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和男朋友坐班级对角线
论和男朋友隔着整个班级坐对角线是种什么体验。
余鸣看过去的时候，这人正歪着身子斜坐在座位里，背倚着墙面和邻座的同学聊天。注意到他的视线，他也对视过来，眨了眨眼。
“都回自己座位上，考试马上开始了。”一班的监考老师是班主任尹老师。她抱着卷子走上讲台，视线在廖长歌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去看向了余鸣。
廖长歌倒是同往常没什么不同，除了考位不在第二个之外，她随着班级内安静下来也坐得更板正了些。倒是余鸣，像是一直对周遭的声音无动于衷似的，仍然单手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的蓝天。
尹老师没多说什么，兀自理了理试卷，一组一组的往下发。
她高一也是余鸣的任课老师，那时候她一度都认为这个孩子没救了，毕竟没人能把一摊自己都不想上墙的烂泥给硬生生扶起来。
不过现在他可能不一样了。
她坐在讲台上，看着在教室最后一排，低着头在卷面上写写画画的余鸣。
以前这孩子不论是上课还是考试，拿起笔的时候都总是透出毫不遮掩的漫不经心；但现在似乎不太一样了，从他不再像复制粘贴一样写衡水体之后。
虽然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看到余鸣又提前十几分钟撂了笔，翻了两下答题卡就开始放空了，像是窗外的云能看出什么五光十色的花来。
考试结束了。
“我这次手感奇好，感觉写了的全都对。”廖长歌当真心情不错，“谢谢肖老师，谢谢余老师！”
“别，不敢当，你是我丈母娘。”肖祁连忙煞有介事的拱了拱手。
“不错，儿子跟女婿都很孝顺，为娘很欣慰啊。”廖长歌大咧咧一人给了他们后背一掌，“走了！今天我请客！”
“……不会又是那家网红餐厅吧。”想起上次廖长歌请客，肖祁忽然涌现了一段有些微妙的回忆。
“嗯？这我还真没想好。那就去那吧！”
……余鸣向来不给男朋友面子，他直接笑。
所有的事都还一如既往，这份日常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发成绩之前的那个早自习。余鸣又一次被请到了办公室，这次直接是宋老太找他。
进门的时候他照旧喊了一声报告。这次办公室里人还真不少，除了老师，还有几个来问问题的学生。
“你过来。”宋老太坐在办公室里平常都是空着的那个座位上，抬手敲着桌面平行摊开的几张答题卡，“解释一下。”
余鸣走上前，就看到自己的四门考试数张答题卡都整整齐齐摆在那里，卷头里明晃晃的红色数字个个都是接近满分的成绩。
“……没考到七百五，下次继续努力？”他说。
宋老太直接被他气笑了，“你可真好意思，拿着作弊出来的高分，还挺得意是不是？说！答案哪来的。”
陡然抬升的语调让办公室内气氛都凝滞了一瞬，几个来问问题的学生都多少肝颤了一下，暗自打算问完口头上这个问题就赶紧跑路。
余鸣听她这话额角也突突的跳了两下，只得闭了眼防止自己这就把白眼翻上天花板，“我没作弊。”
“你没作弊？那多这二百来分是天上掉馅饼砸你头上了？”宋老太斜着眼睛，以愈发厌恶的眼神看着他，“犯了错误被揪出来还不知悔改，我真是第一次见一个男孩子能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我再问你一遍，你答案哪来的！”
“我没作弊，问一百遍也是没有。”余鸣说，“您可以去问肖祁或者廖长歌，我这个成绩是不是自己考出来的他们都清楚。或者我可以拿这一年来我做过的练习题给您，再不济您现场出张卷子我在这重考。”
“我接受合理的怀疑，只是请您，不要再用刻板印象框着我了。”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眸又半眯起来，“我不是任何一个标准定义。”
“我操|我操大新闻！”鹿鑫何一进班里就喊上了，“朋友们，你们知不知道，咱们这次的年级第一是谁？”
“廖将军重回榜首了？”刘烽应了他一声。
“你可以猜得更远一点。”鹿鑫何神秘兮兮的晃了晃手指，“这次第一考了718分。”
“我去，祁哥又创新高了？”
“说了让你猜远一点。”鹿鑫何啧了一声，“不是廖将军也不是祁哥。”
“那能是谁？上次第二名跟祁哥差了五六十分呢，他也跟鸣哥一样坐火箭了？”
“哎，对了一半。”鹿鑫何于是自己和自己一击掌，“鸣哥，但不是坐火箭，这回简直是他妈的虫洞跳跃了。”
“……等会？你的意思是、考了718的、是鸣哥？”
“别说你不信，宋老太都不信。”鹿鑫何摆了摆手，随即压低了声音，“我刚从办公室那边回来，听宋老太逼问鸣哥是不是作弊呢。”
“我真是宁可相信他是作弊。鸣哥这也太狠了，他上次考多少分？这次一口气涨了两百多分吧。”柳泽这时候也插了话，“那他怎么回的宋老太？”
鹿鑫何于是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我没作弊，再问一百遍也是没有。不信的话您可以去问肖祁或者廖长歌，我这个分数是不是自己考的，他们清楚。我也可以给您拿我最近做的练习册，或者您当场出套卷子我在这重考。总之，我不是您的刻板定义。”
“我靠，太拽了吧。”柳泽当场吸了一口冷气，“鸣哥不愧是我鸣哥。”
“你快算了吧班长，我同桌哪有你这么做作。”肖祁也刚从外头走进班来，听了鹿鑫何的表演忍不住骂了一声。
“哎祁哥来了，”鹿鑫何连忙一个转身换了副表情，“所以鸣哥这个成绩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说你知道？”
“还能怎么回事，就你们看到的这回事呗。”肖祁没给他们八卦的机会，把话堵回去之后径自就往座位走了。
余鸣回到班里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都围聚在鹿鑫何的座位边上，他一进门就齐刷刷看了过来。
“鸣哥，你这次月考……考了多少分？”鹿鑫何率先开了口。
余鸣琢磨了一下，发现自己刚才净顾着和宋老太辩驳了，居然都没怎么看清楚自己得了多少分，“怎么了？”
他本来以为这群人又是日常在讨论他一飞就三四十分的成绩，没想到下一秒鹿鑫何直接站起来声音拔得相当高，“718！我靠你再给我一张理综我可能都够不上，你这是火箭吗？你这直接走的是虫洞跳跃吧？”
“……你们居然都信这是我考的。”想起方才宋老太的态度，余鸣当真一阵叹息。
“你比上次高了两百多分，这是个人刚听说都得不信。”鹿鑫何听了却接着笑，“但是老唐不是当场给你拿了套卷子重考吗？这还能假。”
余鸣确实被扣在办公室当着所有老师的面重新做了一套题。不过不像考试那样题量那么大，只是每科拎出来几道大题而已，一个早自习就放他回来了。
他基本没有出什么错，和考试里的水平没区别，宋老太虽然还是看他不顺眼，但终于说不出什么了。
“鸣哥你简直就是我的神，”简昕明也看着他乐呵，“谁能想象，去年的这个时候你还在倒数第一啊。”
“鸣哥，你老实交代，你以前是不是故意在垫底。”提到这个，鹿鑫何又来劲了，“高一入学的时候你中考成绩可是第一啊。”
“鸣哥第一？”聚集的学生里异口同声爆出一声惊叹，“我怎么一点都没印象？”
“高一第二次月考开始鸣哥就倒数第一了。”
“两个月凭实力从正数到倒数？太假了吧！”
声音围绕他变得杂乱起来，余鸣又开始觉得头痛了。他低头捏了捏鼻梁，绕开这群人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肖祁就坐在自己的座位里，低头翻着一本练习题册。等他坐下便把书阖了上，手肘支上桌面，单手托腮侧头看着他，“你上回说让我守好我这个第一，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让我警惕廖长歌篡位，没想到是你亲自上场啊。”
“廖长歌我教了她好几年了，她什么水平我清楚，再让她学一个月也考不过你。”余鸣又拆了一颗棒棒糖扔进嘴里，“你我同理。”
“……操，你好狂啊718分。”肖祁忍不住骂了一句。
“嗯。你的狂野男孩，喜欢吗。”余鸣只是看着他，挑了挑眉梢。
“喜欢。”肖祁没有任何停顿的答上来了，“我男朋友，不管是狂野的考倒数第一，还是狂野的考718分，我都喜欢。”
听着肖祁说话，余鸣也当真忍不住笑了一声。
是啊，从高一掉到倒数第一，到现在一口气考成正数第一，他这个高中生涯过得当真狂野。
接下来这一天的课基本都是在试卷讲评，每次发卷子念到成绩，孩子们都抑制不住的就是一阵呼声。余鸣倒是格外云淡风轻，简直像拿了这成绩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