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摹仿者”
“小小默,你你是说,此画是赝品?”
郝世劳咽了咽口水道。
“当然是赝品。”
“那你刚才说……”
“我说什么了?我只是说这是个不错的作品,可并未说他是真还是假。”
林默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反而看向宋老似笑非笑道,
“我想这位宋老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呵呵,小娃娃,你也不用探我的口风,这些年我早已金盆洗手,发誓不再碰文玩字画,更不要说鉴定了!”
宋老轻轻一笑道。
只是林默明显注意到,在最后的话语时,对方脸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虽然很细微,却并未逃过他的眼睛。
“小默,宋老在我们海港文玩界,地位非凡,他已经金盆洗手多年,不可无礼。”
郝世劳连忙从旁开口道。
不过话语中并无训斥之意,反而是有着一部分提醒之意。
显然是不想让林默无意间,得罪与宋老。
“好了,我老头也不是迂腐之人,年轻人有些傲气没什么不好的。你继续吧。”
宋老后面一句自然是说给林默听的。
“等,等等,那个,林鉴定师你刚才说,这画作用的是旧纸,难道是裁割旧书画之叶余以资代替不成?”
此时人群中不免出现一些疑惑的声音。
随着此人的话语,引起一阵嘘嘘。
毕竟这种方法,的确是有,只是制作之人显然是不是谁都可以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画纸并无漏洞。”
一旁不远处,那背叛的严涛却是低声道。
“不!这幅画所用的并不是裁割的。”
“什么!”
林默的话顿时再度激起浪潮。
“你你不刚说的,是用了旧纸制作的不是?难道是戏耍我们不成!”
此人话语间,难免有了恼怒,语调都上升了不少。
但此话,显然是不少人的心声。
林默明明说过,画纸是旧纸,可又说他们的不对,这不明摆着是戏弄他们的吗。
“哼!我又如何戏耍你们?我是说用的旧纸,可我没说一定是裁割而成的吧?此说法,只是你们认为的而已。”
“强词夺理!刚还觉得你虽年轻,但说得还有些样子,可没想到现在又如此胡闹,你想做什么!”
人群中那田有为的中年男子可算找到了机会。
可相比这些人,徐凡和那名老者却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却并未开口,反而有些神色凝重地看向林默。
“哎呀,林老弟,你快说呀,真是急死我了!”
一旁郝世劳却是知道林默绝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可这件事又关乎他的声誉和祥云斋的命运,他只能着急地催促。
至于田有为说什么他也顾不得了。
“因为此画纸是完整保存下来的清初之时的佳纸,只是可惜了这一张旧纸了,就这么浪费了。”
林默一副可惜的咂咂嘴道。
“什么!这不可能!如此完整的旧纸,怎么可能还现存到如今,而且正好年份还如此对应!”
随着林默的话语,现场顿时进入一片哗然。
最主要的是林默的话语,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我知道你们并不相信,但事实便是如此。我想这一点,你们应该最清楚吧?”
说着林默便看向徐凡三人。
但徐凡明显闪躲林默的目光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不出作品真伪,便说此画纸是旧纸,而不是原作旧纸,真是可笑!”
“小默,此话可不能乱言啊。”
此时郝世劳也是一副担忧道。
显然对林默说的整张纸为旧纸有些不相信。
“就是,小子,你也不想想,旧纸来源久绝,历代的画家都视旧纸如命,加上那些伪作者也寻旧纸,别说是现在,就算往前再推数十年,如此完整的旧纸也已然不多见,你当我们是三岁孩童任你糊弄吗?”
一些对字画颇有见地的行家自然不会这般相信林默,顿时便有人开口针对起来。
“听见了吧小子,别以为我们可以好糊弄!”田有为也在一旁继续插话。
但面对所有人的不屑和质疑,林默却是冷冷一笑道,
“不错,旧纸的确是近乎绝迹的存在,但不代表没有,只是你们没见过而已。不过,眼下给你们鉴定这纸到底是旧还是新,显然没什么必要。因为一幅画作,除了优先鉴定纸张,最主要的自然是其上面的画作。”
“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便与我们说说这画作又当如何?如果你能让我们信服上面的画作为假,那这纸张之事自然无需争论。”
此刻,有人略微公道的开口道。
“在以前,京都有一种作坊,不,应该说是一些不占门市的商号。我想这里面的门道诸位都清楚吧?”
此时有一些人面露疑惑道,
“小子,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吧?况且,跟今天的画作又有何关系?那些不过是一些心思歪斜之辈,为了躲避税收而走的外路罢了。”
“呵呵,看来,诸位也有很多这门道的知晓之人嘛。不错,我说的,的确是它。但诸位或许还不知道以他们的运营模式,一些伪作者雇佣学徒,培养他们,变成造假行家的事情吧?”
在林默说到此之时,徐凡和那老者二人脸色都是不由得一变。
要知道这些都是比较久远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如此年纪能够知道这一点。
“这”
此时人群中不少人都面露质疑或者疑惑。
“你说的这事?我们知道关于字画,有不少代笔,临摹,甚至一些名家都会临摹一些好友或者大家之作,难辨真假之事,可你说的这事情……”
“其实,这伙人,便专门招收一些无家可归的十岁以下的孩童,给他们提供吃住。
而这些孩童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随意书写绘画,大约半年后,让主事之人,甄别。
谁擅长写字,谁擅长绘画,凡有一技之长便会留下,其余的孩童,他们便会砍断其手脚或者挖其眼睛,行乞讨之事,总之万恶之极!”
话语间,林默的情绪已是没来由地波动了一下。
“林老弟,我我好像听说过一些,在这之后,是不是让他们继续在擅长的地方继续练习,等其再过一段时间,有了一定的笔力后,在甄别,何人写的字像何人之体,而画亦是如此?”
郝世劳忽然眼中精光一闪,立马开口道。
“不错,等到了一定程度,便会给他们看擅长之人的著作,让其不断地临摹。多年后,这些孩童甚至把自己都当成了那个人,虽不能所有人都学成,但总归有一两人可以到乱真的地步。而这种人,便称之为‘摹仿者’。”
说完,林默便看向徐凡道,
“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