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8
chapter 38
许欢喜看着刘杰的目光变得复杂,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的身上像是陡然蒙上了一层迷雾，她明明感觉出了什么，但却又无法看清。
这个案子总体来说不会那么简单。
正当她欲再次开口发问的时候, 她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许欢喜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蒋雪。
蒋雪此时身在刘瑞刚的审讯室内，想来是审讯室里发生了什么。
许欢喜拿起手机, 她站起身对刘杰微笑了一下，眼神示意了一下还在震动的手机, 而后就离开了会客室。
走出会客室后，许欢喜没有立刻接起通话, 而是招呼着两个警察先进会客室内陪着刘杰，而后她又走了一段路，才接起通话。
“怎么了？”
“许处, ”蒋雪说着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刘瑞刚, 此时刘瑞刚已经阖上了双眸，他嘴唇紧绷着, 面目平静。
“就在刚才, 刘瑞刚撂了。”
市交通大队。
刘弛坐在交通大队会客室的沙发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的陈设。
正当他还百无聊赖地左看右看的时候, 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负责管理卷宗的警察抱着一大摞卷宗走进了会客室，刘弛见状连忙起身帮着这位警察拿了些卷宗, 而后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我可跟你说，”刚才抱卷宗的小警察是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声音清脆透亮。她喘了几口气，而后抬眸看向刘弛。
“也就是你们运气好，致人伤残死亡的事故案卷我们这边就保管二十年, 你们还真是卡着点儿了。”
刘弛见状笑嘻嘻地说道：“是是是，您辛苦。”
“切，”刘弛虽然长相清秀，但显然这位小女警对他那张俊脸并不买账，她哼了一声才低声嘟囔道：“要不是因为你是为了许学姐干活儿，我才不管你，这么多卷宗，全让你自己找去！”
她说罢又看了一眼卷宗，然后抬头又看了一眼刘弛。
“小心点儿，二十年前的卷宗了，磕着碰着你得负全责！看完了就给我送回档案室。”她说着把档案室的钥匙拍在了桌面上，而后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哎您慢走~”刘弛还恭敬地告别，然而对方却已经把门关上，把他告别的尾音都掐了个半截儿。刘弛对着紧闭着的门撇了撇嘴，心说小姑娘个头儿不高，脾气倒是真挺大。
他也无暇再开小差，当下就开始一件一件地翻看起案宗来。
而此时特调处的审讯室内。
许欢喜面无表情地看着刘瑞刚，此时审讯室内除了她二人之外再无旁人，蒋雪则是被许欢喜派去到刘瑞刚家的周围走访。
刘瑞刚依旧保持着闭目养神的状态，他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说话，只是那样静坐着。
许欢喜五根纤长的手指搁在冰凉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节奏。
过了半晌，许欢喜终于先开口。她瞄了一眼刘瑞刚手上的铐子，微笑道：“怎么样，需要我给你解开吗？”
刘瑞刚闻声，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些，他微微睁开双眼，上下打量着许欢喜白净的脸庞，笑道：“解开，合规矩吗？”
“戴着铐子的理由是怕犯人跑路或者袭警。”许欢喜说着低头一笑，而后抬眸耸了耸肩，“但是现在既然我在这里，那么以上这些行为，你都做不到，所以我无所谓。”
刘瑞刚闻言一笑，他往后靠了靠，把肩胛骨都靠在了椅子上。
“您还真是自信呢，可是我建议还是不用了。”
许欢喜抿唇，她绕过横在二人之间的桌子，走到了刘瑞刚的身前，一把扯起对方的手臂，把钥匙插///进锁孔。
她垂眸与刘瑞刚浑浊的双眸四目相对，嘴角咧出一个弧度。
“你的建议让我觉得，你也是个很自信的家伙。”
她说罢就这样看着对方的眼睛，转动了钥匙，而后听得“咔哒”一声，锁铐应声而开。
许欢喜收回了手铐，又回到原位坐下，她把那副锃明瓦亮的手铐直接搁在了桌子上，看起来似乎是真的不害怕刘瑞刚做出什么行为。
被束缚了好几个小时的双手被突然解放，一阵酸痛瞬间冲上了刘瑞刚的两只手腕，许欢喜见状还伸出手腕，对他比划了几下说道：“扭一扭，不然的话，会很痛。”
刘瑞刚听了许欢喜的话，真的扭了扭自己的手腕，酸痛确实缓解了些，他抬头，看向许欢喜，他先是有些疑惑，后来又像是释然一般，笑了起来。
“您和别的警察不一样。”
“我常听到这样的训斥。”许欢喜回答道。
刘瑞刚闻言也笑了笑，却不再说话。
“蒋警官说，你都撂了。怎么，这是要认罪了吗？”
“那栋房子的后院……”
“那栋房子的后院里有一棵椿树，你在椿树下埋了当年杀人用的凶器，以及当时收割的受害者的身体组织。”
许欢喜还没等对方说完，就如同背书一般语速飞快地说道。
刘瑞刚闻言一愣，愕然地看着她。
许欢喜抬头，她抽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之后，把显示屏幕转到了刘瑞刚的面前。
“半个小时前，我的下属已经给我发来了短信，把这些都汇报给我了。”
刘瑞刚不解地看向许欢喜，许欢喜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她翘起二郎腿说道，“我都查到了你的私密住宅，住宅后的后院，无论如何我都会挖一下的，这不奇怪吧。”
“所以您都知道了，我也承认了，现在就……”
“可是刘瑞刚，”许欢喜再次打断了他。
“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突然又愿意说了。明明几个小时之前，你的态度可还不是这样。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许警官。”刘瑞刚很是平和地笑道，他环顾四周，许欢喜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周围。
“在这样昏暗狭小的空间里，戴着手铐，对面坐着各种各样的警察。”刘瑞刚苦笑道，“做了错事的我，在这种环境里，哪怕突然产生了畏惧，想要坦白，也是很正常的吧。”
“在同样昏暗狭小的地方连续杀害了七个人的你，居然会因为在警察局里待了几个小时，就突然萌生出了敬畏之心吗？”许欢喜问道，语气里还带着笑音，听起来就像是在与什么朋友聊天一般。
“听过看过与本人经历过是不一样的，许警官。”刘瑞刚笑着看向许欢喜，他看着许欢喜的双瞳，一字一顿地开口：“杀人也是如此。”
而就在此时，许欢喜放在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许欢喜别开了刘瑞刚的目光，伸手拿起手机。
“嗯。”
来电的是刘弛。
此时刘弛正拿着几份已经区分好的卷宗，他看着手里的卷宗，一脸迷惑地开口道：“许处，您确定是二十年前的雨夜吗？”
“怎么？”
“二十年前的雨夜，根本不存在那种交通事故啊。”
许欢喜闻言瞳孔猛地一震，而后她如同应激反应般，看向刘瑞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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