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是来求学的
四周来往行人,听到“太平院”三字纷纷驻足,能被太平院仙长召见,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去。”云沉道。
听到他直接了当的拒绝,旁观的众人纷纷震惊无言,小伙子你可知你拒绝的是多少世人求也求不来的机遇啊!
“我叫文良焉。”来人收起月牙镜,态度不卑不亢:“所以,走吧。”
“所以?”
“原来是文辅祭家的公子。”路人道:“果然一表人才,真是年少有为。”
听罢,云沉也懂了他那莫名其妙的转折,抬脚要走。
文良焉道:“错了,是这边。”
云沉看了他一眼,文良焉懂了他的意思,有些错愕:“你回绝了清虚真人的召见。”
“不行吗?”
文良焉张了张口,说不出话,纵然他自幼便以“文采斐然”闻名京华,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便是太平院,也没有强请的道理。”有人道。
“不错不错。”又有人点头附和。
“我不明白。”文良焉说着微微摇头:“不,我不理解,为什么?”
世间竟会有人拒绝清虚真人的召见,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没空。”云沉道。
文良焉疾步上前拦住他,文弱的脸上隐隐有些怒意:“我奉命来请你,你自有你不去的道理,可我也不能就这样被你打发走。”
云沉看了看他。
他正色道:“所以,就按我们大平的规矩来。”
“好!”人群中,竟响起一声喝彩。
“真不愧是文辅祭的儿子!”众人欢呼着,不约而同退后,街上顿时空出一大片。
大平以武立国,从先祖辈起便信奉实力为尊,平人尚武,国都京华人氏尤甚。
大平的规矩,自然是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
云沉道:“我赶时间。”
听到他说的话,文良焉脸色青了又红,简直羞愤至极:“少废话!今日你要走,除非你打得我爬也爬不起来!”
“哎呀,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嘛,何必闹得打打杀杀呢?”人群中走出一个少年,天生的笑脸看着格外讨喜。
他摇摇摆摆走到云沉身边,搂着他肩膀对文良焉道:“这位少爷,若不嫌弃请移步旁边的酒馆,咱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
“你是谁?”文良焉问,他语含怒意那意思分明是“你是哪根葱?”
“相逢即是有缘。”少年道:“在下姓李名临之,若不嫌弃大家交个朋友。”他手一摊指向酒馆:“请。”
文良焉下意识看向云沉,云沉正看着那少年:“你那讹兽卖出去了?”
“自然。”少年笑得灿烂,瑞凤眼眯起:“这顿我请。”他揽着云沉往酒馆走:“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呢。”
“云沉。”
李临之道:“云兄,看你样貌应是虚长我几岁,我便唤你一声云哥。”
“贵庚?”
“小弟不才,今年十六。”
云沉没再说什么,文良焉犹豫片刻,还是拔腿追了上去。
三人进了酒馆落座,李临之点了两壶好酒,又询问两人,文良焉摆了摆手,云沉点了盘糖衣干果。
“卖了多少?”云沉问。
李临之伸手比划了个“八”。
云沉轻轻摇头:“一颗洗血软晶而已。”
李临之笑道:“一颗洗血软晶而已。”
云沉懂了他的意思,却不赞同:“本质还是行骗。”
“唉。”李临之叹道:“那也要辛辛苦苦洗上百斤灵兽精血才洗得出来,效用虽不比灵核却也相差不多。”
“胡扯。”
洗血软晶脱胎自丹道的一种淬药之法,以此法淬炼灵兽精血能得到外形酷似灵核的晶体,效用最多也就补身养体。
李临之笑嘻嘻道:“赚个辛苦钱,见笑了,再说那钱也不全归我。”
“有几个同伙?”
“三个。”
“里面的?”
“嗯,还有外头两个。”李临之激动的拍了拍云沉肩膀:“云哥好眼力啊。”
文良焉听不懂两人在讲什么,但总觉得不是好事,遂怒视云沉。
云沉取了一封加盖青鸾金印的书函给他,道:“我是来京华求学的。”
“青荫皇室给仓林的引荐信。”文良焉看清书函,心中怒意也消散了不少。他原以为云沉是随意敷衍他,原来他真的是要去仓林报考学院。
“这书函,可否……”
云沉取出信纸,将盖印的信封给了他。
“多谢。”文良焉道。总算有个正当理由,现在他可不在意云沉去不去太平院,打算问清楚方才两人所谈之事,便回去交差。
“我便不多留了。”云沉起身道。
文良焉知道他这是要去仓林,便也起身,随口问道:“不知你要报考哪座学院?”
“神枢。”
“啊?”文良焉疑惑道:“可神枢已经宣布闭院停学了。”
“嗯?”
看着两人,李临之也发出了真心实意的疑惑:“啥?”
“嗯,就在今日。”
“我去看看。”云沉言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李临之跳起来要追他,又猛回头喊道:“那坛没开的白梨酥合给少爷我留着!”一边喊着,人已经追着云沉跑出酒馆了。
在京华南城城郊有座叫儒溪的小镇,一条自海上流淌而来的溪流横穿而过,溪流的一面是民居,另一面是片繁盛广阔的树林。千年前文祖圣人在此开办学院时,为这片树林命名“仓林”,又留下三座闻名大陆的学院守护着仓林。
千百年间,有无数优秀学子走出仓林,在世间代代传承着圣人之道。
直到今日,仓林三院仍秉承着圣人遗志,真正践行“有教无类”,凡报考者不论身份年龄,种族贵贱,若能考过便可入学。
儒溪镇中,清浅的溪流对面,数面宽大院旗在空中飘展。
清澈见底的溪流中零散分布着些许高出水面的石块,有大有小,若能徒步过河而不沾湿鞋袜衣物,便算是过了第一关。
过了溪流,便见院旗之下分别划分着各院区域,身着不同院服的学官们正忙着登记测验初试。
与别处的热闹不同,那面绘制山川河流,花鸟鱼虫的院旗之下,只干巴巴的站着三个人。
一个破破烂烂的老者,一个矮胖的男子,一个眉目清冷的女子。
老者和男子都望着别处招生的热闹景象,满目艳羡,满口叹息。
女子只抱着双臂,倚在院旗杆上,一脸无欲无求。
“来来来,将这个抬走。”一个紫衣人带着几名壮汉上前,指着女子道。
壮汉们面面相觑,紫衣人挪了下手,指着旗杆:“是这个。”
壮汉们得令,立即上前要将那小树粗的旗杆拔起,女子抬手阻止冷冷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