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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芙蓉面(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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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颜折腾了半宿,又演了好半天的戏,此时整个人懒懒的,将全身的重量都依托在青梧身上。

    下巴在他脖颈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安心地靠了上去。

    眼皮渐渐沉重,没一会儿,有清浅的呼吸声响起。

    青梧忍俊不禁,这姑娘,竟就这般睡着了。

    他还有许多话,尚未对她说。

    摇摇头,暗自笑了一声,将她打横抱起来,轻手轻脚放在床榻上。

    他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也未走,一直坐在床沿,一会儿想想心事,一会儿看看她,心里一时烦忧,一时喜悦。

    今夜,自己实在是有些孟浪了。

    她一个孤弱女子,遇到那样可怕的事情,一时没了主意同他来讨教,他不该趁人之危,放任自己抱了她。

    可这会儿再回想,他半点也不觉得后悔,反倒庆幸自己方才的鲁莽,否则,又哪里会知道,她于他,到底是不同的。

    这不同,源于何时,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后要如何?若是南边接他的人来了,他想带她一起走。

    明日吧,明日他便去找老太太,去给她族里的人去信谈亲事,总要名正言顺,她才好同他一起。

    此事需得尽快办妥,否则,到了南边,万一再生出事端来,便不妙了。

    他那位传说中的父亲,他听过许多他的赫赫战功,也知他如今有妻子有儿女,同他母亲又无媒无聘,他去了,也是身份尴尬。

    好在,他自小便断了依傍旁人的心思。

    自科考梦碎,朱颜同他说起做一只抓松鼠的猫儿时,他便下了决心自谋生路。

    后来,见她兴致勃勃地造园子,自己也起了心思,如何巧妙布局阁楼、厅堂、书房,如何选石、铺地、叠山、植花种草,如何在屏门、风窗、栏杆等细节处彰显意趣……

    这些事情,比治学为官,似乎还要有趣得多。

    况且,前朝就有文人转行做造园师的,不仅造出了许多留名后世的园子,还留下了基本有关造园的传世著作。

    他本就喜好丹青,余生若能以地面墙壁为纸张,以草木竹石为笔墨,挥洒胸中的丘壑与诗情,岂不美哉?

    这般想着,青梧拿起了床头的一本《造园志》,随意翻看几页,眼神又落向床榻上女子的睡颜。

    她睡得香甜而安稳,比白日里的娇美张扬多了几分恬静柔和,呼吸匀称,眉目平和,浑然不知自己占了旁人的床榻。

    青梧勾唇笑笑,指尖在她唇畔轻柔地流连,触到唇珠时,喉头不觉滚了滚,忽的像被烫到一般收回手,今晚已经很造次了,怎能再轻薄于她?

    呆呆看着,待反应过来时,便听到隐约的打更声,已是四更时分了。

    待到五更天,府里的人便要依次起床了。

    他轻轻摇晃她肩膀,想叫她起来。

    朱颜将他手一把挥开,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青梧无奈,她倒是放心得很?在男子屋里睡得这样沉稳。

    没办法,索性将她肩膀托着,半拖半抱着让她坐了起来。

    朱颜揉揉眼睛,见眼前人是青梧,才甜甜一笑,“我睡着了?你怎么不睡觉?”

    说着,人朝床里头移了移,拍拍空出来的地方,带着困意咕哝道,“我占了你的床位?没关系,现在让出来了,你上来吧。”

    青梧笑得肩膀直抖,没好气捏了捏朱颜的脸颊,“你可是睡糊涂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朱颜打个呵欠,疑惑道,“什么?”

    青梧索性不再跟这没睡醒的人计较,起身去拿了张干净的巾帕,浸了冷水拿过来,一手托着她后脑,一手不轻不重地给她擦了擦脸。

    看朱颜打了个激灵,虽仍旧一脸懵懂,眼神却清明了几分,青梧才开口,“已是四更天了,我将你从墙头送过去,你快回自己屋里,若是天亮被人发现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朱颜乖乖点头。

    青梧又耐心声音轻缓却郑重叮嘱道,“你这几日尽量少出门,若是榴花院的人来找你,你便想法子推了。

    还有,旁人送来的吃的喝的,不能不慎重,需得验一验再入口。

    如今你我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昏招,尽量先提防着,我先找人去查一查,有眉目了再告知你。

    莫忧心,万事都有我呢。”

    朱颜仍旧呆呆的,只知点头。

    青梧抚抚她颊边有些散乱的发丝,温声问道,“当真记下了?”

    “嗯,记下了。”朱颜将脸送到青梧掌心里蹭了蹭,以示自己态度端正。

    青梧只觉一团温软贴上来,神情一震,指尖还是不受控地摩挲了几下,触感滑腻,渐渐收回纷乱心神,“若是察觉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叫小蛮立刻来找我。”

    朱颜仍是点头。

    青梧眼神闪了闪,又道,“这麻烦总会解决的。”

    心中却在想,便是实在解决不了,离了这是非之地就是了。可要如今就告诉她?

    见她眼中一片澄澈,好似一眼便能看到底的清泉,又觉得,还是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吧。

    八字尚无一撇,若是有波折,何必这样早便扰她心绪?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朱颜彻底清醒过来。

    青梧搬了把椅子,扶着她攀上院墙,听到有落地声才问道,“好着吗?”

    “好着,我走啦,你快回去吧。”朱颜压低声音。

    听着脚步声走远,青梧才转身离去。

    第二日,青梧便将自己对朱颜的心思禀了老太太。

    老太太本也愁着他们两个人的亲事,知晓了此事,自是拍手赞成,连精神都比平日里好了几分。

    青梧喜得当天便代老太太写了信,送去给朱颜的一个族叔,焦灼地等着回信,又派了人暗中盯着苏青桦和姚雪茹的院子。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朱颜都乖得不像话,日日和小蛮待在院中。

    府里刚办完丧事,也没了兴土木的兴致,造园之事被搁置下来。

    主仆二人无事可做,只能变着花样地吃喝玩乐。

    小蛮性子虽粗疏了些,厨艺倒是不错,以往都从大厨房里领吃食,如今有空了,便时常自己做,将朱颜喂得越发面色红润。

    朱颜找出原身留下的围棋,从前自沈青梧处学了一点皮毛,便胡乱地教着小蛮,两个人常常一会儿明白了,一会儿又糊涂了,也只图个乐子。

    或是调个香膏香露,画个花花草草,实在无聊的时候,便捡了小石子来模拟叠山,总之玩得不亦乐乎。

    唯一不明白的是,自己做了全副准备,对方却丝毫没有动静。

    却说红萼本就不愿给苏青桦和朱颜牵线,一面拖延着,一面却想方设法地给苏青桦制造机会讨好姚雪茹。

    苏青桦被姚氏关在府里,便当姚雪茹是个笼子里养着的金丝雀儿,闲来无事便来招一招逗一逗,说说甜腻腻的情话,送送往日里自己搜罗来的小礼物。

    渐渐地,倒也觉出了趣味。

    起初,姚雪茹还是一副坚贞烈女的姿态,他但凡话语轻佻些,便要被她正色指出,说自己是好人家的姑娘,不该被二爷这般轻贱。

    苏青桦全不当回事,只当她是有意拿乔,也配合着她道歉,下回仍旧言语轻薄、动手动脚。

    他毕竟是秦楼楚馆里打过滚的人,想要哄姚雪茹一个闺中女子,哪里是什么难事儿了?

    没多久,便从拉拉小手到摸一摸、抱一抱,很快又顺利地一亲芳泽。

    如今,姚雪茹的城池,已经失守到只剩最后一道防线尚未被攻破。

    苏青桦又给她送了些闺阁女子从未看过的混账书册来,加上红萼言语诱哄,姚雪茹本来坚定的决心,如今已是破碎不堪,实在经不起太多挑逗了。

    也是活该苏青桦倒霉,最后的甜头还没尝到,麻烦来了!

    红萼有孕了。

    发现的那日,主仆俩正在喝着厨房送来的清鸡汤,红萼忽的难受作呕,心里却并未当一回事。

    她可是喝过避子汤药了。

    她和苏青桦虽多次胡作非为,却也知道利害轻重,如今尚在孝期里,若是她冒然怀了孩子,麻烦便大了。

    若是惹了苏青桦不满,这府里哪还能有她的容身之地?

    别看苏青桦往日里同她亲近时,什么小心肝、娇娇儿的话都愿意说,可若是触犯了他的底线,她必定讨不了好。

    这一点,红萼比谁都要清楚。

    可心里终究没底,毕竟他们胡闹了太多回,难保没个意外。

    没敢在府里头找府医,只跟姚雪茹说自己吃错了东西不打紧,却趁着出去买东西时拐去了医馆。

    这一查,不得了,实实在在是有了。

    正要买了堕子的药,回去悄悄煎了,不动声色处理掉这个来得不合时宜的孩子,她便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拐着胳膊带走了。

    “对不住大夫,这是我家中逃奴,好容易抓到了,我们这就回去复命了,打扰了您做生意。”

    有婆子给大夫扔了一串钱,压低声音道,“此事,还请大夫烂在肚子里。”

    几人大摇大摆而去,大夫叹一口气,将钱收进匣子里。

    苏青桦近来对姚雪茹的殷勤,姚氏都看在眼里,耳提面命跟儿子说了好几次,“你往后是要做伯爷的人,哪是什么人都配近你身的?”

    苏青桦左耳进右耳出,一面答应得好,一面照旧招惹姚雪茹?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自己还治不了她了?

    这会儿收用了,日后给个贵妾的名分就是了,多大的事儿,偏母亲最爱大惊小怪。

    姚氏说不动他,便找人盯着榴花院,自是将红萼和苏青桦的事儿知晓得清楚明白,姚氏气得当场便要打杀了红萼,被程嬷嬷劝下来才作罢。

    “如今哥儿被拘着,总得有个发泄的玩意儿,您倒不如留着那丫头,等到日后没用了再收拾也不迟。

    我看那丫头也算有数,自己买了避子汤药吃着呢。

    您再让人盯着,莫要出了乱子就好。”

    这不,乱子不可避免。

    红萼竟在孝期里有了孕,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爵位便再也莫要想了。

    姚氏想起这事儿,便后怕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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