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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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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路途中出现了很多突发情况,但一行人还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望县。

    抵达望镇时,天色已变得逐渐灰暗起来。进入街道,也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明亮,只在几户人家的墙壁上留着零零星星几点火烛。

    一行人面上表情开始变得诡异起来,任谁也未曾想到,面前出现的是一幅诡谲阴森的景象。

    他们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或会看到骨瘦如柴的百姓,横斜在街道上,或是遭疫病折磨,已经面目全非。

    但如今,街道上空无一人,只听得见风吹动树叶发出的“簌簌”声。整个望县,连束灯光也没有,让人心里没底。

    翟琰骅进城的一瞬间先是诧异,为何偌大一个镇子,连个守城门的人也没有。程姎姎骑马跟在翟琰骅的轿子旁,心中也隐隐不安。程姎姎思索良久,也没想透这种心头的不安来自于何处。

    后面跟着的兵士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这种变化在压抑的夜中格外明显。

    翟琰骅神色几经变化,不能让兵士在来的第一天就失了士气。

    于是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对马背上的程姎姎说:“程校尉,如今天色已晚,不知为何望县县令也并未出来迎接。当务之急,是寻到县令府,安顿兵士。”

    “属下明白。”程姎姎拱手施完礼后,骑着马,向后方的医师和护送粮草的兵士走去。翟琰骅坐在车厢内,望着她挺直的腰杆,不一会便听到后方传来她清冽的声音,“请问各位,可有望县本地人氏?”

    声音虽大,却也架不住人多。所以程姎姎每隔十米,便将问题重复一遍,等问到第六次时,队伍中出来一个瘦瘦黑黑的年轻男子,声若蚊蝇,“程校尉,我……”程姎姎骑在马上,与这男子相隔甚远,且这男子声音又小,程姎姎就只听到了一句程校尉,便打算翻身下马,想凑近听清。

    可突然,后方有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程校尉,我是望县本地人氏,不过好几年没回来了。”程姎姎转头望向说话的人,相比起前面那个瘦黑的年轻人,这个人显得壮实很多。

    程姎姎问道:“那你可知道望县县令府在何处?”

    那汉子约莫三四十左右,听到这话,有点犯难,“程校尉,我虽知道这县令府在哪儿,但毕竟好多年没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之前的位置。”

    因军中敬称在士兵之间用的少,在有职位的武将之间用的多,所以程姎姎也没太注意,倒是跟在她旁边的副将听到这番话,眉眼抽了抽。

    程姎姎听到那汉子这么说,转头望向了一开始的那个黑瘦年轻人。看他年纪小,也许记得更清楚些。

    那黑瘦年轻人突然接到程姎姎投来的目光,惊了一下,程姎姎害怕这次又听不清,果断翻身下马,“你可知望县县令府在何处?”

    那年轻人看程姎姎下马,下意识退了一步,然后小声说,“知道的。”

    “那好,麻烦你们两个带路。”程姎姎心里不断嘀咕,我也没有那么可怕吧。

    吐槽完后,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有了人带路,赈灾队伍也不再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不多时,便寻到了县令府。

    县令府大门禁闭,门内只余漆黑。

    程姎姎在翟琰骅的示意下,走到那扇朱色门前抬手叩门。可愣生生敲了半天,也无一人回应,程姎姎使劲一推,那扇朱红的大门便开了。吓了她一跳。

    望进门内,黑色的夜景衬得花园里的树木和假山张牙舞爪。程姎姎从副将的手里接过火把,慢慢向县令府里走去,但除了脚下的沙沙声,县令府再无其他声音。

    程姎姎带着两支小队在县令府搜寻一圈后,未发现一个活人,且所有屋门前都有积雪化的冰。

    打开房门后,扬起的灰尘在火把的照映下更加清晰可见。

    屋中的蜘蛛网在火光的照映下无处遁形。

    程姎姎带着队伍对全部屋子搜巡一遍,发现这些屋子都布满了灰尘。检查无任何危险后,程姎姎才敢让人全部进来。

    春寒料峭,说的就是现在。从冬天向春天过渡的这一段时间的夜晚,穿得再厚,也会让人牙齿禁不住打颤。

    兵士们进到屋中,就算围着火把取暖,每个人的心里还是凉飕飕的。

    要说镇中大街上没有百姓,尚可解释为天色尚晚,且冷气袭人,他们都在家中,但这县令府看似长久没人的情形,实在让人心里发毛,只盼着黑夜早点过去。

    翟琰骅从马车上下来后,先是微微皱眉,然后就坐在从马车里拿来的备用毯子上,闭着眼睛。

    程姎姎才不相信他真的睡着了,定是心里谋算着什么。

    第一次见面,他留给她的是温文尔雅的形象,气质温润的贵公子,可有了宫门前的那一次见面,阴阳怪气便压了温润一头,但气质毕竟在那儿,导致她总是被他笑眯眯的样子迷惑,有时候竟然还迷不愣登地想,未来的夫君是这幅样子,也还不错。

    结果这次和他一同出行,她才明白,自己对这个禹王殿下可一点也不了解。

    老太医在没到望县时,便已经根据描述的疫病症状翻看典籍,讨论药方子。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大年纪了,是怎么熬住的,夜半时分,争论越来越激烈,住在他们附近的程姎姎一屋人可真是苦不堪言,还没等程姎姎他们去委婉劝告,便看到禹王从另一间邻近的屋中走出来,脸上依旧笑眯眯,说出的话却一点不留情面,怼得那帮老者脸上青红交加,程姎姎在旁边看着,生怕有个人一不小心气晕。

    但这么做也有个好处,就是半夜终于能睡个好觉,赶路效率也高了许多。

    程姎姎秉承着不论禹王怎么样,一切听禹王指令就好的心态,想要苟过这么一段时间。虽说两人有婚约在身,但现在也只是半生不熟的关系。

    结果无论大事小事都要她去做。第一次去客店打尖时,没看懂禹王给她使的眼色,随手指派了一个人去叫客栈老板,换来一句,“程校尉好大的官威。”弄得她好半天摸不着头脑,之后才反应过来。之后才深觉这人的双标。

    所以现在无论大事小事,必须得她过,行叭,这是位爷。吐槽罢又暗暗疑惑,是不是这厮表面功夫装的太好,才换得了个温润公子,谦谦君子的名声。

    程姎姎也不管他,看了他一眼,拍了拍另一张椅子上的灰尘,径直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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