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强心脏
鬼屋门外，覃朗双手叉腰志在必得：“刚刚那一轮已经拉开了差距，你信不信，现在这里面不管是什么关卡，我都能做到最好。当然，如果要解密，那种语文之类的，你得帮我。其他的，我都超厉害的！”
周晚星尽量保持微笑着，但表情却依然有点僵硬。
“还是怕吗？”覃朗揶揄她，“我跟你说，这个鬼屋笑笑都不怕的，你现在有我撑着，更不要怕。”
“小朋友也可以进去吗？”
“有家长陪护就好，没事的。你看，他们这牌子上提示得很清楚，除非是心脏病人不能入内，否则后果……”
覃朗的话突然顿住，脚步也停下了，很多千头万绪的线索突然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周晚星最早说的“怕医院”、心脏急救时的迅速和专业，以及对江修远的拒绝……
想到这里，覃朗突然觉得心脏被又重又狠地擂了一拳，猝不及防的痛感让他甚至险些有点直不起腰。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周晚星露出的一截纤瘦的脖颈，凝视着她也微微僵住的身影，终于完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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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星意识到他没有跟上来，于是转头看他，对上他视线的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
覃朗看到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平静，甚至还看到了很温柔的笑意，那个笑好像是一种宽慰，让他不必紧张，也好似在告诉他，被发现这些，她并不介意。
“嗯，我有先心病，不过小时候做了手术，现在早就没问题了。”周晚星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奉上大大的笑容，“现在——是强心脏。”
“你别笑了，”覃朗微微皱眉，“太丑了。”
“喂——什么啊，”周晚星反而因为他的无名火而摸不到头脑，只能略显尴尬又有些莫名抱歉地看向他，“你怎么了？别担心，我真没事儿，我们快进去吧。”
覃朗也一时语塞，只能沉默片刻，正色问道：“那我问你，你会不会也出现……和那天你救的那个学生一样的危险？”
周晚星愣了愣，继而微笑迎向他的眼睛，“我保证，不会。”
覃朗心里又一阵发堵，他错开视线，踟蹰了一下，拉了周晚星的手腕逆着人流大步离开：“走吧，不玩了。”
“真的没事的，我可以！”周晚星不愿意走，却被他的力量牵着只能向前，“你不是想要那个游戏机吗？”
覃朗闻言，咬咬牙站定，转身认真看向周晚星：“我自己有。刚也说了，是给你赢一台。你有了，我们就能一起打游戏。”他越说神情越认真，“但现在……我不想为了这玩意儿搭上你……的小命。”
“哎——我们第一名的cp怎么了，是要退赛吗？”主持人在鬼屋入口急吼吼地嚷嚷，“不要走啊，大家都期待着看你们的表现呢！”
“不玩儿了，我女朋友饿了，带她吃饭先！”覃朗挥挥手，把哪些声音通通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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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点钟的光景，突然猝不及防下起了雨。在雨变大前，覃朗带周晚星跑进一家商场。在火锅店门外等位的时候，覃朗拿了小零食过来，目光却一直在逡巡。
周晚星看在眼里，却没多问，只是取过一次性纸杯，把刚接的茶水递给覃朗：“喝点吧，一下午没喝水了。”
“真的是渴了。”覃朗愣了愣，然后大口大口地干了杯，又自然地接过周晚星递来的第二杯，“这家店你之前来过吗？”
“没有，这边我都很少来。”周晚星想了想道，“我家离这里比较远，之前上学时，和同学们也只是在学校周边活动。工作后，又只是在公司附近吃饭。这么想想看，我的生活圈子还挺局限的，浪费了上海这么多的好地方。”
“差不多，不过我只是从小生活在上海，学校变动啊加上搬家什么的，活动半径就更大了些，但其实我连东方明珠都没去过……”
覃朗在周晚星身边坐下：“这里算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以前我家住那种老公房，红砖房那种，我的朋友们也大多在这里，所以后来这个商场开了，就一直是我们根据地，长大后朋友们也几乎每周都会来……”
“所以你这么警惕地四处看，是怕碰到你朋友吗？怕他们看到我，你就解释不清了？”
“哈哈我才不怕，多几个朋友吃饭更热闹，”覃朗慢慢收起笑容，“如果能见到那个人……就更好了。”
“前女友吗？”
“你怎么知道？”
“那还能有谁？”周晚星笑，“所以其实我拿的剧本才是让前任使劲酸对吗？”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覃朗略显虚浮地笑，“可能有一点吧，因为知道她过得不错，所以不想输。”
周晚星轻轻叹了口气拍拍他：“那我爱莫能助了，我这个级别，可能是她看了会回家偷笑的那种。”
本来是想开个玩笑，但没想到覃朗听到这句反而认真起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的？说实话，我真的觉得你很好，你讲课好，对小朋友们很有办法，你还能救人……而且，你还能和我玩儿到一起。”
“……最后一句算夸吗？”
“当然！”覃朗继续正色，“这点是很重要的！说实话，虽然我很爱交朋友，但其实能做朋友的人不多，甚至这些心情，我也都不太跟别人说，但我却觉得如果是你……就可以。所以你是很好的，虽然长相比起她嘛……是差点儿。”
覃朗越说耳根子越红，周晚星心觉好笑，猜他应该确实是不善于一本正经地表露心事，于是玩笑带过：“切——跟这儿等着我呢。”
虽然开着玩笑，虽然故作镇定地往嘴巴里一颗一颗放着零食，虽然表情和语言没表现出来，但这番话，却像是一汪清泉，在周晚星坑坑洼洼的心间温柔抚过，让她有些眼热。
甚至，如果没有覃朗这番话，她都察觉不到自己内心的千疮百孔。
“我是说真的！虽然这场合……”覃朗有点无奈地看着周围闹闹哄哄、挤在一起排排坐食客们，“虽然在这里讲这些好像确实有点不太严肃，但我没骗你。”
“……我知道。”
周晚星点头，她知道覃朗说的这些是真的，因为她也有相同的感受。
作为奉献了自己的小半生去暗恋的母胎solo，她几乎没有和江修远之外的男生有过过多交集，但眼前这个人，从第一次在学校见到，再到后面的相处，都让她生出一种没来由的亲近和自然。
再加上知道了他是那个面具下的人，更徒生出一种对缘分的惊叹。
如果和他做朋友，应该是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