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于渺没和江代清待在一起太久,也没让江代清送。
等江代清把她带出了公园,她就趁机溜了。
“渺渺,记得吃饭。”江代清隔着人海,远远在后面嘱咐。
于渺没回头,加快脚步走了。
她现在脑子乱的很,不知道虞星和江代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特别是虞星。
于渺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怕回去会遇到他。
西餐厅内,虞星和蓝子舒面对面相坐。
蓝子舒化了个浓妆,穿了一身艳丽的红,低眸切着牛排,“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没等虞星回答,蓝子舒哂笑:“要是被你家渺渺知道,背后是你在操控她和代清,你猜她会不会恨你。”
虞星冷笑,“只要你好好闭上你的嘴巴,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我的渺渺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蓝子舒眼尾化着紫色的眼影,抬起眼眸看虞星,很有威慑力,眼中藏着不屑:“我当然不会让我情敌知道那些事情。倒是你,这么和你家渺渺交好,到时候可别把我和代清推出去挡火。”
虞星端起高脚酒杯,喝了口红酒:“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两个人,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我们两个人都彼此信任,给对方打掩护,那这件事只会成功,不会出现失败。”
蓝子舒笑眯眯:“最好是这样。”
紧接着,她话语一顿:“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墨菲定律?只要是你认为那件事情有万分之一会出错的概率,那它就一定会出错。”
蓝子舒低头,一点点切着牛排,将它往口中塞。
虞星握着高脚酒杯的手,慢慢收紧,目光落在蓝子舒身上。
隔壁桌,一早瞥见蓝子舒出了机场后,径直和一个男人直奔这家西餐厅的陈飞几个人,位子就定在蓝子舒和虞星的隔壁。
几个人鼻梁上夸张地架着墨镜,身上是充满暴发户气息的西服,头发被发胶喷的锃亮。
对于蓝子舒和虞星的谈话,他们听去个七七八八,大概理清楚了蓝子舒和虞星口中的“计划”。
胖虎直接上手,捏着那块牛排大口吃,脸上沾满了油渍,口中鼓鼓囊囊全是牛排:“老大,你说我们要不要去阻止他们?”
陈飞摩挲下巴,思考那个计划:“阻止个屁啊。只有他们几个人互相内讧起来了,于渺才会落单不是吗。”
有个人拍手,大力夸赞陈飞脑子聪明:“老大就是老大!就是和我们思考的深度不一样!”
陈飞装模作样,谦虚摆摆手:“行了行了,别吹了。于渺那小妮子,我高中见到的时候,就特别喜欢。”
陈飞看着面前高档红酒的酒瓶倒映出的他自己,咧嘴露出个笑,下流而直接:“于渺好像一直都那么白净、清纯、单纯,像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让人狠狠想蹂/躏一番。”
于渺上了几节课去图书馆,没在学校里看见虞星。
她忐忑又小心的过完剩下的一点时间,去食堂打包了饭菜去学校公园里的小树林吃。
于渺今天和舍友吵架了,她不太好意思把有气味的饭菜带回宿舍吃。
学校的小树林边上有不少长椅,平时有些同学偶尔会来这里散个步,不过夏天人比较少。
因为小树林真的很热。
于渺心情郁闷,不想闷在食堂吃饭,也免去虞星可能会在食堂遇见自己的几率,捧着饭盒子在长椅找了个空旷位置,坐下来吃吃吃。
于渺没什么胃口,吃的很快,想赶紧吃完。
小树林前面的石子路之后,有一片湖。
于渺抬眸望着碧蓝的湖水,咀嚼着口中的饭菜,没什么想法,心底莫名的烦躁。
平时节假日,同学们收拾行李回家的时候,于渺就会跑来这里一个人看看这片湖。
每次坐在这里,她好像都带着一点负能量。
于渺别开视线,强行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低头大口扒拉泡沫盒里的饭菜。
“这么狼吞虎咽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差点让于渺一口气提不上来。
于渺拍着胸脯,弯着腰呛了两声,被难受的逼出了眼泪水。
江代清捏着矿泉水的手一僵,回神之际,赶紧拧开矿泉水的盖子递过去,另只手拍着于渺的脊背帮她顺气:“被我吓到了?”
于渺呛得说不出话,手在空中挥了挥,接过他手里的矿泉水,挺想哑着嗓音反问一句:不然呢。
她本来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吃的好好的,无缘无故怎么可能被饭菜呛到。
不是被他吓的,还能是被谁吓的。
江代清来学校办点事情,手里还抱着笔记本电脑,一副大忙人的样子。
刚才看到于渺往这里过来,他也顺路就跟过来看看。
“我没想吓你。”江代清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于渺喝了两口水,看着矿泉水瓶中只剩小半的水,反应过来。
她用手背挡着唇,把矿泉水递还给江代清,“这是你喝过的?”
“嗯……”江代清也才想起来这茬,干巴巴接过那瓶只剩小半的水,“刚才敲键盘敲得口渴,就喝了几口。”
于渺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江代清看。
江代清无奈一笑,转移话题:“这不是刚才看你呛的厉害,就一时着急,忘了这一点吗。再说了,咱俩都老同学了,喝一口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
于渺感觉江代清的脸皮变厚了。
她翘起着揶揄的笑:“敲键盘?是我想的那种敲键盘?”
“不是。”江代清把笔记本放到一边,一看于渺这笑就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慢吞吞给她解释:“我不是键盘侠,我是敲代码写软件的。”
“噢。”于渺似懂非懂。
她低头收拾自己的饭盒,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抱着餐盒走了,“我还有事,再见。”
江代清总共坐下和于渺聊了没几句话。
他怔怔听着于渺的话,抱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三两步追上去,“你这么快就走了?”
于渺因为中午的事情,态度对江代清稍微缓和点。
但多和江代清说上两句话,她还是觉得烦,“嗯。”
于渺走得快,对江代清爱答不理,几乎是脚底抹油的速度离开江代清身边。
江代清这两年一直久坐在办公桌前敲代码,体力变差了不少,追了于渺一段路实在追不动,弯腰抱着自己的笔记本气喘吁吁。
于渺回头瞥见江代清的柔弱样子,嘲弄对他一笑,“同学,记得好好锻炼啊,不然以后挤公交都挤不过别人。”
不远处和江代清一起来的孙嘉,愣愣看着江代清的娇弱样子,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江代清体力差?!”孙嘉冷哼着,讶异自言自语,“他前段时间徒手把摩托车拖回家,拖了几公里的时候怎么没喊一声累?!”
孙嘉觉得江代清就是装的。
不行!
孙嘉觉得自己不能包庇江代清的这个柔弱人设。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孙嘉抬起手,正要朝着远去的于渺背影喊出声,背后便一凉。
江代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孙嘉身后,噙着笑,凉凉出声:“你要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
孙嘉咽了咽口水,默默把伸长的手收了回来。
……看吧,果然还是那个暴躁的南兴街清哥,一言不合就可以轻易把别人一脚踹死的那种。
“不不不,”孙嘉咧嘴陪着笑,僵硬转过身,面对江代清,但不敢看江代清的眼睛,“我刚才就是手累了想活动一下,没有想叫住谁,跟谁打清哥你的小报告的意思。”
孙嘉似乎怕江代清不信,大义凛然,雄赳赳气昂昂地又气若洪钟说了一遍那句话:“真的没有想叫住谁,跟谁打清哥你的小报告的意思。”
还好于渺走得远,已经听不见了。
不然——孙嘉后知后觉,自己今天起码得被江代清剥去一层皮。
……
夏天,路边的大树开出一株粉色的花。
江代清抱着笔记本电脑,一只手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开相机,按下快门,永远暂停这一刻。
风吹过,花香飘入鼻息,舒心宜人。
孙嘉不知道江代清的这么多事情,望着江代清痴痴望花如望人的模样,给出建议:“清哥,你为什么不把这张照片分享给刚才那个女生,分享给她你的日常,顺便找找话题多聊两句?
追女生不都该这么追的吗。”
江代清自哂,收起手机,默默继续往前走:“之前有新奇的好看照片,是可以随手分享给她。”
不过现在不太可以。
孙嘉感情史一片空白,母胎solo,从小到大连喜欢一个人的经历都没有。
他不是很理解,好奇追问:“那现在呢?”
“现在,”江代清难得没有暴脾气,耐心停下来,思忖孙嘉提出的这个问题,抬头看看蓝天白云,云卷云舒,“现在不能了。或许以后可以吧。”
孙嘉的第三个问题,纯粹属于作死:“为什么,你们之前在一起过,但是之后又分手了?她把你给甩了?你还有被女生甩的时候?”
江代清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回身对孙嘉招招手:“你过来,我慢慢告诉你。”
孙嘉眨巴眨巴眼,缓步走过去。
孙嘉靠近江代清的那一秒,即刻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被江代清锁住喉咙。
江代清仍旧保持温和的笑:“想听我从哪里跟你说起?”
孙嘉憋的面色通红,一张脸成了猪肝色,拍着江代清如铁一样的手臂,艰难咳嗽着,挤出几个字眼:“不敢了不敢了,清哥,我不敢了,我错了。”
江代清松开他,拍了拍手,“没事,下次还可以再问。”
江代清温温柔柔笑着,眉目弯弯,拍拍孙嘉肩膀。
孙嘉身子一颤,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双腿一软,直接给江代清跪下。
啧,他清哥脾气真的很爆。
刚才在于渺面前也是完完全全在装娇弱。
孙嘉活动着自己的脖颈和胳膊,目送江代清的远去,撇撇嘴:“等你把那个学姐追到手,我一定要跟她说你平时老欺负我,让她帮我欺负回去。”
孙嘉摸摸鼻子,收起小脾气,倔强跟在江代清屁股后面,追了上去。
哼,等着吧。
他一定会报复他清哥的。
孙嘉不断在心里碎碎念。
江代清走在前面,整理了下电脑的数据线,“待会儿想去吃什么?”
孙嘉蠢蠢欲动:“……清哥你请我?”
江代清:“嗯。”
孙嘉的心情阴霾转为天晴,大大咧咧笑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对江代清报出一串菜名:“我想吃糖醋排骨、酸菜鱼、麻婆豆腐——”
“行了,到时候你自己跟服务员说。”江代清走在前面,标准的属于给人一巴掌后再给一颗糖的人,“你说的这么多,你清哥我记不住。”
孙嘉搓搓手指,屁颠屁颠小跑前进,肚子已经咕噜噜叫起来,想着待会儿要吃些什么好吃的。
傍晚时分,于渺打算去学校附近的便利店买点速食商品,最近几天少去食堂这种地方。
她不怎么想见到虞星。
于渺走在路上,手机收到消息震动时,她拿出来瞥一眼,发现又是垃圾短信。
虞星这半天都没给她打过电话,发过信息,没找过她。
于渺自嘲一笑,或许在虞星眼中,她中午无缘无故消失,是对他的失信。
推门进入一家便利店,收银台处的女生对于渺灿烂一笑:“欢迎光临。”
这个点便利商店内的人不是特别多,里面冷气开的足,于渺缩了缩脖颈,对那女生点头一笑算是回应。
速食区摆着许多东西,有最常见的方便面,还有一些速食的炸酱面、冷面、凉皮这种。
于渺逡巡着货架上的商品,伸手拿下几样,放入购物篮。
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手里捏着喝了一半的酒瓶,跌跌撞撞走过于渺身边,不小心碰到于渺一下。
这里摆着许多货架,是店内人员视线的死角。
于渺瞥了那男人一眼,醉酒的男人头发乱糟糟的,长满了胡子,咧嘴露出黄牙齿朝于渺笑,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小姑娘,你也想喝?”
于渺握着购物篮,快速拿了一袋方便面扔入购物篮,迈步去别的地方,远离这个喝醉了的男人。
于渺来到卖火腿肠和酱料的地方,随手拿了几包火腿肠,开始挑选酱料。
看来看去,她拿了一瓶鸡肉味的老干妈,以及一瓶蒜辣椒。
“嘿嘿嘿。”身后同男人的脚步声一起响起的,是男人粗重的轻笑声,“小姑娘,你是不是也想喝酒啊。”
于渺拧眉,知道这个喝醉的男人可能盯上自己了,把那瓶蒜辣椒扔进购物篮子,几乎是小跑着去收银台那里结账。
醉酒的男人走得慢,站的地方离收银台很远。
于渺催促前台的小姑娘快点结账。
并频频往后看,估量男人走过来的时间,以及她买的这些东西所需要的钱。
于渺一颗心脏快要跳出来。
她大概估算一下,扔了一百块给前台的女生,临走前低语:“小心那个喝醉的男人。”
前台的女生低头想把找的零钱给于渺,抬头却发现于渺早就出去了,耳畔只剩这句话。
女生往外面看,一双浑浊的眼睛几乎在瞬间对上她的眼。
女生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到于渺口中说的那个喝醉的男人,就跟在快走着的于渺的身后,亦步亦趋。
这里的便利店离学校大概有两条街,算近,也不算近,周围都比较安静,适合人散步。
今天藏了一肚子烦闷事的于渺,所以才会选择来这家店铺选择商品。
于渺装作在和人打电话,一路快走,接近小跑,想快点拐过弯去热闹的地段。
这里虽然适合散步,但太过安静,晚上没什么人。
于渺小跑着,干脆撒腿跑起来,心里的不安直线飙升。
她拎着塑料袋,一路跑一路跑,跑过最寂静无人的那段路才敢稍微停下来喘口气。
于渺扶着墙壁喘了口气,马上又小跑起来。
天渐渐黑了,她得早点回去。
越晚回去,不安全的可能系数就越大。
于渺喘着粗气,小腿酸疼,咬着牙往前跑。
身后黑影逐渐逼近,慢慢笼罩了于渺小小的影子。
心头的不安感一瞬间划过理智,于渺攥着拳头,猛然回过头,被吓得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最热闹的南兴路。
江代清机车坏了在修,和孙嘉他们一起出来玩,其余几个人都飚着机车,就他一个人骑着一辆共享小电动车慢悠悠跟在后面。
他人笑眯眯朝他看,江代清咬着一颗棒棒糖,处变不惊:“环保。”
一行人死命按着油门,将车速提到临界点,呜呼一声从江代清和孙嘉身边远去。
孙嘉虽然开着摩托车,但为了配合江代清15码的车速,就差没直接跳下来推着摩托车走了。
“清哥,”孙嘉小小声,“你就不能开快一点吗。那边走路的人的速度,都快要比我们快了。”
江代清浑言浑语,咬着嘴里的草莓味棒棒糖,一个使劲提速到20码,“好了,现在已经是最快的了。”
孙嘉索性闭嘴:“……”
于渺蜷缩在地上,买的速食品散落一地,她使劲挥舞着双臂,一把推开猥琐的醉汉:“走开!走开!”
“看看嘛,小姑娘,看看。”醉汉脱了自己的裤子,露出牙签大的玩意儿,力气很大,钳制住于渺。
于渺压根挣脱不开,蜉蝣撼树。
于渺绷紧了力气,看准机会,一脚踹在醉汉的裆/部,“滚开!”
然后瞅准了机会,东西也不要了,拔腿就往南兴路跑。
南兴路不是回学校的方向,不过是目前离她最近的一条繁华的街,那里人多,于渺想去那里求助。
于渺的头发因为争斗已经散开,皮筋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她咬紧了一口气努力往前跑,拿出了高中时候百米冲刺的速度,不敢往后看,只是逆着冰冷的晚风向前跑。
于渺全身躁动,血液沸腾。
危难时刻,她来不及哭,紧紧合着牙关,秀眉蹙在一起。
南兴路灯火灿烂,完全和她所处的这条街是两个极端。
于渺一路跑,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璀璨的灯光,听到南兴路热闹的欢呼声。
各条街道弯弯绕绕。
于渺胳膊忽然被人一拽,回头便对上那双饱含猥琐的眼。
这次的她躲闪不及,即便用力在反抗,却还是被醉汉一步步拖入无光的巷子深处。
于渺的大脑一片空白,滚烫的泪水伴随一路挣扎的痕迹,掉在地上。
烧烤店前。
江代清停好共享小电动车,悠悠来迟。
其余的人早就给江代清留着位子,欠兮兮的恭敬称呼着他,方便坑他:“清哥,迟到了啊,得自罚三杯。”
江代清是个爽快性子,接过酒杯,端起来想喝。
蓦然,他心头一刺痛,心底有什么东西炸开难受。
江代清回过头,往南兴路的某处街角看一眼。
孙嘉顺着江代清的目光去看,疑惑:“怎么了清哥?”
其他人起哄:“清哥可别想逃酒啊,快喝快喝!”
江代清拧着眉头,越看着那条昏暗无光的小巷子,心头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这种感觉在高中的时候,江代清因为病重的爷爷颓废的那段时间,也曾出现过于渺的身上。
那个黑黢黢的巷子口,仿佛野兽张大了的一张嘴,等待有哪个落单的人走近,便会毫不留情一口吃掉那个人。
连骨头都不剩。
“等等。”江代清一口饮尽那杯酒,放下酒杯,起身至那条昏暗的小巷子,手臂青筋凸起,心跳得很快。
他有种难受的窒息感,好像此时不去做些什么,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痛苦一辈子。
巷子滴滴哒哒,十分潮湿,地上淌着水,瓦檐挂着水珠和蜘蛛网,小蜘蛛们顺着蜘蛛丝往上爬。
江代清穿了最普通的一双高帮的白色球鞋,踩在湿漉漉的地上,蹭上了污浊的一片脏,对比十分鲜明。
巷子的尽头深处,有恶禽布下的陷阱。
少女被围困其中,发出微弱的惨叫声,减弱着快要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