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路
附势者的信息则一笔带过，势的能力不同于权，权名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势作为一项单独的能力是可以重复的。
势也可以提升，但是只是在强化那项“势能”，没有权那样用于划分境界的特性。
提升方面，掌权者一直到渐境，和附势者相同，都在于精神力的累积，没有捷径。
事实上，降临本身应当可以算作一种捷径，降临发生时，旧联邦收容的三十余位掌权者尽数进入初境。但是这种捷径与绝大部分掌权者无缘。
以上是风雨楼自多年来收集的各种新人类情报中梳理出的内容，要么是联邦政府所认可的权威信息，要么是各方掌权者们的共识。
前一份文件中还收录了各个聚居地自己研究成果，不过大多只有参考作用，甚至有互相之间结论冲突的存在。
阅毕，颜清放下文件，差不多对的上，启境时自己的权能是塑形并赋予物体属性，这项权能现在被颜清称为“赋魂”，作为核心权能。
降临时自己进入初境，类似第六感的感官变为权能——“全视”。
其后的过程出入就有些大了，自己因为青团危机，得以在初境进入精神世界，这里也可以得出精神世界起码在初境就存在，却需要等到渐境才能感知到并随意进出，这与自己第一次是被动进入精神世界对得上号。
随后借助青团的精神力一举进入渐境，这个过程也不同，从文件看来其他掌权者进入渐境是累积精神力之后的水到渠成。
自己则直接用巨量精神力充满精神世界，迫使精神世界在蓄满精神力之后用剩余的精神力强化己身，随后才进入渐境，获得最后一项权能“炼”。强化精神世界这个过程是渐境才能做的，却阴差阳错的让自己在初境就进行了一部分。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导致了当时精神世界出现错漏产生破洞，不过问题解决之后还是收益的，精神世界自此可观内外，甚至会自动同化精神域中的精神力强化己身。
总而言之，自己的渐境是特殊的，第一，文件中所谓的“个人空间能轻易容纳数百倍于之前的精神力”，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意思是其他渐境的精神力压根没满过。
而自己的精神世界自进入渐境的一刻就是充盈的，甚至还在不断强化自己容纳精神力的能力。
而这也说明了所谓明境确实不是依靠累积精神力就可以进入的。
第二，其他渐境从文件的字里行间来看对于精神域是没有认识的，他们的精神世界是封闭的空间，而自己因为初境时那次错漏导致精神世界的是可观内外的，自己还因为神形失衡，对精神域有着一定的了解。
第三，实质上启境到渐境都是人为的划分，人们根据一些特征划分了三个境界，中间的过程是水到渠成的平缓。
自己因为两次特殊原因精神力暴涨，以此划分了叁个等级，倒也说明联邦的等级划分十分合理。
颜清将文件塞回袋子，赋予牛皮纸袋“高温”属性，精神力注入，袋内的文件瞬间化为灰烬，纸袋却被精神力护着，未伤分毫。
颜清确实没想到，在这个掌权者都只有三个的地方，能看到如此详尽的掌权者信息。
不仅对风雨楼能收集到的其他情报大感兴趣。
将纸袋放回桌面，“世界形势的信息也会这么详尽吗？”
陈鸫看着袋中的灰烬，没有将惊讶表现出来，“风雨楼的情报是值得信任的。”
走出风雨楼已是傍晚，颜清才算是将自己与世界脱节的二十年补了回来。
简而言之，碧穹目前的形势是南北割据，降临之时几乎是以赤道为界将碧穹分为了两个势力范围，南半球是各类降临异兽的天堂，北半球则是人类的地盘，因为科技基础受损严重，这个大格局都是在降临后数年才被探索出来。
时至今日，人类摆在明面上的格局是由上平的联邦总政府作为集权核心，以九位人类最强者于赤道镇守南半球源源不断进攻的异兽。
实际上则是所谓的联邦政府只能管得到北境，靠南方的广袤土地则是明面拱卫联邦实则占山为王的各个势力。
毕竟由人类九重天镇守的赤道战线还没出过问题，干嘛要着急着贡献自己的力量呢。
降临初期，如同牙城禁地这样的地方很多，随着新人类的成长与科技的恢复，几乎都被铲平，只剩寥寥几个了。
刚开始联邦对于铲灭禁地的呼声很高，不知为何，后面反倒绝口不提此事了。
或许是调动禁地附近的掌权强者太过费劲，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颜清看着眼前一小碗肉酱，猪肉和香菇的味道充斥鼻腔，刚刚还满脑子世界局势，现在就坐在饭桌旁边，期待着肉酱拌面的滋味。
世界出了问题，一个小小的普通人能做到什么呢，先做好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吧。
迷离的世界给颜清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本来认为随着【匠魂】成长，世界已经不再危险，没想到自认为广袤的牙城森林只是一个因为道路不通指令不达而被放弃的小小角落罢了。
晚上，一家新开的小酒吧里。
坐在一个角落的小卡座里，静静听着驻唱的歌声，现场感多少弥补了歌手唱功上的不足，舒缓的民谣像是在耳边轻声的呢喃，歌手不时轻轻拨动着琴弦，调控着整首歌的节奏。
身旁的椋闭着眼，在颜清的感知中时明时灭。
告诉椋变强的方法后小家伙就开始不断的使用能力努力感知着环境中的精神力，颜清也有心帮帮椋，将自身的精神力散开释放，让第一次的感知轻松一些，有了第一次，之后的感知就会很轻松了。
有了势，变得强大，回去就不会再受苦了吧，说不得真的能当一回英雄呢。
“唱的什么啊，跟要死似的，哈哈，下来吧你！”
一个酒瓶被扔到了驻唱头上，咚的一声闷响，又掉到地上砸了个稀碎。
正好砸到眉骨上，驻唱的眉角裂开一道口子，捂着眼睛坐在地上。
越是联邦时代的东西就越受欢迎，小小的酒吧以此为噱头，人很多，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这种混乱的事件时时发生，再怎么模仿联邦时代也改变不了事实，牙城绝大部分面积是耕地，拉动第三产业的大多都是些奔波于城外的亡命之徒，刀尖舔血的日子要么叫人狂躁易怒，要么让人麻木。
颜清个子不高，应该不会被注意到，椋全身心投入着，已经进入“隐身”一段时间，大抵已经逐渐找到感觉。
颜清抿了一口杯中的浅绿色饮料，无酒精鸡尾酒，颜清不太能喝酒。
这种物资缺乏的大环境下，来一杯精致的饮品确实是难得的奢侈享受。
刚刚的混乱渐渐平息了下来，酒吧老板走了出来，向大家表示歉意，并表示今晚的消费由酒吧承担百分之五十。
颜清不太了解酒吧的利润，只是感觉今天这样的混乱会时时发生，这样下去酒吧会倒闭的吧。
“再来一杯。”
“先生，再喝下去要出问题了，来杯果汁解解酒吧”
“谢谢谢，这水怎么没味儿啊。”
“这是果汁呀先生，当然没味儿了，八十，记您账上了。”
正常情况下的酒吧并不吵闹，不少小故事悄然发生着。
不早了，颜清拍醒了椋，再不回去睡觉明天的馄饨要当午餐吃了。
椋在颜清制造的精神力环境中圆满完成了第一次修炼，想来应该吸收了不少精神力吧。
颜清对此没有什么经验，在他看来现实世界散溢的精神力实在太过稀薄，想依靠这些精神力提升的话，从启境到初境都需要漫长的积累。
走出酒吧，回头看了看仍灯火通明的街道，看似繁华的主城也并不安定，除了周记食堂那样有附势者庇护的店铺，哪里看得到老招牌。只是人总有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也总有人寄希望于一间小店可以结束自己朝不保夕的生活。
茫茫然扑入，噩噩兮结束。
“看见角落里那位了吗？”
“看见了，那皮肤，比雪散楼的姑娘都白都嫩啊。”
“有想法？”
“边儿去，我可不喜欢男的，但是雪散楼的老主顾可有不少好这口的。”
“怎么说，弄回去，陈先生指定有赏啊。”
“嗯他身边那小子，只要我不看，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应该是个新人类。”
“”只要知道能力就好办，听没听过神仙难躲一溜烟。“
早晨
颜清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镖针扎到头了，条件反射的想把簪子扔出去，又赶忙攥紧。
再一次叹气，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束起头发。
到周记食堂吃馄饨，老板依然很完美的复刻出了那碗馄饨，大小，口感。味道大概要更好吃一点。
颜清简直要怀疑老板是什么美食侧的掌权者了，炒饭和馄饨的风格完全不同，老板却都呈现得出来。
“这几天我应该就准备走了。”
“不等车队了？”
“太慢了，有这功夫都走回去了。”
“这一路，可长啊。”
老板很健谈，也会聊天，两天的功夫，已经把自己的故事和颜清讲了个遍，对颜清也有了些了解。
就像长辈聊天一样，问问家里怎么样，问问未来有什么打算
这些问题在降临时代不是很讨喜的问题，因为家人不一定还在，明天自己是否还在也说不定，似乎谈不上未来。
颜清能回答的也只有过去的过去，现在的未来，降临后的二十年只语焉不详的糊弄过去。
八颗馄饨很快吃完，颜清放下了勺子。
“走啦？”
“嗯。”
“一路顺风。”
老周见过太多人，也见过太多选择，至于有多少人因自己的选择丧命，这个世界并不在乎。
说起来，降临时老周和颜清年龄相仿，可现在的两人却仿若差了一辈。
老周已显老态，颜清却仍若少年。
北境每半年会有车队出发，由新人类保护，穿行各个聚居地，供给物资，互通有无。
在各个聚居城之间穿行，跟随车队无疑是最安全的选择。
但是那样太慢了，要等车队来到牙城不说，每经过一个城，车队还会停留许久，颜清准备直接徒步北上。
吃完早饭，到风雨楼提供的地址去找制镜匠。
”亏你们能找到老头子我啊。“
制镜匠只在降临初期做过几天，物以稀为贵，联邦时代有这份手艺是不会差钱的活计，可降临时代只看实用性，老头子落魄到依靠儿子过活。
所幸，手工制镜用的工具因为主人的念旧得以保留。
“我就知道，这些东西早晚用得上。”
人类基本伴随着降临而永远脱离了近视的问题，工具长久无用，老人的儿子一直嫌弃占地方想要卖掉。
小小的屋子很是逼仄，那一方制镜桌做工很是考究，怎么也能买些钱。
“嗯近视说不上，散光倒是不低。”
好不容易可以用上这些老伙计，老人很认真的给颜清测试了半天。
“好，这次没问题了是吧，我看看50，200，偏移25，75，150，偏移25，好，我一会就开始做，明天下午来取可以吧。”
要价不低，200牙元，不过同样一句物以稀为贵，制镜匠可不好找，老人大抵也想减轻一点儿子的压力，颜清没说什么。
送颜清二人出门，老人很是高兴，“这次看那个小崽子再怎么说我，我这一下子赚他一个月的。”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话将自己要价偏高的事实露了底，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颜清没有在意，走出了逼仄的小巷，颜清注意到椋今天的兴致不太高，早饭过后就一直没怎么讲话。
随便找了家店吃午饭，一向大口干饭的椋少见的胃口不佳，但还是一点点把盘里的菜都吃掉。
这小子不会是不舍得我走吧，颜清有些自嘲的想。
他倒是有意带着椋，精神力方面颜清可以教他，最关键小家伙懂得察言观色，会说话，也明理，替自己进行必要的社交过程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椋有母亲和无家可归的青梅竹马要照顾，肯定是不会跟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