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芒芒（6）
【直播】震惊！校园女神崩塌现场！直击某校花造谣事件真相！ 就在寝室熄灯，大门落锁之时，一个神秘的直播链接悄然出现在校园网内，但没过多久又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儿，各种各样的小群热闹起来，直播链接被转了又转。有的人习惯性认为是标题党直接略过了，而有的人无聊又不想睡，虽然并不报期待，却还是点开了。 结果，他们惊喜地发现，这标题真是过于贴切了。 “天呢，沈嘉惠诶！这还是女神呀！” “她和夏之焉原来关系那么差？” “高中什么情况？有同校了解情况的吗？” “有有有，我只知道有人表白不成差点跳楼，原来跟夏之焉有关系，怪不得放弃了p大的推荐。” “最惨的还是卓霜然，简直躺枪。” 口传口，群传群，这个重磅直播的传播范围越来越大。直接点燃了t大的夜晚。 而这时的沈嘉惠并不知道，她狰狞的面目，颓废的笑容还有那臃肿的身影全都暴露在了镜头之下。 尽管画面很暗，声音、语气都骗不了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学校里好些人关注着，更是有不少老师也在观看。 监控室内，铃声依旧急促，可手机的主人就像没听到似的，完全不在意那声响。 倒是夏之焉口袋里手机震动，让他冷静下来，停止了对她的质问和数落。 “先接电话？”卓霜然靠得近，也感受到了震动。刚停下两秒又继续。 夏之焉舒了口气，收回搭在卓霜然拿出了手机。 夏国青？ 他很意外，这个名字可是好久没出现过了。 “喂？” 一接起，便迎上一阵劈头盖脸的数落：“臭小子，快把直播关掉！就算她有错，也不该这么外扬！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 “什么直播？”对于父亲的不分是非，夏之焉早就习惯了，基本就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但是直播二字，留在了脑海中。 “装什么傻？我都看见了，够了，她的问题我们回家再解决！”夏国青不断催促着。 “我没有直播，不是我。” 沈嘉惠原本还愤愤看着夏之焉，也是听到直播二字表情一滞，外加手机不断发出的铃音，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夏之焉疑惑，难道是李文卓在直播？不可能啊，他又不在。卓霜然更不可能，她连手机都没拿出来。 “是不是这个？”卓霜然也急忙拿出手机，任妍妍发了个链接，又来了个解气的表情，似乎能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嘉惠看着未接电话中显示着“爸爸”，而微信弹出了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她颤着手看着一条条显示的内容，无边的恐惧感慢慢升腾了起来。 那是林锦的控诉。 她质问她，究竟有没有，哪怕是一刻把她当做过好闺蜜。竟将她作为攻击夏之焉的工具。 她痛斥她，拿别人的人生作筹码为自己铺路，没品又没道德。 她说，互删吧，不会再和她有任何联系了。 结合消息的内容和夏之焉口中的直播，沈嘉惠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从刚才开始，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夏之焉，你卑鄙！”她艰难地撑了一下，起身去抢夏之焉的手机，可被夏之焉一晃就躲开了。 不是他？ 她又望向卓霜然，可她手里更是什么都没有。 “姐，看来你完全没有举一反三的能力。”沈茹晃了晃胸前的手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一派胜利的姿态。 “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沈嘉惠愤恨地扑过去抢，可她穿得臃肿她，特别是肩部的厚重限制了行动。 沈茹稍稍退开就躲开了她的双手，此刻她不再掩饰，抓着手机拍着她狼狈地撑在桌上的模样。 “我倒是要看看，你千好万好的爸爸还能不能帮摆平？”曾经的羡慕化作了嫉妒和厌恶，她就是要看看，跌落神坛的沈嘉惠还有没有退路呢。 “为什么……为什么……”沈嘉惠低着头自言自语，状态愈发不对了。 看着两人姐妹相残的模样，卓霜然有些看不下去了，突然被那么多人看到了丑陋的面貌，那该多绝望？ “要不要阻止一下？”她看向夏之焉。 夏之焉表情冷漠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全然没有要插手的迹象。 是啊，如果不让她接受教训，夏之焉曾经经历的一切又算什么？总不见得一笔
勾销了。 “你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夏之焉才意识到卓霜然在和他说话。 卓霜然摇头：“没什么。挺晚了，要不别管她们了？” 砰！ 话音刚落，一阵巨响响起。 “你干什么！”只听保安大叔脚步急切，原本只是在一边看戏眼下不得不立刻冲了上去，“快放开！” “让你直播！让你直播！” 沈嘉惠像疯了一样扑倒了沈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抓住她的头发，保安大叔想扯都扯不开。 “大家快看，校园女神杀人了！” 一时间，监控室里混乱得不行，加上李文卓，他们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开沈嘉惠。 卓霜然从混乱中捡起沈茹的手机，关掉了直播。此时，观看人次已经超过了五千。 “出生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凭什么、凭什么啊……”自被拉开后，沈嘉惠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披头散发自言自语着。 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个从医院里逃出来的病人。 汩汩流出的泪水拍落在地上，不知是悔恨，还是对未来的绝望。 沈茹也一头乱发，但状态要好很多。她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服，刚才的激动已经缓和了不少。 所以，面对电话中沈嘉惠母亲的控诉，她竟然也从容以对。 “你发什么疯！这你这么对嘉慧，让她以后怎么办？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夏家露脸！”电话里的女人声嘶力竭，好像和沈嘉惠一样绝望。 沈茹冷哼一声，这女人也是心狠手辣的，别看她在夏家一直安安静静有礼有节的样子，当年她可是亲手把伯伯送进监狱的。 后来没多久，就离婚改嫁了。 现在说不定早就开始转移资产，万一哪天夏国蓝不行了，她就带着钱拍拍屁股走人了。 即便到了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如何在夏家立足，而不是自己的女儿丢了那么大的脸以后该何去何从。 “大妈妈，哦不，阿姨，我姐有今天也都拜你所赐。也祝您早日翻车。” “你！！！” 夏之焉总算对眼前的一切看不下去了，沈茹无所畏惧大杀四方的模样几乎不受控制了。 他抢过电话：“阿姨，快把沈嘉惠接走吧。我们在学校监控室。” “西西！”女人听到了夏之焉的声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对不起，是我没有教育好嘉慧，我真的不知道……” “行了，您来的路上记得好好想想她以后的出路吧。”趁着女人愣神之际，夏之焉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场闹剧最终以最不体面的方式收场。 “早知道就跟你一起去了，我居然错过了那么精彩的现场。” 深夜，卓霜然一开门，一脸兴奋的任妍妍便扑了上来。直播的画面必定有限，而且后来到一半就被掐了，没能第一时间看到后续让她耿耿于怀。 “不是嫌冷吗？”卓霜然疲惫地窝在沙发上，朝她抛去鄙视的目光。 任妍妍浑然不觉，粘了上来：“闹起来你们肯定没时间管我嘛，想到老是碰到钱方还是有点别扭。” 别看最近为了卓霜然他们的事还挺同仇敌忾的，真单独相处时，那氛围尴尬得都能扣出洞来。 “巧了，他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不肯出来。”所以才有李文卓一个人在外面放哨。 “囧，不早说。”任妍妍轻轻打了下抱枕，抱怨道。 “不是说不在意了吗？”卓霜然试探。 “复合是不可能的，已经没那个感觉了。毕竟不能算和平分手……”任妍妍抬眼，苦笑着，“我的事不重要啦，后来呢，打起来以后到底怎么了？” 卓霜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尽可能详尽地描述了现场的状况和之后发生的事情。 “最后，夏国青教授也来了。” “真的？那夏之焉岂不是……”说到兴奋之处，任妍妍跪坐起来，凑了过去。 “确实挺尴尬，但他们两个有种奇怪的默契，谁都没说什么，单纯就把沈嘉惠带走了。”卓霜然双手抵着下巴，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那时，夏之焉跟着一起走了，什么都没来得及问。据李文卓分析，可能夏教授还在学校，沈嘉惠母亲打过电话后拜托他去接人的吧。 她现在还记得沈嘉惠看到夏教授时，一瞬间露出的恐惧表情，可比知道被直播的时候吓人好多。 但平时脾气完全摆脸上的夏教授居然还挺心平气和的。知道当初自己的儿子我完全就是受害人
后，难道一点都不觉得难过，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而且，听之前夏之焉电话里的态度，夏教授还以为是他故意陷害沈嘉惠。 她真的不能理解，都是学识渊博的大教授了，怎么跟个文盲似的固执得要命？还是说，自己的面子最要紧呢？ 想到夏之焉那时有些受伤的表情，她真的很心疼，想抱抱她。可惜目前，自己不是能抱他的立场。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任妍妍一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脸几乎和她贴在一起了，卓霜然才反应过来。 “啊，我在想……”脑中浮现出曾经和夏之焉相拥的画面，她心里慌了起来，脸颊都倏地泛红了，“我在想，叶教授说明天要找我，不知道想说什么。” “骗人。”任妍妍戳了戳她的脸，“想叶教授，你的耳朵至于红成这样？” “啊？”卓霜然立刻摸了摸耳朵，确实在发烫。原来这谎撒得那么明显呢。 “说，你和夏之焉孤男寡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任妍妍凑地更近些，眯着眼睛蹭了蹭她的脸，“不可描述的事情呀？” 比如…… 脑海里回想起他把她摁在墙边的画面，还有他的味道铺满鼻腔的感觉。 不，不行，再想下去要流鼻血了！ “没、没有啦！”她猛地推开任妍妍让她坐回原位，“外面有李文卓，里面有保安大叔，怎么可能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任妍妍倒在沙发上，猥琐地抛去媚眼：“那就是想做不……” 没等任妍妍说完话，卓霜然就扔过去一个抱枕，挡住她的脸。 “哎呀，你闭嘴。” “你恼羞成怒啊。”任妍妍笑嘻嘻地从抱枕下探出头，笑得更放肆了。 “我真的是烦恼叶教授要找我吃饭的事！”卓霜然决定不搭理她，自己越否认她就越来劲。 而且她也完全没有说谎，刚才叶教授确实跟着一起来的。或许就因为如此，夏教授的情绪才会那么稳定。 其实，叶教授找吃饭这事本身真没什么。 但那时，夏教授就在旁边，好像还时不时往自己这里瞄。 而当时叶教授的原话是这样的：“明天有时间吗，和我们吃个饭，顺便聊聊天？” 我们。 我们。 这个“们”，明显指的夏教授吧！ 第二天晚上，卓霜然坐在低调又不失华丽的西餐厅里。左边是微笑以待的叶教授，而对面是不怒自威的夏教授。 夏教授吐了口气，拿起一个公文包。 他丢出一厚沓a4纸，纸张震动了桌布，震起了灰尘。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他一脸凶狠地说道： 我，指导你力学竞赛的实验，包你得奖，而你，离开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