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风雨楼
“真的没办法登迋荆吗？”
“是啊先生，迋荆是城主的居所，无关的人是不能靠近的，这是整个牙城的共识。”
“实力不怎么样，摆这么大架子。”颜清腹诽。
作为牙城唯一一座高塔，颜清还是很想试试登高望远、一览牙城的感觉的。
联邦时代的高楼要比迋荆高得多也宽阔的多，可是高楼旁边亦是高楼，除了其他高楼和其间架设的磁轨道路，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完全没有登高的感觉。
“不过先生作为掌权者，亮明身份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那就算了。”
颜清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其他掌权者接触，他希望平平静静的体验一下牙城的风土人情，然后北上回家，一路上或许能见到更多人类的聚居城，替晰晰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午餐有周记食堂可以期待，不快的事情稍微靠边。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周记食堂，今天小店里点了灯，隔着玻璃就能看到亮堂堂的小店布局。
店内没有其他客人，两人坐下一会，两份炒饭就端上了桌。
颜清瞪大了眼睛，光从卖相上看已经十分相似了。
对味道的期待更甚，迫不及待的挖起一勺送入口中。
对于老板的惊讶远远大于对味道的惊讶。
“骨汤焖的饭”
这语气既像询问又像呢喃。
颜父的炒饭没什么其余的讲究，只有一个米饭是骨汤焖的。
米饭焖熟后加入排骨汤，继续焖到汤干，放凉之后入冰箱第二天用。
此时的骨汤焖饭只是淡淡的有一些香味。
随后就是寻常的做法了，鸡蛋葱花青豆胡萝卜火腿，辅菜都要切成米粒大小的丁。
热锅烧油下鸡蛋，半熟凝固后拆碎，下辅菜，下隔夜饭，均匀炒熟，酱油调味上色。
这个时候骨汤焖饭的香味才被激发出来。
简单的做法与食材，好吃的秘诀在烹饪的火候与时间的把控上。
颜父做出的炒饭，大米粒粒分明，干香而不失饱满，所有食材的香气都融贯而协调，所有食材的口感都复合又统一，青豆不硬、萝卜不软、火腿不绵、鸡蛋不腥。
同样的做法，颜清做出来只能保证鸡蛋不腥，因为现代养殖的鸡蛋本来就没什么腥味。
眼下这份炒饭，不仅食材选用完全一致，味道也不差，虽说不比颜父那一手，但是起码比颜清做的好吃多了。
“你一口就吃的出来吗？”老板也有些惊讶。
“这做法和我爸完全一样啊”
颜清还在发懵，下意识看向椋，小家伙吃饭从来不讲话，也从来不打断自己与他人的谈话，与往常一般快速而又仔细的进食。
又看向老板，“你您怎么知道用骨汤去焖饭？”
其余的食材大差不差，是比较普遍的用料，但是寻常人家谁想得出用骨汤焖饭去做酱油炒饭？其次，味道接近也说明烹饪的手法亦是相似的。
“哈哈哈，从你的描述里来的啊，我不叫客人说菜的做法与食材，就是因为地理位置、时间尺度决定了食材本身也不尽相同，观其人，闻其味，这道菜的滋味儿就在我心里了，听的多了反而会误导我的判断。”
“骨汤只是为了模仿出你描述的味道，很多时候客人心里那道菜的做法用料和我的大相径庭，味道却是相近的。”
这确乎是超乎想象的技艺了，颜清不明觉厉。
老板很是健谈，一顿饭的功夫和颜清讲了许多。
老板今年四十四岁，牙城本地人，联邦时代和父亲经营餐厅，家传的好手艺，原本准备和两个朋友准备外出打拼一番，没想到”降临“突然到来，家人都没了。
两个好兄弟先后领悟了势，三人抱团浑浑噩噩的活了许多年，后来牙城重建，自己反倒重拾了家传的手艺，在好兄弟实力帮扶下开了店，20年间见了太多的人和事，练就了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
在弱肉强食的降临时代，立业的根本还是个人武力，老板言语中很是感谢两个好兄弟。
“誒，小兄弟，你这么年轻，怎么看着如此面生啊。”
“您这话说的，好像认识所有人一样。”
“你可不要小瞧了我这小店儿啊。”
“近几年迋荆在计划着什么大事，风雨欲来的，经济下行，我这儿生意才差一点儿。”
“之前的生意可好着呢，牙城的各个势力，不说有多清楚吧，起码认得出来。”
“这么年轻还在我这消费的起的，不会有外来者，清一色大势力家的公子少爷。”
老板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昨日在店里见的那两位，精神力强度要高与一般附势者，想必实力不低，老板的厨艺也确实了得，软硬实力，都撑得起老板吹的牛。
“别的您或许说对了，但我可不是年轻人，今年四十一了。”
“哟，你这二十出头的样子，这二十年你就一点都没变？”老板显然不信。
“天下权势能力万千，谁说的准呢？”颜清站起了身，“走了老板，晚上见。”
“对了老板，牙城有没有配镜的地方，最近眼神儿不太好。”颜清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散光。
“嗯好问题，眼镜这玩意儿，联邦时代有神经信号接收器辅助传递视觉信号，没几个近视眼儿，现在伴随人类的二次进化，也没有这玩意儿了，不过降临初期确实是有这个需求，应该会有配镜儿的来赚这个钱。”
“上风雨楼问问吧，那家儿啥都知道。”
问了具体位置，两人走出店门便直冲着风雨楼去了。
颜清之前也是有一点点轻度近视的，随着视神经覆盖技术的普及，人类几乎不会出现过度用眼的情况了，近视率呈断崖式下跌。
颜清的近视是看书看的，颜父的公司在颜清小的时候还在起步期，经常到处跑，除了珍奇特产自然也带些奢侈品回来，纸质书就是其一。
谈生意讲究个面对面，经常在书店喝会咖啡，然后在再虚拟空间谈，走的时候颜父就看看有没有封面好看的精装书买回去收藏。
买的是颜父，看的却是颜清，精致的图书，上好的纸张用墨，有股淡淡的香味，读起来也比电子书更有质感。
联邦时代矫正近视的方法成熟的很，后来学业压力大一些，颜父的公司也稳定下来，重心落在隔壁青城，不再经常有新的纸质书了。
一来没时间看，二来没得看，视力也就慢慢恢复了。
颜清可能本来就有点近视的天赋，大二的时候颜父退休，生意交给颜清堂兄打理，把他办公室充门面的纸质书都搬了回来，颜清又看了不少，视力就又有点下降的趋势。
降临时代的二十年，大抵没了神经信号接收器的矫正功能自己的视力就是会慢慢下降吧。
到了风雨楼，一个女子接待了两人，颜清本以为风雨楼是个类似茶馆的地方，方便打听信息，没想到人家专门收集情报卖情报的。
那可捞着了，视力的问题并不重要，颜清迫切想知道的是关于新人类的信息。
牙城也没有多少掌权者，颜清并不指望自己能从风雨楼获得多少有关于权信息。
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女子表示这种信息需要老板亲自处理，将颜清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小屋里，还上了杯清茶。
颜清确实许久未喝过茶了，不是特别好的茶叶，总也好过没有。
等了一会，一个面相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自另一扇门走了进来。
五十多岁以联邦时代的平均寿命来看是中年人，在降临时代可能算是老头了。
“鄙人姓陈，这是先生要的情报。”
说着，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到了桌上。
颜清拆开袋子阅览了起来。
首批新人类的出现在降临发生的前一个月左右，当时联邦的统治还是极其稳固的，搜集到了三十余个新人类，围绕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新人类展开了研究培养。
随后降临事件发生，一小段时间里，联邦的统治还是很稳固的，但是伴随着降临实践，更多的人领悟了能力成为新人类，两者之间显然有所关联。
在先前的研究中，新人类的能力大多和其的个人意志有很大关系，比如其中一个狂热的邪教分子在试图纵火被发现逮捕时获得了能力【神炎】
因此当时联邦认为，能力与新人类的强烈欲望相关，大概是因为降临时人类的求生欲望导致了大量新人类出现。
于是将新人类命名为欲徒。
前联邦的研究到此为止。
统治者不断更迭，最终稳固后，新的联邦政府再次开始了对新人类信息的梳理。
第二批新人类是在降临发生的瞬间获得了能力，欲徒的说法显然站不住脚。
第二批新人类是数量最多的，经过统计的大概数量是五千。
随后一年中获得能力的新人类进入统计的数量不过二百，获得时间零零散散的分布在这一年中。
一年后开始井喷式的出现新人类，但是这些新人类的能力强度远弱于前三批新人类的平均值。
后面是乱七八糟的各种记录，大抵是烟雨楼自各个地方收集来的。
第二份文件是烟雨楼对已知情报的大致梳理。
从能力获取的时间上，掌权者分三批，降临前一个月，降临时，降临后一年内。
在这之后获权的记录极少，且全部来自新生儿。也就是说，随着下一代人类的诞生，权还是会被人获得，但是经历过降临而未获权的人就不可能获权了。
附势者则均匀的分布在降临后，一直到现在，依然不断有人获得能力。
第二是数量上，截止风雨楼最近获得的一次情报统计，掌权者的数量是7124位，附势者数量无法完全统计，预估数量在80万。
第三是等级，目前已知掌权者的四个等级分别叫做启萌、初生、渐长，明灵，一般只取第一个字。
启境是掌权者的第一阶段，权像一颗种子刚刚萌发，获得围绕权名的核心能力。
初境时如同种子破土而出，慢慢成长，掌权者会获得围绕权名的第二权能，不同的权会逐渐获得不同数量的权能。
渐境代表着权柄的健全，通常伴随着进入渐境会获得最后一项权能，并且得以以意识进入一个独属于掌权者个人的空间。
明境的特征信息就没有了。
强度上，掌权者根据权能的侧重不同，破坏力也不同，启境的能力强度并不高，与同侧的附势者相当，平均杀力大概是以一当十，获权初期到初境临界的权能强度平均差距12到16倍。以一当十指的是降临后身体强度再次发育的人类。
当然不是说所有掌权者都有这个实力，事实上，精神测掌权者在启境大多连一个都打不过。
启境到初境有着漫长的积累过程，需要不断的使用权能来感受环境中游离的精神力，扩大体内能够容蓄的精神力之量。
初境之中的差距则更大，同个掌权者自初入初境到渐境临界的强度在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不仅是因为精神力质与量的积累，更在于权能的获取。
权能侧重不同的掌权者在启境到初境初期的能力强度是有很大差距的，而到了初境后期这个差距会被逐渐完善的权能拉平，擅长杀伐的掌权者会获得更加强大全面的杀伐之能，其他侧重的掌权者也会获得完善的权能或弥补杀力的不足或得到其他诡秘的能力。
渐境掌权者已是极端强大，他们或有宛若天神的无匹杀力，或有万千莫测的神奇能力。拥有个人世界又使得精神力储量极其恐怖，各个聚居地的牵头人一般都是渐境掌权者。
渐境之间的差距反倒并不大，个人世界中对于精神力的感知极其敏感，不论是恢复精神力还是磨砺精神力质量都要远快于初境。
启境到渐境的提升历程都是在积累精神力，但是渐境对于精神力质与量的积累好像没什么用，个人空间能轻易容纳数百倍于之前的精神力，但是除了略微提升权能强度，不论怎么积累都无法进入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