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下雨了
按沈炔的话说，就是他过了一阵相当‘忍辱负重’的日子。
当时，是距离他妈改嫁进harmonies俱乐部的某神秘大佬的家族的倒数第三年。
为什么是第三年，因为大佬跟他前妻的商业协定存续到三年后截止，在这段期间，沈炔和他妈属于准入沈家的状态，但并不是正式成员。
如果狐狸精有层级，假设大部分靠手段嫁进富豪之家的女人是元婴期，沈炔的母亲大概是大乘修仙的大状态，化骨无形，清醒无为。
这样一个出身普通死了老公的女性，独身带着一个3岁孩子去富豪家当保姆，三个月后把富豪拿下，还让对外宣称热恋14年的原配分文不取的走人，在当时的名人圈成为了一段佳话。
儿子长得像妈妈，小时候的沈炔也不例外，一双眼睛漂亮的像娃娃，虽然他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小男孩，但是在母亲眼里，他有一种清澈的愚蠢感。
他看不懂老师对他的偏爱，大声质疑过课堂上公然质疑老师为什么总对他笑。
他听不懂女同学对他的喜欢，说她送来的情书里错字连篇，压根配不上班级第一的自己。
他更不懂继父一家人对他的冷眼，凑过去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迫切希望得到别人给予的爱。
母亲对曾他说：你要是个女孩就好了，可以用自己这幅美丽的皮囊换钱。
可是你是个男的，你这辈子就会止步于这样的平庸。
当然平庸的人也有平庸的幸福，你大可以找一位跟你一样的普通女人结婚，完成你普通的一生。
但，你也可以娶到一位公主，那么你这个灰男孩就会变成王子。
所以，你想娶一位公主为妻吗？
那个时候，沈炔才上二年级，他高兴又懵懂的应下来：当然！
母亲冷漠的开口：如果你要是想娶一个公主当老婆，就要仔细认真的判断她的身份，以后咱们家会非常非常有钱，会有浩如烟海般不知趣的女人扑过来，她们觉得自己有一副还算像样的皮囊，就会恬不知耻的倒贴给没什么价值的你，但记住，你的钱全是我和你的有钱爸爸的，普通女人看上你，意味着她爱上的只是我们的钱，知道吗？
沈炔点点头，知道，妈妈的钱就是妈妈的钱，我现在一直在打欠条。
母亲满意的笑了，继续说道：
说起来豌豆公主的故事你听过没，□□崽子，我给你讲过很多遍，要是说自己忘了，你就惨了……总之，公主殿下在风雪夜里进了古老的城堡，当然这座城堡是我花了很多钱买下来的，你只是租住。
公主身体娇弱，你把她接待下来之后，如果这时你在床下放一粒豌豆，真正的公主就会感受到疼痛，她会彻夜难眠，即使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如果是普通女人，她一定会毫无知觉的。
沈炔明白了，他清澈见底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他以后一定要娶一位真正的公主为妻，从灰男孩变成王子，实现阶级跨越。
不过，他对学校的女生们不感兴趣，她们看上去比自己更愚蠢，虽然很多人都说想来他家玩，他都很不客气的拒绝了。
就这样等了两年，年纪很轻的沈炔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
他实在很心急，因为他马上就要六年级了，马上，他就会变成妈妈所说的被婚恋市场淘汰下来的废品了。
他担心的每夜都睡不着，白天上课一直在睡觉，好心但烦人的老师还为他披上毯子，很讨厌。
然而，转机出现在那个午后的一天。
从很长时间以来，沈炔住的破旧小区隔音就很糟糕，他一直能听到一个哭声在自己耳边回荡，有时是小声啜泣，有时是凄惨的喊叫，他不知道这是谁，但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在那个炙热的下午，他盯着母亲走后留下的循环播放的电视剧观看，它是一个很长的韩国电视剧，总共有125集，他想要了解母亲的喜好，便也偷偷看下去。
沈炔吃着钵仔糕，突然听到哭声，他以为是韩剧里的女人在哭，却没想到哭声过后，又是一声重重的门响。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来自他们家楼道，自带天然的混响。
而且，哭声的主人似乎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他推开门，把身子探出来，然后看到灼热的阳光下站着一个可怜的要命的小姑娘，她满脸泪痕，委屈巴巴的站在那里。
在那么一刻沈炔突然觉得，她和自己不同，她的眼神里透露着痛楚。
母亲也说过，像那些整日浸泡在乐趣毒药里的愚蠢乐天派迟早会自讨灭亡。
所以，她看上去很聪明。
他把她邀请到自己的家中来，只用了一根拐杖糖，小姑娘吸溜着进门，然后眼神里的委屈消失了。
沈炔十分满足，他保护了她，他保护了一个悲伤的人，这跟学校里那些傻乐的女同学不一样。
他的所作所为果真是有价值的。
然后小姑娘说：“谢谢大姐姐。”
沈炔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知道自己长的漂亮，尤其是青少年时期的他，个子长得快，但脸蛋儿和声音还像个孩子，但因此被直接认成是大姐姐，他内心是感觉无比羞耻的。
但面对小姑娘，他不敢说自己是男的，因为母亲说男人很危险，你，作为一个男性应该主动远离女人，不要让自己的笨拙和失智伤害了她们。
因此沈炔决定沉默，他接受了这个人设。
后来小姑娘吃了很多好吃的，还告诉他自己的名字是‘cancan’。
她说自己的名字是爸爸取的，她很爱爸爸，但是爸爸总是打她，还骂她，说他就像一头不知羞耻的蠢猪，连练习题都做不好，应该把衣服脱了滚到院子里让所有人看看你的蠢样子。
她还没说完，沈炔就流下了眼泪。
因为，母亲也是这样常常教育他的，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他也压根没有对此自我反省，他好像拥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认为自己是对的。
他不但需要cancan，他还需要保护这个脆弱的公主。
但是，他当时没有豌豆，很难测试公主。
简陋杂乱的厨房里堆满了一千块一份的高级外卖，但，里面没有一颗生豌豆。
cancan在他家玩的很累，在看完了第三个动画片时，她就疲惫的睡着了。
于是，他跑到母亲的房间，找到了一个全新未拆的，但标着“超/大/号按/摩/棒”的东西放到了毯子下面。
当然沈炔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玩意，只是想找个普通豌豆的替代品罢了。
果然，小姑娘睡的很不安稳，她醒来的时候痛苦的抱怨自己后背很痛，一直在痛苦的做着噩梦。
沈炔的眼睛在这一瞬间亮了。
她，果真就是公主。
。
薛灿听的目瞪口呆。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现在有一种被债主追讨债务到家门口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的快要滴血，如果可以，她或许能当场吐血。
沈炔在对面面不改色的说：
后来我走了，但我不忘跟母亲借钱请保镖没日没夜的关注着你的生活，但是我后来的信誉分降成了负分，只能暂时断了联系，
但是你知道吗，在你上了大学之后就来到了跟我一样的城市，在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演员，经常翘班来观察你是怎么看其他男生打篮球的。
-听上去很古怪，但是我可是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当你见到我时，就会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立马忘记那些可悲的渣渣。
当你出现在那个破旧的格子间里，将要成为我未来的助理时，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你，感动吗？”
沈炔的吐字很清晰，把人听得寒毛直立。
薛灿不敢动。她把电话悄悄拿远耳朵，却开了免提，于是沈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病房。
。
对面的男人不知道，他冷哼一声继续道：
-但真是实在没想到，你居然没有认出我，这让我实在有点生气。
所以后来我就常常让你帮我修照片，拍照片，但是毫无作用。
我真的很气馁——你，就真的认不出这张脸吗，这么美丽迷人的一张脸？
我妈说的很对，的确有很多很多女人喜欢我，我现在懂了，她们眼馋我拥有的一切，我的确看上去是个能拿出去显摆的物品。但我很反感这些人，她们的眼睛里透露着同我的小学女同学一样的神态，我，从小就不喜欢。
拒绝，很简单，我只要伪装出大家喜欢的那一面就好，看上去是个冷酷的男人。
我一直都在新年的寒夜中等待你给我打电话，如果你没有，我就去找我继父的父亲的私生子，也就是那个可怜又虚伪的小叔叔一起过年。
他和我一样不受宠，被沈家人拒之千里，但是他好歹确实流着沈家的血，会被好好的养大。
而我，只是棋子罢了。
-当你又说你高中谈过一次恋爱之后，我就在别墅后院偷偷哭了一会儿，但是在你和小叔叔面前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后来上了飞机，又忍不住哭了，我的公主初恋居然不是我，但，想了想，我又觉得你是我的初恋也足够美好的，况且，我肯定是你最后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我又开心了。
-我一直都把刻着‘小耳朵’的耳机带在身上，虽然之前没有送出去，但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是最佳时机。
当然，你如果嫌弃的话，我可以把它换成钻戒，我现在很有钱，可以买很多，来哄你。
-我为什么把话挑在今天说，偏偏是今天我的独白才出现？因为我就快要被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