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同床共寝
“我虽是军师,但也跟随龙啸上过战场御敌。”子勗说道。
虽然没有直接说杀人,但是所说的不就是不仅杀人,杀的还不少人!
吴姒语又问:“你杀人时是什么感觉?”
子勗回答道:“清尘说你我曾经在山上遇虎,若你真的见过我杀虎,那便如同杀虎时的感觉。”
吴姒语一听,轻笑:“哪有这样的比喻,杀人跟杀虎时的感觉怎么会相同。”
“怎么会不同,世间许多人如虎,不过披着人的皮囊。”
“不愧是先生,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舒坦了一些。”
吴姒语在子勗的肩上蹭了蹭,说道:“先生,我今日受惊了,借你肩膀一靠,不胜感激!今夜劳烦你陪我坐一会儿。”
说是坐一会儿,吴姒语靠在子勗的肩膀,感受这副精壮身子带来的安全感,渐渐沉睡。
子勗静静的坐着,她呼吸的气息在他脖颈处,令他一阵阵酥麻。
吴姒语环着他的手有些松脱,他知道他睡着,便一手扶住她的头,一手扶住她的腰,放躺在床榻上。
正要起身,前胸的衣襟却被这个女子紧紧攥着,听她喃喃自语:“……我怕……”
看她双目紧闭,双眉微皱,他把她的手松开,看着她半响,垂眉思虑,然后抱起人往里面移进去。褪去鞋子也上了床榻,躺于外侧。
夜色深深。
先生在偏院的作息,一般是卯时便起身。所以在先生搬进姑娘的屋里后,鸦儿一般就是辰时后,再端水进来,给姑娘洗漱。
今日便和往常一样,鸦儿端着水,以为先生已经不在房里,轻轻的推开门进来。却不想隔着纱网屏风,看到先生睡在姑娘的床上,而姑娘半趴在先生的身上,她一时呆住。
子勗在丫鬟进来时便清醒,他隔着纱窗屏风将手指放在唇上作禁言的姿态。
鸦儿点点头,端着水轻轻的退出屋外,再轻轻的把门合上。
两个眼珠子轱辘转,一脸窃喜,心想赶紧把这个好消息与众人分享。
屋内,吴姒语多少被这开关门细小的声响惊扰到。她意识朦胧,一手压在子勗的胸口,撑起上半身,衣裳微乱,酥胸半露,双颊红晕,撩人而不自知。
子勗闷哼一声,一腿曲起,遮挡住男子晨起时一些不自在的反应。
吴姒语听到声音,低下头,看到了被她压在身下的子勗……
她瞪大双眼,瞬间清醒。坐直了身子,跌坐在床榻里。
“你你你,怎么睡我床上!”吴姒语惊吓到连先生都不称呼了。
说完,开始闭上嘴,开始想自己现在是不是蓬头垢面,嘴巴有味!
啊啊啊!真的要抓狂了!
再看子勗,脸上干干净净,连出油都没有见多少,长的好看的人,连睡觉上天都会眷顾吗?实在太不合理了!
就在吴姒语胡思乱想的时候,子勗坐起身来,一腿微曲,他捏了捏眉头间,说道:“你把我折腾了一宿。”
“你胡说!”吴姒语一听立马炸毛,她和他虽然衣服有些凌乱,但还是整整齐齐,哪有什么折腾一宿的样子,这人不愧是和清尘是师兄弟,总说一些让人误解的话!
“你昨晚做了噩梦,惊扰我一夜未睡好。”子勗说道。
吴姒语呼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然你以为什么?”子勗反问道。
吴姒语尴尬,底气不足说道:“那你为何在我床上?”
“你晚上拽着我衣服不让我走,说你害怕。”
吴姒语一听,霎那间脸色通红,虽然不太相信子勗说的那个人是她,但是她隐约还记得她昨晚是抱着他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而且看子勗这个人,也不是会随意爬上女人床的人。
啊啊啊!她想挖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子勗看眼前的女子不知所措的模样,也不再戏弄她,他起身下床,说道:“天色大亮,我去军营处理些军务,你可以再睡一会。”
说罢,走到屏风另一侧,换了身便装,去了邻屋洗漱。
吴姒语掀起被子,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好丢人!
过了一会儿听到隔壁开关门的动静,吴姒语知道子勗走了,这才从被子里出来。
这时外头不远处候着的鸦儿看到先生走后,赶紧把水端了过去,让姑娘洗漱。
吴姒语洗漱完毕,觉得坐在屋里,心里有点烦闷不舒服,看外头的阳光明媚,天气正好,想去花圃那里走一走。
于是换了件外衣,带着鸦儿出了门。
花圃处,百花争艳,美不胜收。看着连心情也好了几分。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会发现那些患有抑郁症的人,出门晒晒太阳,都会有一点治疗的功效。
有时候人就像植物,偶尔也需要一点点光合作用。
吴姒语赏着花,却不知偏院里关于她和子勗的八卦在流传。
丫鬟甲:知道吗!先生和姑娘同房了!
丫鬟乙:这有什么好奇怪,不是前几日已经同住了?!
丫鬟甲:这个同房,是动词!
偏院归管家,一脸欣慰:先生终于变成个真正的男人了!
刚刚从军营回来的清尘,听到八卦,摸摸下巴,心想以师兄的身板,姒语那张榻可能经不起折腾。
当机立断,让归管家立即去采买现成的,又大又结实的床榻。
然后又吩咐人,把姒语屋里的两张床榻通通搬走!
等一切尘埃落定,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
吴姒语闲逛完毕,才踏进门口,发现里面布局变了样。以为自己进错了门,又退了出来,左右看看。
鸦儿看姑娘动作奇怪,便问道:“姑娘,有什么不对?”
吴姒语指着里面问道:“这是我的屋吧!?”
鸦儿回应:“自然是。”顺着姑娘的手指看出,屋内大不同,奇怪道:“先生的床榻搬走了,姑娘的床榻也换了。”
吴姒语走进去,也不去纠结换不换床的问题,说道:“估计先生搬回客松居了。”
鸦儿一听先生搬回去了,暗道可惜,本想着能够趁热打铁,等姑娘怀上,等主母进门前把长子生下来,地位就稳固了。
好在院里只有姑娘一人,先生有了一次,还会有无数次!
如此一想,鸦儿放下心来,打算回去和夜莺她们合计,给姑娘准备一些调理身子的食补方子!
吴姒语要是知道丫鬟们的想法,一定大惊失色。
夜深人静,将军府上,除了巡夜的士兵走动,其他人皆已经入睡。
子勗踏着月光回到姒语院子里,见屋内的烛光还亮着,他想起了昨晚她说的怕,便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果然,人已经入睡,只是烛火未灭。
这时他才打量了房间里,他的床榻已经不见,他退出屋外,寻守夜仆人唤了归管家过来。
归管家一听是问起床榻一事,笑道:“清尘郎君恐先生休息不好,故而让我把榻搬回书房,换张床。”
子勗一听怎会不知是清尘搞的鬼,挥挥手,让管家下去休息。
正打算去书房休息,脚才踏出一步,想起昨晚的她梦魇。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取了衣物,去浴室冲了凉,才又回到屋内,子勗走到床榻前伫立,然后才把她抱进床榻里面。
床榻宽宽,能容四人有余,故而,子勗躺下时,两人间隔一人半的位置。
子勗闭目入睡。
天空微亮时,大约快要卯时,吴姒语睡的很不安稳,心里缺乏安全感。隐约中,她感觉到一股热源,和令她安心的气息。她寻了过去。
吴姒语从子勗胸前环过,一把抱住,一腿搭至其腰间。如同抱着大玩偶。大腿在腰腹间蹭了蹭,寻了个合适的位置,便又陷入沉睡。
子勗在姒语靠过来时便已知道,素来警觉的他,任由她抱过来。
姒语蹭他腰间时,呼吸加重了几分,但因有昨晚的经验,他不敢乱动,一旦乱动,便会如蛇般缠的更紧。
子勗深呼吸,平息身上的躁动。睁目看床顶,待到破晓时,身边的人已安分,轻轻的起身,去浴室畅快一番,换了件衣服,去了营中。
天大亮,吴姒语起床,觉得睡了一个好觉,身心舒爽。
如此几日,子勗深夜归,早晨出。吴姒语醒不见人,竟然不知道夜夜同眠!
军营中,子勗帐内,龙将军寻子勗说说话,却见其精神不嘉,想起他这个军师,这些日子,不管多晚都回府休息,不由得一脸暧昧,说道:“食髓知味,但也要节制!”
子勗不搭腔,任由龙啸满脑子男娼女盗。要是接话,他会揶揄更多。
龙啸见子勗不搭理,失了兴趣,见他看手上的口供问道:“是那两个人贩子?”
“嗯。但未说实话。我去牢里看看。”说着子勗起身往地牢方向走去。
龙啸对这种并不感兴趣,想来这样的事,子勗也从来不上心,多半是因为牵扯到他的妾室身上。
子勗若是亲自动手审问,也有泄愤之意。那些个犯人活不活,死不死的,龙啸不在意,他现在因着军务繁重,茶不思饭不想,无法,只能去肖景比划比划,来一解心中烦闷!
肖景:……关我屁事!
地牢光线黢黑,烛火也不能照亮多少,之间间隔栅栏之间,关有犯人数十人。地牢所关之人皆为行大恶之人。一般犯错之人,或是就地惩戒,不然就是关在城池中内设的府衙监狱中,一般以关上十五日并缴纳罚金就可放离。
可进了这营中的地牢那可就不一样,多半是活不了的。
子勗走到刑罚处,之间刑具血迹斑斑,皆已发黑,不见其原色。
那两个被绑在木桩上的人贩,已被鞭打数十鞭。
刑狱的士兵见子勗,纷纷叫道:“先生。”便退到一边
“我……们已经招供了。”人贩其一见到子勗,知道是有权之人,气喘吁吁,说道。
子勗嗯一声,淡淡说道:“我已看了,虽知你们没有说实话,但无妨,我也不想知道了。”
子勗走过去,拿起一道铁钩,铁钩在火里烤的红彤彤,走过去。
刚刚说话的人贩子瑟瑟发抖:“这是要做什么?”
子勗好心解释:“这叫做秤砣之刑,顾名思义,我将其勾嵌入你锁骨之中,铁钩一头连接着一处滑轮轴承,另一头是个秤盘,我心情好就放一个铁块,你就会被钩起,心情再好,便又会再放一块,如此,使你整个人被钩起离地。”
两人贩越听越害怕,纷纷说道:“我说,我说!”
子勗抬眸,面无表情:“不,我不想知道了。”说着,铁钩便扣入人贩的锁骨中。
人贩痛苦大叫,伴随着些铁钩炙烤皮肉的香气。
另一人贩,直接吓出了尿!
一旁的士兵见状,虽知这钩未用到自己身上,但也打了个冷颤。
吓尿的人贩痛哭流涕,说道:“我说,我们真的只是接了订金,要拐卖一些娘子和妇人去莽国,出金人是莽国人,但不过当时他身边站着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说的确是一口花国都城的官话,原本只是要一些妇人都可,但因这个人说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进贡,所以才盯上……”人贩子知道正是因为最后这两个小娘子才招惹到这些阎王,不敢提那两名小娘子,免得惹怒眼前人。
人贩看了看其脸色,便又接着说:“我们交货的地点是莽国内的熊县。还有一个信息,不知道对您管不管用,就是熊县那里最近有些奇怪,最近地动频繁,有人说是惹恼了山神,山神动怒,不过,都是市井之说!我,我都已经说完了。”
子勗也没说满意不满意,抓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五指。而后走出地牢。
众士兵皆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