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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突发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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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纪头随着衙役,走到后门。凭老纪头多年办案经验,那何晓氏肯定从后门逃走。夫人说何晓氏在司马家族大院没有回来,显然是在谩天昧地,金蝉脱壳。说不定,是何晓氏要求她如法炮制,故意隐瞒事实真相。

    睁眼说瞎话,意在搅浑他人思绪,浑水摸鱼。

    衙役追出去一段距离,什么也没发现。老纪头见得夫人带着孩子,看上去也不算穷苦人家。好歹,账房先生每年还能赚得几百两纹银,贴补家用算是足足有余。夫人装出来的镇静,老纪头基本能肯定。

    可这大年初一,县老爷和家人快活,他却到处抓人,老纪头不想遭人怨恨。如果将这件事放在平常,或许老纪头能命令衙役带走何晓氏夫人。可这大过年的,谁都不想给别人造成伤害被人唾弃。

    哪怕何晓氏,真的是司马家族大院偷盗的罪魁祸首,也不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毕竟,老婆和孩子无罪。

    想到这,他对着夫人笑一笑:“呵呵,你家男人,是从后门走出去的吧?你,不要告诉我说不知道,只是你今天比较幸运。因为,都是安居县城附近百姓,我老纪头当了一辈子班头,不想在大年初一,做出对不起安居人的事!”

    “啊!这位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家男人一宿未回,是死是活我们娘仨都不知道他在何处。后门之所以开着,是因为在你们来之前,就有个人带着大狼狗来过。刚才,他就是从后门走出去,我总不能拒绝人家走后门吧?”夫人神情并不慌张,说出来的话,也无可挑剔。

    老纪头听完,好像是那么回事。逮到何晓氏,他老纪头也得不到什么。便挥挥手,对着衙役说一声:“弟兄们,既然何晓氏不在家,没人知道他下落,我等只能回去禀报县老爷了。走,我们回县衙。”

    老纪头带人走出大门口,策马离开!夫人远远望去,心里总算平静下来。

    郝来福被两只大狼狗拖着,追出去一段路。见得不见何晓氏踪影,而大狼狗没有停下来的意愿,也失去信心。

    知道天罡地藏有两下子,会遁寻人和物体气味,一路追踪。但就这样无休止的追下去,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如回家去再做打算。和老纪头一样带着衙役赶着回家和家里人团聚一样,郝来福强行牵着大狼狗往回走。

    司马家族大院,似曾恢复往日平静。只是徐妈,失去司马涂暾老爷留给她的金银珠宝之后,捉襟见肘的收入,入不敷出生活,迫使她不得不辞去海棠、冬梅。只留下秋菊和司马昭君为伍,算是对大小姐的特别关注。

    账房先生何晓氏不辞而别,恩德和三狗蛋又不知去向。司马家族大院的活计,只有徐妈一家人独包。

    生活还算勉强得过。对司马昭君,徐妈是尽其所能。自己儿女吃不成,也要满足大小姐的要求。可惜,大小姐司马昭君并不领情。她依旧我行我素,带着小秋菊,和马吉祥早出晚归。直到有一日,马吉祥和秋菊、司马昭君,连船带人没有回来。

    那一夜,徐妈一家人待在屋里,望着外边倾盆大雨,时不时来一句:“他爹,你说外边泼风泼雨的,会不会将马吉祥的渔船吹走了?如果,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家大小姐可就危险了!她哪里见识过大风大浪,不被吓坏,也得被雨淋坏。”

    郝来福捋着下巴胡须,有些为难的点点头:“唉,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你说遇到雷阵雨,将船靠岸还算是安全。要看,邻居家孩子马吉祥的驾船经验如何。万一,万一他是个愣头青,不能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做到抛瞄靠岸。被江水流大浪急冲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妈坐立不安,外边雷电交加。暴雨狂风,呼啸而过,一阵紧似一阵。黑云压城城欲摧,“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头顶上的房屋,给人一种被震塌的感觉。地动山摇,从傍晚开始,一直到午夜,从未停过。

    雨水季节,三天两头下雨。白天还好,下一阵停一阵。乌云过后,便是晴朗天空,万里无云。“哎呀,他爹,我们俩就不应该随着大小姐性子来。你说,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司马家族大院在安居还有谁呀?”

    郝来福摇摇头,不想敢再往下想。“哎呀,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早干什么去了?总爱马后炮,事前诸葛亮,无济于事。唱抱怨戏,没啥大用。现在能做的,也只能希望大小姐吉人天相,安全回来,便是红日高照。”

    接二连三发生在司马家族大院的事,郝来福不知道这一会,真的不知道自己夫人带他们一家人来司马家族大院,是对是错。虽然因为失窃被盗,他带着天罡地藏追出大老远,没个结果。回到家,也只有带着大小姐司马昭君,去县衙报了案。

    那县老爷姚向英,见着他们来报案,行为怪异,表情夸张!差人来装模作样查看一番,在纸上写写画画。问询一番,让他们等着消息。草草了事,不过是为了应酬。时间过去大半年,也没带给徐妈一丁点消息。

    徐妈不知道是驴不推,还是磨不转。总之,县衙哪里什么消息也没有。郝来福和徐妈,也忙于劳作,没心肠顾得了追查什么纹银。原本就是劳苦人,不是自己财气丢了也罢。除了委屈大小姐以外,对身外之物,徐妈只恨自己没这个福命压得住。

    财去人安乐。徐妈用自己的遭遇,验证了不义之财,不应该拥有的因果轮回哲理。虽然为之可惜,但不足以令其难过之极。倒是心安理得,暗自欣慰。想不出怎么来维持一大家人生机,不至于种上几十亩田也不会吧?

    所以,徐妈带着家里人,又回到没来到司马家族大院时的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农人的生活状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等呀等,等到公鸡打鸣,东方泛起红云,也不见司马昭君和秋菊回来。徐妈来不及一夜未合眼,催着家人,沿途寻找。

    马富贵他们家也紧张起来,全家人全部出动,沿河顺流而下。结果,未找到马吉祥渔船的任何消息。江面上急流猛进,巨大的旋涡,一个接着一个。

    咆哮的江水,犹如人喊马嘶。江面上,见不着一条大、小船只。或许,人们知道暴风雨的来临,提前做好抛瞄准备。只有马吉祥,不知道天高地厚,划船来到江边捕鱼。不像老渔民那样,看日出行事。

    早起红霞晚落雨,晚起红霞晒死鱼。像马吉祥这样的后生,才不管会发生什么呢?

    有时候冒着蒙蒙细雨去撒网捕鱼,比日上竿头要运气好得多。有可能,马吉祥正是疏忽这一点,才遭遇暴风雨。

    不过,夏季,暴风雨防不胜防。前一个时辰,夕阳高照。下一个时辰,黑云压天。要不然,人们怎么知道夏天的天气,一边开着太阳,一边下着牛毛细雨呢!

    两家人齐心合力,始终没找到马吉祥他们仨划着的船只和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时间一晃又过去半年。司马家族大院,现在只有徐妈一家人定居。扛着司马涂暾老爷京城三品大员头衔,徐妈一家人在司马家族大院,生活得还算安定。

    小茴香就不一样了,没有得到司马涂暾老爷的家产。怡春院的家当,又是县老爷姚向英的名下。虽然,以自己名义,挂羊头卖狗肉撑门脸。实质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姚向英所掌控。

    看得县老爷,将一盒盒金、银元宝收藏在自己房间,小茴香心里痒痒的。

    一边,不放心怡春院的姚向英藏物;一边,令李贵派人来小马庄打探司马昭君消息。甚至令李贵安排人,带上银子,去看看司马昭君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得知司马昭君失踪,小茴香心如刀绞。

    怎么说,那司马昭君也是她所生。司马涂暾做法令她赍恨,但女儿司马昭君没有错。站在司马昭君角度论短长,作为做母亲的她,才是这个家庭的罪魁祸首。小茴香承认自己有过失,即使这样,司马涂暾也应该看在司马昭君份上。

    他怎么能忍心,将自己抓到大牢里去呢?是她小茴香有几分姿色,骗得县老爷的信任。如果她不认识县老爷姚向英,你想想她得到的后果会是咋样?不被衙役整死在大牢里才怪!

    现在,留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亲人又不见了,小茴香怎么能不痛切心扉。女人在伤心、困惑的时候,是需要有人安慰的。一直对小茴香觊觎,从来都不死心的李贵,见得小茴香魂不守舍,认为时机已到。

    她一个人潜到小茴香房间,格外献殷勤。“十里香妈妈,大小姐只是和秋菊、马吉祥三个人连同渔船一起失踪。说不定,因为那渔船被风吹到哪里,他们一时半会赶不到小马庄,你不必感伤。依我看,时隔不久,大小姐即会有消息。”

    小茴香心头一震,无助的她,知道李贵在安慰自己。但他宁愿相信李贵的话是真的,心里顿时燃起一种希望。不由得抬起头,一把抱住李贵,呜呜的哭着问李彀:“李贵呀李贵,我小茴香尚若不是因为你,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都怪你害得我有家难回,见不得人。呜呜呜!”

    李贵也不敢顶嘴,现在,他再也不是在司马家族大院,那个深得小茴香爱戴的账房先生了,而是一个戴罪立功的罪人。

    对小茴香所说的这一切,李贵很想提醒小茴香太太:唉,那是你小茴香太太主动勾引我的好不啦!想当初,是你让我死心塌地听你话,说是将来司马涂暾所有家产,都会在我李贵名下。

    按理说,应该是你小茴香太太拖我下水才是真。现在倒好,好处没我李贵一份,坏事全部堆到我身上。你们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出尔反尔,冷酷无情,翻脸比翻书还快。心里想归想,嘴里还是对小茴香的抱怨不予理会。

    为了讨好小茴香,李贵潜移默化的暗示她。“太太,事已至此,抱怨有什么用。依我看,你还不如带些银两,离开这是非之地,远走高飞。只要人活着,嘴里就不会长青草。主动出去找大小姐,总比待在这里隐姓埋名的好。”

    李贵这个人,虽然脑筋没何晓氏活络,但馊主意还是有那么一两下。不愧为读书人,李贵和何晓氏的共同点,莫过于喜闻乐见新鲜事物的出现。静下心来,他们俩总能在思绪如麻的紊乱理念中,找出有利于自己的出路。

    小茴香一听,摇摇头:“亏你想得出,我如果一走了之,怡春院谁来管?你想指望姚向英亲自来吗?”

    李贵摇摇头,嗤笑一下,默不作声。小茴香急了:“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姚向英之所以不杀我,一是为了长期得到我,将我据为己有;二是想利用我,为他赚钱,为他卖命。我要走,他能轻易放过吗?真是异想天开。”

    李贵拿起毛巾,递给小茴香擦擦眼睛。“你可以选择不走,我只是看得你哭得撕心裂肺,才给你支招。退一万步说,你即使为县老爷姚向英卖命一辈子,请问,你得到什么?是得到这栋矗立在安居大街上的怡春院吗?错,等你面老朱黄,失去青春容颜,县老爷一样把你当着垃圾丢弃。与其说,迟早这一天会到来,何不乘人不备,为了自己活一回!”

    小茴香有些动摇,她止住哭泣,仿佛又回到司马家族大院的情景,和声合气问李贵:“你,你莫非要我丢弃怡春院,带着东西逃走?万一被逮到怎么办?再有一次,你我都一样,连活的机会都没有。机会不是什么人都有,姚向英,也不可能再给我创造机会。”

    李贵,见小茴香今天对他不像平时那样的加以拒绝。便主动走到小茴香背后,给她按摩脊背:“太太,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不是别人给的。你卷起银两逃到天涯海角,他姚向英也不过在安居一手遮天。离开安居,他是否吃得开,还没个准。依我看,他没时间来看你,便是你逃走的好机会。吸取被司马涂暾算计的教训吧!在姚向英面前,你一旦失去用价值,再想逃走,比登山还难。”

    小茴香心有所动,但表面上不露声色。她默不作声的闭起眼,任凭李贵给自己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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