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江哥,敲什么呢这么起劲?”旁边在篝火晚会玩嗨了的朋友走过来,手撑在江代清边上看他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一行人听说过江代清的敬业,但没想到他连刚下飞机办个派对喘口气的机会都不放过,还在带着电脑忙工作,纷纷走过来看。
“看屁。”江代清端起边上的冰美式喝一口,苦味包裹住味蕾。
有个男生起哄:“清哥这么急是为了回去见对象?”
几个男生以为一贯视若无睹女色的江代清不会接这个调侃。
哪知。
江代清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苦味的冰美式。
苦过之后,甜味渐渐上来。
“嗯。”
江代清扯唇笑一下,扶了扶鼻梁上低度数的眼镜,笑起来的样子颠倒众生,说是当代的男妲己也不为过。
“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去见女朋友。”他慢慢悠悠大大方方说出来,让人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江代清这是在向几人公开,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坐下来,连篝火晚会也不乐呵了,都围着江代清追问。
江代清一个冷眼,低沉不好惹的气压,又将几个人的八卦之心压了回去。
“别打扰我工作。”江代清说。
几个人很识相,拉着彼此衣角快速离开,小跑远去,“快,走走走。江哥待会儿要生气了。”
“江哥生气可没人敢哄,快走走走。”
江代清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无奈摇摇头,笑了。
转而他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神情变得认真,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又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他想早点完成工作,回去见于渺。
他想抱着于渺,这样才有安全感,心底的空洞感才能暂时消散。
几天后。
于渺正坐在奶茶店,和人打视频电话,“我觉得江代清长得也没有特别特别和普通人不一样吧。我有时候觉得他长得特别简单,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对面视频的人,手掩着脸,忽然低咳起来:“那个什么,没事的话我先挂了。再见。”
于渺奇怪看着被切断了的通话,“孙嘉今天这么忙?”
“你都和孙嘉那小子打视频电话,却不和我打?”江代清的嗓音清凉,沁人心脾。
于渺握着手机,愣了愣。
……江代清怎么突然回来了,竟然也没提前和她打个招呼。
“是不是很惊讶?女朋友。”江代清皮笑肉不笑,讥笑一扯唇角,在于渺身边坐下来,按住她拿手机的手,“我说怎么不看我发的消息,原来是在这里和别的男人打电话啊。”
江代清看着于渺,几近咬牙切齿,危险的很:“渺渺,你好样的。”
于渺想解释不是这样的。
但被江代清用那种凶巴巴的眼神盯着,她害怕又委屈,眼圈泛起红,反牵住江代清的手,委屈巴巴哭诉:“阿清,我饿了。”
江代清望着于渺对自己软妹式撒娇的样子,一瞬间脑子空白,什么都忘记了。
他叫来服务员,把于渺爱吃的都点了一份。
“渺渺,还有别的想吃的东西吗,我给你点外卖,叫他们给你送过来。”江代清举着手机,划拉上面的东西,问于渺。
艰难挤出了几滴眼泪的于渺,抬手擦擦眼角,咧嘴一笑,灿烂捏起小勺子吃东西,“没有。”
江代清慢了一拍,看向对面于渺,感觉自己被于渺刚才的那副单纯样子给欺骗了。
“小丫头。”江代清捏捏于渺肉嘟嘟的脸颊,装出凶样,却难掩话中的宠溺,“回去再收拾你。”
于渺埋头吃饭,就瞄了江代清一眼。
接着继续埋头吃东西。
江代清好笑也好气,手撑着脑袋,坐在对面看于渺:“得,吃的总是比我这个男朋友要来的重要。”
于渺气他,傻笑点头附和:“嗯嗯!”
江代清磨了磨后槽牙,牙都快咬碎了:“……”
臭丫头,一点也不乖。
就知道气他。
从奶茶店出来,江代清牵着于渺的手,想送她回去:“你今天还有课吗。”
于渺喝着奶茶,瞄了眼江代清另只手上的大包小包,伸出手:“要不我帮你拎一点?”
“不用。”江代清指间在于渺掌心画圈,“你今天还有课吗,没课的话我送你回去。”
“没有是没有了。”于渺思忖,“不过我想去图书馆看看书。”
江代清闻言,不容置喙,没给于渺选择的机会:“去我家看。”
于渺强行被江代清拉走:“……”
上了车,于渺怀疑看着驾驶位的江代清:“你确定回了家,你能静心让我学?不吵我?”
江代清插上车钥匙,启动车子,一踩油门一打方向盘,将车子飙到热闹的大街上,“能。”
于渺抓紧了安全带,身子左摇右晃,质问他:“你今天突然开这么快做什么?”
江代清无所谓地挑眉一笑,专注看着面前的路况:“想早点回去看猫。”
于渺略带怀疑地注视他:“真的?”
江代清笑着,面色不变:“假的。”
于渺:“……”
江代清说:“就想早点和你一起回去。”
于渺:“……”
江代清出差回来,给于渺带了不少好东西。
他牵着于渺,拿出许多件女装,拉着于渺到全身镜前比比划划。
“渺渺。”于渺看见江代清一手环胸,一只手托着腮帮,叫她,“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于渺逡巡这间更衣室。
江代清兼职在做模特,有一间专属的挂满了各种好看衣服的房间。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间房间中,江代清的衣服越来越少,于渺的衣服反而越来越多了。
于渺上下打量江代清,江代清也在思忖着看于渺。
江代清打了个响指,匆匆忙忙出去,翻找什么东西。
于渺有种奇怪的预感,心跳有些快。
她拿起手机,登陆了好久没看过的微博,在上面搜索江代清的昵称,点进他的账号。
……
这几个月,江代清发微博变得勤快不少。
除了合作方需要他发的营业微博,多了不少日常微博。
光是从这几个月的微博内容来看,江代清将自己的账号当成了半个生活号,而非严谨的全部都是工作号。
于渺手指往下划拉,眉心渐渐蹙起。
只是,江代清发的这些日常生活的内容,基本都和她有关。
而且许多的博客配图中,都有她的出镜。
虽然没有全部看到脸,但于渺能自动在脑中匹配出,江代清当时是在什么场景偷偷拍下的她。
“渺渺!”江代清从外面回来,手里拿了一对耳环和一条项链,拿给于渺,“你试试这个!”
他伸手,半将呆呆的于渺搂在怀里,细心为她佩戴上那些首饰。
“江清,”于渺抬起头看他,把手机的照片给他看,“你什么时候拍了我这么多照片?”
江代清一愣,慢慢抿起唇,像猫一样屏息凝神着缓慢移动自己的身子,仿佛这样就可以躲过一劫。
“江代清。”于渺叫他的全名。
江代清笑笑,挽着于渺胳膊,弯下腰和她撒娇:“你知道我的博客啊。”
于渺推开他疯狂在自己身上蹭蹭的毛绒脑袋:“撒娇没用。你什么时候拍了我这么多照片,怎么不和我说?”
江代清像个所有秘密被抄家了的人,颓丧垂下脑袋,靠在于渺肩上,“我就是想……有个自己的小秘密基地嘛。”
于渺默默看了看江代清的粉丝数:“你是指,几百万人关注的那种‘小秘密基地’?”
江代清语塞,继续蹭蹭于渺,向她发动撒娇攻势。
忽然江代清的手机响起,他脸上的笑意收了收,靠着于渺接起电话,声音没什么温度:“喂?”
于渺偏头看见江代清好像换了一个人,冷漠疏离,高贵自得:“我不是一早就说了不要让你按照方案一做吗,方案一存在很大的漏洞,我们要冒的风险很大。”
江代清说着一些于渺听不太懂的话,还涉及到一些专业术词,于渺听得晕晕乎乎,想从他身边离开。
江代清搂着于渺的腰,几乎一只手就能将她完全圈在怀里,把玩着她的发丝,低眸望着于渺黑沉沉亮晶晶的大眼睛,吞了吞口水。
“好,那就这样,到时候你再发给我检查。”江代清说完,挂了电话。
他软下表情,态度软软的,“渺渺,我得去忙工作了。”
于渺点头:“好。”
江代清退而求其次,勾起笑,“你可以在边上陪我吗?”
猫从门口进来,蹭蹭于渺大腿,口中咬着自己的玩具。
于渺弯腰抱起猫,结果又惹来江代清的吃醋。
江代清控诉于渺的行为:“每次一回家你都先主动抱猫,你一次都没主动抱过你男朋友我。”
于渺仿佛渣女的语录,“你跟一只猫置什么气,它又什么都不懂。”
江代清:“可是你懂,我也懂啊,你更喜欢这猫,而不是我吧。”
于渺说:“好好好,爱你爱你。没事我先走了。”
猫咪喵呜两声,似乎在补充:姐姐这么抱我,哥哥不会生气吧。
江代清沉着脸,死死盯着那只把脸埋进于渺柔软的胸前的肥猫。
……那地方他特么都没福气碰过
江代清看着躲在于渺怀里,无辜喵喵叫的猫,呵呵冷笑。
——迟早把你给绝育了。
江代清坐在房内的书桌前办公,于渺坐在他边上的位置,拿着一本书在看,指间夹了一支笔,偶尔在书本上写写划划。
于渺拧眉思索书中的内容,抬目,发现江代清在摸鱼盯着自己看。
“干嘛?”于渺之前做了一段时间的家教,习惯性用笔戳戳江代清的胳膊,提醒道,“快点写,写完才能玩。”
江代清神情晦暗,摸了摸鼻尖,“写完了,可以玩什么?”
于渺看着江代清纯良的桃花眼,无法确定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用这副语气说这种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阴阳怪气呛回去,“你说玩什么?”
书桌对着的窗户开了一条缝,江代清舔了舔唇,嘴角湿漉漉的,眯起的眼中盛着欲念,嗓音低沉磁性,浪荡且深情:“想玩你。”
……
于渺看着他,冷冰冰捉住江代清在自己大腿上游走的手:“你想死吗。”
江代清委屈巴巴:“老婆凶凶,江江怕怕。”
于渺一口气卡在胸腔,喘不上来。
于渺在思考,为什么江代清总能有一种正邪两面集中在一体的本事。
譬如他现在这样子,勾人且有种淡淡的霸道气。
……其实也算不上霸道,只是他眼中情绪太过直白,让于渺红了脸。
于渺在桌下用力扣住他手腕,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那种事不行。你学习完了,我可以给你玩别的。”
江代清收起可怜兮兮的姿态,欠欠亲她一口,舌尖与她缠绵,气息不稳:“换种play?”
于渺真的想打他,眼圈红红抬眸看他,小声控诉:“变态。”
“嗯。我是变态。”江代清大方承认,反牵住于渺的手。
明明说好是工作的时间,江代清却亲的上头,一只手搂住于渺的腰,一只手扣住于渺的后脑勺,和她越亲越擦/枪/走/火。
江代清压着粗气,用最后一丝理智松开于渺:“我去洗个澡。”
“大中午的你洗什么澡?”于渺奇怪看他,“你每次洗澡都那么长时间,我老怕你死在浴室里。”
江代清顶着腮帮的动作一顿,没有起身,坐在那里看于渺,和她交换温热的呼吸:“那我不去浴室。”
他看着于渺的眼睛。
于渺望着江代清,一不小心便掉入他的陷阱,心跳得厉害,手被抓着往他肚子上按。
江代清呼吸沉重,面色微红,字句喷洒在于渺耳畔:“你帮帮哥哥?”
饶是于渺如此反应慢半拍的人,也猛然回神过来,为什么之前江代清总是会在浴室待那么长的时间。
于渺吞咽口水,压下心中的紧张,别开脑袋,装作沉稳冷静的模样:“你,你还是去洗澡吧。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没给团子喂猫粮,我先去忙了。”
于渺着急忙慌起身,差点一扭脚摔在地上,磕磕碰碰远离江代清,从房间出去:“我,我先走了。您……您忙。”
江代清好笑,压着难受露出一抹笑,“小坏蛋。”
点了火又不给熄灭。
入秋。
天气在转凉。
江代清晚上喝醉了。
一开门进来,就醉醺醺地将外套扔在地上,直奔于渺那里。
于渺在盥洗室洗团子的小衣服,厕所门没关。
江代清忽然进去,从背后抱住她:“渺渺,我们结婚吧。”
于渺吓得身子一僵,侧过头,通过镜子看自己背后的江代清。
江代清将脑袋搁在于渺身上,醉得不像话,几乎没有走路的力气:“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于渺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回过头试探:“江代清?”
江代清哼哼唧唧,靠着她睡着了,压得于渺站不直,两只手撑在池子上才勉强能支起脑袋。
于渺咬紧牙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江代清搬到床上去。
于渺连哄带骗:“江清哥,渺渺在那边等你。”
江代清脚步漂浮,最终呢喃着“渺渺”两个字,在于渺的带领下,顺利躺到大床上。
于渺帮江代清把鞋子脱了,走到床头柜,来开柜子的最下面一层,拿出里面的一个小u盘。
里面有江代清重要的游戏编程数据,要是她泄露给别人,江代清的几年心血就完了,得全部重做。
于渺将u盘捏在手里,看着江代清。
江代清对她不设防,好像真的爱惨了她,对她毫无保留。
江代清趴着睡在床上,即便昏睡了,口中还是时不时含糊念叨一句:“渺渺。”
于渺调查过,江代清的妈妈应该还活着,还在潜逃中。
她本不想将过错怪责在江代清的身上。
于渺坐在床边,握着u盘陪着江代清,陷入痛苦之中,脑袋埋入膝盖。
最终,她把u盘重新放了回去。
她看着江代清人畜无害的脸,下不了狠心。
再等等吧,等到时机成熟了,她掌握的东西更多了,她再去当那个恶人。
江代清醉醺醺的,说是给于渺带了一样礼物。
他醉的厉害,倒头就睡,于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梦话。
于渺想走,去给江代清做醒酒汤。
“渺渺!”江代清忽然出声,又叫住她。
他脑袋晕沉,起身去找于渺,抱着她不撒手:“渺渺,我错了。”
江代清哭着,用力抱住于渺,只呢喃重复一句话:“渺渺,我真的知道错了。”
……
“渺渺。”
于渺忘了之后为什么会发展成那样。
江代清醉入骨,眼尾红红的,晕染水雾。
他扣住于渺手腕,眯起眼,居高临下又怜惜地俯下身,一点点缓慢亲吻她的额角、鼻尖、脸颊。
最后是唇。
十指相扣,唇齿交缠。
玫瑰花瓣散了一地,露水顺着茎叶滑落,柔软了花梗的小刺。
秋风阵阵,裹挟暖意,让人能坦然面对往后冰冷的冬日。
当下的瞬间,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足以让人畏惧。
江代清带着醉意,亲吻拥有着于渺,与她一起沉沦:“渺渺,你爱我吗。”
于渺此时说不出话,用力咬着唇,以免让自己吐出字句。
……
于渺不说话,江代清便更使坏,就想得到一个答案。
他吮吸啃咬于渺的耳垂,小心把玩:“渺渺,说你爱我。”
“渺渺。”
“我爱你。”
……
于渺精疲力竭的死去活来。
眼泪濡湿了枕巾。
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