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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落拓客(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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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君回了王家后见家中无人,便越墙而过去了朱颜家,喵呜叫着径直进了门,见朱颜正在看话本,便在她脚下打转,爪子扒拉着裙边试图吸引朱颜注意。

    朱颜无奈笑笑,起身给小东西盛了一碗冷茶,它才心满意足不再死缠烂打。

    喝饱了的兽君,跳上朱颜膝头,正要将身子摆好姿势躺下来,却被朱颜一把揪了耳朵,在它身上嗅来嗅去,然后便拉下了脸,蹭一下起身站了起来。

    兽君没提防险些摔了,好在动作迅捷及时跳了下去,不解地抬头看朱颜,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朱颜气咻咻,伸手指着兽君,“青梧带你去了哪里?莫不是妓馆?你从哪惹来一身的脂粉味?”

    她想起第一世时那位云家少爷便是这般,日日在秦楼楚馆打滚,身上全是浓浓的脂粉味。

    她原本还想等青梧再赚些银钱后,才去同他示爱求亲,如今看来,不得不加快步调了。

    她看过的话本子里,总说那些地方的女子最是妩媚惑人,男子常常被迷得神魂颠倒,青梧若是也被别人勾走了魂,她可就完不成任务了!

    一个人闷闷不乐,出门买了两份煮饼,又给兽君带了猫食,回来后却四处找它不到,许是刚刚对它太凶了,这小东西跑走了,罢了,下回再弥补回来吧。

    天色昏蒙时,她才听到隔壁院里青梧和王家两老说话的声音。

    又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估摸着王爷爷和王阿婆都睡了,才起身走到院墙处,搬来一个竹凳踩上去,“喵呜”、“喵呜”连着叫了好几声,没招来青梧,却把兽君招来了。

    正在墙根下跟鸡窝里的几只鸡怒目而视的兽君,听到猫叫声越上墙头,伸出爪子和朱颜打招呼。

    朱颜摸摸猫头,又点了点它额上一撮炸毛,“不许生气了呀,我们这就和好吧”,说着握起兽君肉肉的小爪子捏了捏,又指了指青梧的房间。

    青梧被兽君拽着衣摆带出来,就见墙头上赫然便是朱颜的小脑瓜,见他初来便冲他一笑,转念似乎想起什么又绷起了脸色,郁郁不乐地看着他。

    青梧摸摸后脑,奇道,“这么晚了,怎么了?”

    朱颜垂头想了想,还是要问清楚,不然她今晚可睡不好,万一真有情况,也好及早扼杀。

    抬起头时,便是一副懊丧之色,低低开口,“我问你,你可是去烟花之地了?”

    青梧闻言连忙摇头,满脸无辜,“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不用听谁说,兽君满身都是脂粉味。你还说没有?”

    朱颜语声柔柔的,却又带着莫名奇妙理直气壮的质询,有种小小的蛮横,落在青梧心底,好似一片白羽落进湖心,泛起丝丝的涟漪,带起微微的酥麻。

    内心里有很柔软却很蓬勃的情绪在发酵,他深知自己的心意,想高声告诉她,“我绝不会去那样的地方,我,我只想要你一个。”

    要开口时,他看看自己身处的这一方小院,与他毫不相关的小院,终于还是按捺心绪,温声道,“是朱老板的相好,那个戏本就是写给她的,我并未同她单独见面,还有朱老板,是三个人在一起商讨戏本。”

    朱颜看他神情严肃,语气认真,立时便信了,转而将气撒到兽君身上,眼神扫了它一眼,气道,“你怎么是这样水性杨花的猫啊,谁的怀抱都胡乱钻?”

    青梧笑得肩膀直颤,半晌才开口,“它倒也不是水性杨花,不过是抵挡不了你的茶水诱惑。”

    “啊?”

    “它初时是不让人抱的,后来那女子端了杯你家的茶水,它才又凑上去想分一点……”

    “好啊,你个没气节的馋猫。”

    被兽君的事儿一搅和,方才有些暧昧旖旎的氛围倒是消散了不少,朱颜觉出方才自己好似有些过于义正辞严了,又清清嗓子找补道,“我问你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那什么,误入歧途。对,误入歧途。”

    青梧低头失笑,“嗯,我知道。很晚了,快些回去睡觉吧。对了,朱爷爷要紧吗?”

    “没事,就是有些中暍,明天我自己出摊,只做两坛冷茶,卖完了就回来。”

    “我帮你一起。”

    “好啊。”

    旭日初升,天光大亮时,朱颜已经做好了茶水,只等着出摊。

    青梧笨手笨脚帮她推着手推车,好几次险些打翻了坛子,朱颜笑得面皮发酸,从他手里抢过来,笑道,“啊呀,你不是这块料啊,梧山居士的一双手可是用来舞文弄墨的。这等粗活不适合你。”

    青梧摇头失笑。

    今日的茶水摊上,照常座无虚席,有人关切地问朱颜朱爷爷可好,得知只是轻微中暍才继续喝茶谈天。

    青梧偶尔打个下手,闲得无聊便留了耳朵听茶桌上的茶客们闲聊。

    “听说周员外家的事儿了吗?真真让人大开眼界了,可惜了,好个美人儿!”一个灰衣男子表情促狭。

    “谋杀亲夫,还敢给你戴绿头巾,便是美成仙女你敢要?”

    “我不也是说一说嘛!”

    “你们可知徐氏为何那般大胆?”有个年轻男子声音贼兮兮的。

    众人都将头凑近了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小道消息?”

    那人得意洋洋道,“那可不,我姑妈是周家后厨里管事的,她说给我表妹听的,我表妹又透露给了我,保准错不了。

    这些事儿,往日可是烂在那高墙里头的,能知道的不过是些边角料,今日我说的可是有头有尾,详实得很。这茶水,大伙儿可得请我喝个饱。”

    “没问题,茶水而已,还能吃穷了不成?”

    “行了,请你吃茶,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有人催促。

    “说来话长,几年前,那徐氏由家中父母做主,嫁给大他三十多岁的周员外做继妻。听我姑妈说,刚入府时还是个娇娇怯怯的小美人,心里头不愿意,也不过哭一哭自家命苦,并无那些龌龊心思。

    也不怪周员外非要娶她,那面皮子和身段实在是出挑得很,周员外见了心都要化了,自然如珠似玉地捧着,渐渐才出了问题。”

    “这是自然,哪个男子汉见了那般娇花般的美人儿还能有脾性?”

    “你怎的这样多废话,照你这般说,她为何还要偷人?”

    “莫急莫急,听我慢慢说,那徐氏整日里锦衣玉食,可心里头不痛快,又见周员外时常伏低做小,渐渐气性也大了,便作威作福起来。这最大的一桩不顺心,便是床榻上那事儿。”

    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围坐之人纷纷若有所悟地笑起来。

    “你想一方是五旬多的老翁,一方是正值妙龄水葱般的妇人,周员外定是支应不了的,他自己过意不去,便越发觉得愧对徐氏,大小事务俱都依从了她。”

    众人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有人戏谑,“可是因着如此,这徐氏才红杏出墙的。”

    “可不是么?这妇人许是恃宠而骄,觉得万事都该遂了她心意,有一处不完满便要去想法子填补,这才勾上了胡管家,两个人做下了不少淫乱事儿,日子久了,府里头人慢慢也就察觉了,只都像我姑妈一般装聋作哑而已。”

    “这倒是,便是给周员外告发了,自己也得不了什么好处,何必趟这浑水?”

    “正如老兄所说,下人们不敢多言,可徐氏自己心里有鬼,深怕自己做的丑事被人察觉了,妇人家眼毒,她最怕给那儿媳郑氏知晓。

    去年周家公子跟郑氏和离的事儿,便是她搅和的,给周员外吹吹枕头风,说这儿媳如何不贤,周员外信了,便不时骂那周公子不会管教妇人,闹得两口子离了心,这才和离。”

    “这么说,周家小姐亲事有变的事儿,必定也是她从中作梗了?”

    “可不是嘛?原本早定好的隔壁县做布匹生意的方家,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徐氏担心东窗事发,跟胡管家合计后找了个京里的穷秀才,把周小姐嫁得远远的。”

    “原是如此,这周员外当真是自己给自己招来个祸患,才搞得家宅不宁。”

    “可不是,他如今也是自食其果了,昨日码头上,徐氏跟胡管家拿了银钱淫奔不成被抓回来,可是让整个仙来县的人都看了场笑话。”

    “亏得周员外往日里怜贫恤弱,帮过那艄公家,否则这徐氏还真就逃之夭夭了,往后天大地大哪里还找得回?”

    “是呀,家财还在,就是大幸了。”

    “家财算什么,周员外家底那样厚,徐氏也不过拿点自己的私房银子,那浸了毒的药丸才可怕,得亏他吃的时候不久,否则可当真给害了性命了。”

    “你这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那劳什子药丸原是为助长雄风的,并非毒药,这徐氏倒还没狠到要杀夫?”

    “那毒药之说又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我姑妈估摸着,怕是周员外自己恨毒了徐氏,这才要将杀夫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这我倒明白了,若只是通奸,不外乎杖刑、流放,可若是因与人通奸而杀夫,确是要凌迟处死的,那奸夫也是同罪。”

    “唉,这周员外倒是够狠心的。”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周员外当初强娶便不对,徐氏给他戴绿头巾也算报复回来了……”

    ……

    青梧听人家说话听得入神,脑中渐渐盘旋着许多念头,他正好打算写一个以闺中女子为主角的话本给朱颜,如今听了这故事,心下顿时有了想法,那徐氏当真是可恨又可怜,可说破天也罪不至死,何况凌迟之刑,不知事情能否有转机,救得她一命?

    若是行刑日期尚早,他便趁早将话本写出来,到时若是得了众人喜欢,舆论成风,想必还能救她一回。

    这般想着,他停了手头的活,整个人如入定一般,坐在一边思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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