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气球说开心！
看余鸣愣着不说话，肖祁面上没什么表现，只是方才还跳得激烈的心脏此时却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仍然在笑着，退了退前倾的身体，靠上了身后的椅背，“喜欢我你可得去领号排队，你前边还有百八十号人呢。”
“毕竟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帅哥，除了我那个打死不开窍的暗恋对象，谁不喜欢啊。”
其实也是肖祁会错了意。他以为余鸣是在斟酌否认会不会伤他的自尊，可却压根忘了余鸣先前说过的话——‘如果是关系很好的朋友那另说，我会明确给出态度的。’
余鸣刚才是没想出来接什么话，现在是接不上也已经不想接话了。很有感情的杀手又戳了两下手机，上了菜也就给扣下了。廖长歌正好拍完照坐了回来。
其实余鸣刚刚一直在一心二用给廖长歌发消息。
廖长歌：很强啊倒数第一同学，你那段忌口背得跟说相声似的，准备了一个晚上吧？
鸣：即兴的。
廖长歌：给你牛逼坏了
鸣：助攻得不错，谢了。
廖长歌：嗐，我那不是说实话嘛，你可不是从来不记得我有什么忌口
鸣：你也得有。
廖长歌：当你夸我了
“早就饿了，让我尝尝网友们雪亮的眼睛发现了什么样的宝藏。”肖祁抽了个一次性筷子，撕开外头的塑料包装。但往桌上搁的时候却没放稳，塑料纸飘飘忽忽地掉下了桌子。他看都没看地就伸手去捉，往身旁一按触感却不是沙发的坐垫。
肖祁慢了半拍才转了头，就看见自己指尖压着的塑料膜原来是掉在了余鸣的手上。他触电似的猛得抓着塑料膜就收了手，抬眼就看到余鸣正歪头也看着他。
“正好，抵消了。”他说，然后就转头去夹菜了。
肖祁反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刚刚求他的那句话，“……我靠你什么品种的奸商啊，就碰一下也算？”
“我的手，我说了算。”余鸣说。
……肖祁咔吧咬碎了嘴里一块黄瓜。
一中老师的判卷速度相当给力，考完第二天排行榜就直接贴出来了。余鸣这次进步幅度和上次月考差不多，让倒数第二的朋友颇有危机感。
“鸣哥，你每次回家都怎么跟你家长说这个成绩啊。”简昕明抱着自己比上回低了将近十分的数学卷子，欲哭无泪的从前排转回身来。
“装病。”余鸣赏了他两个字，不紧不慢的嘬了一口豆浆，“或者不回家。”
“装病这个有点难，我妈是护士。”简昕明居然还认真思考起了可行性，“不回家的话……可是不回家我能去哪啊？”
“隋大那边的小宾馆，一晚几十就够。”余鸣随手指了指。
“宾馆？可是未成年没法住吧。”简昕明眨了眨眼。
“……哦，我十九了。”余鸣咬着豆浆吸管，飘开了视线。
“啊？”简昕明讶异了一声，“鸣哥你比我大两岁？”
“我这成绩，像是能不留级顺当升上来的吗。”关于这个余鸣倒是回得顺口。
简昕明一时间被怼得不知道说点什么，憋了一会也只能叹息一声，“看来我今天回家还是难逃一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你怎么了？”肖祁刚从办公室回来走进班来坐下，就听到简昕明在前头唉声叹气。
“祁哥……哎呦算了，你肯定没有这种烦恼。”简昕明张了张嘴，又泄了气，“我在想用什么姿势回家给我妈看这张不及格的数学卷子能活得久一些。”
“……啊。”肖祁少见的语塞了一下，“那是，我没有这种烦恼。”
“老唐找你干什么去了？”余鸣问他。
“那当然是表扬我这次又荣获十月份月考的年级第一了。”刚刚的情绪像是错觉一般，肖祁这会又笑眯眯的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还有就是，也表扬我们的余鸣同学了。余鸣同学这次总分相比上次进步了三十七分，势头很猛，希望能继续保持！”
“我去鸣哥，你这什么牌子的火箭？能不能也带我坐坐？”简昕明都听傻了，“你这样，再过几个月二班都要容不下你了。”
“这个牌子的。”余鸣翻手就用食指指节扣了扣肖祁的桌子，“你们学神教得好。”
“祁哥，你火箭还有没有座位，站票也行。”简昕明立马转头开始求肖祁了，“能不能也带带我。”
“学习呢也是需要悟性滴。”肖祁乐了，“我给我同桌讲题一遍他就能记住而且举一反三，同类型的题也基本不会再出错，这你做得到吗？”
“……做、做不到。”简昕明上演一个退退退现场，“我比较擅长，看着题目清晰的记得老师上课讲过，但也清楚的知道我屁都不会。鸣哥果然永远是我鸣哥。”
余鸣默默吸溜了一口豆浆——他对差生的理解又多了一层。
不会的题目学过之后下一次还是会写不出来。
至于为什么肖祁还说了个基本……因为他有的时候当真记不清这道题到底是肖祁给他讲过还是上课他自己听老师讲过了，只能写个解冒号然后不管了。
“兄弟们，这周末有空吗。”鹿鑫何又跑过来串座位了，肖祁前座那位同学刚好不在，他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过两天我生日，一起出来玩玩？”
“你这生日真会挑时候。”简昕明撇撇嘴晃了晃手里的试卷，“看情况吧，我要是还活着就有空，我妈很可能连我手机都没收了。”
“啧啧啧……鸣哥祁哥呢？”鹿鑫何转了头。
“我只有周六下午有空。”肖祁看了余鸣一眼。
余鸣耸了耸肩，“一样。”
“好嘞！周六晚上五点，待会给你们发定位！
鹿鑫何在下午放学拿到手机之后给他们发来了饭馆的定位，并嘱咐他们礼物有没有无所谓心意到了就行，把心意两个字咬得比任何一个字眼都更重。
肖祁照例在周六上午到了余鸣家，关上门话题就从学习飞到了晚上的生日会，“你待会有没有空，陪我帮班长挑个礼物去呗。我中午不回家了，从我家过去那个饭店太远，累得慌。”
“我家附近的商场的话……你想买什么？”余鸣问。
“没想好，班长那个人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爱好。”肖祁直白的摊手摇了摇头，“随便看看，看上什么顺眼就送什么吧，他自己不是也说了心意最重要。”
“对了，你给他准备了什么？”
余鸣伸手从自己的桌子下边拎上来了一个挺小的牛皮纸袋，肖祁接的时候就觉得轻飘飘的，往里一看发现只有一套毛笔，“毛笔？你送他这个？”
“你没看他那总搁着毛笔字帖。”余鸣摊了摊手，“竹节形的陶瓷摆件是块镇纸，美术课让带水粉笔他却一直用毛笔而且从不外借。也就是你，注意不到这么明显的问题。”
“……厉害啊，观察入微嘛倒数第一同学。”肖祁的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注意的有些发酸，“那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爱好？”
“搞钱，臭美，吃没吃过的零食然后吐槽有多不好吃。”余鸣依次立起了三根手指头，倒像是细数罪状似的架势。他顿了顿，最后又立起了一根手指，“还有，孜孜不倦的缠着我……催我学习。”
余鸣句中的那个停顿着实又让肖祁心率过速了一个瞬间，等出后面那四个字之后他当真觉得浑身骨头好像都要散架了一样哗啦啦往下掉，“……都、都挺对的，不枉我们那么长时间同桌。那你说我给班长买点什么好？墨块？砚台？宣纸？”
“……”余鸣表情变得多少有些复杂，“……倒也行，凑合吧，我看你也不像是会挑字帖的样子。”
结果肖祁下午还是在商场书城买了一本字帖。
说是他买的，实际上全是余鸣凭借记忆中在鹿鑫何桌上看到的那些字帖总结他的偏好，然后选了一本他大概率没有的。
“我靠！字帖！”鹿鑫何拿到肖祁给他的礼物时当真眼角眉梢都飞扬了，“祁哥，你太懂我了吧！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书法的！”
“你鸣哥的建议。”肖祁当场就献宝似的把余鸣推出来了，“是我同桌牛逼，看你桌上的东西和平常的表现就猜出来了。”
“以前上书法的课外班，那些书法爱好者全这样。”余鸣倒是不自在的耸起了肩，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了过去，“给你，我的。”
“啊这套毛笔贼好用！”鹿鑫何接过来乐得眼里全是星星了，“鸣哥，说真的，我要是个女的我肯定爱上你了。”
肖祁听这话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又想起来上次在余鸣桌上被他拆走的那封女生写给他的小情书了。不过就在他郁闷得咬自己舌头尖的时候——
“你不是个女的也可以爱上我。”余鸣说，“我不介意。”
“靠！你这什么gay佬发言！”鹿鑫何倒是半点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一副扭捏大姑娘的样子抱紧了自己的胸口，顺着他的话乐呵呵的跑火车，“我介意，我介意行了吧。”
“别介意，就算你爱上我也绝对是单箭头。”余鸣少见的居然不停的在接鹿鑫何的玩笑话，“我起码也得找个跟我这张脸门当户对的。”
“那请您转头看看祁哥吧，只有祁哥在校草评选里是大家公认的能跟您一较高下。”鹿鑫何当即伸手做了个您请的姿势，憋着嘴又嘀咕了一句，“……祁哥的孔雀开屏居然也会传染吗。”
“也不是不能考虑。”余鸣说。
肖祁愣了一下，看向余鸣的表情。他一如既往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不过肖祁这会却觉出，他这话好像不全是开玩笑的意思。似乎意识到他的视线，余鸣忽然偏了偏头，眼神与他交错上了。
他第一时间逃开了，转头过去盯着天花板上那个写着happy的气球。
……他才没有开心！是气球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