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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洪荒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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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妈惊呆了,她不知道如何跟老爷表达。如果说,是因为她不识字情况下的认知,对老爷给他立下字据,馈赠遗产,说不定真的是老爷大脑不做主了。

    尽管,也不纯然属于完全馈赠。说得确切一点,像司马涂暾对徐妈这样的行为,也只能说是有条件馈赠。因为,他要求徐妈,照顾好他们家司马昭君。

    至于,老爷最后能跟自己女儿司马昭君怎么交代,徐妈绝对相信,像司马涂暾这样的老谋深算高人,怎么可能会让她知道呢?他宁愿相信老爷是位怀才不露、心狠手辣之人,也不愿意相信小茴香和李贵,真的会有喜结良缘的那一天。

    从徐妈被小茴香太太留在旅馆,听其言、观其行,司马涂暾老爷给徐妈的印象,对任何事,从不轻易下结论。

    而是由小茴香太太一手包办,看似司马涂暾老爷天塌下来都不问,油瓶倒了都不扶,俨然是一位官老爷形象,吃喝等死的节奏。细心人,还是不难发现,司马涂暾对一切琐碎,喜欢用眼看、耳听,心悟。

    不骄、不燥;不吵、不喊;不声张、不张扬;不和人论宽广,不和人争高下。运筹帷幄,淡定自若。颇有一种养肥猪猡再宰杀的雄才大略。他静如处女,动如脱兔。他其貌不扬,奇谋惊人。像司马涂暾老爷这样的人,看似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实质上,一旦爆发,一招致命,不给任何人反悔机会。

    徐妈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什么是子鼠丑牛,寅虎卯兔。像徐妈一样的家庭主妇,格局和认知,无非是有柴米油盐酱醋茶。有衣便穿,衣食无忧,是像她们这样的妇女人生最大快事。

    知道尊长辈分,懂得谦卑礼仪。做一个贤妻良母,算是每一个女人座右铭。

    和司马涂暾这样的大官员打交道,徐妈做梦也没想到。司马涂暾馈赠房产不说,还举手将八部顶床下面金银珠宝,拱手相让。大缸盖上钥匙,连同房产契约,都握在徐妈手中。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会引起司马涂暾老爷对她如此这般信赖,搞得徐妈面对着突然冒出来的财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是福是祸,徐妈心里没个着落。她想拒绝,可面对如此巨大诱惑,徐妈不疵不傻,没有任何投入,是真是假,不试一次,你怎么知道。拒绝,那才叫个傻猫。

    接受,不能说当之无愧。只是心惊肉跳,不知道是老爷蓄谋已久,还是别有用心。亦或。老爷是出于对小茴香的报复,因为她不坚守妇道。

    好歹,你得等老爷归天之后,再和李贵勾肩搭背也不迟。明知道老爷时日不多,变本加厉,这不是巴不得气死老爷吗?看不惯小茴香太太的,不仅仅是徐妈一个人。包括小丫鬟海棠、冬梅、秋菊,甚至还有大小姐司马昭君,对小茴香太太生活作风的不检点,早就看在眼里,恨在心上。

    或许,只是徐妈对小茴香太太和李贵的胡作非为,心怀不满。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告诉老爷,怕的是老爷经受不住打击,因此纠结,岂不是好心办坏事。或许,只是徐妈这种知而不露,从保护老爷有生之年健康长寿出发,被司马涂暾看在眼里,才对他们的忠贞不二,铭记在心。故,才下了将司马昭君和所有家产,交由徐妈管理的决心。

    加之徐妈对厨房管理,井井有条。与小茴香相比,徐妈操持家务的能力,远比小茴香经验丰富。只是没有人提供她一展身手的机会。司马涂暾才是发现徐妈为人忠厚、诚实的第一人。连徐妈自己都没有发现,老爷在她身上,下了这么多功夫。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搞得徐妈自己都不敢相信,老爷为何对她作出如此疯狂举动。

    应该是,司马涂暾看到小茴香太太对李贵的暧昧,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所以,才下狠心不给小茴香留下一丁点余地。想到这里,徐妈心里“咯噔”一下。认为,老爷今天做法,并非是为了一雪前耻。而是经过长期观察,深思熟虑以后,才做出的成熟决定。

    既然如此,徐妈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于是,徐妈按照老爷吩咐,收好家产契约。把钥匙,小心翼翼放在自己内兜,一字一句对老爷说:“老爷,您看得起我徐妈,我也在这里给你发个誓。只要有我徐妈在一天,家里的所有一切,都会给大小姐看护着,直到完璧归赵的那一天。”

    “徐妈,徐妈”小茴香来到堂屋客厅,见桌上摆着小米稀饭和勺子。剥好的鸡蛋壳,放在大桌上的一只盘子里。腌制萝卜干和小咸菜,原封未动。小茴香一双眼睛眨巴着,正欲转身就走。

    回头看见,徐妈搀着老爷,从房间出来。“太太,太太,我在这里呢!老爷,老爷要进屋,我,我扶他进去一会。老爷,是这样的吧?”

    徐妈回答得支支吾吾,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人在受到某些阻力之后,所产生的胆怯心理,才特有的那种猥琐、虚情假意。小茴香脑子翁的一声,似曾爆炸。

    我去,老爷都快死的人了,徐妈,你这是和他要干什么。小茴香以自己的心理感觉,来判断徐妈和老爷进房间原因所在。打死她也不会去想,老爷已经将司马家族大院的所有一切,一点不剩的完全馈赠给徐妈。

    她宁愿相信,司马涂暾这个老色鬼,都快走不动路了,还忘不了沾人家徐妈便宜。

    于是,小茴香对徐妈的行为,嗤之以鼻。她嘿嘿一个冷笑,将头发甩之脑后,带着几分欢喜,一字一板笑到:“哦,没事!我,我一眼看不到老爷,心里就发慌。你说他刚刚走出去多吓人啦!走丢了是小,关键是我们这些人,会落得一个照顾不周的骂名。”

    小茴香转身即走,她和司马涂暾一刻也不想呆在一起。这样的举动,反倒在司马涂暾心目中肯定自己今天对徐妈所做的一切,绝对是英明之举。他心底里暗暗窃喜:小茴香啊小茴香,我对你处处俯就,你却孤傲自满,随心所欲。老爷我岂能饶你,嘿嘿,休怪老爷我心狠,是你,是你胸无城府,目中无人,以至于我老爷不得不立下此策略。

    抚躬自问,司马涂暾对自己的行为前后捋一捋,没发现自己有什么过错。他草草吃点小米稀饭,将一只鸡蛋搅碎,拌在小米稀饭里面。那是徐妈为了怕老爷吃鸡蛋时噎着,正是徐妈平常一些看不起眼的体贴,遂引起司马涂暾对徐妈为人的肯定。

    “徐妈,去吧!我吃好了,后事,我已经安排好。棺材,我已经从安居定下来。棺材铺店家,听到我的噩耗,会主动送货上门。寿衣、烧纸,笔墨纸砚等等,所用一切物质,包括送葬之人,老爷我早做安排。你只需要看管好我的姑娘司马昭君,其余,安排照旧。现在,你去叫大小姐过来吧,我有话对她讲。”

    “唉,老爷,我这就去!”徐妈系下老爷脖颈围巾,将大桌上的咸菜盘,鸡蛋壳等统统地用抹布擦干净。放在托盘里,一并端走。直到现在,徐妈的一颗忐忑的心,也没有安静下来。是因为得到一笔意外之财,而兴奋的不能自拔;还是因为肩负着老爷委托,倍感身上重担千金,只有徐妈一个人知道。

    她心里怎么想,或许,连胸有成竹的司马涂暾也不知道。李贵迎面而来,两个人在大院内打个照面,互相交流一下眼神。确原来,那李贵受小茴香太太所托,一来试探一下徐妈和老爷说些什么;二来,人李贵扶老爷到树荫凉下晒晒太阳,出出霉头。

    与徐妈四目相对,李贵心里助长一股子傲气。看徐妈的一双眼,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是账房先生,以知书达理,咬文嚼字著称,令徐妈有所不及;还是因为,背后依仗小茴香太太对他的恩宠,在徐妈面前才不可一世的斜视。让徐妈看了,心里有点发毛。

    啊哟,我说李贵呀。你别拿着小茴香太太的鸡毛,在我们几个佣人面前令箭。做人要实诚,你说你玩奸诈的那一套,还真的与读书人身份不相匹配。难怪你京城赶考落榜,才不正用,便是有才无德,一样被现实淘汰。你说你做的事,哪里像一个读书人所为。唉!

    两个人擦肩而过,却连声招呼也不打。以往,徐妈在哪里见到李贵,都得和见到太太、老爷一样,给李贵弯腰施礼。

    可是,今天,刚才,徐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底气,和李贵互相瞟一眼,目不正视。她倒没什么,把个李贵搞得有些不适应。

    以至于,徐妈走到厨房,李贵才撤身回望。心里想,呵呵,徐妈今天见我怎么啦?连个招呼都不打?李贵在徐妈面前,何来勇气,非得要徐妈等跟他打招呼?大家都是佣人,你李贵凭什么高人一等?

    诸位有所不知,账房先生在大明时代,可是文人象征。在大多数人印象中,账房先生即是熟读诗书的文人墨客。师爷、账房先生、私塾先生,都是在社会上传授文化知识之人。

    难怪,李贵在其他佣人面前,总是摆出一副书生臭架子。佣人们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倒不是怕他和小茴香太太有染,而是因为尊重他身上仅剩的,哪一点还值得人们认可的书生气。望着徐妈对他不屑一顾身影,李贵心里比徐妈看她斜视自己更为别扭。

    见老爷仰面望着屋梁发呆,李贵撇撇嘴,捏紧拳头走过去。嘴里念叨着:老家伙,你咋不快点死呢!

    待靠近老爷,便是满脸堆笑:“老爷,太太让我扶你去外边晒晒太阳。您老身上有气味,太太说出去吹吹风,送走您老身上晦气。让我看着你,免得您一个人到处乱跑。太太说,您老一旦走没了,她会背黑锅的呀!”

    李贵始终改不过来张口闭口是太太叫他怎么怎么。好像,在这个家,除了太太,他什么人话都放在眼里似的。老爷看他一眼,笑呵呵的答道:“呵呵,李贵啊,太难为你了,也难为太太一片衷心。这样吧,我两条腿走不动路。要不这样,你连人带躺椅,将我背到外边树荫凉下。哈哈,听得大小姐带回来的喜鹊渣渣的叫,倒有几分得意。”

    李贵一听:“啊!”连人带椅子,少说得有百二十斤,靠自己一个人,我,我能背动吗?他一只手摸着裹在自己头顶幞头。恨不得一把将它扯下来,以示对司马涂暾老爷要求的不满。突然,小茴香太太对他说的话,在耳边响起。

    我说李贵呀!就目前老爷身体状况,少许等上一年半载,他准一命呜呼!难道,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嘛?小不忍,侧乱大谋!要知道心虚吃不得热豆腐。我小茴香,就像似一条被你李贵养在缸里的鱼,难道还怕它丢了吗?

    小茴香的话,对李贵来说,比皇上圣旨还管用。对老爷的话,李贵嘴上答应,心里想着:我得问问太太。

    听得老爷一句话,先是心头一震。想起小茴香的话。眼珠一转,急忙附下身。“唉,老爷,我这就找绳子去。您老稍等,李贵生为读书人,背起您老这把老骨头,还是举手之劳的事。”

    老爷一听,嘿嘿一笑,眼睛微闭的点点头:“哦,那你就快去找绳子吧!”司马涂暾心里一阵快活,心里明白:小子,你跟老爷我斗,嫩着呢。就凭你这德行,老爷要你死,便是没得活。看来,对你这样的庸人,老爷我若不加以管教,还有谁能知你一个读书人,却干着如此这般低劣卑贱之事,有辱读书人颜面。

    李贵找来麻绳,将躺椅五花大绑。蹲下身,双手撑地,试着将藤椅连同司马涂暾,准备一起背上。尽管他使出洪荒之力,还是免不了脸红脖子粗的将老爷摇摇晃晃背起。

    大小姐司马昭君,听得徐妈告诉她,说是老爷要她去客厅,有话要对自己说,一阵小跑。瞅得李贵欲将老爷背起,急忙阻止:“嗨,我说账房先生,你这是要背老爹去干嘛呀?快,快将爹爹放下,快!”

    别看李贵在别人面前,不可一世。见得大小姐司马昭君,李贵奴才德性即刻显露。“啊哟,我说大小姐,不是我要背老爷,是太太让我陪老爷外出晒晒太阳。怕老爷身上老人味太重,出去吹吹风!可老爷,老爷说他一双腿走不了,我,我只能背着了!”

    司马涂暾急忙附和李贵:“哦,对对,丫头,是老爹让他做的,快,背我起来,被我起来”

    看见司马昭君要对自己说什么,司马涂暾对她挤挤眼,挥挥手。黼衣在他举手的一瞬间,迅速掉到大膀根。

    司马昭君,看得老爹对自己使出如此怪异眼神、手势,点点头,任凭李贵折腾。自己,只是看着,见机行事。

    李贵倒背着司马涂暾,一步一步向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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