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石超和汪若云听说了虞星的事情,一个找了江代清问具体情况,一个来安慰于渺。
于渺让汪若云放心,她没事。
汪若云和于渺打着视频,分析:“我觉得虞星平时对你的那些好不像是装的。我估计他是被江代清刺激到了,所以一下子做出了比较过激的事情。渺渺啊,你别太难过,也别有自责的心理。”
汪若云说:“我这些话没有给他开脱的意思。”
“我知道。”于渺自己也清楚这点,“但是我——”
于渺没和汪若云说醉汉的事情。
她再和汪若云聊了一段时间,便结束了这通电话。
江代清敲敲门,端着一盘火龙果进来,“去去火?”
于渺觉得这小子在内涵自己:“……”
于渺抬了下颌,示意他将东西放在远处的桌子上。
江代清明了她的意思,端着火龙果碎碎念:“我又不会吃了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
于渺呵呵。
觉得这家伙还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开车不脸红。
“这里凉快。”于渺靠着窗户,手边摆着一本书,“适合看书。”
“嗯。”江代清摸着下颌琢磨,想把水果端到于渺跟前,“我帮你把水果给你拿过来吧,方便你吃。”
于渺拒绝:“不用,我想吃了自己会拿。”
昨晚之后,于渺有意避着江代清。
还有一件事,于渺抬头,记起来,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搬回宿舍住?我宿舍的床位空了有段时间了,我得去睡。”
江代清选择性转移话题,用叉子戳了一块火龙果,塞入口中,慢慢咀嚼品味:“这火龙果挺甜的。”
于渺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江代清不同意她回去宿舍睡觉。
“可是我也不能一直睡在你这里吧。”于渺想为自己辩驳,多争取一下回去的机会。
江代清不紧不慢咽下那口水果:“我也没不让你回去啊。”
于渺看着江代清眯起眼,一副“你回去你就惨了”的表情,默默笑了笑不说话。
……就装吧。
于渺腹诽,江代清最近学会了阴阳,并熟练运用这个技能。
江代清在离于渺几步的地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几不可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代清端着水果拼盘自己在吃,“过几天我需要去外地一趟,你在家要乖乖的。”
“你干嘛去?”于渺还想问别的,譬如她这几天可不可以回去。
江代清坐在椅子,漫不经心掀起眼皮,“开个会,顺便收集点资料。都是电脑代码,你不懂。”
于渺撇嘴,转过身看书,不再理他,“行行行,我不懂。”
江代清咀嚼水果的动作一顿。
完了,生气了。
得哄。
……
于渺望着窗外:“我刚在楼下看见一个挺帅的小哥哥,打完篮球和兄弟一起回家,边上还有女生给他送水。”
江代清后槽牙一磨,接着开始吃水果,笑眯眯看着于渺的侧颜:“很帅吗?”
于渺:“嗯。”
江代清仍是笑,温温柔柔询问:“微信要了吗?”
于渺回过头,故意激他:“没有啊。”
江代清生气的时候笑得最是温荣,他弯唇一笑,坐到于渺身边,把玩她的头发:“为什么没要?你长得这么漂亮,随随便便要个别的男生的微信号,不是手到擒来?”
于渺不服气,没说话,气鼓鼓看着江代清。
江代清的手划过于渺的唇角:“然后你们加了联系方式,慢慢聊在一起,之后再一起约会,多好。”
他挑起唇角,微笑:“就当没我这个男朋友。”
江代清仍是笑着,眼中却没了温度,吐出的话语像蛇信子。
只要于渺说半个他不高兴的字眼,他就会一口咬住于渺,释放毒液,将于渺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于渺清楚江代清的性子,可就是嘴硬,望着窗外走过的男生,慢慢吞吞小小声:“好啊,我去要一个。”
空气好像一瞬间安静下来。
江代清歪头,黑瞳盯着于渺看,伸手扣住于渺的下巴。
“渺渺,你有点不听话。”他有些用力桎梏住于渺,将她拽到自己跟前,粗/暴去吻她的唇,又啃又咬,弄的于渺嘴巴红艳艳的。
于渺感觉到疼痛,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快要被江代清给活活憋死了。
就快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江代清终于放开了于渺。
于渺得以偏开头,捂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大口喘气。
“渺渺,你要是敢去要。”江代清餍足望着自己的成果,大手轻轻拍着于渺脊背,帮于渺顺理气息,“我还可以更坏一点。”
于渺好不容易喘上来了气,气息变得平稳,她抓着衣角,用力将手边的抱枕砸向江代清,“你有病吧你!我就只是说说!”
江代清没躲,牢牢实实挨了于渺这一下,让她发泄解气,“可我会当真。渺渺,我只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无论身心,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于渺眼角红红的,落下生理性泪水,憋不住情绪,忽然冷笑着说,“我迟早有天会和你分手。”
“渺渺,你不会的。”江代清温和笑着,靠近于渺,将她抱到自己怀里,“你会爱我的,不会离开我的。”
“你和陈飞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于渺趴在江代清怀中,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微风从窗外飘进来,“你是打算这么一直骗自己吗。还是你有别的计划,想再狠狠报复我?”
江代清低头亲吻于渺的脸颊:“没有。”
他一点点往下,缠绵亲吻于渺脖颈处的小痣,想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我没想骗你。我一直都爱着你。”
于渺听不下去江代清仿佛甜蜜的谎言一样的话。
也原谅不了从前的自己。
她皱着眉头,闭上眼,脑袋靠在江代清肩上,眼泪止不住顺着面颊划过,嗓音沙哑着自言自语:“为什么偏偏是你啊。”
为什么杀了于母的凶手,偏偏是江代清的妈妈。
于渺生活在痛苦和理智的拉扯之中,可惜无论如何挣扎,她都在一直往下坠落,掉入泥潭。
如同日夜存活在大雪纷飞的冬日。
彻骨的冷。
江代清出差的那几天,于渺迷上了植物大战僵尸。
一完成作业,就趴在床上玩植物大战僵尸。
江代清临走前,好说歹说撒娇着让于渺重新把他加了回来,离家的第一天,飞机才落地不久,他就给于渺打了电话。
于渺在玩游戏,直接拒绝。
江代清以为她有事,改成发消息:【在干嘛?】
于渺打字很快,着急回答完他的问题,然后继续玩游戏:【打游戏。】
江代清望着屏幕上的字眼挑眉,【什么时候你也喜欢上打游戏了?】
江代清喋喋不休:【什么游戏啊,你男朋友我精通各种游戏,可以陪你一起玩。】
江代清打字也很快,一条接着一条:【渺渺,能带我一个一起玩吗?你玩的什么呀?格斗还是竞技?】
于渺想了想,扔过去几个字眼:【单机的植物大战僵尸。】
江代清那头安静下来。
……两人默默结束了这段对话。
没多久,江代清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于渺怀疑江代清是不是故意想让她被僵尸吃掉脑子,嫌麻烦,直接按了条简单的语音过去,语气有些暴躁:“干嘛啊江代清。”
江代清互相戳戳手指,委屈扒拉低着脑袋,小小声回答:“人家就是想你了嘛。”
江代清发过来的语音那头还有风声和海声,以及热闹的篝火和人们的玩闹声音。
于渺装作没听懂江代清的意思,加上还有点生气江代清走之前又狠狠亲了她,把她嘴巴都亲肿了。
于渺换了个姿势,抱着团子靠坐在沙发,指腹摩挲自己红肿的唇瓣:“你身边没有其他人?”
江代清:“怎么?”
于渺酸溜溜说:“没怎么啊,只不过听你身边不是挺热闹的吗,你想我做什么。”
江代清顶了顶腮帮,含着笑,把浑话咽回肚子:“就,单纯想你了呗。”
他痞笑,把主动权放回于渺手里,逗她:“不让想?”
于渺双手环着胸,装模作样:“那倒也不是。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江代清眯起眼,低低嗯了一声。
于渺听着江代清通过听筒传来的呼吸声,耳廓变热,有种回到了十几岁时候的晚上,不小心和江代清打了一晚上电话的感觉。
“江代清。”于渺叫他名字,“你这次会去多久?”
江代清拨弄手指上,和于渺为一对的素戒:“没几天,大概下个星期就能回来。”
于渺:“……哦。”
气氛有些安静,于渺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是坐了一天飞机吗。”于渺说,“你今晚早点睡。”
江代清望着自己长长的手指,指尖摸索那枚素戒,“想赶我去睡觉,好和你挂了电话?”
于渺讪讪,心虚摸了摸鼻尖:“那怎么能够,我是那种人吗。”
江代清一点不给于渺留面子,秒回答:“是。”
于渺真的想打他:“……你今晚最好两只眼睛睁着巡逻睡觉。”
江代清不在乎的语气:“你又不在我身边,现在又揍不了我。我不用两只眼睛睁着巡逻睡觉,今天也可以睡得很好。”
于渺咬牙切齿,被他这副轻飘飘的样子气得不轻:“等你回来再说。”
江代清貌似挺开心听到于渺说的这句话,皱了皱笔尖,哄小朋友的宠溺态度:“好呀,等哥哥回来。”
于渺抿唇:“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怪。”
她的手指拖着腮帮,想了想:“有点奇怪,听来怪怪的。”
江代清只抓住了一个重点,自恋问:“好听吗。”
于渺又想飞过去揍他,在电话这头皮笑肉不笑,“好听,真好听,简直是天籁之音。”
江代清闷闷笑了两声。
江代清的声线与前两年相比,成熟了许多,磁性沙哑,尾音一贯懒洋洋的拉长音调,有种无端展露的性/感。
“嗯?渺渺。”他慢慢说。
于渺脑子一热,看着窗外的星空:“如果有一天。”
她说:“我是说假如有么一天,你会为我死吗。”
江代清想了一秒,笑着回答,亲如呢喃:“会。”
那头的江代清像是在开玩笑,也像在认真说:“要是我哪天死了,你可得给我守寡。守一辈子的那种。不然我在底下,会难过的。”
于渺听见江代清顿了顿话语,接着补充,叹了口气,无奈笑着改口:“算了,让你守寡一辈子多寂寞。你给哥哥守寡五年、三年……两年,不能再少了。然后再去谈个新男朋友照顾你,好让我放心去投胎。”
江代清说到后面,语气似乎含着不舍,语速减缓,嗓音夹杂难以察觉的低落。
江代清:“渺渺。”
于渺听见江代清说:“我爱你。很爱很爱你的那种。”
于渺安静了几秒钟,视线从璀璨的星空挪到皎洁的月亮,不远处有人在跳广场舞,隐约传来最新流行的广场舞歌曲,一大帮大爷大妈和年轻人凑在一起,很是热闹。
落叶从枝头飘落,于渺眯起眼,感觉到凉。
秋天快要来了。
“阿清。”她唤他,“为一个人死很难,为一个人活着更难。”
于渺攥紧了衣摆,几乎掐着自己的大腿,咬牙说出那几个字:“阿清,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傻瓜。”江代清好笑,隔着手机蹭蹭,这瞬间就想溜到于渺身边去,抱抱她。
于渺肉麻,拉远了手机,“你这样子讲话真的怪怪的。”
两人的话题又绕到了最初。
江代清手撑着脑袋,饶有趣味等着于渺的回答:“嗯?怎么怪了?”
于渺说不出来,心里痒痒的,捂住胸口趴在窗口,“就是……”
“嗯?”江代清嗓音沉沉,萦绕于渺耳畔。
于渺的心脏被猫尾巴扫过。
于渺的手臂,被团子的猫尾巴缠住,很痒。
“就是,”于渺蹙眉,认真思考,“心跳很快的感觉。”
她深思,假设了一下:“应该是紧张的缘故吧,我之前上学,去办公室见老师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江代清大概好笑,低低笑了两声,有些自恋地反问:“为什么你不觉得,是你喜欢我的缘故呢?”
江代清这句话仿佛突然给于渺问懵了。
于渺心脏猛然一停,接着重而快速地开始跳动。
她惊讶捂住嘴,挂了电话。
好像。
真被江代清说中了。
她是因为对江代清心动……
于渺用力甩了甩头,将脑袋埋进猫咪柔软的肚子,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少女心悸全都抛之脑后。
她不能喜欢上江代清。
她现在会和江代清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江代清,好报复江代清。
于渺不断洗脑着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睡着了应该就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