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发（2）

    “说的也是。”明和点了点头。

    相比于禹王府中略为活泛的气氛，将军府这边气氛却显得格外凝重。

    每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程家父母。

    皇帝说出的话已无法更改，一想到要派程姎姎和那些老狐狸去斗，程铭就忧心忡忡。虽说有禹王一同前往，但禹王实际并无多少实权，也从未参与过朝中大事，与朝中官员打的交道更是少之又少。

    半晌，程铭依旧拧着眉，嘱托程姎姎，“姎姎，这一去可不比平常，切记万事小心。”

    “姎姎知道了，但这种大事本不应该让我一个小小校尉去，我一无官权，二无经验，着实让人费解。”

    “嘘，隔墙有耳，皇帝自有他的考量。你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要时刻谨慎小心，这疫病不比平常。”程铭话音刚落，柳瑛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姎姎，阿娘实在放心不下你，如果可以的话，阿娘宁愿代替你去。这年前的事生生压到了现在，也不知道百姓如何，我害怕会暴起伤人。你之前在狩猎场时受的伤便不轻，甚至忘了阿爹阿娘，阿娘实在不想让你去。”

    程姎姎先是迷惘了一瞬，脑袋空了一下，狩猎场？

    接着又恢复常态，那一丝疑惑转瞬即逝。她轻轻拉过柳瑛的手，“阿娘，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在朝为官，就要为一方百姓谋福祉，不求流芳百世，但求个问心无愧。年前的事情被压到现在，当地官员尸位素餐，不作为也就罢了，遇到了如此大事也要捞油水，还将该事压下，不将人命放在眼中。不管皇上是出于什么考量要派我前去，我也一定要做好这件事，让百姓摆脱疾病，填饱肚子，况且，现如今事态严重，皇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姎姎，你的心境是好的，但非常时期一定要隐其锋芒，不要硬上，觉得自己头铁，自身安全才是第一位，你年纪也已不小，有些事你自己处理，勿要让你阿娘为你担心。”程铭看着旁边已经开始哽咽的柳瑛，轻声嘱咐。

    “阿爹，您就放心吧，姎姎自有分寸。阿娘，你也不必为姎姎担心，姎姎到了后，定会不时写信回来报平安。”

    柳瑛忽然想到，“这次你同禹王一同前去，你们虽不熟，但他也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君，想必一路上会帮衬。”

    “阿娘，姎姎与禹王不甚相熟，这桩婚事也只是将两个毫不相关的人强行扯在一起，婚后若能相敬如宾最好，若实在接受不了，和离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程姎姎认真地看着柳瑛说，看来老早就想好了。

    程渝之此时突然插嘴，“禹王殿下可是京城中有名的谦谦君子，阿姊你就安心吧。”

    程姎姎听闻此言，转过头瞪了程渝之一眼，“那你阿姊我还是京城中有名的窈窕淑女呢。”又回头笑眯眯的对柳瑛说，“再说了，阿娘，这京城中有几人的刀法能比得上姎姎，到底是旁人欺负我，还是我欺负旁人，这可说不准，您且就安心好了，还信不过你女儿？”程姎姎挑眉。

    柳瑛看她这副作态，便知是想让自己放宽心，自己也不能再哭哭啼啼的，让儿女为自己担心，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相信他们，盼着他们平安归来。

    柳瑛念此，心里也顿时轻松了不少，浅浅勾出笑意，摸摸程姎姎的发顶，“姎姎真是长大了，那阿娘就盼着姎姎早日回来了。”

    程姎姎挑了挑眉，朗声回道，“那必须的。”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此时，程家夫妇心里悬着的大石稳了不少。

    因事态紧急，没几日，程姎姎与禹王一同押着赈灾粮出发，前往那个东北方向的小县城，望县。

    有了此前的层层克扣，这次的赈灾粮不再一级级地运送，而是由程姎姎和翟琰骅从京城押着粮食直达望县。因为疫病肆虐，当地的大夫已经无计可施，皇帝派遣了太医院中对疫病颇有应对之法的几名年长医师一同前往，所以一行人走走停停，将原本漫长的时间拉得更加漫长。

    所幸，望县已向临近的县镇求取急救粮，不日便到，程姎姎心下颇定，她以为现在这个镇子最大的问题是疫病，而不是粮食。

    且疫病也只在一处肆虐，并未蔓延，一行人才稳了许多，不再为此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