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简单的幸福
东方晗白,小秋菊因为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和自己的主人司马昭君紧紧偎依,妒火中生,一鼓作气,使尽洪荒之力,将司马昭君和马吉祥的小舢板,用竹篙推走。而她站在岸上,望着被江水冲走的小舢板,露出解气之后的些许安慰。
带着一股解恨怨气,小秋菊毅然决然走上回安居的路。
小渔船随着江水,慢慢的向下游飘去。没人顾及江面上,漂着一只小渔船上究竟发生什么;也没人看见江面上漂着的一只小渔船,是因为失去控制,自然游走。因为,在宽阔的江面,一只十几米长的小舢板,根本进不了江两岸人们的视线。
再说了,正值早晨八九点钟,江面上晨雾袅绕。来自江面上的薄薄青丝白雾,随着太阳的慢慢升起而逐渐散去。
太累了!浑身骨头像散架似的舒坦,令累得汗流浃背的两个人,不由自主的一觉睡到自然醒。司马昭君被马吉祥的一条腿,压得有点痛麻。这种痛麻感觉,传遍司马昭君整个身心。所以,在马吉祥还在沉浸鼾睡的那一刻,她睁开眼,慢慢的移开那条右腿。
看着小渔船横在江面流淌,司马昭君被眼前情况吓得哆嗦。一头雾水的她,没有去船舱叫醒小秋菊。情急之下,她一个翻身,从小渔船的船头,猛然站起。马吉祥被她猛力推动的动作惊醒。他揉揉眼,也没发声。
只是从小渔船上坐起,露出满脸的疲惫。“马吉祥,马吉祥,快醒醒,快看看我们这是在哪呀?”
司马昭君的叫声,令马吉祥神情紧张。他一骨碌从小舢板上站起,见得小渔船横在江面流淌,马吉祥急忙拿起船篙。鬼知道那小舢板流淌在江心,两丈多长的竹篙,怎么可能撑到江底。
于是,他改撑船为划船。用竹篙的两端,分别划着小舢板两边的江水。司马昭君见状,急忙从船帮走到船尾。她双手学着马吉祥的划桨动作,左手握右桨;右手握左桨。用力控制小舢板的船头,从横着的江面,慢慢的调整为船头朝东,船尾朝西的直行方向。
两个人,一个船头,一个船尾。很快将船头拨乱反正,马吉祥这才吁口气对着船舱喊道:“秋菊,秋菊,快起床了,帮帮大小姐掌舵来着。”
船舱内,没有人答应!马吉祥急忙走到司马昭君面前,两个人相视一笑。对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两个人谁也没感觉有什么害羞的地方。好像,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也顾不上船舱的小秋菊没有对他的喊话,没一丁点反应。
马吉祥走上去,搂住司马昭君双肩,带点心疼的说:“大,大小姐,你,你太累了。以后,以后这些活,还是让我来吧!”
司马昭君也不示弱,她将蓬乱而没来得及梳的头发,往脑后仰头一甩,放下木桨,抚摸一下马吉祥搂住自己的右肩。那种感觉,是多么的舒服。估计,估计,她一辈子也难以忘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对着马吉祥的脸庞,轻轻地撅起小嘴,“嗯呐”就是一个亲吻。
腼腆的笑着问:“你,你一个人,能行么?有个人帮你,难道不好吗小哥哥?”
马吉祥放开司马昭君,全神贯注的划桨。小舢板慢慢的进入一条岔河,这里风平浪静,水流缓慢。马吉祥将小渔船停下来,抛瞄固定船头船尾,一切准备就绪,便弯腰揭开船头木板,放出鸬鹚。
“呱呱呱”十五六只鸬鹚争先恐后,飞跃跳跃入水。它们将头埋入水里,紧跟着抬起头又是甩,又是摇。水珠飞溅,向四周抛洒。马吉祥、司马昭君身上,被飞溅的水花,洒得劈头盖脸。
这些小家伙,估计从昨天下午开始,被马吉祥捉在船头夹舱闷坏了。被放出来,又是喊,又是叫。就像人早晨起床,必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洗脸刷牙一样。鸬鹚被主人放出来,第一个动作即是跳下水,洗头洗脸。接下来,张开双翅,在水面上“噗噗”煽动着。
犹好比人类早晨洗漱完毕之后,伸展四肢一般。踢腿、落腰,提跨、伸展胳膊。
司马昭君紧靠在马吉祥身边,她抓住马吉祥的一只手,望着鸬鹚在水里追逐,喜眉笑颜。马吉祥肚子饿了,或许是因为体力透支,他这一会是饥肠辘辘。一转脸,想起刚才自己叫秋菊,船舱没人答应。便对司马昭君说:“大小姐,叫秋菊生火做饭吧,我,我肚子饿了!”
听得马吉祥提到秋菊的名字,司马昭君立刻、马上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排场。她收敛其脸上与马吉祥对面时展现的笑容,摆出一副神情严肃而认真的样子,对着船舱喊道:“秋菊,小秋菊,快起床了。你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啊,嘿嘿,太阳晒屁股啦!”
船舱内,依旧没有反应。马吉祥望一望司马昭君,感觉有点不对劲。以往,小秋菊对大小姐的话,是随叫随到,绝对不敢怠慢。司马昭君见马吉祥望着自己,威风扫地。她来脾气了。扯开嗓子对着船舱:“小秋菊,我说你是咋回事啊?都睡到什么时候了,大晌午你还不起床,是不是被我惯习惯了啊!”
船舱,乃然没有反应!马吉祥这才急转身,走进船舱。一看床上,空空如也!秋菊,不知道什么时候人间蒸发。马吉祥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的小渔船,已经不在昨天停靠的位置。明明是被自己抛瞄在江堤汇流处,四平八稳,怎么可能自动起锚离开原地呢?
他喊着司马昭君:“大小姐,大小姐,秋菊不见了,秋菊不见了!”
“啊!秋菊不见了”司马昭君来到船舱内,和马吉祥两个人站在对面,双双惊呆了。船舱,秋菊的影子都没有。司马昭君似乎也想起有些不对,她脑海里第一反应是:秋菊会不会落水了啊!
生活在水上的人们都知道,吃喝拉撒睡,都在小渔船上完成。甭管是男是女,是自家人,还是外来人。只要是在一条船上,就没有办法像在岸上,有那么多规矩和忌讳。你比如,有人要排泄方便。家里人还好说,外人那就尴尬了。
忍着,一时半会还能凑合。来船上一住就是十天八日,那活人还不被尿逼死?
因此,司马昭君的想法即是:小秋菊会不会是在她和马吉祥熟睡时,因为要解手,不小心落入水中。所以,司马昭君从自身遇到的情况推断,她脑海里的第一印象,即是自己方便时,趁马吉祥集中精力,阬头捉鸬鹚时,以小秋菊挡住马吉祥视线为准,才能草草了事。
想到小秋菊一个人,要躲着她们俩方便,肯定是难上加难了!
不好,秋菊落水了!司马昭君头脑一闪,一双眼以一种无助的眼神,黯然神伤望着马吉祥。又好像在寄希望于他很快找到小秋菊一样,以一种渴求的表情,抓住马吉祥的一只手,使劲摇晃着对他说:“小哥哥,不好了,秋菊肯定是落水了,肯定是落水了!”
马吉祥侧不以为然,捋一捋从昨天到现在发生在小舢板上的一切,他摇摇头说:“别急,大小姐,我不认为小秋菊是落水了。你想想看,我们昨天晚上将船划到避风港,船头船尾两只铁锚都是我亲手抛下去。如果不是有人起锚,我们的小舢板,怎么可能躺倒现在的地方?”
司马昭君走出船舱,她站在船头,举目远望。四周,对她来说一样陌生。她记不清昨天晚上,马吉祥将小舢板停靠在什么位置。但至少她记得马吉祥垂钓时的情景,小舢板的上游,是凸出江面的一堵大堤。
正是因为有了凸出江面的大堤阻挡,在下游形成回流旋涡。他们的小舢板,正是被马吉祥停靠在旋涡回流的边上。哪里,正是风平浪静的避风港。无论江面风大浪激,小渔船停靠在这里,江面依旧一平如镜。
而现在小渔船停靠的地方,看不到明显的标志,凸出江面的大堤不见了。于是,她似曾想起什么。望着眉头紧皱的马吉祥,司马昭君带着疑问的同时,心里也不敢相信的对着马吉祥问道:“莫非,莫非是小秋菊起锚、拔篙、推船,将我们俩留在江面上。而自己,侧一个人上岸遛走了?不会吧小哥哥,根据我对小秋菊的了解,她绝对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对秋菊的了解,马吉祥肯定不如司马昭君。可是,船上只有他们三个人。除了小秋菊,那还有谁起锚推走小渔船呢?那两只铁锚,每一只都有一百来斤。倘若不是人为搬动,两只大铁锚不会自己飞上船来吧?
马吉祥摇摇头,她拍拍司马昭君肩膀,有些哭笑不得。“别急,人没事就好!两只大铁锚,肯定是人为起锚上船的。秋菊能搬动大铁锚,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只是,只是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们。我们俩,谁也没有得罪她呀?”
面对马吉祥的发问,司马昭君心里似乎有点明目。“对呀!假如秋菊真的落水,那,那铁锚是谁从水里捞起的呢?看来,还真的与她有关。至于,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我也不知道。要不,等找到她再问一问吧!”
司马昭君摇晃着马吉祥一只膀子,对小秋菊的离开,仿佛是她翘首以盼的事。对小秋菊的失踪,司马昭君显然并不上心。眼面前最令司马昭君上心的事,即是如何才能和马吉祥厮守终生。
她害怕司马家族大院的人,知道他和马吉祥在一起。至少,这伙人知道她和马吉祥的事,定会以司马涂暾老爹遗嘱为由,将自己羁押家中。
在她看来,与其说让马吉祥驾船送她回家,倒不如和马吉祥成双成对,浪迹天涯。尚若按照马吉祥昨天晚上的说法,要划船送她和小秋菊回家。那徐妈能同意她和马吉祥来往便罢,一旦徐妈翻脸,要求她和马吉祥小哥哥断绝往来,岂不是人生中一大憾事!
“唉,也只能这样了!”马吉祥望一望周围环境,映入眼帘的,到处是一种陌生。不像安居,名山大川集结;飞禽走兽嘶吼。来自大山深处的,不仅仅是鸟语花香。更多的是野猪嚎叫,美猴嬉闹。豺狼虎豹出没,野鸡野兔满山跑。
他不知道自己两次被江水冲走,究竟冲出去有多远。回到安居,大约需要多少天,马吉祥也没个数目。一心想着送司马昭君回家的马吉祥,他对自己昨天夜里在司马昭君身上做了什么,将会导致什么后果,根本就没想过。
在一起,两个人心心相印,快活似神仙,哪里还顾得上身边其他人和事!
放眼望去,平原浩荡,瀚绿无际。江河湖海,纵横交错;村庄居民,依稀可见。给马吉祥的感觉,除了狗吠鸡鸣,听起来和安居不分彼此。其余这里所看到的一切,留在马吉祥和司马昭君脑海里的只有陌生。
心头一酸,爹娘的谆谆告诫,在马吉祥耳根响起。
回家的路,尽管渺茫,马吉祥心里始终惦记爹娘和哥嫂。他们俩问出那地方的名称,确原来是下游池州大平原。我天啦!从安居到池州,少说也有上千公里水路。小舢板经过一夜带两个半天时间,被江水冲走上千公里。难怪司马昭君和小秋菊呆在船舱,也瑟瑟发抖!
又是一个夏天。
眼见着司马昭君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伺候女人的种种家务事,马吉祥也学会好多。比如,在司马昭君妊娠反应时,应该给她吃点什么食物。或者,在司马昭君怀孕期间,他应该注重些什么。
倒不是司马昭君教他怎么做,而是马吉祥到街市卖鱼时,和大妈、大嫂交谈询问得出来的结果。
夜晚,摸着司马昭君隆起的大肚子,马吉祥颔首赞叹:“大小姐,我,我真的做梦也没想到,咱们俩在一起,会是这样的顺风顺水,尽如人意。唉,我这辈子,算是祖上积德。居然将一位大家闺秀,弄到手,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每每听得马吉祥感叹、自愧的同时,司马昭君免不了内心得到久违了的欣慰。嫁给马吉祥,虽然没有三媒六证,也没坐轿子被抬回,她还是无怨无悔,更无新愁旧憾。“马吉祥,我对你说过多次了,以后,以后不要叫我大小姐。我们现在是夫妻,都有了小宝宝了,再叫大小姐,也太不合适吧?”
“我偏不,大小姐,我已经叫习惯了!”马吉祥倔犟的笑着说!两口子说着悄悄话,幸福来得如此简单,的确令司马昭君和马吉祥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