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但是对象会吃醋
应付完这些人，肖祁跟着余鸣找到了他们自己的座位。余鸣坐下就把上台之前搁在椅子上的外套给套上了，拉链几乎拉到了头。
“我真的被你突然加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肖祁看着舞台上的下一个节目，嘴上却说的还是刚才的话题，“差点嘴秃噜皮。”
“因为你根本不回头看看男朋友。”余鸣的声音没什么语气，不过肖祁总觉得他听出来委屈了。
“一开始我也紧张嘛……我当时真的一回头就后悔了。”肖祁想起这事也是一阵郁闷，“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一起上台，抢个第一排近距离看你多好。你在我后面我都看不到你。”
手机在兜里忽然嗡嗡一阵动静，余鸣摸出来发现是元君的来电，“接个电话。”他把手机冲肖祁晃了一下，随即起身往礼堂外头走。
“妈。”
电话接通之后，对面传来元君的声音，“鸣鸣啊，你们元旦晚会结束了吗？”
“还没，应该还得有一会，待会还要颁奖。”余鸣出了门，把格外绚丽的灯光和音乐隔绝到门后，他觉得有点冷，把外套的拉链又往上拽了拽。
“行，那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在机场等你姐姐，接完她就去学校接你。”
“好。”
“今天我让阿姨把他们家小花也带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元君又说，“你二叔他们也说要来。”
余鸣顿了一阵，然后嗯了一声。
……二叔，是他血缘上的亲生父亲。
打完电话从外头回来的余鸣脸色好像不太好，肖祁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外头太冷了。”余鸣摆了摆手，坐下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寒气。他的手忽然被人拉住了，对方掌心的温度热切的传递了过来，“是挺冰的。”
他们之后的这个节目是改编了的白雪公主话剧表演。听说所有角色都是随机抽取的，出演公主后妈的那位就是上次篮球赛里跟他们跳球的4号，穿着那件抹胸长裙活脱脱一个金刚芭比。倒是演王子的人是谷清音，平常穿着校服看不出什么，但一身欧式王子的打扮着实让她直接变身万千少女的白马王子，帅到连肖祁都轻声吹了个口哨。
但是被余鸣当场一掐他的腮帮子，这个口哨后半截的转音中道崩殂了。
肖祁愣了一下，然后失笑的扒拉开了余鸣的手，低下脑袋闷头笑了半天才转过脸来，“你干什么啊，我就感叹一下，现在女生酷起来真是没我们什么事了，你还不许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看着肖祁那副表情，余鸣猜到这人是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话了。他有点想笑，不过决定遂了男朋友的意，“你，有对象的人，看可以，但是对象会吃醋。”
他们周围还坐了其他人，因而余鸣说话的时候压低声音还稍微凑近了过来。话音搔得他耳根痒痒的，肖祁忍不住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大冷天的，给自己找罪受。”余鸣退回去了，把下半张脸埋进了立起的衣领里，猜也知道绝对是在笑。
“……我真的会抽你啊。”
结尾照例是颁奖环节，利用小程序扫码投票，不过数分钟就计算出了结果。余鸣和肖祁的节目毫不意外的拿下了状元，排名第二的是三班的话剧，廖长歌的古筝拿了第三，二班的合唱则基本可以倒着数了。不过除了诗朗诵加舞蹈那个班的集体节目得分还好看一点，其他班都是差不多的惨淡。
晚会散场时间都过了六点，学生们陆陆续续拖着椅子从门口鱼贯而出，又纷纷涌进另一边的教学楼大门。
“我元旦假期是不是还有你的课。”余鸣在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肖祁突然从背后抱了上来。
“你还挺勤奋。”余鸣随意的一抬手，指尖插进了少年细软的发间。肖祁前段时间又理过一次发，把染成紫色的部分剪干净了，现在顶着一头颜色格外正的黑毛。
“见男朋友怎么能不勤奋。”肖祁的下巴垫在余鸣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脑袋一颤一颤的，“我每天都想见你，想一睁眼就是你。”
“你到底想的是我，还是想我能给你钱啊。”余鸣失笑的摇了摇头，“你来一次两个小时，一个小时五十块钱，我见你一面是一百块钱诶。”
肖祁居然还真煞有介事的沉默着思考了一阵，“……我以前吧，确实是把钱放在第一位的。”
“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把男朋友放到第一位。”
“因为男朋友能给你钱是吧。”余鸣没被他忽悠过去，重点压得牢牢的。
“……哥哥不愿意养我吗。”肖祁语调低了点，“我吃的少不浪费钱还能给男朋友暖床，养我很实惠的。”
“实惠，实惠大发了，没见过把自己放秤上吆喝着论斤卖的。”余鸣回手拍了拍他拦在自己腰上的手，“别抱着我了，我都没法收拾东西了。”
肖祁于是退开了。他站在他身后沉默了一会，“……其实我也觉得，我这么干下去不合适。”
“什么？”余鸣还在往书包里塞老师留的卷子。塞了一半忽然动作顿了一下，往书包的最底层摸了一把。
肖祁本来后头还有话要说，但是看着余鸣忽然微妙变化了的神色他噤了声，再开口便是话锋一转，“你怎么了？”
然后他看着余鸣从包里摸出来了一块粉了吧唧的小饼干。
hellokitty造型的夹心饼干，是学校小卖部里总是滞销的那一款。不过现在碎掉了，里面的果酱夹心糊了猫猫头一脸。
“……包被饼干弄脏了？”肖祁想了一会，没猜出来这会男朋友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余鸣盯着那块碎掉的小饼干半晌，居然还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男朋友第一次送我的礼物，碎了。”
肖祁：……
他想了半天，想起来这是一万年以前他随手撇给余鸣的爱心早餐。
“你有病啊。”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有什么好在意的，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第二次，可以送你很多次，以后一直一直送下去，送无数次。”
“过去的时间只有这么长，他也只能这么长，”他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很短的一截距离，说着话又张开两手，展臂直到再也张不开更大为止，“但未来，可以走得无限远。”
余鸣还是低头盯着手里的小饼干。就在肖祁琢磨着是不是他刚才说得太严肃了，准备接着耍宝逗男朋友开心的时候，他听见余鸣忽然笑了，“……感动归感动，可是谁想收到那么多次猫头饼干啊……”
余鸣笑个不停，肖祁瘪了瘪嘴劈手就把他手里破破烂烂的小饼干夺下来了，撕了包装吃得连饼干渣也不剩。
“……还是说我的吧。你其实根本不需要我的补习，我去的那两个小时也不是不做题，但是有的时候甚至是你在教我。”肖祁嚼嚼嚼把饼干吞了下去，“我这不成了吃男朋友软饭了吗。”
“男朋友的软饭不好吃？”余鸣偏头挑了挑眉。
“别闹，我说正经的。”肖祁却没跟他笑，他表情仍然是严肃的，“上完元旦这次我就跟阿姨说我学业忙不过来先不上了吧，我之后找找别家的家教。”
“……你想的话。”余鸣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故作哀怨的看着他，“男朋友太独立怎么办，我花钱买他陪我两个小时都不给。”
“我哪有那么忙。”肖祁终于被他逗乐了，“我也不一定能无缝衔接找到下一份家教，就算找到了我也能有半天时间是空的可以陪你。”
“那你以后也没有正当理由进我家了。”余鸣还在哀怨。
“那我就偷偷摸摸去，反正一般你家都……”说到一半，肖祁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味，“靠，不是等会，我怎么就需要偷偷摸摸了？我就正大光明走进去，我看谁敢拦我。”
余鸣笑了他一声，“是，没人敢拦你。”
“不过你周日到底在哪打工啊。”他忽然想起来，这么长时间他都没问过这个问题。
“白天在便利店值班，晚上去大排档跑堂。”肖祁掰着手指数着，“便利店人少的时候还能偷个懒，晚上的大排档就忙昏天了，偶尔还有耍酒疯打架的，得负责清理一地的狼藉。”
“好辛苦啊我的男朋友。”余鸣看了他一会，忽然冲着他展了展双臂，“要不要抱抱。”
“你最近怎么这么大方。”肖祁猫一样贴了过来，毛茸茸的头发蹭在余鸣的颈窝里，“以前拉个手都要我求你。”
“你不喜欢？不喜欢我变回去。”余鸣作势要把他推开，肖祁连忙哎了一阵把他又抱紧了，笑着就贴上来堵他的嘴。
亲了一阵，肖祁动作还不老实的要磨磨唧唧，余鸣忍无可忍地咬上了他的嘴角。肖祁眉峰一跳，吃痛地抽吸着退了开来，“……你属什么的啊。”
“属你的。”余鸣没好气地怼了回去，“我妈还等我呢，你这让我怎么出去。”
肖祁按着自己的嘴角，轻笑着视线往他下身滑，“用不用我帮你？”
“滚蛋，离我远点。”余鸣一巴掌把他的眼睛给盖住了。
余鸣走出校门的时候，元君和余菟已经等了一小会了。他打开后车门的时候看到座位里堆了点大包小包的年货，直接占了一人份的座位。
“去超市了？”他坐进来带上门，把东西推了推，腾出来自己和书包的位置。
“等你等太久了，我跟妈都逛了两圈了。”车是元君的，但驾驶位的人坐的是余菟。她拉起手刹挂挡起步，汇进了夜晚流动车灯的马路。
“你今天元旦晚会是不是上节目了？”元君坐在副驾，此时回头问他，“让同学拍照片了没？妈想看看。”
“我微信发你。”余鸣敲开手机，琢磨着直接进刚才肖祁给他转发的帖子里扒拉两张。
“哎哎发群里，我也想看。”余菟开着车还不忘插上一嘴。
那个题为元旦晚会直播的帖子这会已经盖了几百楼了，图片乱七八糟还夹杂了很多其他节目，他还看到了一堆三班4号的表情包，这位大哥一脸神气的面对着镜子，配文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他在帖子里找了一会，存了几张大概把肖祁截下去也不违和的图片打算处理一下发给元君。手指拨动屏幕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张光线昏暗的照片。
图像的视觉中心是他和肖祁，抓拍的是表演结束后他们从舞台侧面匆匆走回座位的身影。虽然光线差劲，但却能看得出他们的手正交叠在一起。
……
第212楼：牵手了！我的cp是真的！[图片]
第213楼：我靠我靠我靠，这就是蒸煮发糖了吧！
第214楼：姐妹们，高清放大手部图片，拿走不谢，我叫雷锋[敬礼][图片]
配图特意截取了他们双手的位置重新放大调整了光影颜色，大概还做了图像清晰处理，相扣在一起的十指连指甲的白边都看得清楚。
第215楼：我因为在宿舍里抱着手机发出鬼叫，我的室友准备报警把我抓走了
……
“鸣鸣，你发了吗？”大概是等了一会没等到余鸣的消息，元君问了他一句。
余鸣当场把这几层帖回帖扒拉走了，“马上，我在找同学要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和她的小孙子在屋里忙开了。小花今年刚上小学。父母都在外地工作，连节年都没时间回家，他一直跟着奶奶生活。
小朋友一见他们进门就跑过来叫了一长串哥哥姐姐阿姨，余菟其实是很讨厌人类幼崽一人，但面对这么乖巧的孩子也忍不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格外顺手的就伸余鸣的兜里摸了支棒棒糖出来，“真乖，姐姐奖励你一支棒棒糖吃。”
“谢谢小菟姐姐谢谢鸣鸣哥哥！”小花又脆生生的叫了一长串，后面他们家的阿姨也从厨房跟了出来，“都回来啦。饭菜快好了，就差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