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男朋友了
余鸣洗完出来之后肖祁就挤了进去，快得他都觉得这人颇有些逃也似的架势。他摸出手机，给鹿鑫何报了个平安，看着微信聊天窗口想了一会，他点开了肖祁的个人页。
廖长歌也是刚洗完澡，出来一看手机就发现有未读消息。她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点开微信，看清楚了发信人是余鸣。
冻感光波：谈恋爱了
冻感光波：[图片]
截图是肖祁的个人页，头像里是他逆着光正起跳投篮的侧影，备注栏的昵称写的是：男朋友。
廖长歌：哇哦，从今天开始我是有女婿的人了是吗
廖长歌：我当初在贴吧看cp楼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我竟然真的磕到真的了
余鸣看着廖长歌的信息不由得也笑出了声。他忽然来了兴趣，找到当初那个帖子，点进去挨个往下看。
楼主发的照片几乎全都是篮球赛当天的，虽然后来几天也在不断回帖，但没有贡献任何新图，那些个他和肖祁同行时不经意被拍下来的互动瞬间都是其他热心网友贡献的。看着这些角度清奇基本是对着他后背拍的照片，余鸣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你是祁哥的同桌吧？我等下把照片发给他，你再找他要就行。’
那天篮球赛他虽然一直是盯着球看，但这个抱了个相机一直怼着他的后背拍照的男生他不论怎么说都不可能没注意到。
少年当时冲他晃了晃相机，他想起那时看见对方的袖管底下沾了一小块油污。
衣服是肖祁的，污渍是他早上吃早点时弄上的。
余鸣觉得有点奇怪，一中老师查校服也不太严，经常有不穿校服在学校里乱晃的学生，被抓到顶多盘问一下是哪个班的也就没事了，再不济回去领班主任一顿批。
……会担心遇到这种盘问的人，除非他不是本校学生。
正好能解释这个帖子的楼主只发了那一天的照片。
因为他手上根本没有其他的资源。
“我洗好了。”
余鸣没注意浴室的水声是什么时候停的，肖祁这会已经换好了衣服擦着头发出来了。他直接走到了正坐在电脑桌旁的余鸣身后，把还有点湿漉漉的脑袋搁到了他的肩膀上，“哥，看什么呢。”
少年穿着他的衣服，却不像他那样好似单薄的挂了张纸片。卫衣的袖管卡在手腕处，凸起的腕骨上方是骨节分明的一双手。
“校吧那个cp贴。”余鸣大大方方把手机也转给他看了，“这帖子其实是你找人发的吧。”
“啊……啊？”肖祁愣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我不承认有用吗？”
“你骗骗我也会信的，谁让你是我男朋友。”虽然余鸣这么说，但摆明了是根本不听他否认的意思。
“是楚渊那小子先提的，我当时觉得好像不太好还推辞了一下的！”肖祁连忙表忠心，卖队友卖得那叫一个迅速。
“你慌什么。”余鸣轻笑了一声，“我又没说我不喜欢。”
毋需对任何人专门做出宣告，便已经有人开始为他们的相恋献上欢呼与祈冀。
“喜欢什么啊。”肖祁贴着他的耳根追问。
余鸣仰了仰头，让椅子往后转了半面，“喜欢我男朋友。”
毫无章法的亲吻，感情却在其中被渲染得淋漓尽致。有隐晦的想法在其中逐渐崭露头角，逐渐因主人的放任而变得无所顾忌。
分开的时候肖祁嘴角还带着狡黠的笑，因笑意而眯缝起来的双眼中，仿佛蓄满了璀璨的星河。说话间仍然贴着余鸣的嘴角，话落又轻轻舔了一下对方近在咫尺的唇瓣，“要我帮你弄吗？”
“……你故意的是不是。”余鸣的声音哑得厉害。他显然是想发狠，可惜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我哪敢欺负哥哥。”肖祁的语气和语意简直背道而驰，满溢而出的都是有恃无恐，“再说了，你可不能动我，我现在还没成年呢。”
“你看我敢不敢动你。”手腕赫然被余鸣擒住了，他当下就从椅子里站起身，压着肖祁把他仰面放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靠、哥我错了。”肖祁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向他告饶，“你来真的啊。”
“你猜。”这次，换余鸣主动贴上了他的唇。
虽然说得挺无法无天，但余鸣动手动脚还是挺规矩的，最后让肖祁用手帮忙也就了事了。不过这会肖祁又把自己卷成一个蚕蛹宝宝了，整个茧只留出来一个呼吸孔。
“……我想抽根烟。”自闭了半天，他把被子掀开了。整个人都泛着微妙的红，不知道是刚在被子里闷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又没真的把你怎么样。”余鸣倒是知道肖祁抽烟，在学校他就偶尔躲到阳台抽烟，有的时候课间从厕所回来身上也能闻到烟味，“你撸完也要抽吗？”
“我就想了！烟瘾犯了，不行啊！”肖祁给了余鸣一脚，显然踹得不疼，因为他又开始笑了。
“去厕所，把门关上开排风抽。”余鸣笑着，扬手一指自己房间的厕所。肖祁没理他，闷不吭声跑了。
他进了厕所关上门，打开排风扇，从兜里摸出来烟点上，这才感觉自己从刚刚开始就高速运行的心脏终于缓慢滑到低档了。
抽了两口，他忽然想起来什么，摸出手机敲开跟楚渊的聊天窗口，开始飞速打字。
楚渊收到消息的时候人还在和一篇英语阅读奋战。他这次月考英语和语文又炸掉了，被无毒揪着每天都要精读一篇英文阅读。他正勤勤恳恳的拍照翻译背单词，忽然肖祁的弹窗从手机上方弹了出来。
肖祁（0911）：你祁哥有男朋友了[害羞]
11：我靠？
11：什么情况？
11：你上回不还说难于上青天呢吗？
瞅着楚渊连着甩过来的三个问号，肖祁咬着烟蒂轻笑了一声。
早睡：说来话长，这波啊这波是一款双向奔赴
然后他就看着楚渊给他刷了满屏的烟花表情包。
等抽完这根烟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肖祁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等会，我今天睡你屋吗？”
“客房没收拾，如果你想睡楼下沙发的话也不是不行。”余鸣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还是说比起睡我的床，你想去我妈或者我姐的房间？”
余鸣这张床虽然是单人的，但是睡两个人也算不上拥挤，比学校那张床还是大多了。
“……这不是确认关系第一天就睡一张床，显得我那么没有原则似的。”肖祁这会又扭捏成大姑娘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余鸣抬眼看着他，“你忘了上次在捕梦网，是谁抓着我的手睡了一个晚上。”
“靠靠靠你闭嘴！”肖祁决定收回当时他天真的想法！
他宁可这人是别人，起码高中毕业他还能把这茬揭过去，但是余鸣的话那他岂不是这辈子都揭不过去了！
“啊对提到上次，你说着出去上网结果呢？真就带着我出去开房是吧。”肖祁终于回过味了，当场骂了回去。
“我都说了，电竞酒店。”余鸣无奈的失笑出声，“再说是你懒得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害怕还帮你把灯开了，这么好的室友哪找去。”
“就是那个灯。”肖祁郁闷的一头撞进了自己的掌心，“本来关着灯我脑子里全是奶奶，灯一开奶奶是没了，可是眼前全是你。你说你要是睡得沉一点多好……”
肖祁后半句没声了，余鸣挑了挑眉稍歪头看着他，“我睡得沉怎样？”
他半晌都没回话，憋气憋了半天，“……不干嘛，也就偷偷亲你一下吧。”
不知道又是那个字戳到男朋友的笑点了，余鸣笑得声音是不大，但低着头肩膀抖动明显。
“笑！你再他妈笑！”
他在肖祁不满的控诉里终于收了声，抬眼看过来又向着他勾了勾手指，“过来，给你补上。”
“……你是真不怕把自己再玩擦枪走火一次。”肖祁愣了一下，随后便轻笑着凑了上来，他贴上余鸣的嘴角，开口的语调里全是挑衅的意味。
“我觉得，你应该对自己的魅力有很清晰的认知才对。”余鸣觉得自己大概是和肖祁相处太久了，这么放屁的彩虹屁居然也能随口就跑火车。
“……操，你他妈的……”肖祁一不小心还真的被他说给迷糊了，半天也只骂出来了一句，“……这话你要是当时就跟我说，我那天也不至于作一晚上噩梦了。”
“今天给你补上。”柔软的指腹穿进发丝抵上了他的脑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又被缩减到无限接近于零，“今天还你一夜好梦。”
余鸣主导的这个吻，杂糅在其中的感情似乎更纯粹些。单纯是体温和气息在相互纠缠，交融在空气里，混成暧昧的一团。
结果是肖祁骨头先酥下去起不来了，亲完了还整个人半趴在余鸣身上耍赖，“我觉得你也应该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这谁受得了，换个人没准直接死这。”
“老实交代，你这张嘴以前到底亲过多少人。”他上手就来掐余鸣的两腮，捏了两下就被他皱眉把爪子弹下去了，“你猜。”
“又来？这我上哪猜去。”肖祁抱着自己的手瘪了瘪嘴
不过余鸣这话一出口，他发觉倘若要猜好像还真不是无从下手。就一开始校吧里讨论他时的那个态度，这人肯定在之前的高中阶段没谈过恋爱。至于初中……
他想起来之前自己用几站地的公交车车程在脑内脑补一半又中道崩殂的狗血八点档肥皂剧。
然后决定再让这剧本中道崩殂一次。
“啊对了，下周你的家教我又得请个假了。”勉强整理好乱飞的情绪，肖祁把自己的脊梁骨支棱起来了，“有个竞赛考试，正好安排在了周六上午。”
“新梦杯复赛？”余鸣顺口一问。
“对。”肖祁应了声觉得有点奇怪，“等会，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上次跟我说，复赛有个人跟我重名了吗。”余鸣盯着手机，实际上手指只是无意义的在屏幕上左右划拉了两下，“所以就查了一下。”
肖祁觉得这个解释还挺合理的，毕竟他完全想不出，这个就连墨高竞赛队都能刷下去一多半的省级理科知识竞赛能跟他回回都只能考倒数第一的同桌扯上什么联系。
不过想起余鸣的成绩，肖祁又开始犯难了，“你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学呢……到时候高考怎么办啊。”
余鸣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想那么远干嘛，我中考的时候用半年就考上一中了。”
“那能一样吗。”肖祁本来想反驳，话却又被余鸣打断了。
“就算我没法跟你上同一所大学，你对异地没信心吗？”余鸣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把手机撂下了，“不早了，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打工吗。”
“……晚安。”
“晚安。”
肖祁算是放弃跟余鸣讨论好好学习这个问题了，但他仍然时不时拉着后者写两道不同类型的基础题。余鸣在这种时候倒是挺听话，但愈发变得他不拉一把就半点都不学习了。
余鸣也很郁闷，本来每天晚上他可以轻轻松松背着肖祁看一遍错题本或者刷两道拓展题，现在全要耗在听他讲今天上课就听过的知识点。
“我再给你讲一遍嘛这题很简单的。”肖祁已经快把卷子戳出一个洞来了。
“我都听了三遍了。”余鸣真的觉得自己的耳朵会被磨出茧子，“别跟我较劲了，我学不会。”
“三遍不行那就四遍，五遍。”肖祁不听，肖祁偏要较劲，他拖长音叫余鸣，伸手过来捏了捏他的手指，“哥——”
“……”余鸣这下子真的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了。他塌了塌肩膀叹出一口气，整个自暴自弃了，“……学，我好好学。”
折腾了几十分钟，余鸣“终于”把这道基础题“学会”了。肖祁还煞有介事的贴过来亲了他一下权做奖励。
……行吧，大不了他不做倒一了——余鸣躺在床上，瞪着熄灯后黑黢黢的天花板——下次考试就压个本科线吧。
不过他觉得这招还是治标不治本，就算是压上本科线，肖祁很可能下一步是带他冲上重本线，除非他考到满分，否则这条路根本没有尽头。思来想去没有结果，他最后翻起手机打开了百度知道。
提问：男朋友总逼我学习怎么办？
男朋友学习特别好，可我只想混个高中文凭，请问怎么才能让他放弃教我学习的念头？
提问完之后余鸣自己都觉得有点傻，他把手机扣下直接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