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章台吴家
吴父受伤的消息让吴姒语措手不及,她看着吴管家问道:“大哥差你来告知我之后,他做什么打算?”
吴管家道:“大少爷现在让人准备马车了,准备好就先回章台看看。”
“这么着急!”吴姒语问道。
吴管家说道:“家信说老爷受伤一事含糊不清,少爷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觉得还是回去一趟看看才放心。”
吴姒语转睛一想,立马做了决定,她与吴管家吩咐:“你回去与大哥说说,让他等一等我,我也回去一趟。”
吴管家应了声好,便回吴家别院与大少爷相告。
吴姒语觉得大哥这个消息太匆忙,她都没办法有所准备,更何况她又不算自由身,要和领导报备的。
她让夜莺回偏院看看子勗在不在,然后让她安排鸦儿把她的行李收拾一下,还要让归管家安排一辆马车,还有同行的人手,总之都是事。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回章台要得到子勗的同意,毕竟回章台不同于回吴家别院,一来一回都要好多天,更何况这一趟回去免不了还要待上几天,这样算下来,至少也要半个月以上。
夜莺匆匆赶回来,说道:“夫人,先生出去了。”
吴姒语没有办法,只能先斩后奏了,她让夜莺跟归管家知会一声,让他帮忙给先生传了口信。
她还记得外公在房间里,转身走了进去,说道:“章台家里有了急事。”
南展堂说道:“我都听到了,你要是想回去瞧一瞧也可,如无大事也可放心。如果你担心子勗那边,无妨,我替你给他说一说即可。”
吴姒语说道:“如此更好,那就麻烦外公了。”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有麻烦不麻烦的。”南展堂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三角符纸来,“我以游僧名义游历何处,自然也到各家寺庙暂住过,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亲家,来时身无一物,只有这枚平安符是一名高僧开过光的。你将此带给你爹。”
吴姒语郑重的双手接过,也不推辞,只是说道:“此乃大礼,我必定亲手交给我爹。”
南展堂摆摆手,说道:“不必多说了,快快出发吧,趁着天色大亮的时候赶路,安全些。”
吴姒语走之前,又道:“我回来的时候给您带章台特产!”
吴姒语从将军府正门出,马车已经备好,马车的车夫未见过,是个陌生的汉子,随行的还有王刚,骑着马。而她也只带上夜莺,一共四人。
王刚下了马,迎着她走过来,说道:“我是夫人的近身护卫,夫人去章台我也是要随行的。”
“如此甚好,有你在放心许多。”吴姒语一边说道,一边往马车走过去。
马车上坐着的马夫只是和吴姒语点了点头,把马车的门帮着打开。
吴姒语看了马夫一眼,点了点头,说:“谢谢。”
王刚在一旁听到,说:“夫人莫要理会他,他平常不爱说话。”
吴姒语只是笑了笑,进了马车,夜莺也跟着进去。
随着马夫一声驱赶声,马儿缓缓向前。
此时,吴道宣已经在别院门口等着妹妹到来。等了一小会儿还没有见到人。
他再三和吴管家确认:“你确定小姐要一起回去?”
吴管家说道:“是的。”
话音刚落,便见到一辆马车过来。
吴道宣认出车上的标识是将军府的,便知道是妹妹来了。
马车停了下来,马车车窗的布帘掀起来,正是他妹妹吴姒语。
吴姒语唤道:“哥哥。”
吴道宣说道:“你不用下马车了,你就坐你的马车,我坐我的马车。另外一辆车上已经准备了你的一些用品。路上不用担心。”
吴姒语说道:“我就知道哥哥会准备周全,所以我也并未做太多准备,轻车上路。”
“那就出发吧!”吴道宣说完,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算上吴姒语的车,一共三辆马车,除了两个主子各自的马车,就只有一辆载着用品的马车,回章台路上要花上两日的时间。有了上次的经验,此次也雇了六个身手不错的护卫。
一行人从北门而出,直往章台。
将军府偏院中,归管家派去找先生回来的仆人说,先生与清尘郎君不在军营里,不知道先生去了何处。
归管家无法,夫人已经离开,只能等先生再行禀报。
待到红霞满天时,子勗才回到了偏院,去了吴姒语的房中,不见她,以为是去了师父那里。把贴身的劲装换成一身休闲的常服,去了西苑。
西苑里,南展堂才刚刚好要用晚膳,见子勗走了进来,说道:“你们夫妻两个,一个个在饭点都来我这里讨吃,难道我这里的饭菜比较香?”
南展堂见子勗过来还是比较开心的,说话也显的活泼一点。
子勗落座,李玉在门外已经吩咐了家仆再准备两个菜和一副碗筷。
子勗不见姒语,问道:“她呢?”
南展堂假装不知问的是谁,反问道:“谁?清尘吗?”
子勗说道:“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南展堂这才不逗他,说道:“你说她呀!不在我这里。”
子勗在想,人不在偏院,也不在这里,去了哪里?
南展堂又问道:“那丫头回了章台吴家了,今早上才走的,估计这会儿已经半道上了。”
章台吴家?子勗愣住,他没有收到消息她要回章台吴家,难道出了什么事?
南展堂自然看出了子勗的疑问,自觉的说出来:“她爹受伤了,她回去看看。”
这时清尘从外头出来,见师兄也在,让仆人再加一副碗筷。
“原来师兄也在。”清尘说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又接着说道:“我今天早上在城外看到将军府的马车,还有王刚随行,那应该是姒语吧,她是要去哪里?我那时有事,未来得及去问她。”
“去章台吴家。”子勗说道。
“章台?!”清尘挑了挑眉,说道:“难道是因为吴家老爷受伤一事?”
子勗和南展堂不约而同的看向清尘,问道:“你怎么知道?”
清尘尴尬一笑,把之前调查姒语一事说了出来。
“先前不是也担心吴姒语是细作,就查了一下,让人盯着章台吴家和吴家大少爷,让暗哨发现任何异常都要来报。后来,虽然确定了姒语并非是细作后,但我忘记将人撤走,前几日有消息过来,说吴家老爷受伤了。”
“那你为何不说?”子勗问道。
清尘说道:“不说是因为吴家老爷伤的不重,就没放在心上。再者,我要是说了,姒语肯定知道我派人监视她家人,这,不太好。所以也就没有说了。”
南展堂抚了抚胡须,说道:“那吴老爷没有事就好,如此,那丫头回去大约过几天就回来了。”
清尘却一脸苦恼,有些话不知道要不要说。
子勗自然注意到清尘的表情,问道:“还有什么,说!”
清尘见师兄发话了,就说了出来:“师兄,你可知道姒语为何会到边城来?”
“为何?”倒是南展堂先问了出来。
清尘说道:“我当初查了姒语,自然把她的来龙去脉查个底朝天,自然包括她来边城的来由。章台吴家没有让女子经商的惯例,且边城在外地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姒语作为吴家的小姐,何故要跟着吴家大少爷过来这里。不过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罢了。”
于是清尘把查来的内容细细说来,从那远房表哥陈天文来历,以及觊觎姒语,故意推她落水,妄想通过救姒语时,造成肌肤之亲的事实来把两人亲事做实。却未料当时的丫鬟会游水,先他一步将姒语救了出来。本以为此事已过,那陈天文竟然造谣姒语在落水时已和他有肌肤之亲!
吴家知道内情气愤不已,如那陈天文真的是个好的,他们早已考虑将女儿嫁过去,实际上却不知感恩,传一些不实的谣言来败坏女儿家的名声,就冲这点,就不可以将女儿许配给陈天文。
所以吴家为了让姒语躲避开这风言风语带来的伤害,让姒语跟着吴家大少爷来到这边城。
“这陈竖子真的枉为读书人!”南展堂气愤道。人言可畏,这样的流言足已逼死一个女子!
“这和她回去有关?”子勗问道。
虽对清尘所说的事他有些不虞,但他很快就抓到重点。
清尘点头,说道:“吴老爷受伤跟陈天文有关,而且跟师兄也有关系。”
“我?”
“没错,因为姒语作为你的妾被吴老爷知道了,而传出来的人是陈天文,吴老爷以为陈天文又来造谣,忍无可忍找他理论,才不甚受伤。原来章台吴家那边一直不知道姒语成为你妾。”
清尘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姒语此次回去,我担心会因流言蜚语受到伤害。”
子勗不语。
……
匆匆两日过,吴姒语一行人此次从边城回章台倒是一番风顺,没有出现像刚到边城时就遇到抢劫那样的意外。
刚刚好在城门关闭时进了城,回到吴家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
马车刚刚停到吴家宅院的大门口,门房一眼就认出第一辆马车是大少爷的车,赶紧把门敞开。然后跑进去通知吴老爷。
吴老爷行走不方便,是吴夫人从里头匆匆走了出来。
见到了约半年未见的女儿,双目含泪迎了上去。
“我的女儿。让我瞧瞧是不是瘦了一点?”吴母扶着吴姒语的双臂,左看看右看看的打量着。
吴姒语内心囧囧有神,是不是所有的母亲看孩子都觉得瘦,她明明都胖了一点!
吴道宣走上前来,说道:“娘眼里只有妹妹,我也瘦了呀!”
吴母只给了儿子一个眼神,不搭理他,再仔细看看女儿,却发现女儿梳起了夫人的装扮,她脸色一沉,骂道:“哪个蠢笨的丫鬟给你梳的头发!”
吴道宣一听哪里不知道吴母话里有话,脸色微变,冲着母亲低语:“娘,我们进去说吧!”
吴母瞪了儿子一眼,便环着女儿的手臂进了里屋。
进了里屋,桌子里已经摆上了饭菜,吴母还是心疼儿女赶路辛苦。
“你们先吃饭,吃完饭去看看你们爹,然后把事情交代清楚!”吴母把话丢下,就出了里屋,往吴老爷的主卧走去。
吴道宣兄妹两人大约知道吴母说的何事了,心照不宣的沉默不语,匆匆的吃了几口饭菜,填了个半饱。现在他们两个可没有什么心情慢慢吃。
吃好饭后,两人在去吴父的路上做着各种心理准备。
进了寝室,见到爹靠在床上,以为伤的严重,赶紧上前看去。
“爹,我们回来看您了。”吴姒语说道,她与吴老爷说来也只相处了一段不长的时间,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也有担心的情绪,也许是这身体血亲之间的联系。
“爹,你怎么样?伤在哪里?怎么受的伤?”吴道宣担心之余还是保持理性,对于吴老爷的伤情一连三问。
吴老爷朝吴道宣冷哼一声,说道:“你还问我!我还想问问你呢!姒语什么情况?!”
吴姒语看吴父生气,就想混过去,她说道:“爹,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哪来什么情况!你受伤了,不要生气。”
吴父看着女儿,口气虽然不好,但到底是软了下来:“我本来不信的,但是看你们这情况,人家所言必定有一些真的。我不想去信他们的鬼话,你们自己说实话,我只想听你们说!”
听爹这么一说,吴道宣就知道是瞒不住的,他本来也想坦白。于是,他直接跪了下来,说道:“爹,儿辜负了爹娘的嘱咐。”
吴父一听,手直接往吴道宣身上打过去,骂道:“你真的做出卖妹妹求富贵的事?!”
吴母一看,赶紧上来抓住吴父的手,说道:“儿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你着急打干什么!”
吴父一听,知道自己激动了,便坐回身子,说道:“你接着说!”
平白无故挨了一掌的吴道宣倒不介意,被打了一下,他心里反而好受一点。
他接着说道:“儿并没有出卖妹妹,而是无可奈何之举,是因为……”
吴道宣把调入洞中与军师子勗先生共处一室等等说了出来。
“……这便是此事的前因后果,只怪儿觉得妹妹于行商上能助我一二,便没有拘着她在别院中,任由她随意出门。事已至此,请爹娘责罚!”
吴父吴母一听,便沉默起来。儿子的处理虽然太着急,有不妥之处。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那人是一般人,做个正妻也不是不可的,偏偏他们一介商户高攀了。
吴母抱着女儿悲道:“我儿不顺,以为躲过了你那杀千刀的表哥,却又做了妾!”
吴姒语却安慰吴母道:“娘,先生待我可好了。”
吴母却以为女儿不想让她难过,说的场面话。
吴姒语见吴母不信的模样,也无可奈何,好在她打算多待几天。到时候再慢慢疏导她。
“对了,爹你还没有说你怎么受的伤!”吴姒语问道。
一说到这个,吴父又是一整冷哼,说道:“还不是因为那个竖子陈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