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假约会
“欢迎光临全家——”
踏进便利店，周晚星和覃朗同时小声哼起bgm：“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然后略显尴尬地错开了视线。
周晚星径直走到冰柜前，拿了两瓶果汁。
“封口费就给这个啊？”覃朗笑，“不请点好的，那鼻涕泡的秘密我就不保密了。”
“刚我要买奶茶，是你自己说喝不了奶的。”周晚星头也不回，“那你自己选？”
“你不是也说你不能喝茶？还赖我。”覃朗在周晚星背后俯身，从冰柜里拿了两瓶气泡水，往收银台走，却被周晚星急匆匆拦下，硬抢了过去结了账。
覃朗笑着看她认真付款的样子，心下了然，她这样严格到有些直白的边界感，应该是很少和男性接触吧。也许江修远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那么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放弃他，应该都是很难过的吧。
出了店门，覃朗拿着手里的粉红蜜桃气泡水问周晚星：“你记得这个吗？当时我放在你讲台上的。”
“嗯……记得，那是我第一天上课。”
“那就记好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周晚星低着头没看他，却微微红了脸。
“你还想做什么吗？”覃朗问，“如果是真正的约会，你最想做什么？”
沉默良久，周晚星说：“散步吧。”
“散步？”
“嗯，和一个人心无旁骛地边走边谈心，难道不浪漫吗？”
“那刚刚……我们算不算是在散步？”
周晚星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不算，我们只有在走，没有谈心。”
覃朗大笑，差点被水呛到：“行，很严谨。那你待会儿要不要和我一起散散步？”
“待会儿？不要，我还不知道跟你聊什么好。”
依旧是诚恳的回答。覃朗心觉好笑，这个小周老师似乎永远这么实诚，即便之前是骗了江修远，却也只是说和自己“认识一个多月”……这样想来，之前在麦金农酒店她拒绝自己的约饭，说的那句“不喜欢”，应该也不是借口了。
“哈哈行吧……那我们来日方长。那你还有想做的吗？”
“有，我很想去……鬼屋。”周晚星认真，“我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所以有点好奇。”
“没去过？因为害怕嘛？走，我带你去，我最不怕这些了！”覃朗越说越兴奋，“哈哈，我可是那种在鬼屋可以调戏npc的选手。上次我们在sleepnomore……”
话音刚落，周晚星就抬头疑惑地看向覃朗，先是打量，再一瞬不瞬凝视他的眉眼，良久之后，睁大了眼睛，结巴起来：“你是……那天……”
覃朗也愣住，看到周晚星惊讶的表情，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
但也好，她终于，认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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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我。”覃朗微笑看她，“所以，今天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了。”
周晚星看着眼前的覃朗，听着他的声音，想着他刚说的话，一点点唤醒了记忆中那个带了面具的男人。那个男人给自己带来了一个美好的夜晚，也给自己了一个不太愉快的告别，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了，这家伙竟然以这种形式掉马。
“那你……早知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是我？”周晚星问。
“对不起，那天我在公交站不小心看到了你。”覃朗真诚地举起手，“但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尾随的。”
周晚星回忆了片刻，笑着摇头，“算了，都怪那天公交车确实来得太慢……诶不对，那你这几次上课，其实都知道是我吗？”
“对不起！”覃朗憋笑，“我只是觉得这样暗中观察不戴面具的你，也挺有意思的。”
“喂——你这越说越变态了。行吧，这也算是孽缘了。”
“哈哈哈，确实很有缘。哎不对，怎么就孽了！”覃朗想了想，“说实话，能知道你的身份很好，这样就没有真的跟你走丢。那天我说，戏是假的，你也是假的。这话有点冲……我收回。”
“所以这算道歉吗？”
“哎哟，这顺杆儿爬的，才不算，你那天拒绝我也很直白好吧，我还很受伤呢。”
“行，您这还真一点儿不吃亏。”
“那可不，我有我的坚持。跟女朋友也这样。”
周晚星无奈地摇摇头，给了他一个“你自行体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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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游乐园，竟然也人流如织，拖家带口的游客和朝气蓬勃的小情侣们用热情和欢笑和把游乐园撑得火爆。
鬼屋门前的万圣节装潢还在，活动热度也仍在持续，装扮成各种鬼怪的工作人员拿着宣传单在门外卖力招呼：“您好，今天是情侣专场挑战赛，两位可以体验一下，礼品非常丰厚哦！”
覃朗拉住周晚星在易拉宝前站住，看看醒目的奖品提示，一等奖是一台switch，他眼睛亮了亮，扭头看周晚星：“看哥今天给你赢个游戏机回来。”
哥个头……周晚星腹诽。
工作人员大喜过望，赶紧给他们俩贴上了参赛号码：“最后一对，齐了！比赛正式开始！”
周晚星被兴致勃勃的覃朗拉着往前走，她有些惴惴不安，但也有些莫名的兴奋。没去过的地方，没经历过的事情，没有被牵过的手腕，都让她的心有节奏地跳动起来。
“第一关，情侣默契大考验！”台上的主持人大声cue流程，顺便开了个自以为好笑的笑话，“为了防止你们有人滥竽充数，我们先要测试一下你们的默契度。这一关也是算分的哦，请大家好好表现！”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周晚星拉拉覃朗：“不然算了吧。”
“那不行，说了要给你赢个游戏机的。就算是二等奖也是笑笑很想要的周边，”覃朗把宣传单给她看，“你看，哪怕是参与奖也是赠票，你想的话，下次我们可以再来玩。”
周晚星指着关卡设置道：“情侣默契这种东西，我们哪儿有？”
覃朗侧过身对她笑：“放心，默契这玩意儿，真情侣也不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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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关是你画我猜，这游戏周晚星和孩子们玩过很多次，信手拈来，覃朗也很给力，两人赢得倒是不太意外。
“第一名的cp很厉害啊，大比分获胜，希望我们其他选手也迎头赶上！下一关，要拼你们对彼此的了解程度，请各位听题，然后在题板上写上答案，相同答案最多的一组获胜！”主持人拉长声音，把气氛推向更高潮。
台下游客的胃口也已经被吊起，兴致勃勃等着看好戏。
周晚星和覃朗侧身对着观众，背对背坐着，覃朗看到有小哥往台上扔了花朵气球助威，还摆了摆手，一副泰然自若的乐在其中，周晚星倒是有些紧张，有些坐立难安。
覃朗动了动朝着舞台的右手，碰到了周晚星的胳膊，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手腕，在她想收回手的时候，捉了她的手腕用力握了握，正要扭头说点什么，却被主持人扑了过来。
“哎哟，我们呼声最高的cp怎么还在腻腻歪歪啊，真是太甜了！让我来采访一下，这位小哥哥，是想跟女朋友说什么悄悄话呀？”
覃朗挑眉：“喂，你们真的很八卦。只是刚上来前我女朋友说午饭没吃好跟我闹别扭，所以我说一会儿结束了带她去吃好吃的而已。”
“嚯，这狗粮撒的，大家说甜不甜！”主持人带头起哄，把话筒又递给周晚星，“小姐姐有这么体贴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幸福？”
周晚星还在想他为什么没头没脑说这个，下一秒就被当众架上刑场，在观众的呼声下，她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覃朗看不见周晚星的回答，但从台下游客们的起哄声中已经了然，于是低下头，微微弯了嘴角。
“好，第一道题——女朋友最爱的花！”主持人开始出题。
覃朗飞快在题板上写了答案，周晚星则是面对空白的题板迟迟没有动笔，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覃朗刚说的话，然后在板子上写下了答案。
“知道喜欢吃什么简单，但知道女友喜欢什么花却很难。来，让我们一个一个揭晓答案，看看小哥哥们有没有经常给小姐姐们送花呢？”
主持人一个个地翻答案，前面三组情侣的答案都啼笑皆非，其中答案一致的只有一对，是“有钱花”，台下的游客们又笑倒一片。
最后到了覃朗面前，主持人把题板翻开展示，上面写了“山茶花”。
“你有信心答对吗？”主持人问，“如果你错了，那我们只能让有钱花赢了。”
覃朗转头看看周晚星笑道：“那可不。”
“小姐姐的答案是——”主持人兴致勃勃把周晚星的题板亮给大家看，提高了音量，“山——茶——花！哇！小哥哥是唯一一个知道女朋友喜欢的花的。”
台下一片欢呼，很多女生也满眼星星看向覃朗，发射爱心。
覃朗转头看周晚星，对上她亮晶晶、有些惊讶但随即也笑意盈盈的眼睛，也大笑开来。
就知道。
覃朗心道，他就知道，自己和周晚星的默契，就是他相信她一定能懂。这种心照不宣的契合，是几乎和她相处伊始，他就知道的存在。
周晚星那么聪明，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暗示：根据“午餐”这个提醒，去从两人相处的细节中，找相同的答案。
这其中最让覃朗发自内心觉得开心的是，她记住了那些，是不是可以证明，她也同样在意和自己的回忆。
“第二道题，写出男生喜欢的运动——”主持人又开始出题。
周晚星忖了片刻，在题板上写下了“滑板”二字，覃朗的答案意料之中是一致的，因为这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能够被称作运动的线索。
主持人一直在惊叹，覃朗也转头和周晚星击掌。
周晚星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觉得好笑的同时也在心里感叹，他那种爱玩又好奇宝宝的性格，滑板一定不是唯一和最爱，就像他对自己的好奇和探究，应该也像这些运动和喜好一样，是稍纵即逝的。
主持人举起覃朗的手：“我们这组cp已经连胜两局了！第三道题，搞事情了哦，请男生们写出女朋友的手机后四位——”
周晚星听到题目就心道不好，再看到几个男生抓耳挠腮面露难色，就明白这一局结局已定，没有任何线索，她如实写下了四个数字。
台上，刚才的屠狗现场已经变成了“男默女泪”的修罗场，主持人走到覃朗身边：“这个问题是不是会全军覆没，就等小哥哥的答案喽。哇你这次写完没有笑诶，是不是也没把握？”
覃朗面色严肃地递过题板，主持人接过和周晚星的比对，然后对周晚星卖起了关子：“小姐姐，你觉得你男朋友写对了吗？”
周晚星笑了笑：“就算不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的。”
“哦？那如果对了的话，该怎么奖励呢？”主持人用开彩票的方法把号码亮出来，“1——0——2——4！又答对了！原来刚刚是小哥哥在演戏啊，差点骗到我们了。”
台上台下一起沸腾起来，周晚星完全呆住，覃朗却扬起眉看她，对她耳语：“快夸我！”
“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周晚星双手交叉护在前胸，“你是什么变态吗？”
“哈哈放心，只是之前在服装店你留电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了。没办法，我记性太好，而且……因为我是程序员，所以对你的尾号很敏感……”
“为什么？”周晚星愣了愣，反应过来也乐了：“对哦……好像是你们程序员日！我当时选号的时候，还有人提到这个来着。”
“哈哈，那得感谢孽缘喽！不然我们怎么能赢？”覃朗开心地扬眉：“喂——说个很俗的请求，一会儿……加个微信吧。”
“行啊，加。”周晚星这次直接笑了出声，“哪里俗了，这有什么。我通讯录里有各种推销啊培训啊什么的，不差你。”
“切，我跟他们放一起哦？”覃朗眼中带笑，目光灼灼，“我要是说，那天看完戏我就想加了……这是不是就俗了。”
“哎哟，我们第一名cp又开始情不自禁讲悄悄话了。”主持人拉开了采访的架势，“虽然还有最后一题，但是因为你们已经三连胜了，所以你们已经是这一关的第一名了！请问两位这么有默契，是恋爱多久了？”
观众们也开始兴致盎然起来，“多久啦——”
覃朗故作神秘：“你们猜。”
“我看三年肯定是有了吧。”主持人接话。
“其实……我们是青梅竹马。基本上认识多久，就在一起多久了，”覃朗拉过周晚星，“你们羡慕不来。”
台上台下一片沸腾，覃朗侧脸对周晚星笑着低语：“给江湖上留个传说吧。”
周晚星愣了愣，也对他弯了嘴角。
好啊，如果拉他演的这出戏太荒唐，就留下个好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