倒是乖巧,路上本还有些脾气,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驯养一番,现在也是安静。
庙里只有几个乞丐在生火,头发披散,衣衫破烂,看着让人不舒服,倒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是他们脸上的表情着实不妥。
几人看见有女人进来便聚在一起私语,说的话也是难听。
原本还是有顾虑的,可见着她没有反应,胆子也大起来了,说的话越来越放肆,甚至流露出让人恶心的动静。
偏偏耳朵灵敏,眯着眼睛看向那堆人,入目尽是污秽的欲望,捡起一旁的石子扔了过去,“污言秽语。”
“臭娘们,敢动老子。”一人起身,弓着背就往这边来,手上还握了把生锈的小刀。
剑出鞘,光芒乍现,剑锋直指那人的手腕,血液飞溅,脏,避开了些。
“啊!”他痛苦的哀嚎,捂手求饶,眼见一双黑靴出现在跟前,疼痛遍布全身,也让他清醒,这人他们惹不起,连忙痛呼道,“女侠饶命,饶命啊。”
刚刚聚在一起的人看到眼前之景吓懵了,害怕得发抖,不敢再动,也不敢上前帮那人,唯恐把自己要牵连进去。
用地上的树枝挑起那人的头,“如若以后再做这等龌蹉之事……”树枝应声而断。
人在害怕时总是易受惊,他被树枝的声音吓住,“不敢了,不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连滚带爬地回去了。
周围的人见状,自然也不敢再来招惹。
遭罪的人怕是不少,地上都是撕扯痕迹的破旧布条,看着有些恶寒,脚下拨开那些布条,寻了处还算干净的地儿,没有理会聚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乞丐。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自己,自然是相安无事。
把剑上的血擦拭干净,披上稍厚的外衣靠着破裂的墙壁浅眠。
细碎的阳光照进破庙的裂缝,刺得眼睛生疼,眼皮微颤,有些许的不适应。
收拾好身上的外衣,持剑离开。
庙中只剩两个被丢在一旁的老乞丐,昨夜聚在一起的被吓跑了,短时间之内也不敢再来。
昨夜便见二人躲在角落,目睹了那一幕,也不敢说话,整夜待着,没有睡觉,看样子应是暂避,可能也被昨日那几个欺负过。
两人打开落在眼前的东西,纸中包着一个馕饼,颤抖的手捧着,跪着向离去的人影道谢,随后把饼掰开两半分着吃了。
这马倒是心大,昨夜庙里多少有些动静,它却是安稳地待着,踏实地歇了一夜。
看见递过去的果子囫囵地吃了下去,拍了拍它的头,“行了,走吧。”
解开拴绳,拉着马儿沿路而行。
路上人少,只有几处摆卖的小贩,找了处卖包子的摊位,要了一笼包好的,“老板,太守府怎么走?”
“太守府姑娘去那里做什么?”小贩熟稔的装好包子递过来问道。
“找人。”
“姑娘,我可好心提一句啊,现在太守府可不平静,才刚死了人。”小贩小声说着,忌讳着周围。
“我就是寻个人,不碍事。”这里对死人多少是有些避讳,不敢过多提及。
小贩手指虚点前方,“继续往前走,转左就是了”他指完路就摆手示意离开,继续转身蒸包子去了。
依着小贩的方向,走了一段。
隐约中听得断断续续的哭声,肝肠寸断,太守府门前挂上了白条,闭门谢客。
门突然开了,几个丫环小厮被扔了出来,那几人动作粗鲁,“行了,你们也别再叫嚣了,老爷说了让你们离开。我们毕竟也认识这么久了,就赶紧走吧,莫要连累我们。”
“你、你们怎可如此我们服侍夫人和少爷多年,早就是太守府的人了。”被扔出来的人痛声到。
“人都没了,还说什么?现在当家的是谁你们还不清楚吗?”门前站着的人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的说到。
被扔出来的几面色愠怒,夫人和少爷才刚过世,这老爷就急着把人迎进门,丝毫不顾礼义廉耻。
但现下他们也无法,他们只是奴仆,没有资格议论主人的事情。
年纪稍大些的婆子也被赶了出来,想着毕竟也是和他们相处了一段时日的,给门前几人塞了些钱,“夫人和少爷已经走了,老婆子请求你们多照看着些小姐。”她是夫人的陪嫁丫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同旁人。
几人收下东西,“夫人待我们不薄,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