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蛛丝马迹
也难为老纪头了，他将经过告诉县老爷姚向英，并没有就此回家过个安稳年。而是被暴跳如雷的姚向英，继续派到小茴香的怡春院。这就是遇到郝来福牵着大狼狗，来怡春院于老纪头在大街上遭遇的原因。
现在，他又被县老爷派往何家坞，奉命去捉拿何晓氏等。
小茴香，不知道县老爷姚向英有此安排。天罡、地藏的习性，她是谙熟心头。想借郝来福带天罡、地藏之便利，揪出何晓氏偷盗司马涂暾家产罪责。使其通过非正常手段，得到的不义之财，如数奉还。
司马涂暾已经死去，只要有他们家姑娘司马昭君在，小茴香就有可能再返回司马家族大院。所以，她将何晓氏在何家坞住址，如实告诉徐妈男人郝来福。
大年初一，司马家族大院遭贼，不但令徐妈心灰意冷，愧疚、惋惜、担忧充斥徐妈和丈夫郝来福脑海。对司马涂暾老爷将资产交由徐妈管理，徐妈和男人郝来福做梦也没想到。
新年第一天，司马涂暾老爷所有家产，除房屋之外，全部被盗，徐妈和郝来福夫妻俩心里局促不安。自责、恨自己疏忽大意，涌上心头。害得憨厚的徐妈，想死的心都有。原本，忙年直到大年三十夜。
寄希望于大年初一，给住在司马家族大院的所有人过个肥年。怎奈，防不胜防。被强盗惦记，将司马家族大院洗劫一空。接下来，她徐妈拿什么来维持司马家族大院一行人的开支？又拿什么来维持娇生惯养、任性自大的司马昭君大小姐。
徐妈头皮发麻，浑身如同在大冬天，被浇了一盆冷水，生命岌岌可危！幸亏，男人郝来福有些主见。他出谋划策，利用天罡地藏在大院发现银元宝线索，一路追寻。
有时候，一个人单凭一腔热血和心地善良，是没有任何帮助的。郝来福走在去何家坞的路上，被迎面而来的恩德和三狗蛋发现。两个人刚刚从何晓氏他们家出来，手里各拎着一只布袋。
不用说，里面肯定装满从司马家族大院偷运出来的银元宝等。
“三狗蛋，你快看，前面牵着两只狗的人，会不会是徐妈男人郝来福？”恩德走出何晓氏他们家，东张西望。也不知道咋地，恩德拿到分得银元宝，左眼皮跳得厉害。所以，走在回家的路上，恩德心里惶惶不安。
说不出将要发生什么，或许，是一种来自人体第六感观的预警。当他举目远望，步履艰难之时。正巧，看到前方迎面而来的郝来福，牵着天罡、地藏，直奔而来。他不敢确定，那就是郝来福和司马家族大院的天罡地藏。
因为，自从如愿以偿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恩德脑海里，总是出现不祥之兆。又怕自己是做贼心虚，恩德连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三狗蛋遁寻恩德手指的前方，仰头望去。在他们俩的前方小路上，郝来福一只手牵着天罡地藏，一边寻找什么，一边一步步向他们俩靠近。
大约离他们不到一节田的距离，吓得三狗蛋回头就跑。“不好，是郝来福带着天罡地藏找来了！快，去何晓氏他们家躲一躲。”
三狗蛋撒腿就跑，恩德在后面紧跟。
“嘭嘭嘭”一阵敲门声！
送走恩德和三狗蛋，何晓氏打着哈气，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大功告成，皆大欢喜。想着自己马上成为富翁，何晓氏心里，是何等的快乐！
他扶着夫人，两口子脸上荡着幸福的微笑，卿卿我我走进房里。拿着银元宝，宛若自己孩子一般，始终不想放手。嘭嘭嘭的敲门声，吓得何晓氏身体抽筋一般抖动一下。
他慢吞吞朝大门口门缝望去，摒弃呼吸。用一种颤抖声音问道：“谁？你是谁！”
“哎哟，出事了，出事了！账房先生，快开门，郝来福带着天罡地藏追来了！”恩德上气不接下气，急促的语气，吓得何晓氏“呼啦”一声打开门。放进恩德和三狗蛋，何晓氏“噗通”一声将大门关上，带着他们俩直入内室。
三狗蛋算是个冷静的人，他急忙对何晓氏说：“去内室干什么？你以为关上门，天罡地藏就找不到我们仨吗？幼稚！待在家里，岂不是让郝来福将我们仨一锅端了么？还不快带着东西跑出去躲躲，难道等着郝来福逮到我们去报官吗？”
何晓氏总算反应过来，他一头冲进内室，将排在床上的一锭锭元宝，火速装进口袋，急促的对夫人说：“快，我先出去躲几天，待风声消停了，我再带着元宝回来。有人问你，我去了哪里。你就告诉来人，说我根本就没回来过年。让来人去司马家族大院去找我，务必不要说错知道吗？”
夫人手里拿着一锭金元宝，爱不忍释，视同至宝。“怎么啦嘛夫君，人家还没有看够呢，你这就要拿走了啊？这样吧，其余你都带走我不拦着。但是，我手里的金锭，你得留下来补贴家用。要不然你这一走，说不定又是一年半载，没有贴补，我和孩子们怎么活？”
何晓氏点点头，转身即走。三狗蛋一把从夫人手里抢过金元宝。狠狠地瞪一眼何晓氏，大声斥责道：“啊哟，我说你个猪脑子。你把金元宝留给夫人，岂不是送肉上案，自寻死路吗？官府不会根据你夫人手里的金元宝，追查到我们仨吗？真的走到哪一步，谁也活不了，还得连累妻儿老小。”
何晓氏一听，方才从酣梦中惊醒。“嗄，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走，快，我们走。夫人，快给我们关门。来人敲门时，你得迟点来开。装着睡梦没醒的样子，切勿露出马脚！记住，就说我在司马家族大院没回来，切勿说漏嘴。切切，切切！”
说着，何晓氏“吱呀”一声，打开门，将恩德和三狗蛋推出屋，自己闪身走出去。来不及和夫人道别，便带头从自家大院后门，跑出去。
夫人关好门，回到房里，正在酝酿着男人对她的交代。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男人偷回来的银子，但从三个人形迹可疑来判断，夫人估计来得不明不白。可见着从来未看过的金银财宝，夫人还是选择不闻不问。
谁不想自己家一夜暴富啊？哪怕明知道财物来历不明，也选择默不作声。
“咚咚咚”，敲门声催促夫人尽快去开门，懒洋洋的她一步三摇，边走边骂骂咧咧的道：“你个死鬼，大年三十都不知道回来守岁，害得我等你一宿。刚刚睡醒，你回来敲门了。我说何晓氏，你还要回来干什么呀？索性，在司马家族大院，待到正月初六过后再回来也不迟啊！”
夫人嘴里碎碎叨叨，郝来福听得真真切切！他眉头紧锁，在心里扪心自问：我去，难道，难道账房先生真的没回来？那就说明他真的偷着财物远走高飞了！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慢慢打开，天罡地藏一头冲进来。
吓得夫人连声疾呼：“啊哟，你，你是谁呀？大过年的，你，你咋带狗来我们家呀？”两只大狼狗由不得郝来福拖着，一个劲往夫人房间里钻。
无奈，郝来福被狗拖着，一边强装笑颜，对着夫人赔不是：“啊哦，夫人，我是司马家族大院的佣人，你男人账房先生和我同在一处。我来，是想告诉你，账房先生咋晚早就回来了。我带着大狼狗，是为了找一件东西。不要害怕，它们不会随便咬人。”
天罡地藏在房间到处嗅一嗅，那种认真的样子，告诉郝来福，房间，即是何晓氏等人来过的地方。夫人看了，心里免不了有些紧张。心里想，都说动物有灵性。看来，这狗的确有两下子。
那是因为，天罡地藏在房间里，闻到和遗落在司马家族大院的银元宝同样的味道。只可惜，它们和人类无法用言语进行沟通。
夫人，害怕大狼狗闻出一点啥，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暗自为自己庆幸，多亏三狗蛋从她手中抢走金元宝。否则不然，这一会真的就露馅了！为了安慰自己，干扰一下大狼狗判断，夫人装出一种憨态可掬姿势，露出满脸憨笑的问道：“啊！你是说我男人回家过吗？怎么可能，我都等他一宿，也没见他踪影。”
郝来福虽然有些心机，但见到像夫人一样的憨态、耿直样子，他不忍心将自己来意瞒着她。“哦，不瞒夫人说，司马家族大院遭贼了。我来，就是想告诉账房先生，请他立刻回去商量事后处理意见。唉，自从司马涂暾老爷走后，司马家门总是不幸啦！”
“啥？”夫人露出从未有过的惊讶，睁大眼睛问郝来福：“司马家族大院遭贼了？那该怎么办啦？要不等他回来，我立刻替你转告？切，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是哪路缺德鬼，干这缺德事！这不存心闹人家过年都不得安宁么！”
天罡地藏将郝来福从房间拖到后门，见后门紧闭，便将前爪搭在后门板上乱抓。夫人紧随其后，见得天罡地藏尾随何晓氏他们仨行踪，浑身汗毛竖起。心里默念着：我的天啦！幸亏我男人带着两个人走的及时。尚若迟走一步，看这架势，保准能被两畜生逮着！
“汪汪汪”，天罡地藏发出一阵怒吼，四只狗眼，紧盯着夫人不放。郝来福明白天罡地藏用意，便顺着夫人的话说：“谁说不是呢！你说你平时偷盗，还得一说。大过年的，都不让人家过个好年，贼人缺德性啦！”
紧跟着，郝来福不好意思的望着夫人建议着说：“哦，这样吧，天罡地藏想从你们家后门出去，夫人，要不烦请你打开后门，让我们出去吧！账房先生回来，你告诉他我的来意便是了！”
郝来福说话，还算是委婉含蓄。虽然他明白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不是天罡地藏还没发现金元宝藏匿地点嘛！俗话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找不到司马涂暾老爷家失窃金元宝，你就没理由去官府告状。
弄不好，反倒被官府毒打一顿，敲诈得面目全非。
听得郝来福希望他打开后门，夫人心里不由得打个寒噤。它是目送三个人从手里提着银子，一个接着一个从后门闪身出去。因为，他们家后门，是专门为上茅房专用。过去人，都喜欢将茅房设计在大门相悖处。
而在设计后门时，多半是一个人进出便可。将后门设计为一个人单独进出，一是为如厕方便；而是为了节省耗材。当然，也不回避以防贼人利用后门进出。想着刚才三个人走出去一幕，夫人不得不打开后门。
他始终记得何晓氏对她交代的一席话：装得要像，切勿被来人看出破绽。“噢，没事，打开门栓即可。我们家后门，大白天几乎不上锁。
说着，她战战兢兢越着天罡地藏，走到后门门栓处，提手慢慢往一边抽一下，后门即刻打开。天罡地藏等不及一般，没命的拖着郝来福，尾随何晓氏等人的脚步，一路边走边闻”
“嘚嘚嘚”刚刚从后门送走郝来福和大狼狗，前门响起一阵马蹄声。随着几声骏马“吁吁吁”嘶吼，大门外，响起衙役敲门声。不是不是别人，正是老纪头带着五个衙役赶到。“开门，我们是安居县衙差役，前来捉拿偷盗贼。”
夫人这一会吓得不轻，她一听说是衙役，急忙跑步来开门。“啊哟，几位官差不会是走错门了吧！我们家男人在司马家族大院一宿都没回来，屋里有哪里的贼人？”
说完，静一静自己内心，“呼啦”一下打开大门。
一行人来不及系上马缰，争先恐后提刀直奔他们家房间。老纪头指着夫人问道：“你刚才说你男人没回家？”
夫人点点头：“是啊！我没对你们说谎呀，男人一宿未归，我和孩子们都等他整整一宿了。”
看着夫人一脸淡定，老纪头也不想为难女人。衙来报：“报告班头，屋内除了三个孩子，再没见着什么大人。也找不出什么破绽，看来，何晓氏真的没回家！”
老纪头眉头紧蹙，他指着大院外边，继续说：“里面找不出破绽，去外边继续寻找，我去，老子还就不信了！偷走那么多东西，居然找不到一丁点蛛丝马迹。”
“喳！”来人继续寻找，直到有人看到后门打开。突然提高嗓门，对着老纪头报告：“班头，快来看，后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