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效占卜工作室
乾还没有来得及检测太多，再恢复意识，已经回到了无效占卜工作室。
身边还有苏若酒和天狼星。
他们安详地躺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样。
事实上，他们确实刚刚经历了一次死亡。
天狼星挣扎地苏醒了过来，像脱水的鱼刚刚回到水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苏若酒晚一点醒来，吐了一大口水，还差点被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金鱼给噎死。
“咳咳咳……喵了个喵，这是又回来了？”
清醒过来的苏若酒环视四周，很震惊。
“我们又死了？可是……这次是怎么死的？”苏若酒擦净了唇角的污水，“我记得你去检测预言里，我和天狼星在房中休息。”
这话在天狼星听来简直就是摸鱼偷懒，但乾似乎是真的不在意。
“我看见了洪水和一道红影。”
“红影？是人吗？”
乾摇了摇头，画面来得太突然，他没有记住。而且……虽然他大部分材料是防水的，但因为有些地方年久失修，对于水，他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抗拒的。
在看见遮天蔽月的洪水袭来的一瞬间，他的应急系统只记得提示他跑了。
“难道，浮生国五代而亡与洪水有关？”
苏若酒沉思了一下，抓住乾的手：“再穿一次，选择和上次一样的时间点和身份。”
[警告：定向穿越需要耗费大量能量，建议随机匹配]
“拒绝请求，我不想再死了！”苏若酒回想起来之前一夜死在战场几十次的痛苦，浑身每个毛孔都写满了拒绝。
“以防万一，天狼星，你帮我把我房里的草药蜡烛都背上，如果发生意外——我还可以用魔法带大家回来。”
当苏若酒提到她要使用穿越黑魔法时，乾卡机了一下。
上上次苏若酒使用穿越黑魔法消耗过量的经历他还记得，宛若人间炼狱，在他的记忆库里，那是仅次于行星大潮汐的末日。
“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乾再次启动了穿越。
这一次，乾的身份还是道童，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一穿越他就钻进了桌案底下，等屠杀的人走了再钻出来，走之前，他选择从道友身上扒了一件道袍，可以等会给苏若酒卖。
这一次，苏若酒的身份也还是被捉的贵女，因为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所以在笼中苏若酒不哭不闹，还美美地睡了一觉，等乾来救他。
天狼星也自然还是那个兵士，这次和苏若酒及前汇合前他就多攒了银子。
一切都很顺利，买玉簪，入王宫，觐见女帝。
哦，对了，这一次苏若酒入宫的十日，她记得吩咐天狼星给乾送吃的了，还都是皇宫中精致可口的菜肴。
这让天狼星上一次穿越遗留下来的愧疚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弥补。
以及，他选择自己想办法去掉了手腕上的印记，而没有给乾补刀的机会。
而这一次，在女帝下令要彻查边境之事时，苏若酒、乾和天狼星自告奋勇要去帮忙。
“孩儿也大了，也该历练历练了，将来博得战功也好，些许薄名也罢，总能给娘亲和爹在朝中长脸。”苏若酒偎在父母膝下撒娇。
“上一次你去边境玩耍就被敌人捉走，为父实在是……”
“哎呀，这一次我带着钦天监的道童和自己的暗卫去，又有其他官员兵士相护，不会有问题的！”苏若酒继续撒娇，一双灵动的眸子眨呀眨。
贵妇笑着叹了口气。
“也罢，女大不中留，好女儿志在四方，也该让你多看看广阔天地了，免得和你姑婶家的女儿似的，随随便便就被宦官爬了床。”
“多谢母亲！”
得了令，苏若酒，乾与天狼星雄赳赳气昂昂第出现在了边境。
朝廷派来的女官微服私访，查边境屠杀一事。而苏若酒，乾与天狼星，表面上扮作纨绔权贵与她的爪牙，暗中查边境附近的河流水坝。
白日。
昏昏欲睡的乾在神袛为神像擦净神台，做一个道童应尽的本分。
而附近的村民听说王宫中来了道童，纷纷拿出自家种的果蔬去进献。
当然了，更多的时候，还是打着施舍果蔬的名义求卦。
有算姻缘的，算财运的，还有算自家娘子是否在外面养了别的少年郎，是否要休了自己的？还有问腹中胎儿是女是男的，更过分的是，竟然还有人来问什么时候去偷吃不会被发现的。
浮生国的民风，竟如此彪悍吗？
乾并不擅长面对这些人情世故。
对于测算未来，他可以做到。
这就像气象预测一样，只不过经历了一千多年后，人类使用数据预测的技术大大提高。
在乾的资料库里，计算机最初能够诞生，阴阳五行功不可没，可以说，系统的测算和人工占卜是同一种本源，只是方法不同。
但是他的测算需要输入足够的数据，还受到算力限制。而苏若酒却不会受到限制，或者说，她要付出的是身体和精神上的“算力”。
也就是说，苏若酒的占卜，准在她是女巫，有沟通天地的能力。
而乾的测算，准在捕捉了所有的结果，并最终找到一个最有可能发生的未来。
而现在，他要做个天赋卓绝的道童，其实是个不小的挑战。因为他要用的办法，是最不理解的占卜。
还好苏若酒会在太多人围着他的时候出现，仗着权贵的身份把无关人士赶走。
但据她所说，她不是来帮乾的，而是吃醋了。
“这些人本该围着我求测，如今却被你这个伪神蛊惑，唉，世风日下。”
苏若酒抚掌叹息，让天狼星驱散了人群。
庙外，一个尚未来得及入庙，就被赶出的众人挤到了更远方的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
似是为众人，又似是为自己。
终了，她将许愿红绸系在了不远处的歪脖树上，便离开了。
红绸摇曳，依稀映着蝇头小楷：愿海清河晏，女子……女子……再后面的字，被泪晕开了，看不分明。
夜晚，人少了，终于到了乾能安心工作的时刻。
[未检测到异常……]
[未检测到异常……]
[未检测到异常……]
一个月过去了，乾每个晚上不眠不休地检测附近的水坝，都没有任何问题。
“自古洪水，无非两点，一是天灾，二是人祸。”
“天灾，是短时间连续的降雨超过了水坝能承受的上限，造成灾难。而人祸，是水坝本身的修建偷工减料，以至于在承受限内的水都挡不住，决堤放洪。”
乾自顾自地分析，得出了结论。
“浮生国确实治理得很好，水坝并无异样，看来只可能是天灾了。”
乾和天狼星同时将目光移向苏若酒。
身为巫女，卜算天气应该是基本功。毕竟天气这个东西玄而又玄，科学技术发展了数百年，从古至今唯一无法取得明显进步的，便是天气的预测。
“……你不会想让我从现在开始算出今后每一天的天气吧？”苏若酒的双手有微微的颤抖。
“辛苦了。”乾拍了拍她的肩。
苏若酒一把打落了他的手。
“不、不可能。你以为我是你吗？这种强度的计算无异于要我命。”苏若酒叹了一口气，“不过我能算出灾难大概的时间——而且，但凡大的天灾都不会是毫无因由的，此地祖祖辈辈应当种过什么不好的因，才会导致此地的风水有此一灾。”
福人居福地，正是此理。
“我可以测算，但同时，我建议我们也最好深入查一查此地的祖祖辈辈。”苏若酒嘴角挑起一丝坏笑，“目前来看，和当地村民有着深厚情谊的，应当就是你了——乾。”
天狼星的目光从苏若酒身上转移到了乾身上。
认真且坚定，殷切且热情。
“辛苦你了。”苏若酒上前拍了拍乾的肩，笑得明媚又灿烂。
乾一夜未眠。
再醒时，已是旭日东升。
今日来神袛的人，似乎比往常多了不少。是的，这得益于同样忙活了一夜的苏若酒和天狼星。
为了能让乾今日收集到足够多的消息，苏若酒和天狼星也是一宿没睡。
他们去了十里八街，把乾要为百姓算义卦的消息，敲锣打鼓地告诉了每一个人，连村口的一头牛，一只猪，都没放过。
所以不过卯时，神袛门口已挤满了人。
看来如此盛况，苏若酒安心地去睡了，留下天狼星在梁上监视且以备不测。
“哎哟小神仙，你快帮老身算算这姻缘，我此世莫不是孤寡了？”
“快看看我何时发财，今日又赌输咯……”
“我那败家儿子啊，救不活了，活菩萨快帮我瞧瞧，哪家姑娘愿意收了他？”
“快算算我家老头还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等着分家产呢，墓地都买好了！”
“……我给儿子说了一门好亲事，他非不嫁，竟还和野姑娘私奔了，求您给算算，要何时何地去何处寻他？”
“大师，您看看我这面相，手相，是不是富贵人！”
七嘴八舌的求问如潮水般朝乾涌来，他必须一边处理这些讯息，一边和七大姑八大姨拉近关系，试图从他们口中得到祖辈们的秘密。
他倒不担心村民们会隐瞒，毕竟从方才的求问里可以推测出——
虽然这群村民粗鄙，学识不高，但都很坦诚，有什么算计坏事是真不瞒着。
现在唯一让他窒息的是，系统通过运算得出，眼前所有人都和预言相关。
[警告：预言相关度超过50！预言相关度超过50！预言相关度超过50！]
但他们之间，除了共住此地外，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